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第251章
下午上班,不止洪菲和海棠沒有什麼精神,似乎全廠的人都沒精神,大家似乎都在談論周末是否雙休的問題,到了四點鐘,所有的管理人員去開會了,就更加鬆散了。這次會議開了很久,到了五點多鐘才散會,胡專員臉色不太好,看來沒少挨批評。她雖然臉色不好,倒也沒有怎麼遷怒別人,只是宣佈了雙休的消息。一群女孩子都愛玩的,一聽這個消息,都歡呼雀躍起來。
下班后,洪菲和海棠就往吳德門口跑。定眼一望,就看見一群人圍觀在瑩白色豐田哪裏,莫不是李小凡來了,二人加快步伐跑了過去。人群的中心是二個男子,一個穿着披風衣,有點像黑客帝國的裝扮,臉上依然帶着戲虐的笑意,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另一個方頭大臉,額頭很寬,右臉頰有一下塊刀疤,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李總,我只是奉命辦事啊,再說,這車是公司的,又不是私人的。”刀疤臉雖然很客氣,言語卻是針鋒相對的意思,可見後台也是相當的了得。
“姓張的,別忘了你以前還是跟我混的,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裏,誰要是敢把這車開走,我就弄死誰,不信你試試。”李總把車鑰匙丟在地上,笑容不減。
“李總,我也是沒有辦法。”刀疤沒有敢去撿地上的東西,顯然在等什麼人。
“沒辦法就滾,誰想開走你叫誰來。”李總一巴掌拍在豐田車上,頓時不光把刀疤嚇着了,就連圍觀的人都嚇着了。
“聽說他就是吳德的女婿。”
“靠女人上位的還那麼囂張。”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索性聲音都不大,氣氛頓時安靜了起來,刀疤沒有去撿鑰匙,李總也沒在進一步發火,二人似乎都商量好了一樣,都在等一個人。洪菲和海棠好不容才擠進來,一時半會也沒看清楚狀況。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在大家安靜鍾,一種怪異的手機鈴聲想起來了,人群中難免有人發笑。
“喂!好,明白。”李總接了電話,刀疤似乎來了自信,俯下身去撿鑰匙,他的手剛碰到鑰匙,一隻腳就踩了上了,這是一雙很光亮的皮鞋,識貨的人可能還會發現它似乎是鱷魚排的真皮,刀疤可沒有那麼好心情欣賞,他咬着牙,臉上表情扭曲,可見有多痛,也算硬氣,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痛嘛?在想什麼?你以為我踩你只為了消氣,最後還得乖乖把車鑰匙給你,對嗎?”李總俯下身,原本一臉的微笑馬上轉變成一臉殺氣,連圍觀的人都不不懷疑,下一刻他就會殺人。
刀疤也沒做聲,依舊承受着,在他看來,表面上自己確實吃虧,但是,上面既然已經發話了,事情總歸還是靠着自己這邊走的。
就在這個時候,李總伸出一隻拿着鑰匙,刀疤沒有放手的意識,李總咬了咬牙,刀疤臉色更加扭曲了,卻依舊沒有放手,這得多大的仇,才能彼此針對倒這個地步。
“老錢,拿刀來。”李總似乎失去了耐心,對着旁邊表情木訥的八字眉男人吼了一句。老錢似乎被嚇到了,身形一驚,總算明白了,他很隨意的就從腰間拿出一把一寸長的軍刀,森白森白的刀光,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涼起,膽小的忍不住啊了一聲,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臉上很快堆出了興奮。
“李總,你身份尊貴,還是我來吧,那裏面我熟,不適合你。”老錢拿着刀,眼睛裏透出一股寒芒,和先前的木訥判若二人。此話一出,刀疤很快就放了手。
“李總,多有得罪,我也是奉命行事。”刀疤臉擠出一個笑臉賠笑,但是比哭更加難看,沒辦法,形勢比人強。李總拿了鑰匙,也就抬起了腳,似乎並不像把事情鬧得太大。
“老錢,我們走。”李總一揮手,老錢收了刀,很快又恢復了一臉木訥的表情。圍觀的人很自覺的讓開了道。
“那個,大伢子,我找你有點事。”
