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可以選擇的未來（一）
“真是可憐呢，連傷心都傷心錯了地方。”
這麼說著，幻空微微笑了。
“你也未免太小看人的大腦了吧？”
幻空笑着看着被自己的話語弄得突然有些發愣的神裂，說道：
“完全記憶能力的確會記住所有的垃圾記憶──就連去年在超市廣告單上面看到的東西也忘不了──但是腦袋絕對不可能因為這樣而被撐爆的，他們只會把一生將近百年的記憶全部帶進墳墓里去而已，因為人類的大腦可以記憶一百四十年份的資訊呢。”
“真是的，剛才差點就被你說的那些給誤導了呢，這裏可是學園都市啊，科學技術的結晶之處，這點關於記憶的知識只是常識而已啦。”
“人的‘記憶’並不是只存在於一個區域。記憶區分成很多地方，例如掌管語言與知識的‘意義記憶區’、掌管運動熟練度的‘手續記憶區’、還有掌管回憶的‘經歷記憶區’等等。有各種各樣很多的區域……”
看着神裂似乎有些迷惑的表情，幻空繼續說道：
“簡單地說，放置每種記憶的‘容器’都不一樣的，就像垃圾分成可燃跟不可燃一樣啊。即使一個人因為撞到頭而失憶，也不會爬在地上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不是嗎？這就是不同記憶儲存區的關係。”
“可是，茵蒂克絲的的確確在每年……”
神裂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帶上了一點顫抖，倫敦排名前十，有着聖人之名的魔法師在這些話語面前竟然是有些驚慌失措。
“所以說你們被騙了。”
幻空聳了聳肩膀，然後說出了接下來的話語。
“讓茵蒂克絲如此痛苦的元兇其實就是教會吧？教會只想在茵蒂克絲的脖子上套上項圈而已，只是想讓她每隔一年就必須接受教會施予的維生措施，否則就活不下去而已，只是為了讓擁有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茵蒂克絲，絕對無法背叛教會而已。”
“這……這不可能……”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些知識只不過是科學世界裏的常識而已。”
頓了頓，幻空看向神裂繼續說道：
“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因此我不會把茵蒂克絲交給你們。”
教會在原本沒有任何問題的茵蒂克絲腦中動了手腳。
就好像在原本可以裝十公升的水桶中灌入水泥，讓水桶變得只能裝一公升的水一樣。
教會改造了茵蒂克絲的腦袋，讓她的腦袋“只要儲存超過一年份的記憶就會被撐爆”。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茵蒂克絲不得不仰賴教會維生。
同時，也可以讓茵蒂克絲身邊的魔法師同伴，不得不遵從教會的指示。
──利用了人性的善良與憐憫之心的惡魔技倆。
正是這些事實，才讓幻空堅信，就算拚死也不會再讓茵蒂克絲進入到這些過去的枷鎖之中去了。
“我，我會和史提爾談談的。”
神情複雜的神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把表情歸於平靜。
“在此之前，我不會再來找你，但是……”
她拿手指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還有三天，還有三天就是最後的時限到那個時候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會以**目錄的性命為前提展開行動。”
說完，她遲疑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了。
“嘁——”
呲了呲牙，幻空作出了一個不耐煩的表情。
“心裏明明已經認同了教會陰謀論卻仍然在維護着他們的狗屁尊嚴嗎？不過身為科學世界的我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啊……”
這麼想着，視線里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幻、幻空空空——”
急急忙忙的聲音里把幻空的名字的音節重複了好幾遍。
聲音裏帶着一點興奮和焦急，來源是銀髮修女，茵蒂克絲。
“哈呼，哈呼，你剛才去哪裏了？”
“哪裏？我就在這裏啊，你跑得太快了啦。”
幻空笑着揉了揉茵蒂克絲有些顯得凌亂的銀色長發。
