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徒身 王者心
“追!”
紐約時間的凌晨時分,曼哈頓市區的街頭突然衝出一群黑影,打破了這座不夜城原本剛剛踏入夜生活節奏的氛圍。
黑影是一群穿着清一色服飾的黑人,個個人高馬大,跑在他們前面的卻是一個黃色皮膚、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呼呼”地喘着粗氣,在霓虹燈光的照射下,原本古銅色的臉龐也因為疲於奔跑顯得有些蒼白。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黑影中傳出一個聲音,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壯碩、面目兇惡的黑人,一道長長的刀疤鑲嵌在他黝黑的臉頰上,他手裏還握着一根金屬棒球棍。
中年男子的意識中只剩“逃跑”二字,他知道一旦落入這群人的手中,只有死路一條。
長時間的奔跑和驚嚇,他開始感到雙腿像灌了鉛似的,邁出的步伐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撲通”,男子終於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把他的手剁了扔到東河裏面餵魚!”刀疤男走上前,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兇狠的話,上下嘴唇的碰撞拉扯着左臉的傷疤,整張臉顯得更加猙獰。
兩個黑人準備上前拖曳中年男子,突然,昏迷的中年男子睜開雙眼,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詫,繼而“嚯”地一聲,從地上彈起來,躲過二人的魔掌,衝出人群,向前飛奔而去。
“**!”突發的狀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刀疤男更是暴跳如雷。
王灼邊跑邊想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剛才正在上海體育館觀看一場大學籃球比賽,誰知體育館突然停電了,一陣亂鬨哄的騷亂之後,睜開眼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陌生的鬼地方,更悲催的是意識還進入到一個正在被群毆的倒霉蛋身體裏。
穿越還是時空交錯?王灼沒有時間細想,擺脫眼前的困境才是首要的。
意識想要加快速度,可是身體已經明顯超負荷許多,王灼感到步伐的移動速度根本跟不上意識想要的節奏。
甩開後面那群彪形大漢已經行不通,王灼的腦袋快速運轉,尋找脫身的辦法,恰恰這時,一座長約幾公里的高架弔橋映入眼帘。
王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奔到橋上,剛剛站定,兩條黑影已從身後飛撲過來。
王灼決定放棄逃跑,用實力擊退這群身份不明的人,於是,站定身形,雙腿弓成馬步,在第一個人撲來的瞬間,軀體微微後仰,擦着撲過來人的衣服躲過了第一波攻擊,與此同時,他眼疾手快,雙手成爪,向前攻出,擦身而過的瞬間穩穩地捉住那人的手腕,整個人順勢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正是太極拳的借力打力。
撲過來的黑人感到手腕微微一麻,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跟隨王灼原地旋轉后被拋出,恰好撞上撲過來的同伴。
兩個彪形大漢在劇烈地碰撞之後,摔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哇哇大叫。
“廢物!”刀疤男隨後而至,看到二人瞬間被打倒在地,嘴裏大罵的同時,身形不減,掄着金屬棒球棍直撲王灼。
王灼故伎重演,馬步穩紮,看準刀疤男掄來的時機,上軀猛然前傾,幾乎與地面保持平行,只聽棒球棍揮舞的聲音在後腦勺上方呼嘯而過。
刀疤男本想一棍子掄暈王灼,沒想到掄空了不說,整個身體還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整張臉重重地撞在橋面上,兩顆門牙全部摔斷,一半脫落含在嘴裏,另一半還鑲在牙齦里。
黑人天生就比黃種人高大,王灼與刀疤男本身就有差不多半個頭顱高度的差距,再加上扎馬步前傾,整個身體的高度幾乎與刀疤男的腰部平行,所以在躲掉棒球棍的同時,沉肩頂在刀疤男的腰間,順勢將其過肩摔了出去。
王灼正是看準刀疤男攻勢猛烈,撲空后根本來不及收勢,便以太極拳的四兩撥千斤,小力化大力摔了刀疤男一個狗啃泥,滿嘴鮮血直流,狼狽不堪。
“**,去死吧!”,刀疤男吃了大虧,歇斯底里地爬起來,吐掉跌落的兩半顆門牙,掏出一把手槍射向王灼。
王灼反應也是機敏,在刀疤男作出掏槍動作時已察覺出危險,說時遲,那時快,縱身一躍,翻過弔橋的護欄,槍聲響起,王灼已經跳下弔橋,身形下落的瞬間,雙手輕點懸空的纜索后立即鬆開,將整個身體凌空跌落下去,落地的一剎那,順勢打了個滾,消失在夜幕里。
翻身跳橋,藉助纜索緩解下墜的力道,落地打滾,王灼幾乎用掉身上的所有力氣,不過這也充分顯示了他準確的判斷力和獨一無二的執行力。
這座弔橋就是紐約市著名的曼哈頓大橋,位於東河之上,連接曼哈頓和布魯克林,橋面分上下雙層,由纜索連接,王灼就是藉助這樣的地理優勢,化險為夷。
“這傢伙百分百是是布魯斯﹒李附體,突然變得這麼能打!”