此話一出,眾人又再次吸了一口涼氣,在郴州,大伢子都是小時候的別名,一般家裏二兄弟的大的就就大伢子,小的就叫小伢子,後來就變成罵人的話了。因為一般都是父母親這樣叫小孩的。
老錢的手再次別像腰間,眼神冒出凶光,他似乎見不得人對李總不利,圍觀的人也在替海棠擔心。就連洪菲也有點腿抖,她雖然小時候練過武,但是大都是耍耍把式,那能和老錢這種全身都是殺氣的人比。李總當時順口叫了,先是愣了一下,他摸了摸腦袋,隨後伸手示意老錢收刀。
“噢,是海棠啊,好久不見。”他伸出手想要跟海棠握手。海棠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似乎心裏有什麼陰影。
“噢,差點忘了,找我什麼事?”他看了一眼周圍一大片人,接著說:“不如去逸軒閣喝杯茶吧,最近火氣大。”說完不自覺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刀疤。刀疤似乎正在打電話,看來仍舊沒有死心。
“恩,還有,她跟我是一起的,叫洪菲。”海棠拉了一把有點手驚嚇的洪菲。
“老錢,去開車。”
一輛深紅色的比亞迪飛速的開出了海關,司機似乎是一個飆車黨,也完全沒有等紅綠的的習慣,好在開發區這邊路寬車少,否則指不定出什麼亂子。車速很快,車上二個女孩子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似乎還有什麼更怕的東西,也沒怎麼吭聲。
逸軒閣在市區,和開發區這邊隔得遠,就算開車過去也得半個小時,此時海棠有些後悔,當時怕人走了,一心急就順口叫了,才發現老錢一臉不善,多少是女人,雖然還很鎮靜,才不多也是亂了方寸,李大富那麼一提議,自然也就沒考慮就答應了。
“慢點。”也許察覺了二個女孩的窘態,李大富開口讓老錢放慢速度。
“以前不都是這樣開嗎?”老錢似乎有意嚇嚇二個女孩子。
“腦袋不會轉彎啊?沒看見又女人啊?”副駕駛的李大富也不客氣,伸手就把老錢的頭往下按,見老錢把腦袋抬起,他又往下按。
“女人膽小,知道嘛?”見老錢依然沒有放慢速度,李大富又連續按了幾次。
“都敢叫你大伢子,還怕飆車。”說完往後看了一眼海棠。
“這個,抱歉,一時心急。”海棠雙手撐着前座,很是狼狽。
“你懂什麼,以前小時候她就那麼叫我的,那時候還不是罵人的話,以前我弟就叫我大伢子,所以海棠也跟着叫。”李大富衝著海棠笑了笑,順手又按額一下老錢的頭。
“別按了,正開車。”開始在郊區,嬉鬧一下沒什麼,現在已經漸漸接近市區,車子也就逐漸多起來,老錢的車速也很自然的減了下來。
逸軒閣算是市裏面小有名氣的茶樓,他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音樂,只要你唱歌得到了老闆的賞識,就可以隨時過去唱歌,所以你在哪裏可以見到很多搞藝術的,有的去是為了掙點小費,有的過去是為了鍛煉自己,也有的過去,只是為了藝術。
三十分鐘的路程二十分鐘就到了,不得不說老錢開車技術不但狠,而且一流。
“我就不上去了,那種那個地方不適合我。”眾人下了車,老錢點了根煙,就靠在車頭吸起煙來。李大富示意二人上去,逸軒閣並沒有迎兵員,也不是很大,裏面的裝修也以自然大方以及古典元素,顏色步調為綠,棕,白,中間是一個圓形的一尺高半徑一米的圓台,台上又一架鋼琴一隻麥克風,DVD以及音響。
桌位全部靠牆,桌與桌位之間也用棕色木板隔開,李大富似乎經常來,他選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在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老錢蹲在馬路邊吸煙。
“我想問小凡的情況。”剛坐下,海棠便發問,可見心急。
“最近還好嗎?我們大概又五六年沒見了吧。”李大富雙手合十,臉色並不是太好。
“這個,不重要,我想知道小凡在哪。”海棠依舊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好吧,有人說他去了上海,有人說他去了廣州深圳,也有人說他偷渡到了香港。”李大富眼皮下垂,含糊其詞。
“還有人說他坐牢了,李大哥,你就別忽悠人。”洪菲不耐煩的插嘴。
