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她心悅之人,是‘他’
一席話下來,所有人都震驚了。叛徒!?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
有沒有搞錯、司空脩居然是叛徒!?可那女子的嗓音,輕靈和軟,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關鍵是司空脩本人也沉寂了許久,而後冒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問:“是誰告訴你的?……東晟?”
“我尊貴的大祭司,在送我踏上祭台行刑那一刻,你可有過半點遲疑。”
司空脩赫然一怔。沐瑤兒徐徐回過了身,很意綿長……
“旁人看不到,但在你眼前受刑的我。卻能無比清晰的看見、你幽暗晦暝的瞳孔里,綻放着魔界至尊的笑容。你便是魔,是魔界至尊的王傀。
……至於東晟、他什麼也沒說。曾經在遠古戰場,他因你而隕。千萬年後的今日,他亦然因你而掉入虛空蟲洞。這一切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賜。……你、沒有資格喚他名諱。”
沐奇愕然一驚:行刑?、東晟?……司空脩、是那個滿臉圖紋的大祭司。掉進虛空蟲洞的顧浩泉。是、是東晟???
孔瑩瑩:好亂……
岸上林飛諸人:亂到掉渣了!!!
而米諾斯聽出兩人似乎水火不容,便是不急着親自動手。周叔也饒有興緻靜待一旁。
不過司空脩像是有些頹然,垂眸靜默了片刻,沉吟道:“你是說,顧浩泉、正是東晟轉世。”
“東晟從未有過改變,你會不認識?……真不虧是魔尊王傀,永遠都那麼會演戲。”沐瑤兒輕笑,展開手臂,鞭繩一抽,逐月鞭上的火焰,便陡然隨靈力涌動猛烈了好幾倍……
她身影閃爍,只一個呼吸,就已閃出無數火光、殘影,驟然逼近了巍然不動的司空脩。
逐月鞭在焚燒中紫光璀璨,鋒利至極,沒有花哨的技巧。
乾淨、利落,一鞭筆直而下。
猛的從司空脩臉上抽過,伴着血痕,纏繞住他的脖頸……
然沐瑤兒卻停了,飄懸在數米遠,她問:“為何不躲?”
司空脩:“為你,我死而無憾。”
“如你所願。”沐瑤兒五指一緊,驟然迸射出靈力,讓那鞭繩上的火焰,如同憤怒般,狂放而又兇猛的吞沒過司空脩周身。
釋放出的靈力、在空氣中悍然充斥着肅殺之氣。
而司空脩還是沒動,一雙清冽的眼,直直的,定定的凝着沐瑤兒。但回應他的,卻只有一道極端厭惡仇視的目光。
米諾斯和周叔,這兩位魔族強者,會幫忙解救同伴嗎?
答案、在他們愉悅的神情上表現得很明顯……
他們不會!
欣賞一場廝殺,是魔人最熱衷的餘興節目。
眼瞅着司空脩在火焰中明明滅滅,焚燒着元神。沐奇想阻止,孔瑩瑩也想攔截,卻終究有心無力……
找回記憶的天女,比以前強大了百倍有餘。那靈力是浩瀚磅礴的,漫天的九方烈焰,在她的操控下,如花蕊綻放,飄升紫氣……
顯然已突破了神族巔峰,一步登上紫階。
誰還敢靠近!?
“為什麼、空冥之都沒反應了?”
說好的空間壓制呢?她使用靈力,為毛沒被反噬!!?
孔瑩瑩的一句話,竟莫名其妙的引來周叔一陣嘲笑。“天女乃是超靈體,焚而不化,化而不滅,於三界之外,可蘊萬物而生。入空冥,便融於空冥,又豈會遭到反噬。”
沐奇憤然大怒:“老不死的,你少得意。……等我姐忙完了,下一個殺的就是你。”
周叔一聽,笑得更為開懷,“是你傻了吧。聽過靈魄血契嗎?……早在上古祭天大典之時,他……”周叔指了指司空脩,“便親手幫天女、與我魔族尊主結下血契。自此天女尊主元神相連,千秋萬古永不可分。……又豈會對我倒戈相向。”
孔瑩瑩:你特么就說天女也是魔族的不就完了?
沐奇:不一樣!擺明了是場陰謀。由刑天魔尊主使,司空脩執行。而我家姐姐就成了陰謀下的犧牲品……
目的便是、要煉化一個不死不滅隨萬物而生的超靈體。以此來維繫、魔尊被封印在虛空結界的本體元神。避免被煉化,被消磨殆盡……
所以司空脩的確該死!
當年刑天被封印后,依然能掀起動亂,搞不好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司空脩貌似不好殺,九方烈焰燒了好半晌,都沒能把他徹底吞掉。就那樣與沐瑤兒無聲對視……
胸口的神印、像是在自主產生抵抗力……
沐奇磨了磨牙,有點猶豫要不要噴上一口火,幫忙助長火勢。
‘嘭’
火焰外圍驀然晃過一把半臂長的冷光匕首……
照準逐月鞭,一斬而下。
鞭繩未斷,火焰未歇。反而轟然炸裂出萬道紫光,沉慕雪連忙運力擋住紫光,一邊企圖斬斷鞭繩,一邊大喊道:“司空脩,你瘋了嗎!?……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愛的人是她,等的人也是她。你曾說過,寧可背棄天下人,也絕不會傷她半分。又怎麼可能把她推入魔界,送給魔尊……”
“因為……”司空脩殤然垂眸,“她心悅之人,是‘他’。”
算是承認了!?……只因心悅他人,所以毀滅。
沐瑤兒凝着司空脩,目色清淡,神情冷厲。慢慢的,一點點的,焚燒着對方。
復仇是什麼?誅殺屠戮,一刀了結?不……
真正的復仇是要他痛苦,要他沉淪在痛苦邊緣,想死也死不掉……
所以她不急。
在漫長的焚化過程中,她要讓眼前這人,徹徹底底品嘗一次魂飛魄散前最痛苦的滋味。
這便是源於靈魂的折磨。
不過,沉慕雪卻看着蔓延到自己身上的火焰,嗤笑了一陣,追問道:“那個他是誰?……你可別告訴我,就是魔族尊主刑天。而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成全、‘噗’……”
沉慕雪驀然噴出一口黑色猩紅,被整隻轟了出去……
沐瑤兒微怔,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頓,還沒想明白那‘成全’二字。只聽伴着沉慕雪重重砸落在海岸邊的響動,有人慢悠悠的道了一句:“你的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