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筆外快

到站之前，那個帶着乘務員袖章的中年婦女，就這樣一遍一遍的在車廂叫賣着，此刻的畫面是多麼的熟悉。讓李樂感覺很是親切，那種能掌控自己，預知未來的發展。都讓他感覺豪情萬丈。

隨着人流，李樂步出了火車站。此刻的火車站依然人頭涌動，有各種舉着牌子接人的，有伏地而坐準備上車的，還有抱着膀子遊手好閒的。

形形色色的人在諾大的廣場上來回穿梭。也許一個不注意你就能被狗帶了。還沒走出廣場就有五波人，來問你要不要坐車的，還有詢問住店的。

這次李樂沒有直奔他的目的地虎門，而是往火車站廣場右邊公側過去，那邊有個天橋可以直接穿過火車鐵道。過去以後就是中國最早也是最大的皮包造假銷售基地。桂花崗。

這個時候是2003年，還沒有全面打假，和十年後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不大的街道上到處擺得都是包包，從lv，gucci，chanel，愛馬仕等所有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名牌包包擺着到處都是。

那個時候這邊是很好賺錢的。而且很多空手套白狼的。之所以去那邊是因為李樂的一個叔叔九十年代就在那邊做背包客了，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攤位。因為他的關係08年李樂也去過那邊做生意，不過運氣不好。沒有碰上凱子。

在03年的時候很多非洲的外國人才剛剛來中國進貨。然而她們不懂得如何和中國人交流，沒有和中國人做生意的經驗。往往付完錢以後，等最後收到的貨大部分都是殘次品或者沒有貨。

當時的外貿交易是這樣一個流程，老外親自下來看貨，一家一家選。滿意的就下訂單留地址，然後你送到指定的外貿公司結帳就行了。

其中有一個問題就是外貿公司只是負責幫忙辦理出口手續，和欽點貨物數量，貨物的質量不在合同範圍內。所以當時賣貨的遇到大單都是盡量壓低價格。只要單子談成就行。也許原本成本8塊錢的他就賣你8快。但是送過去的貨只有面上的是你要的。中間指不定是什麼，也許是空的都可能。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0年前後。那個時候很多做生意的都是做一兩年就走人。賺個百八十萬就不幹了。有的厲害的一年可以賺個幾百萬上千萬。

在03年這個可不是小錢了。那是真正的大錢。

而李樂今天來這裏不是來做哪些的，他也沒錢啊。他今天來是做“拉皮條”的。相信意思大家都懂。就是撮合生意的。那個時候在桂花崗開店的十有**不懂外語，而老外也不懂中文。交流基本靠猜，詢價基本靠計算器。一句多少錢，一句最低最低就是大家會的最多的交流。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人的理解能力。而李樂過來就是專門找那些大客戶啦皮條的。如果你給某個店主帶去一個大客戶，下單以後會根據客戶單量的多少，得到一定的提成。

你說李樂怎麼知道哪裏有大客戶。。。呵呵，要不說那個年代的生意好做啦。

桂花崗連接兩邊主馬路的有一個大的人形天橋。當時很多老外喜歡在那個上面聊天或者等皮條客。因為當時能會外語還來做這個的太少了。基本都是一些附近大學的。而且當時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來中國做生意的基本都不帶翻譯。也許是當時翻譯價格太貴，也許是翻譯太少。基本很少能見到翻譯這個職業。就因為這樣才有了拉皮條的兼客這個職業。

李樂逕自走上了天橋。正好那邊有幾個歐洲的老外在閑聊。手裏提着公文包，還拿着一兩個不知道是那個攤位的錢包在閑聊。

其實當時開店的最不喜歡做的客戶就是歐洲的。因為他們不好忽悠，非洲地區的是最受大家喜歡的。

但是對於兼客最喜歡的就是歐洲的。因為他們對於這樣的捐客最是喜歡，這樣會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所以出手都非常的大方。給的小費都不少。

一般達成一筆交易，兼客可以得到兩邊主顧的分成。然而非洲地區來的就沒那麼大方了。好的會給點水錢，一般都是很摳的一分錢沒有。因為他們覺得你能從店主哪裏得到費用。他們就沒必要在給一次。

“excuseme，whatcanidoforyou？”

“yes，yes。”

老外看着李樂主動詢問很是激動，看來他們是真的急需一個兼客了。

簡單的和他們交流了幾句，雖然李樂會的英語不多，基本都是口語。主要也是後來需要和老外接觸，自己惡補過很多關於這方面的口語。這也是後來很多在桂花崗做生意，必須學習的一項技能。而且當你每天這樣去說的時候，學起來特別快。

了解到他們需要最新款的lv和gucci的手包。想了一下，李樂決定帶他們去白雲隔壁的地下一樓，那邊的攤位比較小。大多數都是廠家自己的攤位。打貨賣的比較少。而且要最新款只有他們那裏有。

跟着人流一路拐了幾個彎，來到了地下商場。那個時候桂花崗的人還是很多的，而且老外比現在多。李樂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一個朋友老朱現在才在這地下一樓開了一個門店，老朱全名叫朱友文，他們家也算是白手起家的，依靠幫人做加工一步步做起來的。

