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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悅正向外邊走着,就突然看到一輛車停下了自己面前,車上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戴着金邊眼鏡的男人。
一眼望過去,便知道他是精明強幹之人。
果不其然,那人乾脆地走到她的面前,說道,夫人,終於找到你了,我帶你回去。
何悅垂下眸子,眼神淡然,問道:“你是誰?”
那個男人露出一個笑容,客氣地解釋道:“我是薄總的特助,李思明。”
聽到這話,何悅點點頭,“走吧。”絲毫沒有提先前自己被綁架之事,仿若拎在自己手上的何城不過是一件隨身的行李。
何城頓時急了,他手腳無力,但並不妨礙嘴上虛弱地叫囂幾聲,連連衝著李思明道:“快救我啊!”
李思明驚訝道:“夫人,這人是誰?”
何悅目光灼灼,眼神裏帶上了一點洞悉的笑意,“你不知道?這是我哥,何城。剛才那通電話,沒過去查到嗎?”
她的神色,分明是不相信。
一句話,就讓李思明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最好還是收起來。他隱隱約約地意識到,這個薄家存在感最弱的正牌夫人,終於開始展現鋒芒。
一路上,李思明幾多思量,緘默無話,將三人安安穩穩地送到了一處高檔住宅。
這是薄言擁有的一處房產,但結婚之初就記到了何悅的名下,這些年一直供何悅居住。
雖然兩人的感情淡薄,在薄家上下早已裡外皆知,但薄言終歸沒有在物質上虧待她,所以這一處住宅也足夠寬敞明亮,有三百平之大。
卻沒想到,這在現如今的何悅眼裏,簡直可以稱之為蝸居。
小禾一進門,就啪嗒啪嗒地進進出出,將所有屋子跑了一個遍,轉頭對何悅一臉鬱卒地說道:“大人,房間好小啊。”
李思明聽到此話,輕笑了一聲,低下身子對小禾說道:“這當然和薄家老宅比不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跟我回去吧,薄總正等着你呢。”
小禾:“……啊?”
他全然沒想到自己跟那個薄總有什麼關係,一聽說要同國師大人分開,當即一張小臉煞白,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見到這副情景,李思明不由納悶薄禾為什麼轉了性子,僅一天的時間,就和何悅親昵起來,甚至不願意回家。
一時間,他就有些頭疼。
對薄家來說,十個何悅加起來也沒有薄荷一個人重要。若是今天不能把他成功帶回去,薄總肯定會直接革了他的職!
一想到此,李思明眼神一凝,面上帶了幾分笑意,對着小禾諄諄誘供道:“家裏有最新的變形金剛呢,你每晚都得抱着睡覺,難道捨得不玩?”
變形金剛是何物?
小禾一臉呆懵,堅定地搖搖頭。
李思明見玩具吸引不了他,便又從另一個方面下手,笑着說道:“那張媽做的飯也不吃了?我想想今晚的菜單,聽說有紅燒排骨,糖醋鯉魚,香煎小羊排,都是你最喜歡的菜。”
小禾一愣,不由自主地順着他的話說道:“哇,聽起來都好好吃!”
他滿臉渴望,就差垂涎三尺,大快朵頤了。
見到他的這副樣子,李思明臉上的笑容更甚,“那你跟我回家嗎?”
小禾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跑到何悅身邊,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小聲道,“不”。
霎時間,李思明就大感頭痛。
看着旁邊的何悅和何城,他一直記着薄總要教訓某些人的話,於是又道:“夫人,那您把這人交給我吧,他晚上在您這住,多有不便。”
但是沒有想到,何悅竟然一口拒絕。“這恐怕不行。”
一聽,李思明的臉色越發嚴肅起來。他緊鎖着眉頭,問道,“為什麼?”
何悅挑眉看了何城一眼,心想自己的把柄還在這人身上,怎麼可能就這麼交給薄家的人?總得今日,將一切都清楚明白才好,徹底斷絕後患。
她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兄妹情深,許久未見,今晚想訴訴舊,不行嗎?”
說著,便又目含深意地看了何城一眼,“不妨你問他自個,可願與你同去?”
一聽到這話,何城的臉色立刻雞蛋了起來,他本就心中有鬼,往日只勒索何悅拿到錢財,不敢直接找上薄家的門觸霉頭。此時,又怎麼可能答應同薄家的人一起離開?
只見,他亦面色難堪地搖了搖頭。
見到這幅情景,李思明的臉色越發不好,他極力保持着一分冷靜,但目光之中不免還流露出了焦急之意。
今日,難道一個人也帶不走?這他如何向薄總交代?
