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關係啦,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裴語莫故意以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
「嗯。」魏晉陽似乎沒有留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依然專心地開着車。
【第五章】
蜜月旅行的事情裴語莫很快就拋之腦後,只是沒想到這天回魏家吃飯的時候,魏母也提起這個話題。
「這陣子都不見你們回家吃飯,是不是去度蜜月了?」魏母看着小兩口,心裏很高興,「年輕人就該多出去走走嘛,錢是賺不完的。」尤其是她這個工作狂兒子,太古板了,又不解風情,兩個人出去玩玩的話不僅有利於促進夫妻之間的感情,還可以讓她早點抱孫子呢。
然而魏晉陽的話卻生生扼殺了魏母的美好遐想,「媽,我們不是去度蜜月,只是工作太忙,沒時間回家。」
「什麼?」魏母的笑僵住了,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不是度蜜月?」
不去度蜜月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魏晉陽完全不以為然,「嗯。」
魏母皺了皺眉,算了,她不想跟這個木頭兒子講話,她繼而轉頭看向兒媳婦,問着裴語莫,「小莫,你們真的還沒去度蜜月嗎?」
裴語莫沒想到魏母會突然問自己,愣了一下后將目光投向魏晉陽,這個她要怎麼解釋?
魏晉陽接收到裴語莫求救的目光,淡然道:「媽,你別問了,我們暫時還沒有計劃。」
「沒計劃?別人都是結婚前就計劃好了,你居然到現在還說沒計劃?」這塊木頭真是她生的嗎,怎麼跟她一點都不像。
「媽,最近我們都比較忙,有時間會考慮的。」裴語莫及時出聲救場。
魏母終於不再糾纏在這個話題,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兒子的性格,表面看似溫和,本質還是霸道、專制的,既然媳婦都不說什麼了,她也不好過多干涉晚輩的事情。
吃了飯後,兩個人又在魏家逗留了一會再開車回家,只是從一上車裴語莫就開始睡覺,直到車子緩緩駛入他的專屬停車位,她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有這麼困嗎?魏晉陽好笑地看着副駕駛座上靠着車窗睡得香甜的女人,卻不急着喚醒她,而是讓她安靜睡覺。餐桌上媽媽說過的話倏地浮上腦海,他忍不住反思起來,難道他真的太過分了嗎?畢竟每個女人都想要一場浪漫的蜜月旅行,可他不僅沒想過要陪她去旅行,還讓她找其他人一起去,想想確實也是過分了。
看着她安寧的睡顏,一個想法忽然竄上腦海,也許……他可以抽幾天時間陪她出去走走?
念頭一起,魏晉陽心裏就下了決定,明天回公司將手頭的工作安排好,然後陪她到處走一走。想到她聽見這個消息時,臉上會出現的驚喜笑容,他唇邊的弧度不自覺地加深。
裴語莫正好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看見魏晉陽凝着自己淺笑,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怎麼了?我睡覺流口水了嗎?」
「沒有。」
「那我打鼾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看着我笑?」
他笑了嗎?魏晉陽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勾起,細想之下,才發現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好似跟她結婚之後,他總會因為一些小事不自覺笑起來,不管是無奈還是發自於內心,但次數真的比以前多很多,而這個改變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女人嗎?
魏晉陽的心裏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不明顯,卻是確切存在的,他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話就這樣不經思考地說了出來:「我們去旅行吧。」
「什麼?」太過驚訝的原因,裴語莫一雙大眼瞠得更大了,看起來靈氣十足。
魏晉陽再一次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因為她可愛的反應,「我說我們去旅行吧。」
「你真的……要帶我去旅行?」她沒聽錯吧?還是她睡傻了,才會一醒來就聽見這麼不可思議的話語。
「嗯,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只要看見她開心的笑容,魏晉陽突然覺得一切都值得。
「可是,你明明說你最近很忙。」雖然很開心,但裴語莫也沒有忘記他的工作。
「所以我能抽出的時間不多,就幾天,你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裴語莫高興得快要歡呼了,「那我從明天,不,從現在就開始想,想好去哪裏我再告訴你。」
「好。」
魏晉陽臉上帶笑,凝視着她的黑眸散發著近乎寵溺的柔情,可是過於沉浸於興奮中的某人沒有發現。
幾天後,他們一起出發到墾丁,魏晉陽不解她怎麼會選擇這裏度過他們的蜜月旅行。「因為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這裏足夠我們玩的了。」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聽魏母說魏晉陽小時候曾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她希望來這裏,挖掘到更多她未曾了解過的他的過去。
「抱歉,小莫,以後有時間的話……」
「不要這麼說啦,你肯陪我出來玩,我已經很高興了。」裴語莫制止他抱歉的話語,
她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可以跟他一起旅行,這已經是意外中的驚喜了,她不會要求太多。「不管我們去哪裏,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不是嗎?」
裴語莫沒有多想地說著,卻聽得魏晉陽內心一陣感動,為她的寬容和體諒,道:「謝謝你。」
抵達墾丁時已是中午,兩個人到附近有名的海鮮餐館吃完飯後,然後回到魏晉陽外公留下的房子休息,那是一幢雙層的老式建築物,臨海而居。
裴語莫從進屋開始就止不住讚歎,「阿陽,你小時候真的住在這裏嗎?」
「住過一段時間。」魏晉陽邊打開窗戶邊回答她,雖然外公、外婆去世后他有雇專人過來打掃衛生,但房子由於不常住的原因,空氣中仍是有股霉味。
可裴語莫卻一點也不覺得難聞,整個人洋溢在幸福中,她張開雙臂,感受從各個窗戶吹進來的涼爽海風,舒服得她眯起了眼,「可以住在這裏好幸福哦,每天都可以呼吸這麼新鮮的空氣,還可以到海邊玩。」
魏晉陽淺笑着看着她孩子氣的模樣,將兩人的行李放進房間裏,只是出來的時候,他不見她的身影。
魏晉陽跑到窗戶邊,也沒看見她,他猜想她是跑到樓上去了。
當他來到二樓的時候,果然看見她站在窗檯,手裏正在擺弄着什麼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他的望遠鏡,「你在看什麼?」他邊問着邊走到她身邊。
「阿陽,你快看。」聽見他的聲音,她朝他擺擺手,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望遠鏡,「海邊有好多人,不知道都在幹什麼?」
「你看見的那個地方是碼頭,而那些人正在捕魚。」
「啊?」裴語莫離開望遠鏡,直起腰看着他,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的?」他是有千里眼哦?
魏晉陽好笑地看着她,「你忘了,我在這裏生活過。」他指了指望遠鏡,「這個是外公送給我的。」當年他爸媽生意忙,將他丟給外公、外婆看管,外公怕他無聊,就去給他買了這個解悶,所以他平時除了去海邊,唯一的興趣就是拿着這個研究天文了。
「你外公對你好好哦。」裴語莫的語氣滿是羨慕,旋即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不像我,連自己外公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傻瓜。」魏晉陽不自覺地伸出手在她發間揉了幾下,聲音溫柔得令人心醉,「去休息吧,下午我帶你去海邊。」
「嗯。」聽見他的話,裴語莫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滿血復活了。
下午睡醒的時候,裴語莫就迫不及待地要奔去海邊,魏晉陽一見她一身的清涼裝扮,眉頭反射性地蹙起,「你穿這樣去海邊?」
短T恤加熱褲,很適合去海邊玩啊,裴語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快點走嘛,我等不及了啦。」說著率先走在他前頭了。
魏晉陽見狀,連忙套了夾腳拖鞋跟上,怕她亂跑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