這個時候,茶也上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來,聲音清甜柔美。
“大家好,今晚我為大家帶來一曲我自己寫的歌曲——陌生人,希望大家喜歡。”大家的目光也聚集在台上,一個身形有些微胖,臉很圓,並沒有狠誇張的美感。此時穿的還是校服,麻花頭,她提着結他,吸了口氣,準備開唱。
“聽說她還是一個學生。”
“聽聲音,迷死人,看身形,嚇死人。”
“怎麼是個胖子。”
“別總是看外貌,她哥唱的可好了。”
人群中鐘有人議論起這閣胖女孩來,可見她應該是經常來這裏唱歌,學生時代多有夢想,到了上了社會,被現實一洗禮,多半是混着生活。
“偷看你,你又為誰疊了一顆心,課桌里,我還藏着誰的紙心,那日我們遇見了她,你很快跟她說:這個人我不認識,他是找我問路的。我努力忍住淚水,轉身就走。。。原諒我強求的自尊,我們只是陌生人。。。”語調哀怨惆悵,唱的茶館都有一種悲憤的情緒。
“好吧,我就明說了吧,我也不知到我弟在哪,那天中午他離開后我就一直聯繫不上他,我想他最有可能去上海,於是托上海的朋友打聽,結果沒有消息。”
“這怎麼可能,你是他哥。”洪菲一臉懷疑。
“好吧,其實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承認,自從我弟讀大學以後,我們的關係無形間就生疏了很多,很少說話,很少聊天,我跟他開玩笑他也不搭調。這次出了事情,我們也大吵了一頓,本來我是知道他招人陷害的,但是有些事情已經被人做實了,你否認又有什麼用?不就五十萬,就認了,去道個歉,誰敢說什麼?結果他就是不肯認錯。”
“本來就沒錯,幹嘛認錯。”洪菲很不滿的頂了回去。
“所以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迂腐,所以很難(溝通)。”
“一是一,二是二,謝謝你的茶。”海棠起身,走向中間的圓台。
“你的歌很好聽。”給了十塊錢小費。
“恩,你的歌很好聽。”洪菲也跟着給了十塊。
“你們等等,小妹妹,你的歌很好聽,獎給你的。”李大富給了一張一百塊。
“你的錢我不要。”胖妞收了二張十塊的,彷彿不認識一百的大票子一樣,抱着結他走了。
“為什麼啊?”李大富一臉疑惑,看着洪菲海棠走遠,又趕忙追了過去。
“因為你聽了我的歌還在笑。”李大富超過胖妞的時候,聽得分明。回頭看了一眼,也不在計較。
“等等,我送你們回家吧。”追到馬路邊,李大富好意邀請。
“謝謝李大哥,我們自己坐車回去吧。”二雙冷漠的眼睛,確是一汪死水。
“那好吧,我們互相流個電話,我要是有我弟的消息我通知你們,你們要是有我弟的消息,隨時打給我。”見二個女孩態度堅決,李大富也不在堅持。
紅色的比亞迪繼續奔馳着,車上的李大富似乎很累,他半閉着眼,靠在座位上,一雙落寞的雙眼,在不負狂妄與戲虐,再勇猛的獅子,總有軟弱的地方。
“到了。”老錢車開的很快,在香坊圓小區樓下停了,見李大富依舊沒有動靜,只得出聲提醒。
“在出去轉二圈吧。”聲音柔而無力。老錢也不追問,發了車又往外開,窗外霓虹燈閃轉,喧鬧聲依舊酣暢。老錢把車開的很慢,沒有目的地的車程,就像一隻迷路的蝸牛。
再次經過逸軒閣,老錢才想起什麼。
“今天和二位美女聊天了得不開心?”也許,提到美女能緩解一下氣氛。
“恩,事實上我今天說的和她們打聽的差不了多少吧,只是由我嘴裏說出來,很多事情大概就定格了。我隱瞞了我弟和我老婆的事情,她們或許真生氣了,連我邀請送她們回家,她們也拒絕了。”
“這些事情,她們應該也有所耳聞,你又何必相瞞?”
“我是故意的,人啊,有時候有個壞習慣,喜歡多想,一件事情想出很多個結果,歸咎到底,答案只有一個。”
“噢,好像是名偵探柯南里的。”
“如果一件事情沒有結果,隨着時間的推移,人會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推斷。就像那個故事裏說的一樣,一個人丟了一把斧頭,他就越看他鄰居越像是偷斧頭的人,所以,我寧願讓她們覺得我護短,埋怨我,也不想她們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噢,其他想法?不會吧!”