然而,何悅的面色卻一直淡然,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在那些她不熟悉的物品上打了幾圈,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做什麼用途的。
她轉頭對李思明說道:“別忙,先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做什麼的?”
聽到這句話,李思明愕然地回望着她,判斷不出來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家裏的擺設,只見都是尋常的家用電器,別無他物,只好循着她的話說道,“哪些?”
何悅眼帶笑意,目光流轉,卻是淡然吐出了兩個字,“全部。”
李思明:“……”夫人這肯定是在逗他吧?
卻聽何悅繼續說道:“並非我不知道,而是他不會。”
她的目光落在小禾身上,小禾立時露出了一副驚呆的樣子,極力地挺起了小胸脯,扁扁嘴,憋屈地將這個鍋背了下來。“嗯。”
無奈,李思明只好一一上前教他。
直到將家裏所有的東西介紹完畢,竟連廁紙都詳細地介紹用途之後,他才滿臉頹然地被放出了何悅家的門。
再想起等着見到人的薄總,一時間,腳下的步伐越發沉重,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
今日,他與薄總如何交代?
而何悅這邊,一關上家裏的大門,轉頭臉上的神色就沉靜了下來。
她支開一旁乖乖等候的小禾,“進去歇一會兒。”
小禾當即脆生生地答應了下來。
等人離開了,她這才緩步走到何城面前,目光淡然地打量着他。
而何城早已開口破口大罵,“何悅,你的翅膀硬了,竟敢這麼對我,趕緊給我解開,看我不抽死你!”
他的眉眼間全是陰鷲之色,渾身卻虛弱無力,叫囂了幾句話,便是額上的冷汗涔涔。
何城的心下卻清楚,必然是何悅在他的身上動過手腳,不知道點到哪一處,一瞬間,就讓他渾身抽光了力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何悅輕笑了一聲,語氣里說不出來的不以為然,“哦,那我更是不能這麼做了。”
何城面色陰霾,目光陰晦地盯住了她,像是一隻毒蛇吐出了信子,他語帶威脅地發難,“別忘了,你的把柄還在我手裏。”
然而,何悅的面上卻不甚在意,“什麼把柄?”
聽到這話,何城以為她是在故意狡辯,當下就冷笑了幾聲,進一步提醒她道:“你和薄總的結婚協議。要是我放出去的話,你這女明星的好形象可就徹底毀了。”
卻沒想到,這句話引來的是何悅的一聲嗤笑。“協議又怎麼樣,你倒是說說看對我有什麼損害?”
何城萬萬想不到她竟如此不在乎,以前每次提起時都能將她拿捏住,今日怎麼徹頭徹尾地變了?要不是相貌一樣,他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那個被自己狠狠欺壓了二十來年的軟弱妹妹。
他黑着一張臉,當即獰笑了一聲,凶神惡煞地嘲諷道:“好,我就說說協議里的那些腌漬事,好妹妹,你可別又偷着傷心啊。”
何悅笑着看他了一眼,目光冷然,“我傷心,你怕什麼?痛快說出來,我好生瞧瞧,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見她這副從容自在的模樣,何城面沉如水,怒氣勃發,提聲放言道:“我就不信你不怕!你們婚約的協議上,可是清清白白地寫着三千萬換你三年的規定。要是讓廣大影迷們都知道,你是為了錢嫁進豪門,馬上三年期到,就要被凈身出戶的真相,你看他們會怎麼對待你?”
“薄總可是粉絲眾多的多金男神,”何城盯着他,不屑地笑了一聲,“你呢?”
他的眼神陰測測地,“爛片女演員,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冷笑一聲之後,他道:“好妹妹,別傻了,還是抓緊時間和我聯手,一起向薄家坑一筆錢才是正經。”
聽了這一通話,何悅終於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她眉心輕皺,淡聲道:“就這點事兒?”
語氣里,隱含着一絲不以為然。
見她如此反應,何城驟然大怒,“這點事還小?直接關係到了你的前途背景,身家性命!”
何悅淡然笑道:“我的將來,不勞你操心。”
話音剛落,她的眼神驀然凌厲,橫眉掃向他,“不過,這協議憑什麼在你手裏?”
現在,應該交還給她了。
“我是你哥,協議不在我這還能在哪?”
何城不屑地撇撇嘴,剛欲開口繼續嘲諷她三年前傻得厲害,就是為了還自己三千萬的賭債,才被逼無奈跳進了薄家的這個火坑裏。但是,當他的目光碰上何悅冷然的眼神時,卻忽然心裏發憷,收住了口。
他冷哼一聲,將頭撇到了一邊。“這協議可是我幫着你和薄家簽的,要是沒有我,你能找到這麼好的豪門嫁進來,做夢呢!”