“唔——你沒事就好，我剛才那碰到了那個紅頭髮的魔法師咧，不過被我給甩掉啦——”
這麼說著的茵蒂克絲就像是做了好事期待着老師表揚的小學生那樣，挺起了胸膛。
看到茵蒂克絲這副模樣，幻空不由得再一次揉了揉她的頭髮。
“幹嘛啦，不要老是摸我的頭，會變笨的。”
“本來就笨何來變笨一說呢？”
“……你說什麼？”
“啊，我什麼也沒說。”
急忙別開話題的幻空，瞅了瞅茵蒂克絲挺起的胸膛，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沒料。”
“……嗯？什麼沒料？”
此刻耳朵就像是貓咪一樣靈敏的茵蒂克絲警覺地順着幻空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
胸部。
看到茵蒂克絲的表情已經由晴轉陰，幻空連忙補上一句：
“啊啊，不得不承認，貧乳的茵蒂克絲才有十足的萌點吶！”
“這才不是安慰啊！！！！”
尖叫着的修女跳起來“喀嗤”地一聲狠狠地咬住了幻空的腦袋。
【恭喜你！「被茵蒂克絲咬頭」已經登峰造極了！】
***
結果，最後在茵蒂克絲的堅持之下繞了一個大遠路去大眾澡堂洗完了澡，然後回到了小萌老師的家裏。
現在大約是晚上九點左右，根據小萌老師的習性此刻不是在澡堂里像個中年人似的泡着澡喝着咖啡牛奶，就是在那個經常光顧地大排檔里和黃泉川以及鐵裝老師喝酒。
也就是說現在的小萌老師家裏只有幻空和茵蒂克絲兩人。
幻空原本是想離開的，但是被茵蒂克絲咬住袖管不讓自己走，顯然一個人待在黑暗的房間裏會讓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大約是這一天過的很累，不到八點的時候，茵蒂克絲就趴在棉被旁邊睡著了，為了不弄醒她，因此房內的電燈也沒有打開。
現在她正因為疲累的關係而睡得好沉。藉著街邊路燈稍顯昏暗的光芒，看着她那張嘴睡着的模樣，就像是為了照料生病的母親而累壞的小孩。
如此安靜的情況之下，也讓幻空有空間去回想過去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他似乎能看到身負重傷的茵蒂克斯看到昏迷着的自己之後那副自責、悲傷的表情。
也似乎能看到躲在被子裏，泫然欲泣的茵蒂克絲。
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少女卻經歷了多少非人的事件。
既然已經弄清了茵蒂克絲失憶的原因，但是怎樣去拯救她，卻依然沒有頭緒。
沒有辦法，即便是知道原因也做不了什麼事情。那麼最後茵蒂克絲只能被送回必要之惡教會消除記憶，接着——如果自己在世界某個角落再一次看見她，也許她只會視而不見地與自己擦身而過吧。
搖了搖頭把這種可能性丟出腦袋，默默地注視着張大着嘴毫無防備的茵蒂克絲。
黑暗之中，一點暗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東西？幻空眨了眨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於是彎下腰把視線湊近了那點奇特光芒的來源——
茵蒂克絲的口腔。
眯起了眼睛，仔細地向那裏看去。
然後在暗紅色的喉嚨深處，幻空看見了一個黑色符號。就像電視的占星節目中會出現的詭異符號圖形。
雖然是那符號是黑色的但是在黑暗的空間裏，卻又發出了一點點古怪的可以稱得上是光芒一樣的東西……
瞬間，腦袋似乎一下子清晰了。
教會加之於茵蒂克絲的“項圈”會讓茵蒂克絲每一年不得不在魔法師的幫助下清楚一年的記憶這樣才能維持她的生命。
那麼“項圈”，是什麼性質的東西？若說領導幻空等超能力者的學園都市是“科學”的最高峰，那統治着魔法師的必要之惡教會，又是“什麼”的最高峰？
答案不用說，當然是“魔法”。
談到魔法，讓人腦中一下子聯繫起來的是什麼呢？
就是古怪的符號。
那麼茵蒂克絲喉嚨深處這個一般情況下不被人能看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古怪的符號，又代表了什麼含義？
幻空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難道就是……
深吸了幾口氣，他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起來。
不管是不是如此，只有有所可能性就有一試的必要，抱着這樣的想法，幻空拿出手機按下了幾個號碼。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