“是嗎?”
“你是說——噢!這,這不可能!才50W,不至於。”老錢一臉不可思議的搖搖頭。
“是啊,我也覺得不至於,但是人家小姑娘可不會這麼想,她們找不到人,自然會想到很多可能,其中最壞的,反而是最容易被想到的。”李大富左手握拳撐着臉,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我聽說吳仁已經準備架空你了,雖然這次你弟的事情沒有完全牽扯到你,但是今後你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而且這個時候,你還違背你岳父的意識,硬是沒有還車鑰匙,你的情況恐怕更加不妙。”車在路上游,很是無聊,老錢這個不找話題的人也被逼出一個話題。
“那你說怎麼辦?”
“不如,把吳仁做掉。”老錢伸出手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然後了?被吳德問起來怎麼辦?在怎麼那是他弟,你當吳德是三歲小孩,一句沒證據就打發了?”李大富嘴一歪,冷笑一聲。
“那不如,把吳德也做掉。”
“然後了?我老婆問起來怎麼辦,把她也做掉,等下我兒子在問我他媽了?然後你在把我兒子做掉?”李大富看着老錢發笑。笑的老錢滿臉尷尬。
“你怎麼想的?”
“整天就知道殺。”
“你以為你天下無敵啊?”
“等我兒子長大了,我告訴他,我看你媽不爽,找人做掉了她?你成天腦袋裏都想些什麼。”李大富說一句,按一下老錢的頭,老錢也不躲閃,任由他按。
“好啦,送我回家吧。”李大富整理了一下衣服。車掉頭,又往回開。
“你大概會有一周的假期,自己想想去哪玩吧,既然他想架空我,我就讓他架空,我準備帶我父母出去旅遊玩一玩,散散心。”
“那這邊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嗎?”
“偶爾去公司門口洗洗車就行了。”
“到了。”
“沒事,在等等。”
“等什麼?等電話?”
“好春光。。。”
一遍一遍的電話,響起又被按掉,隨即又響起,不得不佩服那邊那個人的堅持。老錢搖下車窗,點了一口煙,猛吸了幾口。
“爸,知道了,今天打聽到我弟的一點消息,所以耽擱了一下,不會的,馬上回家。”
“起床啦,上班啦!”寧靜被打破,一個窈窕的身影撐起手來,一手像上摸了一把頭髮,隨即想起什麼,按掉鬧鈴,躺下繼續睡,女孩睡覺似乎不舒適,來回翻滾了幾次,或許是生物鐘作祟,睡的並不是很好。
周末雙休,很多員工都回家了,本來劉玉蘭也是準備回家的,結果父母這二天正好有事外出,也就不做回家打算了。想着在廠里舒舒服服睡二天也不錯,怎奈,鬧鈴忘記關了,人一醒,再睡就怎麼睡也睡不着了。好在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否則擾人美夢,罪過就大了。
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等準備起床,時間都到了11點了,佩服了一下自己賴床的本事,她才緩緩起身,纖細玉手,婀羅身姿,勾勒出一副美人初醒圖。
“唉!”她嘆了口氣。摸着肚子,終究是餓了。廠里的食堂是不開餐了,看來的到外面解決一下,昨天聽說了海棠和洪菲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牽挂,好像,她們也沒回家。那不如去找她們,一起吃個飯吧。
二人的宿舍相距並不是很遠,敲了半天,硬是沒開門,總不至於還沒醒吧?才摸出手機打起電話。
“喂!”
“誰啊?”
“劉玉蘭,你們還沒起床?”
“噢!還沒,馬上起床。”
“那你們準備一下,我去買點吃的上來。”好吧,自己能賴床到11點,就不要苛責被人賴床12點了。下了宿舍樓。
“劉玉蘭,沒回家啊。”打招呼的人外號大象,脖子上又一條很粗很粗的金鏈子,人稱土豪金。
“恩。”
“吃飯沒有?”
“噢。”
“我們一起吃吧。”
“啊?”