他說的理直氣壯,彷彿自己給了何悅天大的恩賜。
何悅卻是淡然瞧了他一眼,對這些話語恍若未聞,繼續問道:“協議在哪?”
聽到這句話,何城霎時間就變了顏色。這是他最後的底牌,沒了這份協議以後如何制約何悅?怎麼能要挾她再為自己弄來錢財,任施所為?
頓時他就眼神陰沉,“東西我早就藏起來了,你別想拿到手!”
一邊說著,一邊臉上的神情就猙獰起來。
何悅冷眼瞧着,看他勃然大怒的神色浮上眉頭,輕輕嘆了一聲,“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個偏偏不要。那,就別怪我用其他手段。”
她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黑髮柔順凌亂,灑了一身,大紅色長裙暗啞凝重,垂落到腳踝。一黑一紅,兩個最沉重的色調搭配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大的壓迫力,讓人只覺得氣勢凌人,心裏的底氣全消。
何城的眼角狠狠地抽動了幾下,看着她的動作,一瞬間就回想起今日在廢棄的倉庫內,何悅就是這樣,冷靜地站出來之後,如何對付自己的。立時,他臉上的神色就倏爾陰鷲了下來。
縱然心裏猶然心有餘悸,就連彎曲的手指一時間也忍不住微微恐懼地顫抖,但何城怎麼就不願意就這樣再次屈服於何悅的壓迫之下。
第一次,是他毫無防備。
這一回,萬不能讓她得逞!
何城心裏的算盤打得極響,但是沒等他怒氣爆發,強力壓制住何悅,就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腳軟得像是一灘水,根本就是使不上一絲力氣。這一刻,他就連把自己的身體站起來都吃力,又如何能抵抗得了何悅的逼近?
霎時間,他的臉色慘白,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陰鬱的灰暗。
“何悅,”他忍不住心下的焦急,惡狠狠地用言語相激道,“難不成你還想大義滅親嗎?!”
聽到他的話,何悅冷聲一笑,順手就抄起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湛亮的刀鋒在燈光下冷光四射,情不自禁地讓人的冷汗都從後背滲透了出來。
見此,何城的臉色青黑到底,臉上的怒氣早已沒了蹤影,只徒留下來一派的驚恐和害怕。
頭腦發麻之際,只看到冰冷堅硬的刀鋒沿着他的面頰貼了上來,緊緊劃在他的皮膚上繞了一圈,而後慢慢往下,緩緩游弋到他的脖頸之間。
立時,一滴冷汗就順着何城的額頭留了下來。他極力地壓抑着倉促的喘息,只感覺到青色的血管就在刀鋒之下怦怦跳個不停。
這一刻,他真正意識到危險近在咫尺。而何悅,分明是那個能下得去狠手的人。
“告訴我,協議在哪兒?”何悅淡聲問道,眼神平靜無波,卻更是讓他懼怕。
無形之中,何城就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身上隱含的一絲殺氣,比賭場的人找上門討債還令他心悸。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飛速地想着推脫的辦法,準備暫且先將她糊弄過去。
卻沒想到,何悅根本就沒有給他猶豫不決拖延的機會。
刀鋒一閃,一絲的血跡就順着劃破的肌膚,微微滲透出來。
“啊——!”
何城大驚,極力地抻着自己的脖子往後仰,驚慌地向逃脫的遠一點。但是何悅硬生生地按住了他的頭,掰在原處,讓他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他的冷汗猶如瀑布一洋涔涔地溢滿了整張臉,驚恐地大吼道:“別殺我,我說!”
“說。”
“就在樓下超市的存包櫃裏。”
超市?存包櫃?這幾個字眼在何悅的心口打了一圈轉,沉聲道:“說清楚點!”
何城臉色慘白,在她的逼迫之下,只能硬着頭皮道:“家和超市,23號柜子。”
何悅將刀收起,給了他些許的喘息機會,叫來小禾,“你去樓下家和超市,23號柜子,取個東西。”
小禾一臉茫然,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而後疑惑道,“我去?”
何悅點點頭,目光掃到何城劫後餘生的臉上,全然是森寒的冷冽之意。“若是拿不到東西,我就斷你一隻手!”
“蹭!”小刀猛然甩出,狠狠地插進了何城手指邊的沙發上,震顫的刀身冰涼地貼在他的皮膚上,猶如一條冷蛇一樣讓人驚怕。
何城立時如同噩夢般地大吼了一聲,表情驚懼到無措,脫口而出道:“開櫃的條子在我的右手口袋裏面,別、別,饒了我吧!”
聽到這句話,何悅眼神頓時就是一冷,“還有什麼你沒說的?”
