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宋唯冷聲質問：“你都聽到了什麼？”
秦水水明顯感覺到從宋唯身上射過來一股逼人的氣勢，笑容凝固在臉上，渾身僵硬地走過來說：“我……我什麼也沒聽到。我出來只是想問問我可以走了嗎？”
為什麼有一種暗藏殺氣的感覺？攝於宋唯突然陰冷的目光，她頓住，躊躇不前。
宋唯魅惑的眼神眯了眯，沉默不語地審視着她。
秦水水脖子不敢亂動，眼神閃了閃，越過宋唯看向她身後的安安，故作輕鬆：“你們在聊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就在秦水水不知如何是好時，安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屁顛顛跑過來，背過身擋在她面前，對着那邊寒氣逼人的宋唯說：“你不能凶姐姐！”
秦水水沒料到安安會有此舉動，她一低頭脖子就痛得不行，看不到安安的臉，她有些無措。
宋唯大概也沒想到安安會衝過去跟自己對峙，看着安安裝腔作勢的模樣，她突然有些想笑。眼底的寒意一點點消散，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目光上移，最後落在秦水水臉上，清晰地拋出兩個字：“不能。”
“什麼？”秦水水一時沒反應過來，但下一秒她意識到宋唯是在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她一臉錯愕，“為什麼我不能走？”
“你脖子好了嗎？”宋唯不答反問。
秦水水極不情願地說：“當然沒有，還是很疼……”
可是這跟她要走有什麼關係？
宋唯很理所當然地說：“你脖子還沒好那就暫時不能離開。”
秦水水表情疑惑。
這時安安轉了個身，仰頭看她，脆生生地說：“沒錯！姐姐的脖子就是被唯……”
“安安！”宋唯一聲呼喝堪堪將安安的話打斷。
安安小小的身體被嚇得一個激靈，眼珠子快速轉了轉，她生生咽下剛才的話，小聲說：“姐姐的脖子很疼，唯唯必須把姐姐治好了，姐姐才能走。”
秦水水覺得安安說的話很古怪，她忽略掉剛才宋唯那聲突兀的呵斥，蹲下來，不禁笑道：“安安，你媽媽又不是醫生，她怎麼可能把姐姐的脖子給治好？”
安安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有些迷茫地轉過身去，對着宋唯半是威脅地說：“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把姐姐治好，不然我要生氣了！”
奶聲奶氣的聲音半點威懾力也沒有，宋唯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無奈道：“好，我先把她治好。”
這就讓秦水水有些為難了，她也覺得脖子上痛得不行，打算回去睡一晚上看看，誰知現在人卻走不了。
她的手攀上安安的肩頭，試圖勸說她：“不用了安安，姐姐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安安圓嘟嘟的身體又靈活地轉向她，一臉天真地說：“姐姐你在這裏也可以洗澡啊！我家裏有好大好大一個浴缸，平時唯唯最喜歡在裏面泡澡了。你還可以睡我的床，這一次我保證不會跟你搶位置也不會嚇到你了！”
秦水水聽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越聽到後面越有些迷糊。
就在她思考問題時，宋唯開口了，“你說不過安安的，你還是乖乖聽她的吧。”
秦水水一怔，忙抬起頭來，卻不小心扯到了脖子，她控制不住“哎呦”叫了一聲。
安安緊張兮兮看着她，有些心疼道：“姐姐你很痛嗎？你這樣還怎麼洗澡啊？”
看到安安這麼關心自己，秦水水竟有些感動，勉強笑道：“別擔心安安，姐姐沒事。”
安安擰着小小的眉頭像是要哭出來，急切地說：“姐姐騙人，你肯定很痛。要不讓唯唯幫你洗澡吧！”
雖說童言無忌，可秦水水卻被安安這句話嚇得差點兒蹲不穩。她心虛地看了看對面神色淡然的宋唯，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了，姐姐可以自己洗……”
話一說完，秦水水就有些懵了。這不就等於自己同意留下來過夜嗎？
宋唯自然而然地問她：“需不需要換洗的衣服？我給你找找。”
秦水水忙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了！”
宋唯不解地看着她。
秦水水有些訕訕，說：“我還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較舒服。”
宋唯能找到給她穿的衣服不就是自己的嗎？那些衣服太性感太昂貴，秦水水不敢穿。
她被宋唯看得渾身不自在。
宋唯將打量的目光收回，放下雙手，說：“我現在去幫你放水，你幫我帶一下安安。”
十分鐘后，秦水水鎖好了門站在熱氣蒸騰的衛浴間裏，有些不知所措。
她跟宋唯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現在卻留在她家洗澡，會不會太離譜了些？