“我說我們一起吃飯。”大象長得高挑帥氣,外露金,自然自信,見她一臉獃氣,聲音又大了幾分。
“不用了。”她很禮貌的笑了笑,沿着馬路邊的小商鋪繼續走自己的路。到了大牌檔,點了三個菜打包,掏出手機玩了一會兒,也是無趣。好在周末雙休,吃飯的人不多,菜也很快炒好了。付了錢,提着像宿舍走去,海棠好像是失戀了,是不是買點酒?於是又買了幾瓶灌裝啤酒。再次敲門的時候,裏面傳來了拖鞋的啪啪聲。
“是玉蘭啊,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洪菲開了門,顯然剛醒,睡衣都還沒換,蓬頭垢面的,沒有多少美感。
“聽說你們也沒回去,就想着一起吃個飯。”她四處環顧了一下,便看見海棠依舊捂着被子在睡。
“海棠,起床吃飯了。”洪菲走到海棠床邊,掀開被頭,叫喚了一聲,見依舊沒有反應,就只能衝著劉玉蘭笑了笑。
“海棠,吃飯了。”劉玉蘭也湊了過去,叫了一聲。開始沒什麼反應,隨後動了動,才慢慢撐起手來。
“是玉蘭來了。”她使勁的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不顯得那麼失禮。
“恩,我請你吃飯,豬頭肉,吃什麼,補什麼。”
“這個,豬頭肉,吃什麼補什麼,你當我是豬啊。”好一會兒,海棠才算清醒過來。二人洗漱了了一番,劉玉蘭已經把飯菜打開,又找了幾張沒用的報紙,墊在地上,三個人就圍在一起吃起來。海棠看有酒,便很自然的喝了起來。也許是真餓了,三人吃的很快。
“呃。”
“海棠你怎麼了?”
“你不該買酒的,我扶她躺着。”
一陣慌亂,海棠才老實的躺下,繼續捂着被子睡。
“你也洗洗吧,我順帶搞一下衛生。”
劉玉蘭被吐得一身,渾身不舒服,也不說什麼,便去沖洗。
“你別見怪,海棠昨天就喝了很多了,吐了幾次了。”
“都怪我,不該買酒。”
“也不能怪你,她要是想喝,自然也是會買。”
“李小凡的事情怎麼樣了?”
“哎!老樣子啊。”
“啊!忘了。”
“怎麼了?”
“我換洗的衣服都沒拿來,就洗澡了。”
“沒事,用我的唄。”洪菲打開自己的大行李箱,翻出一全套遞了進去。本着麵包車體積大的優勢,自然是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呃!”
“又怎麼啦?”正在拖地的洪菲有點不耐煩。
“呃,那個太小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洪菲想了想,隨即一臉不悅的換了一件。
“好吧,用海棠的吧,你們應該差不多。”
“呃,還是有點緊。”
“只是有點緊就將就一下,你好歹顧及一下我的情緒行不?”洪菲很不滿的嘟着嘴抱怨,不一會兒,劉玉蘭便洗完澡,開始打理頭髮。
洪菲身材比較壯實,這和她打小習武有點關係,所以她的白色連衣裙穿在劉玉蘭身上,就有一點松垮垮的感覺。倒是胸口內緊外松,很有韻味。
“好了,我吧衣服洗了,你有要洗的衣服嗎?”
“真的啊,那怎麼好意識。”洪菲說完重洗漱台下拉出一桶衣服。
“怎麼這麼多?”
