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夜中的那般芳華
“主上覺得少爺這次表現的如何?”名揚走後,慕空望着名言問到。
“贏翟天想要把持朝政是沒錯的,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個老頭每天把想把持朝政寫在臉上,別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而且據調查,這件事情基本上,和那個臭小子分析的差不多。是贏翟天這個神棍要求遷都,也確實是他要求大婚,而且也確實是他從幾個候選者中選擇了周家的人。
但他絕對沒有想得這麼長遠而且精密的計劃。所以我們懷疑,在這之後應該還有人。”
“還有人?”慕空雖然很吃驚,但是多年的腥風血雨讓他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能力,依舊淡淡地問到,“贏翟天那性格,如果有人能夠在他背後指揮他的話,這個人也有些太可怕了。”
名言聽完以後愣了一愣,似乎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慢悠悠地說到:“指揮他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但卻可以設套讓他自己鑽。我不知道這是個人行為,還是有組織。總之這個藏在背後的勢力不簡單。”
“如此厲害的人物,那麼少爺他?”慕空終於有些吃驚地問到。
“有小暮保護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而且除了小暮之外,還有那天登門拜訪的兩個人。他們此番來南昌目的明顯,是不會放着名家的人不管的。”名言若有所思,繼續說到:“而且那件事既然連北朝都知道了,二先生的計劃看來是提前了。能留給天下和名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名揚這小子就算練武無門,努力一把成為閣中其他先生的候選人還是有希望的。到時有凌煙閣守護,這個臭小子應該也是無憂了。”說罷,名言便望向燈火不語,而慕空也適時地退下了。
另一邊,終於完成瑣碎地加入儀式后的名揚,此時正無精打采地在自家的後院中走着。
由於自己老爹不負責任的把一堆活丟給自己,還把自己拉入到了一個暗中組織,名揚此時的心情十分之不好。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自己明明說對了所有的事情,但是自己老頭連一句表揚都沒有而懊惱。不過不得不說,對於名揚這個樂天派,沒有多少事情能夠懊惱太久的。在發覺沒人注視自己的這份懊惱以後,他也懶得再一臉愁容下去了,又恢復了平時那一臉心大的表情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你還真奇怪,之前還那麼不開心,一下子又開心了起來,明明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一陣女子的聲音輕輕地飄入了名揚的耳中,根本分不出是從哪裏傳來的。
接着名揚眼前更是突然一黑,一個長發飄飄飄的黑影就這樣出現在了名揚的身前。
難道是鬼?!名揚一個激靈,連忙往地上一蹲,雙手抱頭,嘴裏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你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都找你的仇人去,不要在這裏飄蕩了。惡靈退散!”
可是想了一想,名揚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裏明明就是名府,周圍那麼多的暗部高手,不要說女鬼了,就算是蒼蠅鬼也飄不進來啊。
而且看着月光下的影子,話說女鬼是沒有影子的。
於是名揚作為一個標準二世主的性子又回來了,整個人猛地一蹦,站直身子以後,對着面前的黑影說到:“我不管你是誰,敢進本少爺的府里,還突然出現嚇唬本少爺,你知道本少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嗎!?”
“我叫慕小暮。”那個黑影似乎並沒有理會名揚的這些舉動,只是很平常地說出了一句話。
只是聲音已經不像剛才那般飄渺,而是像風鈴一般的悅耳。
“你叫慕小暮又怎麼樣,就算你叫慕空,嚇到本少爺也是死路一條!”
不對?慕小暮?名揚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個慕小暮不就是剛才自家老頭和自己說的保護自己的人么?
這是名揚才有心思看看眼前的這個人影。
個子挺高挑,腿細長,因為穿夜行衣的緣故,也算凹凸有致了,頭髮又直又長又黑,皮膚挺白,但是白的有點不健康。
至於長相嘛,挺好看,但是絕對沒法和自己的顏藝妹子比。
總體來說,算是個美女,但是除了身材,其他無論哪方面和自家的顏藝妹子比那是差得遠了。
這就是名揚對慕小暮的第一評價。
“對了,話說回來。”名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着眼前的這位說到:“你剛才說什麼來着,什麼開心不開心的?”
慕小暮似乎沒有聽到名揚的說話一般,丟下一句“最近我會在你身邊護着你的。”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名揚看着這位少女高手,就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猶火大到:“你這什麼態度啊?也不回答本少爺的話,說走就走!知道什麼叫做聽命行事么!”