秦水水發現自己越來越笨，她心裏有很多的疑惑，可是每次想要問清楚時都被宋唯避重就輕地帶了過去。她好像陷入了一個迷霧的森林，彷徨不知該去往何處。
站了一會兒，秦水水慢慢回到了現實。看着浴缸里盛滿的水，她嘆了口氣，開始動手脫衣服。
秦水水不敢洗太久，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她就洗好了出來。身上穿得仍是之前的衣服，稍稍有些不適。
她輕手輕腳拉開浴室的門，觸不及防地就與宋唯四目相對。她頓了頓，沒話找話道：“安安睡了嗎？”
“沒有，剛洗完澡，我讓她自己在房間裏先玩一會兒。”
在別人家到底不習慣，秦水水強裝鎮定走過來，說：“我有些困了，現在可不可以去休息？”
其實她只是想逃離宋唯的視線，她知道自己沒出息，跟宋唯在一起總是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宋唯毫不懷疑，她握了握手中的瓶子，說：“去吧。”
秦水水像是得了特赦令，匆忙道了一句晚安，熟稔地跑到了安安的房間前推開了門。
她沒有急於走進去，猶豫地想：小安會藏在裏面嗎？
“在找什麼？”突然身後一個聲音猛然響起。
秦水水被嚇了一跳，她倏地轉身。
宋唯不知怎麼竟悄無聲息跟了過來，秦水水忍住驚呼，赧然道：“宋……宋老師，你還有事嗎？”
宋唯表情淡淡，輕飄飄地說：“睡覺之前我還得給你治一治脖子。”
秦水水完全沒料到宋唯居然把安安的話當了真，她迷迷糊糊地想：難道宋唯真的有什麼妙招能讓她脖子的疼痛立即消失？
宋唯見她沒有動作，出聲道：“你現在去床上躺着。”
秦水水嘴上想要拒絕，可是內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唆使她引誘她，她無從思考，腳先於意識乖乖向那張小床走去。
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是平躺着。
宋唯慢條斯理地向她走來，見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頗有些無奈地說：“身體要翻過去。”
秦水水懵懵懂懂，正要翻身，又聽宋唯說道：“衣服先脫掉。”
脫衣服？！
秦水水腦子立即清醒了，茫然地看着她，“脫衣服做什麼？”
宋唯似乎是嫌棄她磨嘰，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不脫衣服我怎麼幫你擦藥？”
擦藥？
秦水水這時才注意到宋唯手裏拿着的一個紅瓶子，好像是專治跌打扭傷之類的葯，她恍然明白過來，抬起手，卻在碰到衣服領口時猶豫了。
宋唯就這麼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她怎麼下得去手？
宋唯看出了她心裏的顧忌，面不改色地說：“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都有，你怕什麼？”
秦水水無言以對，心裏的防線一點兒也沒有放下，她垂着眼，動作僵硬地脫掉了外套。
當她身上只剩下一件一件內衣時，秦水水忐忑不安地抱着外衣，小心翼翼要躺下時，一隻纖細的手臂突然伸過來將她護在胸前的衣服抽走。
秦水水終於忍不住驚呼，她陡然生出一種羞恥感，眼神和手無處安放。
“也沒什麼好看的，別遮了。”宋唯輕描淡寫地說，一揚手就將她的外套丟在一旁。
秦水水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不敢看宋唯，也覺得自己扭捏。她深呼吸一口氣，坦然地轉過身趴在了床上。
她看不到身後的動靜，鼻尖卻鑽入了一股藥水刺鼻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一雙軟綿綿的手帶着一點冰涼撫摸上她脖子后的皮膚。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感覺到一股液體正順着脖子蜿蜒而下。
藥水沒有完全滴落，宋唯就用指腹將它接住，並均勻的抹在那塊淤青的地方。
秦水水的皮膚很細很白，襯得那塊淤青很是礙眼。宋唯眼神專註，像是在努力認真地做一份工作，面無表情，心裏卻在想：看來之前真的是出手太重了。
感覺到手底下的秦水水皮膚的顫抖，宋唯動作一滯，表情漸漸柔和，不自覺放鬆了手中的力道。
她沒有留指甲，這樣方便推拿。五指攤開，用指腹的力量一點點將藥水推開，按摩，幫助滲透。
可又覺得這樣的力道太輕不利於藥物吸收，宋唯漸漸加了些力道，在淤青周邊的皮膚上按了按。
“嗯……”突然，趴在底下的秦水水嘴裏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那聲音聽上去嬌嬌怯怯，帶着一股莫名的曖昧不清的味道。
宋唯的手頓住，卻沒有立即拿開。她將頭壓低，試圖看清秦水水臉上的表情。
看着秦水水臉頰通紅眼神迷離的樣子，宋唯輕聲說：“你這到底是痛的，還是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