“昨天她就一直吐,吐的她身上我身上全是,我就把衣服換了,先用水泡着,去去味。”洪菲一臉尷尬的攤開雙手。
“好了,一看你就不像做家務的的人。對了,下午,我想帶海棠去一個地方。”
郴州海關建築是一棟不中不西、不土不洋、不倫不類的房上頂着個大園球球的所謂歐式建築(類似開發區管委會和某地的假白宮)。它前面有個巨大的圓壇,將馬路三叉口分成三條路,中間豎著一個四米多高的石柱,上面寫着出口加工區。園壇里種的是桂花樹,到了花季,也是花語飄香。
海棠無意出門,又不好回卻了玉蘭,再加上洪菲使勁參合,終於還是出來了,天氣還是很好,陽光有的刺眼,海棠一時不習慣,伸手遮了一半。三人橫過馬路,進了出口加工區大門,便拐像了小路。
“這到底要去哪?”海棠有些不耐煩。
“這裏可以到公司的後門,等到了七八月,太陽很毒的時候,大家都會繞這邊走,涼快,舒服。”走在林蔭小道,玉蘭心情似乎挺不錯,一遍解釋順道還介紹氣周邊的變化。洪菲一直不說話,雖不知道玉蘭搞什麼,但是慫恿海棠出來,她是始作俑者之一,此時拆台,自然打自己臉。
終於,在一顆大樹下,劉玉蘭停了下來,大樹下有些大石塊坐位,還挺乾淨的,看來時不時有人來休憩。
“就是這裏?”洪菲一屁股坐在石板上,嘟着嘴,有些不滿。
“恩,就是這裏,風景還不錯吧?”劉玉蘭笑了起來,很是得意。
“恩,風景不錯。”洪菲也不爭論,架起腳搖起來。
“這個,你帶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看風景?”雖然風和日麗,但是海棠多少沒那個心情。或許她想的更多的是一醉方休。
“這個地方,總讓人又一種很寧靜的感覺。”看着轉身欲走的海棠接著說:“以前有個男孩子也經常坐在這裏。”看着停下來的海棠,她頓了頓,繼續說:“本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經常來這裏靜一靜的,不開心,鬱悶,煩躁的時候,都會來,看着這顆大樹,摸着樹的褶皺,我就覺得心情很平靜,忽然覺得有些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劉玉蘭摸着大叔粗糙的樹皮,似乎也憶起了不少晚事,誰的心裏沒有傷,誰又能真的忘了痛!
“有一天,我又來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有人了,他總是一隻手拖着下巴,眼神迷離的發獃,我想,他是不是也心情不好?是不是應該過去安慰一下?但是我轉念一想,如果一個人真的心情不好,一個陌生人又怎能安慰?”
“你讓開一點。”
“於是我想,讓他靜靜應該會更好。”
“讓開一下。”海棠已經上前一步,將劉玉蘭撥開,仔細的凝視着樹皮。
“怎麼啦,海棠?”洪菲剛沉浸在劉玉蘭的故事,還正期待着情節的發展,卻被海棠打斷。
“洪菲,你看,這是他的字嗎?”海棠指着樹上的字詢問。
“恩,沒錯,是他的字。”
“他是李小凡對嗎?那個男人是李小凡對嗎?”海棠偏過頭,詢問起劉玉蘭。現在,劉玉蘭帶她來此地的目的,自然在明白不過。劉玉蘭沒有回答,似乎也不需要回答。
“等我,好好保重自己。”海棠嚷嚷自語:“他還記得我,他一定有看到我,他肯定也是很苦惱遇見我該說什麼,是不是這樣?”海棠捧着洪菲的雙肩,越說越激動。
“恩,是的,肯定是的。”
“他說讓我等他。”
“恩。”
“走,我請你們吃飯。”
“拜託,現在才4點多。”
海棠是真餓了,中午吃的多半是吐了,現在自然餓,雖然洪菲很不滿這麼早吃飯,但是也怕餓壞海棠,於是便早早的下了管子。
“豬頭肉必須的點,吃什麼補什麼。”
“哈哈!”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只需要一種寄託,生活馬上就會重消極變往積極,但是這也未必是好事,青春易逝,又有多少繁華美夢消磨在無盡漫長的等待。
原本還擔心海棠的洪菲和劉玉蘭,第二天就開始叫苦連天,大清早的被海棠拉去跑大街,鍛煉身體,這一身慵懶的骨頭架子快散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那麼能整,在讓她多失戀幾天好了。”劉玉蘭躬着身,雙手搭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抱怨。
“別,我寧願被她折騰,總比要死不活的好。”洪菲叉着腰,看着前面奔跑的海棠,胸口起伏不定。
“看她這麼精神,工作應該不成問題了,我還真怕你們二辭職走了,你知道的,胡專員已經辭職了,老闆已經在找接替者。”劉玉蘭的意識自然明顯,胡專員一走,八九不離十就是她上位了,而作為她的直屬下屬,自然是要鼎力支持。品質部那麼亂,她還真沒信心管好。
“明白啦,我們絕對支持你,我們是朋友嘛。呵呵!”二人會心一笑,往前追了過去。
星期一上班,很不幸下了雨,早上早會,周老闆對廠里退貨機做了總結和批評。反正說的都不是什麼好事,好在還有素養,沒有罵人。倒是楊華東脾氣很大,逮着各個部門都罵了一頓。
早會解散以後,品質部一眾人就在QA房門口排好隊,等着胡專員開會,眾人稀稀鬆松的排着,大概分那麼幾塊,IQC,QA,包裝,以及劉玉蘭這三個遊離在測機與抽檢的QC。先前還比較安靜,隨後就有些喧嘩起來。
“胡專員怎麼還不來啊?”