這時,在一旁看見這一幕的一個暗部人員,終於忍不住上前對名揚說到:“少爺,雖然您是首領的兒子。但是您今天剛加入暗部,論級別的話,剛才那位可比您高多了。整個暗部之中,她只聽從名言大人和慕空大人的指令。”
名揚聽罷嘴角一抽,隨即便大聲說到:“級別高又怎麼樣!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官僚主義思想了,怎麼可以這樣呢,哼!”
說完似乎覺得還不解氣,於是又補充到:“你說你守護我你就守護我啊,怎麼守護,難道本少爺吃喝拉撒你全跟着啊?有本事你就跟着啊,哼!”
說罷便氣沖沖的回屋了,留下剛才那位暗部人員在原地滿臉黑線,心裏想着這兩位在一起了,估計又要出好多事了,以後的暗部可熱鬧了。
就在名揚抱怨慕小暮的時候,南昌城中的各處已經為即將到來的贏翟天做足了準備。
燈火通明的御林軍府中,林森正在燈下注視着皇宮的佈防。雖然骨子裏看不起贏翟天這個臭道士,但是林森知道對方的強大遠超自己的想像,僅憑派出刺殺他們師徒四人的無數刺客,至今無一人歸來就可得知。就在林森注視着皇宮佈防時,花無淚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掌燈使知趣地關門退下后,林森依舊盯着眼前的沙盤,對着花無淚說到:“明天那些人應該不會有所動作吧?”
花無淚聽罷搖了搖頭,自顧自地便拿起一旁的茶杯,習慣性地吹了一吹並不存在的茶葉后,說道:“他們對於贏翟天的事並無興趣,自從那日以後,便一直在客棧中研究着那本《周易》。兄長,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二人雖然不知道是何來歷,但是白臉那個傢伙的功夫與你不相上下,不可輕視了。
另外,他們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從名大人那裏拿走了《周易》,雖然是名揚那個臭小子給的,但是身為暗部統領,家中被取走此物,我還是覺得不同尋常。”
林森終於將眼光離開了沙盤,走到花無淚身邊坐下,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牛飲一口後繼續說到,“名大人的人品我是十分信任的,他對於我的栽培之恩沒齒難忘。只不過這件事太過蹊蹺。”
花無淚揉了揉眼睛,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疲倦,似乎對於那兩人的監視,也廢了他很大的心力。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口說到:“此事我也覺得甚是蹊蹺,倘若名伯父與那二人為相識,那麼慕小暮也在監視他們的事情,便不好解釋。倘若不相識,那麼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此輕易的邊拿走名伯父看了如此之久的《周易》。而且我在那處監視了如此長的時間,從未看見那二人有何行動,也從未看見暗部的人去監視過他們。”
花無淚吹了一口茶湯,繼續說到:“或許名伯父自有打算,我們如此妄加揣測也不甚好,倒是明日贏翟天面見吳王的事情怎麼樣了?”
林森聽罷以後微微鄒眉,似乎遇到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般。
贏翟天來得突然,又不突然。
原本宮裏傳來的消息是聖上病重,特招贏翟天進京為聖上診治。
可是就在三日前,聖上卻趁着清醒的時候突然召見自己,要自己在贏翟天面聖那日調集御林軍護衛皇宮。
緊接着兩日前,聖諭再降,詔曰聖上病情加重,將由吳王接見贏翟天,命林森除御林軍外,再調集城外駐守的驍騎營進京負責京中守衛。
而在昨日,顏國舅親自來了一趟御林軍衙門,在密室中將尚方寶劍交予林森,並告知他贏翟天面聖那日,軍中但凡有將士有所異常,允許他先斬後奏。
就在今早,總領太監也來到了御林軍衙門中宣旨,將御林軍中一半的將領調至地方任職。而留下的一半中,有林森自己的人,也有林森知曉的為顏府或者名家的人。
一連四天,如此佈局,雖然陛下沒有明說,但林森再笨也知道明日贏翟天面聖的重要性。
於是乎他調動自己一切可調動的暗中人手,監視着此時京中較強的那些勢力。而花無淚,則是被林森一早派去,監視那兩位拿袖弩換《周易》的客人了。
林森回過神來,發覺花無淚正品着茶望着自己,道了一聲“失禮”后,便回答到:“皇宮的佈防已經基本定下來了,只是不知道贏翟天師徒四人的實力如何,可惜顏華的傷還沒痊癒,不然明日也不會如此被動了。”
“我倒是覺得明日不一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準確的說是,明日有可能發生的大事,早在這幾日的不斷佈局中進行着博弈,而雙方估計都不希望看到明天會發生大事,因為那是最壞的棋局。”花無淚站起身推開了門,邊走邊說到,“棋子已落定,請君入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