第五百二十七章 小樓聽雨
葉霜城很驕傲,她也有着自己驕傲的資本。
但是她也很清楚力量的可怕。
一個人能夠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將一片樹葉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如果那不是樹葉,而是一柄劍,恐怕自己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所以,在第二天,葉霜城便和蜀山的掌門在一塊破布之上籤訂了關於佛祖舍利的契約。保證不會獨自尋找這樣東西。
這麼多年過去了,凌煙閣和天罡門或許對於契約的內容不是很在意,畢竟那是凌天和袁天罡所簽署的,他們僅僅需要執行便可。
但是葉霜城卻是很在意,她一直沒有放棄對這個的注視,也從來沒有鬆懈過。她永遠會記得,當年有一個人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將樹葉放到了她肩膀之上。
而這麼多年後,這件事情又再度發生了。
葉霜城對於這件事情極度重視,她帶來了西城幾乎所有可動用的戰鬥力。除了一開始進入延安府的馬玉玉和沐雪這兩個萬法皆通的大武者,她又將神七之首的阿醬也派了進城。甚至三日後,還有三名神七要來到這個延安府之中。
恐怕除了和凌煙閣開戰,霜凌城不會再次出動這麼強大的力量了。
因為一個佛祖舍利,原本安靜的延安府,竟然在這短短的幾日之內融匯了當今九洲之上最為強大的一群人!
只是此事,正在守城的楊繼業和時刻準備攻城的折小花還不知道。
就在楊繼業準備他的偷營計劃,折小花準備着她的伏擊計劃時,在九洲的東南部,同樣發生着將會影響九洲格局的事情。
剛與林森換防完畢的顏閻從朝堂下來后,便對着名言抱怨了起來:“你說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北宋和北漢大戰,這麼好的時機我們怎麼就不乘機拿回一些失去的國土呢!”
二人此刻正在名府的書房內,名言無奈地喝了一口茶,對着顏閻說到:“我說你,這麼大年紀了,也別總是在朝堂之上發火,多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顏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着名言半吼道,“雖然他現在是皇帝,但是也是我侄子,說一說他怎麼了?你也是的,在朝堂上人家軍部和禮部的人手什麼糧餉不足、人員不足之類的問題,你這個戶部尚書也不替我說兩句。”
聽到這話,名言嘆了一口氣,說到:“這戶部如今恐怕也不是我能夠管得住了。”
“怎麼回事?”聽到這話顏閻反而有些吃驚了,“你可別嚇我啊,你這官場老手,周家那群沒用的傢伙還能夠斗得過你?”
名言繼續說到:“周家自然是不行,但是蕭茵茵可以。”
顏閻吃驚地說到:“蕭茵茵的事情你們還沒解決?!”
名言又嘆了口氣,說到:“哪有那麼容易,那蕭茵茵本來在天罡門中就司職偵查,她們的本事可比暗部高多了。如今的情況是滿朝文武,根本不知道哪家的妻妾是他們天罡門的人,這種事情你叫我怎麼查?”
“可是這戶部之前不是一直是你控制的么?”顏閻又有些不理解了。
“你倒是舒服了,贏翟天謀逆以後你就去北境練兵去了,也不知道朝中的艱難。”名言又給自己斟了杯茶,繼續說到,“贏翟天謀逆,那時候南昌府淪陷,你知道他殺了多少人么?無淚和林森他們是救了一大批人,但是都是皇親國戚,根本不是管實時的。
你帶兵去了北境之後,我在梳理朝中六部的時候,才發現贏翟天把我們的人基本上都殺完了,下面的人都沒了,導致朝局一時間陷入了停滯。”
“不是還有一些備選的人么?”顏閻問到。
“有是有,但是空位太多,我們的人根本不夠。加上周家在皇帝身邊吹風,很多關鍵的位置其實都一直在博弈中。由於新上任的人太多了,暗部根本來不及一個個調查清楚,也就只能草草放過那些看似沒問題的了。”
名言無奈地又喝了一杯茶,繼續說到:“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蕭茵茵竟然佈置了那麼多,我們現在完全處於劣勢啊!”
顏閻似乎也明白了名言的意思,問到:“按你這麼說,莫非贏翟天的謀逆也是他們計劃好的?”
名言點了點頭,回答到:“前些時日,凌煙閣的三先生——寧樂曾經來過我這裏,我和他談起過這個問題。他一下就看破了,說贏翟天的謀逆只是他們整個謀逆的開始,也就是說贏翟天只是一個馬前卒,幫他們解決了一大部分他們想要殺的人,從而讓他們可以將自己的人安插到各個位置上。”
“說起這個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顏閻疑惑道,“照理說這天罡門對於朝局應該沒有什麼想法,為什麼要控制我朝呢?如果是為了你手中的《推背圖》,他們大可來搶。多派幾個星君來,就算有衍慶在,也是抵擋不住的吧。”
“三先生說,這是各大勢力的平衡。”名言回答到,“若是天罡門盡數出動了,凌煙閣又怎麼會袖手旁觀。反倒是如今這樣,一步步徐徐圖之,凌煙閣找不到毛病,也無法說什麼了。”
“那這個寧樂是凌煙閣派來幫我們的么?聽說他在我顏府之上呆了很久才走的。”顏閻對於這個突然到來的三先生充滿了好奇。
名言搖了搖頭,回答到:“不像是來幫我們的,雖然給我們點出了不少東西,但是也只是為了維持整個朝局的平衡而已,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幫助。而且他來的突然,走得也突然。就在你回京前不久便消失了,暗部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行蹤。”
“這倒是奇怪了,一個不會功夫的先生,竟然連暗部都找不到行蹤了。這個三先生果然神秘。”顏閻思索了一番,繼續問到,“揚兒當初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名言搖了搖頭,回答到:“慕空已經傾盡暗部的人進行調查了,但是那晚名揚為什麼會突然失控,以及到底那個刺客是誰,這些都沒有一絲頭緒。最為重要的事,我懷疑先帝的駕崩恐怕也是蕭茵茵他們的計劃。”
“衍慶沒有控制住蕭茵茵?”
“找都找不到,上哪裏去控制。”名言看着窗外忽然下起的細雨,繼續說到,“如今明面上全是周家的小女兒出面,蕭茵茵已經隱藏到暗中了,任憑暗部和衍慶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一絲的端倪。”
顏閻用手指敲擊着桌面,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到:“事到如今,恐怕我們將來的局勢會很難走,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夏日的雨總是來得特別快,在一陣風的帶動下,方才還是絲絲細雨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不斷敲擊着名府書房的屋檐,如同連珠一般落在了地面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一縷青煙飄到在書房之中,看着已經變黑的天空,名言默默地低聲說到:“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的最終目的應該是我手中的《推背圖》。但是他們這些做法我卻也有些看不明白,贏翟天謀逆的事情算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但是下一步他們究竟會怎麼做,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所以在不久前,我已經通知范離和無淚準備我們的計劃了。”
顏閻聽到這話,一驚,“你是說南面的事情他們已經着手在處理了嗎?”
名言點點頭,說到:“九洲的局勢已經越來越複雜了,我們總要留一些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