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走過來又走過去，褚鴻圻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爆炸了，江靜梨真的是他尋尋覓覓的“娃娃”嗎？根據徵信社的調查，“娃娃”早在那一次大火之後就被送走了，可是江靜梨卻是在慈恩育幼院長大，這根本是相互衝突，她們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除此之外，她為什麼知道“娃娃”的事情？還有，她又為什麼知道江靜梨和“娃娃”是同一個人？
叩。嚴正豪示意性的在敞開的辦公室門上敲了一下，便大步走了進來，“總經理，我拿到徵信社的資料了。”
回過神來，褚鴻圻略顯心急的接過他手中的牛皮紙袋，不過，還來不及抽出資料，嚴正豪就搶着說出他的驚人發現。
“這裏面有總經理絕對想不到的人。”
聞言，他的手停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得好快，“是誰？”
略微一頓，嚴正豪才援緩的宣佈答案，“江靜梨小姐。”
雖然真相已經大白，他還是半信半疑，“她不是重建之後的慈恩育幼院的孤兒嗎？”
“其實早在火災之前，她就是慈恩育幼院的孤兒了，火災之後她被送走，可是當慈恩育幼院重建完畢，她又被送回慈恩育幼院，至於原因，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現在恐怕無法追查了“”
顫抖的雙手慢慢取出資料，第一張就是江靜梨的資料，而資科上的照片確實是他記憶中的“娃娃”，沒想到他費盡心思尋找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命運之神早巳經安排了他們的重逢。
“總經理，你要找的人難道是江靜梨小姐？”嚴正豪試探的問，他一直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哪有人近在眼前卻認不出來，可是，既然是那麼十幾多年前認識的朋友，這個人的長相想必變化很大，而且總經理又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見了面卻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是，我要找的人就是她。”
“太好了，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結束找人的工作了？”嚴正豪很高興自己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這件工作結束了。”他把資科放回牛皮紙袋。
“不過，總里理為什麼要找她？”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好奇嘛！”嚴正豪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
像是想到什麼，褚鴻圻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待會兒有個財務報告。”
“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延到明天。”
“喔。你去哪裏？”
“你是我老婆嗎？”他冷冷的斜睨這個問題一大堆的傢伙一眼。
捂住嘴巴，嚴正豪一臉無辜的目送上司離開辦公室，下屬關心上司去了哪裏，難道不對？不過，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
“你是我老婆嗎？”禁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這個上司越來越可愛了！
“這個時候我的寶貝兒子應該在公司埋頭苦幹，怎麼有空來這裏？”余婉婉倒了一杯花茶遞給褚鴻圻。
喝了一口花茶，他幽幽的道來，“媽，我見到她了。”
“你的親生母親嗎？”
點了點頭，他覺得很迷惑，“她竟然第一眼就認出我了。”這幾天，他一直為了她的出現困擾不已，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十幾年來他的變化很大，如果在這期間她不曾見過他，為什麼有辦法第一時間就認出他？
“我不是說過了，她之所以一直不去找你，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有愧於你，並非她不想你，所以也不表示，這麼多年她沒有在暗中注意你的一舉一動。”
眼神一變，他相信媽媽這麼說一定有道埋，“媽是不是知道什麼？”
“因為鴻耀差一點從鬼門關回來，讓我想通了很多事，決定調查你母親的下落，她在送走你的第二年遇見她現在的丈夫，一年後他們兩個結婚，結婚至今沒有生孩子，在她丈夫的支持下，她一直是育幼院的捐助者，我想這是她為了不得不放棄你而採取的贖罪方式。今年的母親節，我發現她偷偷摸摸在我們家外而窺探，我更確定她對你的思念有多深。”握住他的手，她懇切的道：“原諒她吧。”
“難道媽希望我回到她身邊嗎？”
“你叫褚鴻圻，你是褚家的孩子，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而且，媽不是讓你回到她身邊，而是一個自私的媽媽，我希望多一個母親疼愛你，說不定，我和你母親有一天會變成好朋友。”
“媽，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放下過去的一切。”
“我相信你做得到，至少，你應該給她解釋的機會啊。”