這次,何城再也不敢耍花招,驚嚇地快速搖搖頭,急忙證明自己的清白,“沒、沒了。”
依他所言找到條子之後,何悅這才讓小禾去拿。
小禾一路出了門,磕磕絆絆地跑到樓下,卻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去。
他踮起腳,極力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想在漆黑的夜空之中辨明超市的方向。
卻沒想到,黑暗中,路邊停靠的一輛車突然推開了車門,一個身材頎長,肩寬腿長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去哪兒?”
小禾疑惑地抬頭望了一眼,只見黑暗中,這個男人的側臉如同刀峰一般冷峻,眸若寒星。
當下,他便心想道,人是冷了點,但沒想到卻還是一個好心人。
“我想去嘉禾超市。”小禾低聲開口詢問道,“你知道在哪嗎?”
那人微怔了一秒,環目四周,不多時便找到了明亮的招牌。“在那邊,我帶你去?”
“好。”當下,小禾便跟着他走了過去,找到了存包櫃23號。看着這個男人拿着那張條子往柜子裏一貼,就打開了門,拿到了裏面的東西。
一個輕薄的袋子。
小禾碰到懷裏,猶如揣着什麼寶貝一樣,不敢再在外面亂逛,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忽然,聽到身後那個男人道:“你就這麼回去了?”
小禾一呆,點點頭,“……啊。”
只見那個男人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眉頭緊鎖,目光緊緊地盯住了他,讓人心慌的像是做了什麼錯事。
當下,小禾只好極力地轉着腦筋,半晌突然靈光一閃,連忙說道:“對了,我還沒有謝過你呢。”
只見,他慌慌張張地低下身子,彎腰鞠了一躬,隨後才一路小跑着離開。
站在原地的薄言:“……”
助理李思明悄悄靠近了過來,“薄總,你看到了,小少爺就是這樣不肯隨我離開。”
薄言擰着眉頭,“他這是在搞什麼鬼?”
李思明一事不解,低沉了片刻,才慢慢回了一個答案,“可能是在玩角色扮演遊戲?”
一聽這話,薄言沉眸看了他一眼,立時就讓李思明知情識趣地收住了口。
當小禾捧着東西進家門時,整個人都跑得滿頭大汗,將東西舉高了遞給了何悅。“大人,給。”
何悅打開一看,裏面果然是一張保存完好的協議,還蓋着一個紅手印。比了比,確實是自己的。
捏着這一張薄薄的紙,何悅垂下了眼眸。就為了這麼一個東西,以前的何悅任親哥欺壓,威逼勒索,忍氣吞聲,豈不是傻?難道外面的名聲就那麼重要?
她冷嘲一聲,在何城驚詫的目光中,將協議一條一條撕成了碎片。
“你瘋了?沒了這份協議,離婚之後才能拿到手的1000萬不想要了?”
何城禁不住青筋直蹦,急聲地怒吼,一時間也顧不上自己腿腳無力,恨不得撲到她的身上去,阻止這些動作。
卻終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視若命根子的東西被撕成了雪花般的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何悅輕笑了一聲,“錢再多又怎麼了,我稀罕?”
這一句話,頃刻之間就將何城全部的怒氣,徹底地激發了出來。
他雙眼憤怒地漲紅了血絲,“那你圖的什麼?難道以為把協議撕了,薄家就不會和你離婚?”
聽到這話,何悅更是不放在心上。剛穿越過來,便有了一個便宜老公,她巴不得早點和離呢!
眼看着何城希望落空被重重激怒的樣子,她的心底不由泛起了一絲的愉悅之情,笑吟吟地說道:“沒了這份協議,這等豪門大戶必定也會嚴守規矩,三年期一到就迫不及待的將我掃地出門。好哥哥,妹妹能脫離苦海,你難道不開心?”
霎時間,何城就被她氣得一句話差點沒喘上氣來。“孽障!”
只聽何悅又道:“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等明日就給你找一個安妥之地養老送終。”
不等何城再掙扎,就又用繩子將他緊緊地捆了起來,嘴裏還順手塞進去了一條毛巾。
幾番動作之下,只看到何城口中嗚嗚地發出了幾聲語意不明的聲音,氣憤地瞪大了眼睛,衝著自己怒目而視。
何悅起身,垂下目光,斂眸看着他,眼神平淡。
這人並非是他的親生哥哥,但不可否認的是,與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血緣相連。
可如今她既然來到,以後的路便由她全然掌控。
這等狼心狗肺、賣力求榮的兄長,不要也罷!
何悅打定了主意,隔日就準備找法子將他弄出去,卻沒想到一個人搶先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