“不對,應該是傑克?陳,敏捷得像只猴子!”先前被王灼打倒的兩個壯漢此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相信剛才還被痛揍的傢伙瞬間戰力提升了幾百倍,竟然喋喋不休地爭論了起來。
“shutup!我管他是布魯斯﹒李還是傑克?陳,下次再碰到他,我一定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不,我要把他掛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球館的籃筐上當吉祥物!”刀疤男暴跳如雷,喝止二人的爭論,心裏恨不得把王灼碎屍萬段。
由於牙齒缺了一半,說話時呼出的氣流沒有牙齒的阻隔,聲音有漏風的感覺,聽起來有點滑稽,讓挨訓的兩個人強忍着笑意沒敢笑出來。
“大哥,我們還是快走吧,剛才的槍聲可能會驚動紐約的警方!”凌晨時分,槍聲的穿透力很強,此地不能久留,人群中有人向刀疤男提議。
刀疤男怒火中燒,氣急之下才拔槍的,此刻冷靜下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思索片刻之後,帶着一行人迅速地消失在曼哈頓市區的喧囂中,至於挨打這筆賬遲早會重新清算的。
此時此刻,素有“不夜城”之稱的曼哈頓市區重新恢復了正常的夜生活節奏。
王灼脫身後,一刻也不敢停,直到身處熙熙攘攘地繁華商業地帶,料定那群人還不會猖狂到在大鬧區砍人,才放鬆了警惕。
處境安全也預示着麻煩的開始,王灼奔逃的同時,大腦不斷地接收着這具嶄新身體的記憶。
身體的主人也姓王,29歲,沒有職業,是紐約市唐人街商業區的小混混,在美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關鍵是也沒有什麼特長,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平時經常混跡於紐約市的各大地下賭場,靠小聰明贏點賭資維持生計,大部分時間靠着唐人街華人的接濟勉強度日,這次被人追殺也是因為參與了nba總決賽的賭球。
此時的時間是山地時區2015年的6月12日,剛剛在克利夫蘭結束了2014-2015賽季的總決賽,金州勇士隊大比分4-2擊敗克利夫蘭騎士隊,榮膺總冠軍,伊戈達拉榮獲總決賽最有價值球員獎。
這個倒霉鬼不知道為何突然運氣爆棚,從季後賽第一輪到分區決賽,預測的結果竟然和實際的情況分毫不差,因此賺了不少錢,不少追隨他下注的賭徒也都賺得盆滿缽滿。
有了前面的大賺特賺,到了總決賽的大舞台,賭徒們的熱情空前高漲,他的選擇自然而然地成為他們下注的風向標。
刀疤男叫吉爾吉斯,是紐約黑手黨本部柯里昂家族成員約翰?柯里昂的部下,控制着紐約市的地下賭場,王的精準預測,讓他所管轄的賭場虧了一筆巨款,為了扭虧為盈,在總決賽拉下尾幕之前,吉爾吉斯找到王,打算收買他,讓王改變之前預測的結果。
結果一言不和,就有了凌晨紐約街頭的追殺。
此刻的王灼有點頭大,摸摸口袋,身無分文,住酒店完全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自己會感覺到疼痛,王灼早就狠狠地猛抽這具身體幾個耳光了,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王灼得到這具身體後有了一**流無障礙的美式英語。
住不了酒店只能睡大街,王灼來到一個公園,躺在公園的座椅上一覺睡到天亮,此時北半球已經進入夏天,夜間在戶外根本不會感覺到冷,相反,大西洋帶着些許腥味的海風還能帶來陣陣的清爽。
清晨,王灼在鳥兒的啼叫聲中睜開雙眼,迎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舒展筋骨,像做晨操一般打着簡化后的72式孫氏太極拳。
從起勢攬扎衣到陰陽合一收勢,王灼駕輕就熟、一氣呵成,教科書般的姿勢堪稱完美,吸引了不少早起晨練的老外駐足觀看。
其中一位老者注視良久,似乎對王灼所打的太極拳十分感興趣,時而雙眼放光,時而眉頭微皺,似乎懂一些,又似乎捉摸不透。
等到王灼收勢,老者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向王灼打招呼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