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聖主現世
燭火腳下不停,走到嬴烏寶身邊,彷彿還是身在天權派兩儀山上的裴煥一般,摸了摸她的腦袋,“程念之那人精明得很,不會這麼容易死去。我們要擔心的反倒是他會不會分心兩用。”
南宮暉皇飛快地竄到自家娘親的另一邊,伸手想要扶着她的另一邊胳膊,讓娘親遠離這個可疑的男人,卻只撈到了一截衣袖。
他頓時失聲驚叫,“娘!你的胳膊!”
燭火不慌不忙地扶着嬴烏寶右手,同時揮手放出天權派的鎮派之寶雲騰,微一用力便將烏寶送上了雲騰,然後才轉過身對瞪圓了眼睛的南宮暉皇說道:“不用擔心你娘的胳膊,有緣大師自有恢復之法。我們先去神殿看看。”
不待南宮暉皇回答,他便騰空而起,躍至嬴烏寶身邊,駕着雲騰絕塵而去,只留下雲騰底部依舊那麼招搖的兩個大字“天權”,金光閃閃!
“別發愣了……”鮫鮫和三生依次走過南宮暉皇身邊,一個依舊年輕,一個卻已白髮蒼蒼,然而動作卻極為一致。
同樣都拍了拍南宮暉皇的肩膀,然後隨手放出一模一樣的雲騰,跳了上去。
不一樣的則是,三生隨後便將南宮暉皇拉了上去,鮫鮫這邊則跟着積極主動的漁娘。
有緣看得心痒痒的,“我們也走吧,這幾個小傢伙也真是的。我都跟他們要了好幾回雲騰,一個都不肯給我!”
“師父……我也有啊……你可沒跟我提過啊……”一個弱弱的聲音在有緣身後響起。
“小明月?”有緣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也跟來了?!”
明月揮手放出自己的雲騰,無辜道:“師父,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啊!”
白朱彤揉着眉心,率先跳上了明月的雲騰,“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可是來拯救世界的?!”
有緣一噎,隨即跳了上去,沒好氣地說道:“明月,你來操縱,快追上他們!”
明月耷拉着腦袋,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我的,難道您老人家還能替我操縱不成……”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情況危急,很可能整個仙界即將不復存在,可久違地重聚還是讓許多人不可避免地懷念起在天權派的悠閑日子。
直到他們陸續趕到神殿附近,才收斂起心緒。
神殿遺址其實距離大挪移陣並不遠,可是若不是剛剛才這裏離開,嬴烏寶險些認不出來這就是此前他們幾人到達過的山脈。
整座山脈幾乎都消失不見,到處都是碎石斷枝,通往神殿遺址的山洞更是連半點痕迹都找不到了!
“神殿呢!月月!星星!”嬴烏寶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燭火二話不說,將雲騰拉升起來,飛快地在山脈廢墟上空來回尋找,“神殿遺迹中如果真如你所言,殘存着聖主大人的遺骸,就不可能被這些神出鬼沒的空間黑洞所吞噬。肯定還在原來的地方!”
嬴烏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即便大師兄說的都對,可最關鍵的問題是,神殿遺址又在哪裏呢?!
當初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一路神識都無法動用,根本不辨方向。南宮無方帶着她出來的時候,又有莫名的力量指引,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讓他們再回去一樣!
對了!南宮無方!他不是先行一步返回了嗎?怎麼不見人影?
“烏寶,你在找什麼?”燭火見她焦急中突然夾雜起一絲困惑,不由和聲問道。
“無方先我一步回來接應,現在卻不見人影。他不會被空間黑洞捲走了吧?”嬴烏寶只覺得禍不單行,心跳得厲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正軌。
燭火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個自始至終對自己隱含敵意的男人,微微沉默了一下,“南宮無方為人機警……”
“師父!這裏有師公留下的火靈力!你快來看看啊!”明月突然在不遠處大聲叫喚了起來。
同時還伴有有緣不滿的嘀咕聲,“現在我才是你師父,好嗎!”其幼稚程度,讓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無視了他。
很快,眾人便在明月找到的那處大石頭下方,挖到了疑似山洞入口。
感應到洞中微不可察的魔氣,嬴烏寶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神識能探查的距離十分有限,可她卻能隱隱感到血脈感應的指引。
“不能慌,不能慌,冷靜下來,他們身上流着你的血,只要冷靜下來,就一定能找到!”嬴烏寶不停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著。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眼前!
她猛地拐過一個彎,卻看見道路的盡頭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剛剛與她分離的南宮無方。
只見他一動不動,整個背影都散發著無盡的迷茫,悲傷和落寞!
“無方!怎麼了?孩子們呢?!”嬴烏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無意識地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南宮無方機械地轉過頭,表情詭異,似哭似笑,“烏寶,四方仙界保住了。”
“保住了?”嬴烏寶一愣,他們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保住了?難道是墨承青一個人力挽狂瀾?
其他人緊隨其後,也聽到了南宮無方的這句話,不由齊齊露出詫異的神情。此前整個仙界地動山搖的動靜可不是假的,怎麼可能說保住就保住?
況且,直到此時,空間黑洞還在不斷生成,白虎族地的崩潰也沒有任何要停止的跡象,反而還在不斷惡化,哪裏看起來像是仙界無恙的樣子?
只聽南宮無方繼續說道:“烏寶,聖主的轉世出現了。可是,可是,我們的女兒沒了……”
“你說什麼?!”嬴烏寶陡然提高了音量,終於忍受不了自家夫君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樣子,一把將他拉開,露出了被他遮擋住的,神殿遺迹的場景。
只這一眼,她便如遭雷劈,瞬間整個人就變得和南宮無方几乎一模一樣!
“月月她,她怎麼會……”
神殿遺址內的所有魔物都已經消失不見,原本充盈着整個遺址的魔氣也幾乎不存一絲。
站立着的人只有墨承青,小星星和小寶,他們圍在小月亮身邊,神色木然,安靜得就好像是三尊木雕。
而不遠處的小月亮,依舊是小小的一隻,只有成年人的膝蓋高,可臉上卻顯出與年齡十分不相符的無奈表情,微微帶着嬌嗔抱怨道:“娘,你怎麼也回來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和爹送走的!”
如果不是她的下半身已經化作半截樹榦,埋進土裏,裸露出來的雙手和臉龐爬滿了木質紋路,那麼,她看起來,還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對着父母撒嬌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