“不會睡過頭了吧,哈哈。”
“該不會是自離吧?”
大家交頭接耳,各自閩發自己的猜測,就在這個時候,楊華東冷着臉過來了,眼尖的人看到了自然清哼提醒,好一會兒才安靜。
“胡專員哪去了?”楊華東負手而立,掃視眾人,聲音嚴厲不怒自威。眾人卻是啞口無言。見眾人不答,楊華東似乎更加生氣了。
“李敏秀,胡專員人了?”
“我,我不知道。”李毓秀是IQC的組長,也是品質部三個組最多人的一個。
“陳雪園,胡專員人了?”
“我不知道,可能上廁所去了吧。”陳雪園是QA的測機組長,她這麼一說,底下便發出呵呵的偷笑聲,引得楊華東更加不滿。
“劉玉蘭,胡專員(去哪了?)”
“誰知道,你不會打電話問,下這麼大的雨,路上堵車了也說不定。”話還沒說完,就被洪菲頂了回去。眾人目光聚集在洪菲身上,似乎都想看楊華東怎麼對她發飆。
“你,你叫什麼名字?”
“洪菲。”洪菲很不屑嘟着嘴,半歪着頭,半眯着眼。
“很好。”楊華東用手指了指,臉都氣黑了,伸手進了口袋,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下雨堵車了,你不會先打個電話來,做事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不想幹了是吧。。”也許是對面說了什麼,楊華東的聲音小了幾分。
“劉玉蘭,你代替胡專員安排一下,她堵車了,過一會再來。”胡專員似乎和楊華東說了什麼更加過分的話,以至於他都忘記了和洪菲計較就走了。
“今天老闆說的退貨機問題希望大家重視,IQC那邊檢料標準嚴一點。QA這邊測機嚴一點。。。”劉玉蘭說是條條順順,下面的人卻自顧着點頭應付。所謂貌合神離,不外乎這樣。散會以後,餘味依舊未消。
“你們說胡專員是不是真辭職了,你看楊華東那臉色變的。”啊雯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啊,對啊,我也這麼覺得,你說要是胡專員不做了,誰會做我們的老大?”阿珍和啊雯可以說是一堆活寶,不過阿珍公主病,三天二頭的就愛請假不上班。
“那自然是我們的玉蘭姐了,對吧。”啊雯一臉興奮,顯然對劉玉蘭很滿意。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劉玉蘭也只是禮貌的笑了笑,畢竟謙虛了,矯情。
眾人熱議了沒多久,胡專員總算來了,一來就把劉玉蘭叫進了QA房,這就更加深了眾人的猜測。
“你說玉蘭要是當人老大,我們二個算不算直系部隊?”洪菲一臉開心。
“這個,也不見得是好事,品質部這麼亂,管得好還好說,管得不好,還受氣。”海棠倒是沉穩的給出了評價。
“她人緣那麼好,不會有問題的。”
“這個,難說,沒有利益自然就沒有衝突,一旦在其位,謀其事,必然有多方面衝突,就你這頂撞上司的脾氣,搞不好第一個和她對着乾的就是你。”
“什麼叫我喜歡頂撞上司,明明是你喜歡,就說在上海,那麼多次辭職不都是你的問題。”洪菲很不滿的搬出舊事。
“我那是原則受到侵犯,不得已,而你是爭強好勝。”
“就你狡辯多。這周沒回家,我爸媽都很有意見,下周末要是放假,一定要回去。好不好?”洪菲沒少被他哥埋怨,什麼爸媽食不下咽什麼的都編出來了,搞得她很不孝一樣。其實不就還惦記着海棠嘛!
“恩,我也回我家去。”海棠表情依舊鎮定,只是這份鎮定中多了很多落寞。等一個人要等多久,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那個男人讓她等,一生一世,她也會等,一如當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