“我知道了。”
優雅的伸了一個懶腰，余婉婉想到一個好主意，“既然你在這裏，我們就約你大哥和大嫂去亞悅飯店喝下午茶吧。”
“大哥大嫂那麼忙，我們還是別打擾他們。”
“他們知道你在這裏，再忙也會把時間空出來。”余婉婉隨即走到辦公桌旁邊，她拿起電話聽筒撥打總經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果然如她所言，褚鴻耀立刻把工作擱在一旁，然後帶着秘書老婆前來跟他們會合，褚鴻圻直到這一刻才發現，他竟然從來不知道家人對他這麼重視。
有些事情，褚鴻圻知這自己非要搞清楚不可，於是他打電話約親生母親見面，母子兩個再次面對面，雖然還是很生疏，但是那份對峙僵硬的氣氛已經不見了。
“我想見你是因為有幾個疑問，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和‘娃娃’之間的事情？”
看着他一會兒，梅姨才緩緩的道來，“我把你寄放在慈恩育幼院之後，因為割捨不下，所以沒有馬上聯絡褚家的人，那半個月，我每天偷偷跑到育幼院外面偷看，知道你守在門口等我，我聽見你和‘娃娃’之間的對話，和你許下的承諾，可是育幼院不停打電話詢問我，後來我只好聯絡褚家的人去接你。”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江靜梨就是‘娃娃’？”
“你不是許下承諾，你會要求媽媽一起帶她離開嗎？我沒有辦法帶她離開，只能守護她，每天下了班，我就會跑去育幼院偷看她，我看到她總是守在門口等你回來接她，後來育幼院發生大火，她被送到別家育幼院，我這是謹守自己的責任，直到後來我有能力幫助她，就去拜託重建之後的慈恩育幼院院長讓她回到那裏，院長得知你們之間的承諾非常感動，我想總有一天你會回去找她。”
他真的沒想到，這就是靜梨後來又回到慈恩育幼院的原因。
“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該有的責任，我很愧疚，但是，我必須選擇對我的孩子最有利的未來，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私心，我不敢妄想你會原諒我，不過，我必須讓你明白我的心情。”
“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難道你不擔心我會被褚家的人欺負嗎？”
“我打聽過了，褚夫人余婉婉是一個好女人，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一樣的疼愛。”
沉默了三秒鐘，他的聲音變得很輕柔，“我不知道能否原諒你當初的捨棄，我需要一些時間，但是我再也不會放開靜梨的手，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她。”
笑了，她知道他的心軟化了，“這樣就夠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吧。”
雖然休養了三天，江靜梨的氣色還是非常不好，不過，為了不想影響別人的心情，她一直努力保持微笑，可是老實說，她的笑容實在不怎麼樣。
“阿梨，我記得你胸前曾經掛着一條幸運項鏈，那條項鏈還在嗎？”梅姨突然閑聊似的道。
“那是一條很重要的項鏈，我一直把它收在盒子裏面。”慈恩育幼院發生火災之後，她就不再戴那條項鏈，曾經，她想過是不是要丟了它，可是，那是一條連繫他們的項鏈，而且，她怎麼能把他母親送給他的項鏈丟掉呢？因此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它保留下來。
“你把那條項鏈拿出來戴吧。”
“為什麼？”
“那不是幸運項鏈嗎？說不定戴上它會為你帶來好運啊。”
“梅姨，你怎麼會相信這種迷信呢？”袁小芹不以為然的道。
“也許是迷信，可是試試看無妨嘛。”
點了點頭，她接受梅姨的提議，“好吧，最近我好像真的很需要一點運氣。”
“我對你有信心，你很快就會沒事了。”袁小芹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梨，明天你有空嗎？”
“有啊，梅姨有什麼事嗎？”
“昨天我接了一個Case，我想請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公差。”
“不好吧。”袁小芹搶着這：“阿梨大病初癒，她還是在家裏多休息比較好，出公差的事就交給我吧。”
“我需要阿梨給我一些意見，這種事你幫不上忙，而且，阿梨悶在家裏對身體反而沒有幫助，出去活動一下也是好事。”
“這倒是，說不定阿梨出去活動一下反而可以早一點恢復精神，可是梅姨是阿梨的老師，梅姨給阿梨意見還差不多呢！”袁小芹迷惑的皺了皺眉頭。
“阿梨早就升格當老師了，現在已經不輸給我了。”
“沒有這回事。”江靜梨謙遜的搖搖頭。
“阿梨，這個Case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梅姨，當然，明天的收入半歸你。”
“小心了……”
“你不要跟梅姨客氣，我們公私分明。”
“我明天會跟梅姨一起出公差。”
“今天晚上早一點休息，明天才有體力工作，還有，待會兒花店打烊，我請你們吃大餐，你們順道打電話給小鈴，問她要不要一起過來吃飯？”
袁小芹立刻發出歡呼聲，“我現在馬上打電話給她。”
當她們身處亞悅飯店的客房，江靜梨難免心生疑惑，“梅姨，這裏是我們要佈置的場地？”
點了點頭，梅姨解釋道：“這位客戶今天晚上要在這裏向他的情人求婚，梅姨年紀大了，已經不太會搞浪費，所以才會想找你跟我一起出公差。”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構圖？”