具體是什麼時候開的他記不得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肯定開業了。主要是自己有加工廠。而且款式都比較新。據說他當年起步就是因為開發新款，拉了好多客戶。才一步一步做起來的。

沒有多猶豫，直接到了記憶中的那個攤位。果然老朱在哪裏。正在哪裏和隔壁的美女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李樂帶着幾個老外過來，好多店主都盯着。就是不知道是誰的老主顧。一般的兼客都是有相熟的店主，這樣生意成了錢也比較好拿。只是這個小孩看着年齡不大，就是不知是誰家的。

李樂沒多耽擱，近直來到老朱的攤位。這個時候的老朱才結婚不久。看着挺精神的。

看着幾個老外是直接走老朱哪裏去的。隔壁幾個攤位的老闆都小聲討論，其實一個個都耳朵伸到老高。都在打探情報，如果老外在你這裏沒談攏。一轉身立馬就會被旁邊的給搶過去。在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剛才還是談笑風生的好朋友。轉眼就是商城血戰的敵人。

見個小孩子帶着幾個老外過來，老朱也收起了剛才的談笑。立馬站起來。問答“幾位要看點什麼，我這裏都是今年歐美的最新款。”

說著就習慣性的去掏兜里的煙，當要給李樂的時候慎了一下，但還是遞了一根。比較現在的李樂才十五歲，一看就是小孩子。

李樂這個時候也不多說，只是在一旁做一個稱職的翻譯。不過他很懂得規矩，將老外的要求和價格都是壓的低低的告訴老朱。

看得旁邊幾個店主直皺眉。這小傢伙太精了。

看過幾個樣品，經過幾次討價還價。雙方達成了協議。讓李樂沒想到的是這幾個老外出手也是闊綽。因為是第一次合作他們比較謹慎。選了五個款，每款兩萬的貨量。這一下就是10萬的單，而且還有後續。要求一個月出貨，驗證完貨物還有一個80萬的單。

這一下可把老朱樂壞了，就這一單他今年的費用就出來了。後續做的好就都是利潤啊。老外也比較滿意這個店，款式很多都是歐美今年剛出來的，而且有些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到。全是老朱自己去國外雜誌上挑選的。這個在當時是沒幾個老闆會下這個本錢去冒險開發新款的。全是根據市場銷售情況來生產的。要說當初老朱能做大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合同談成了，老外很爽快的拿出了五張百元大鈔。和李樂禮貌似的交流了幾句就走了。他們這次來中國的事情基本已經完成了。現在要去找個地方樂呵樂呵，然後就等着收貨了。

等老外離開，旁邊立馬有人過來打聽。但是老朱的嘴也是挺嚴的。旁邊的人也不傻，看剛才老外給了那小孩子那麼多小費。肯定簽的不少。

老朱一開始還以為小孩子是哪家朋友讓帶來的。接觸以後才知道，原來人家真的是干兼客的。小小年紀英語也不錯，主要是頭腦好用啊。

這邊事情處理好了。也快到中午了，老朱索性將門廉一拉，其實就是一塊窗帘。忘了說這邊的攤位都是沒有進伸到，就是在牆上有一排格子。每家一段。大家做生意都是在過道上。所以走哪裏窗帘一拉就完事。

拉了門帘，老朱就帶着李樂去吃飯了。來到飯店隨意抄了兩個小菜。就和李樂談起了今天的分成。

“小李啊，今天謝謝你了。今天這個情我領了，以後有還幫哥哥帶過來哈。”老朱也是自來熟。幾句話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朱哥放心，只要價格合理我還是願意和熟人做生意的。畢竟大家長期合作還是有好處的。”李樂也順水推舟，不過還是不忘提醒價格的事。

老朱也是明白人，也沒有對拐彎直接說到。“這個倒是，今天這個一般來說都不大好算，你是要一次性打包。還是等後續訂單補齊以後結錢。”

確實在行內經常有這樣分兩批拿貨的情況，一般都是客戶為了降低風險，和看店家的生產能力的。所以都會分兩次來交易。但是第二次的定金會提前支付的。

李樂也沒有打算長期在這裏，主要是剛穿越回來身無分文啊。這純粹是路過賺點外快。所以李樂也沒多耽擱。

“我比較直接，也不願意去等什麼後續，你就一次性打包吧。我還是相信你朱哥的。”

李樂的爽快讓老朱也很滿意。“拿好玩就也不多計較了。按照一般的合同加起來是九十萬的訂單，你的提成按照千分之二就是一千八百塊，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一次性兩千你看怎麼樣。”

老朱的報價還是很合理的，其實像這樣的交易。完全取決於店主的為人。一般二十萬一下的訂單都是千分之一的。二十到五十是千分之一點五，五十到一百萬的都是千分之二。所以老朱一次給兩千完全就是人情價。很公道的，遇到有些摳門的老闆就不會這樣耿直的給你算了。

吃完飯老朱爽快的掏了兩千塊錢，還給李樂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讓他下次有好活自己給他打電話。就不用去攤位了。

拿了錢李樂也沒停留，直接去車站坐車了。他還得在今天去到大伯哪裏啦，如果今天沒有到地方。估計他們就得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