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和解

曇璋五味翻砸，飛車在空中出現故障，喪命的幾率達90%，顏盛出現這大的事，他沒有聯繫她，她也沒有打電話詢問，這所謂的交往做得也太失敗了。

“等我，我馬上去。”天氣轉涼，曇璋換上外套和褲子，開着飛車趕往醫院。

路上腦袋裏又亂又雜，想了很多。曇璋努力要忽略掉腦袋一團漿糊，往事飛快呈現，有些話不得不說清楚。

曇璋將飛車停在醫院頂樓，下6樓，匆匆走往614號房，就在房門邊，有個女人坐在外面——是郭靜婷。

曇璋兩眼迸射火花，狠狠的瞪了眼郭靜婷，欲要推門進去，郭靜婷站起來抓住了她。

“曇小姐，我有話對你說。”郭靜婷抿嘴，有種豁出去的氣勢。

“你說。”曇璋要看看她能說什麼。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郭靜婷說。

“就在這裏，我還要趕着進去見顏盛。”曇璋態度堅決。

郭靜婷猶豫了會，問：“檔案里的東西你都看了?”

“全看了，謝謝你善意的提醒了。”曇璋說。

郭靜婷說：“如果你在意他的過去，還請你痛快點放手。”

曇璋冷笑，說：“他又沒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在意?”

郭靜婷有些吃驚，說：“你不在意?真不在意，為何一個月也不和他聯繫?”她知道顏盛自尊心強，沒有明確曇璋是否因此厭惡他時，不會拉下臉面先打電話過去。今天曇璋打來電話，她看見顏盛有多高興…

曇璋說：“我沒有必要與你說清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沒有其它事，我要進去看顏盛了。”

郭靜婷說：“他飛車失事，差點喪命，好不容易搶救過來。是我們這些同事、朋友陪他到現在。說實話，我不看好你們的關係，你們生活環境本不在一個世界，強行在一起，大家都不好過。”

曇璋略有心動，擺手道：“我會和他溝通好，不用你費心。”

“曇小姐。”見曇璋要進門，郭靜婷提高聲音道：“你不懂他，就不要那麼自私。憑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他更合適的人。”

曇璋拉開房門，關上。瞅着在病床上被包紮成木乃伊似的人。

房門隔音效果好，顏盛躺在床上用手指在空虛寫着一連串數據，光幕上有數個人物模型等待被修改，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保溫瓶放在床頭櫃，蓋子緊閉，不知吃了沒有。

“感覺還好吧?”曇璋連忙坐到旁邊，查看顏盛傷勢。儘管隔了二十幾天才來看望，仍能看出當時出的事故燒了他90%身體，還好現代醫學能夠恢復所燒皮膚，靜養一兩個月即復原。

顏盛點頭，放下工作，說：“準備休息兩天回去，沒什麼大事。”

曇璋嗔怪道：“都這樣了，還沒大事，怎就不告訴我一聲!你吃了嗎?”

顏盛道：“醫院裏有飯菜，還有陪護，不用擔心。”

“你還跟我生分了!”曇璋說著，打開保溫盒，飄出濃郁的雞湯香氣。

“有雞湯怎麼不喝?”曇璋說。

“怕你生氣。”顏盛無奈一笑。

“我有那麼可怕嗎?人家送來了，不喝白不喝。”曇璋倒出雞湯，說：“你把郭靜婷的號碼給我，我有話對她說。”

顏盛調出郭靜婷號碼，曇璋存在通訊錄，想喂顏盛吃，顏盛自己端了碗喝，說：“我自己來。”

曇璋坐在旁邊，憂心匆匆，問道：“事故調查清楚了嗎?”

顏盛說：“短路了。”

曇璋奇怪，好好的怎麼短路了，心裏也沒多想，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好來照顧你。”

當時失去知覺數日才醒來，看見眾人圍在這裏，又見曇璋沒打來電話，他也就沒聯繫了。她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曇璋見他不說，道：“你不想和我過了嗎?我在你心裏，到底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顏盛說：“我們成長的環境不同，有時候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在乎，如果你在乎，我不願像那些人兩眼不見，兩耳不聞，給你造成困擾。”

曇璋愣了愣，心思百轉，好像明白顏盛這一個月的堅持是為什麼，也怪她心思不夠細膩，只顧着自己的感受，不為顏盛考慮，虧得在橘子山對顧川苛責一通，原來她與顧川一個德行。

“顏盛。”曇璋抓起顏盛的手，柔聲道：“我們都不是剛談戀愛的小姑娘和小夥子，矯情的話和事就免了。是我太在意真相，忽略了你。既然我選擇了你，無論過去怎樣，我都不會在意。也希望你能把我當自己人，不要怕我生氣不說實話。你這樣躺進醫院，不與我聯繫，我真的很不平衡。”

顏盛說：“那天我對你說的話，都是實話。我只是選擇你最能接受的事實說，不想你連粒沙子都容不得。”

曇璋道：“過去的就算了。再追究也無意義。你可告訴我，飛車為何會短路?”