“好啊，你來構圖，如果我有什麼想法，我再提出來。”
這麼一來，她豈不是喧賓奪主嗎？“梅姨，我想還是你來構圖吧。”
“我希望你早一點可以獨當一面，你試試看吧。”
其實有機會可以磨練，她是求之不得，於是點了點頭，她開始着手構圖，對於她的想法，梅姨顯然非常滿意，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言表示意見。
構圖完成，她們就按着構圖開始進行佈置，因為兩個人分工合作，她們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成工作。
雖然眼前的浪漫景緻是出自於她的設計，江靜梨還是看得失魂了，真的好美，不知道是哪個幸運的女人會在這個地方接受情人的求婚？
“阿梨，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樓下接客戶，你在這裏等一下，待會兒飯店的服務人員會把客戶訂的晚餐送過來。”
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她的心思還擺在眼前這幅浪漫的美景當中，因此沒有注意到飯店的服務人員何時送晚餐進來，當然也沒有留言到那位“客戶”已經站在她後面。
也許是感覺到背後的異樣，她突然轉過身，他們兩個的目光終於交會了。
許久，她顫抖的發出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變得好憔悴。”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好痛，他真的是太可惡了！
“你也是，你都不會照顧自己嗎？”踮起腳尖，她心疼的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龐，可是到了半空中又收了下來。
“對不起，當初我沒有帶你離開育幼院，現在又傷了你的心，我真是個超級大混蛋，請你原諒我好嗎？”
當初……怔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大哥哥？”
往前跨了一步，他伸手拿起她掛在胸前的幸運項鏈，“我以為你早就丟掉我給你的信物。”
“這是你母親送給你的幸運項鏈，我沒辦法拋掉它，你，真的是大哥哥嗎？”雖然太難以置信了，但旱她終於明白為何第一眼會有那種莫名的牽動。
“是，我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只是，我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根本沒有臉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沒想到，命運卻用不同的方式安排我們重逢。”
舉起手，她愛撫的摸着他的臉，“我是在作夢嗎？”
“你可以打我，這些天你所受到的委屈儘管發泄在我身上，沒有關係。”
她喜極而泣的搖了搖頭，“那些都過去了，你只要告訴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對不對？”
“對，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在我有生之年，我都會緊緊抓住你的手。”握住她的手，他柔聲的問：“你願意原諒我對你的傷害嗎？”
“我不怪你，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你真是個傻瓜。”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樂，不管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怨無悔的接受，只是，我不要你心裏留下任何遺憾。”
“我真是個笨蛋，竟然因為自己的怨恨差一點毀了我們兩個的幸福。”
轉而抱住他，她的臉上終於出現消失已久的燦爛笑容，“因為差一點就失去，以後我們就會更珍惜彼此，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你總是這麼樂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從口袋取出絨盒，打開盒子，那是一對金戒指，“嫁給我好嗎？”
笑盈盈的點點頭，她伸手讓他把戒指套上，然後也幫他套上戒指。“你是不是跟梅姨串通好的？”
“為了守住兒媳婦，她不得不幫我。”
“你原諒她了嗎？”
“我需要時間，可以嗎？”
“現在你願意給她機會，這就夠了，我相信往後快樂的歲月會慢慢淹沒過去的傷痛，到時候，你就可以敞開心門接納她，真心的喊她一聲媽媽。”
滿足的嘆了聲氣，他把她緊緊摟進懷裏，“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
“因為你，我看見了愛情，看見了包容，也看見了希望，我愛你。”
頓了一下，她羞答答的說：“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我想吻你。”
“我們兩個越來越有默契了，我也是，我好想吻你，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愛你。”他們的唇舌隨即甜甜蜜蜜的纏上，激情熱列的展開，四周的玫瑰花為他們的愛情做了最浪漫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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