顏盛思索一會，說：“停車場監控顯示，是有人做了手腳。他遮擋嚴實，警方還在搜查肇事者。”

曇璋緊張抓住他的手，問：“你有仇人?有懷疑是誰?”

顏盛說：“想不出會是誰，讓警方去操心吧。”

“我要看監控視頻。”曇璋說。

顏盛見她一臉認真，暗嘆一聲，從手環里調出視頻，這個視頻是警方發給他的，他看了很多遍也不知是誰動了手腳。

地下停車場，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圍着圍巾，提着工具箱走到顏盛的飛車前，鑽入底板，大概過了十分鐘從底板爬出來，正臉對着攝像頭。

“停住。”曇璋讓顏盛暫停。

畫面定格在男子從底板爬出的那一刻，曇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十來秒，快進、倒退，反覆看他的動作。

“我覺得他有點像楊子河，就那氣質和眼神，真的很像。”曇璋心驚，越想越驚。

顏盛說：“沒有證據，不要胡亂猜測。以後我注意點就是了。”

曇璋點頭，此事關係重大，她也不確定，不要冤枉了人。

與顏盛一場談話，心裏暢快了很多。在家裏精心熬制好補湯，提到醫院，到晚上顏盛休息，她就回去之前，給郭靜婷打電話，約她去咖啡館見一面。

清凈的環境，暖色燈光，咖啡香氣滿室。

曇璋看着對面的郭靜婷，郭靜婷回之坦然的目光。

“多謝你這些天對顏盛的照顧，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曇璋說。

“你決定了?”郭靜婷目光暗了下去。

曇璋說：“我做的決定很少改變，所以還是省點力氣，多留意身邊合適你的人。顏盛不適合你。”

郭靜婷笑道：“我倒覺得你不適合他。”

曇璋說：“他是一個工作狂，在他的心中工作永遠第一。我可以忍受他不夠浪漫、不夠甜言蜜語，也可以忍受他的耿直，他的不熱切。因為他在情人中不算完美的一面，恰好是我喜歡的。”

郭靜婷道：“他的確是個工作狂，我會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憑我的能力，可以與他做一輩子遊戲，這樣我們也有更多時間相處。你說，我和你誰比較合適?”

曇璋說：“整天混在一起做同樣的事，連心肝脾肺都看得清楚，沒有新鮮感可言，你確定這是最理想的狀態?我雖對顏盛不了解，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想找個與他干同個行業的人。”

郭靜婷沉默了，望着對面自信的女人，她比她想像的更聰明。一時，她有些動搖了。想到顏盛，又不甘心這麼快放棄，說：“沒有什麼比夫妻共同創業，同甘共苦，更難能可貴了。你能幫他什麼?”

曇璋嘴唇動了動，凝視郭靜婷幾秒，調出顏盛電話號碼，撥通。

郭靜婷意外，想不到曇璋會當著她的面打顏盛電話。

“你的疑問，我讓顏盛幫你解答，如果她喜歡你這樣的人，我成全他。”

郭靜婷像是被架到了高台，難以着陸，一絲不好的感覺晃過，強制讓自己看上去鎮定、自信。

“什麼事?”顏盛接通電話，簡潔不廢話。

曇璋瞄了一眼郭靜婷，說：“我想做遊戲，設計師、建模師、渲染師都可以。你覺得怎樣?”

那頭沉默了。

郭靜婷屏息凝聽。

顏盛說：“你還是打遊戲吧。”

“為什麼?”曇璋說：“我學會一樣技能，每天就能見到你，與你做一輩子遊戲了。”

顏盛語氣淡漠，說：“我不想在看到你的時候想到工作，看到工作的時候想到你。我對工作苛刻，不想把這份苛刻帶給生活中的人。如果不是非要做，我不希望你做。”

曇璋掃見郭靜婷臉上失望之色，說：“不做就不做，你不會怪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吧?”

那頭又沉默了一會，轉而問：“為什麼要胡思亂想?”

曇璋說：“我心有不安。”

顏盛說：“曇小姐也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

曇璋聽出他話里的調侃，笑了。

顏盛說：“我家中藏有一金主，與我年歲相近，長相身材也不差，國內還沒有誰比你更好了，怕失去你的，應該是我。”

曇璋受用，對面的郭靜婷面如土色，說：“不說了，明天再去看你。”

曇璋掛掉電話，說：“我對這座城市很熟悉，你有麻煩或者疑問，可以找我。我樂意幫你，算感謝你對顏盛的照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