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移花接木結善緣
寄月山,東方劍修聖地。
一座石雕巨劍倒插山腳,氣勢恢宏劍氣衝天。卻有一個少年、一頭黑豬站在石雕巨劍前觀望欣賞。
“寄月山?怎麼跑這來了?”玄奘鬱悶地說道。
這寄月山向西面對崆峒山,向東背靠另一道門聖地風松觀。崆峒派、寄月山、風松觀三派同氣連枝,聯手庇護這片一域不被妖邪侵害已超過千年。
“師傅,怎麼了?”豬七戒問道。
“你不懂。”玄奘感慨道:“當年封神一戰,群聖謀算天下,助西周奪了殷商氣運。我師如來便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他尚有一道友,乃西方教二教主,稱准提道人。”
“西方教因封神之戰而興起,然而兩位教主在教義上見解不同。我師捨棄接引道人之身,化身釋迦牟尼,菩提樹下悟道,成就如來萬佛之祖,創立大雷音寺。”
“但菩提樹乃准提道人七寶妙樹所化。准提道人說:‘你既以我寶悟道,你我可見高低。’說罷,便離開了西方教,來到東方傳道。以菩提老祖之身,教化了十二弟子。其中一人便是你所知道的孫悟空了。”
“那又怎麼樣?和寄月山有啥關係?”豬七戒聽了半天,暈暈乎乎地問道。
玄奘苦笑道:“包括這寄月山在內,東方道門共有十一處乃菩提老祖弟子所創,而作為菩提老祖的弟子孫悟空卻變成了我的徒弟。那十一派覺得面上無光,從不與我大雷音寺交往,更對我敬而遠之。”
“所以,我們在這裏肯定是不受歡迎的?”豬七戒問道。
“很有可能。”玄奘點點頭。
豬七戒鬱悶地坐在地上,鬱悶地說道:“還說去討頓齋飯吃,師傅,都怪你啊!”
“道統之爭,我能怎樣?”玄奘苦笑道:“罷了,我們好歹上山摘些野果充饑,不進他們宗門就是了。”
“吃果子,又吃果子。”豬七戒搖頭晃腦地跟在玄奘身後上了山。
兩人剛剛離去不過片刻,天空中落下四個人,都是身背道劍,修真有道之士。其中一年輕人面如白玉,穿着打扮逍遙中自有一股貴氣,身份顯然極為不凡。
那年輕人看着寄月山劍碑說道:“聽說落英真人大弟子風靈雖然一介女流,但修為不俗,深得落英真人真傳。不知道那《廣寒劍經》威力如何?”
“軒轅兄莫急,一會就會知道。我也很好奇,風靈何德何能,居然被冠上‘月劍仙子’的大名。”另一人神色張揚,身穿青色道袍,顯然與那姓軒轅的不是同一門派。
“今日你我兩派同來,共商結盟出山之事,若是那落英真人不給面子,哼!”軒轅白一聲冷哼。他今日前來,乃是崆峒派與風松觀約定,力迫寄月山同意三派結盟,共同攻打黃泉魔窟之事。
軒轅白,乃崆峒掌門軒轅策愛子。與他對話的,是風松觀觀主元和真人的大弟子賈世仁。兩人各自帶了一名本派師弟,四人同上寄月山,是為了奉上崆峒派和風松觀兩派掌門的親筆信。
“嗯?有妖氣?”賈世仁眉眼一條,說道。
軒轅白一愣,他自認修為應該略高於賈世仁。這寄月山暗藏妖氣,賈世仁居然能比自己更先發現?
“賈兄是不是搞錯了?這寄月山會有妖氣?”軒轅白笑道。
“不會錯的!”賈世仁抽出道劍,先行飛入山中。軒轅白哪裏肯落後,趕忙招呼自己身後師弟追了上去。
豬七戒從未來過寄月山,頭一次品嘗到這山中特產白月果。此果三年一熟,平時只有寄月山弟子採摘,因此山中樹上掛了許多,都是熟透的。
“好甜!好冰!哈哈哈,這白果子味道真不錯。”豬七戒一邊大口吞吃,一邊說道。
“七戒,白月果不可多吃。此果性寒,夜裏吸收月亮陰氣,是寄月山祖師種下,專為輔助門下弟子修行《廣寒劍經》的。你不修此經,吸收不了太多廣寒陰氣。”
“不怕不怕!俺連鳳凰蛋都吃過了!”豬七戒也知道自己誤食了卵二姐,但吃了便吃了,他已經成了精,也就不顧忌那麼多了。
“妖孽受死!”一道劍氣從天而降,斬向豬七戒。
“徒兒小心!”玄奘來得急喊,卻來不及動作。好在豬七戒耳聰目明,一個驢打滾還是躲開了那道劍氣。只是劍氣掠過,便有三棵白月果樹被攔腰斬斷。
玄奘朝天喊道:“哪裏來的道士?偷襲我徒弟?”
話音未落,賈世仁、軒轅白等人便從天而降。
賈世仁劍指玄奘,說道:“哪裏來的妖人,居然敢上寄月山?”
“妖人?”玄奘看了看豬七戒,醒悟過來,說道:“你誤會了,這豬妖是我弟子,不是吃人的妖怪,他就偷摘了幾個白月果而已。”
“收妖為徒?就你這修為?”賈世仁一眼看破玄奘修為,不過氣海境而已。雖說氣海充盈,卻未結成元嬰。放在他風松觀,最多就是個尋常弟子。
“不要小看我師傅!他是......”
“七戒住口。”玄奘搖搖頭,對自己徒弟說道:“這裏有我,你少說話。”
“哦!”豬七戒點點頭,站在玄奘身後。
雙方正僵持着,寄月山頂的道場中也飛出一人,從天而降落到眾人面前,見有三顆白月果樹被砍倒,鳳眉揚起,冷聲問道:“是誰毀我白月果樹?”
軒轅白一看來人,頓時心中如萬馬奔騰,心肺火熱。他還是首次見到寄月山大弟子風靈,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絕色。儘管對方不過身穿一襲白衣,更細眉冷對自己,但軒轅白卻渾然不在意。
“這位定是風靈師妹了!”寄月山只有一位女弟子,軒轅白自然不會認錯人。他說道:“崆峒派軒轅白,奉家父之命前來,求見落英師伯。”
賈世仁也趕忙站出來,抱拳說道:“風松觀大弟子賈世仁,奉掌門元和真人之名,求見落英師伯!請風靈師妹通傳。”
二人本以為自報了家門,能立刻換來風靈好感。哪知道風靈審視眾人,見賈世仁長劍出鞘,寒着聲問道:“是你毀去我種下的白月果樹?”
原來這寄月山有個規矩,新晉弟子入門,都要種下幾棵白月果樹,來年修為高了可以消受廣寒陰力,便摘取自己所種果樹上結出的果子,也是寄月山多年來教導弟子的自力更生一種方式。
這三顆被砍倒的白月果樹,正好是風靈親手種下的,如今卻已夭折。重新種植,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月,才能長出那般香甜的白月果。
“風靈師妹,我是風松觀來的,是奉師命......”賈世仁還以為風靈聽力不好,想要再說一遍。
“是不是你?!”風靈怒瞪賈世仁,面若寒冰。
玄奘在一旁看了半天,今世他性格已然大變,卻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性子。便站出來說道:
“這位姑娘叫風靈是吧?其實是這樣,剛才這位仁兄誤以為我們是邪道妖魔,便要拿劍砍人。大概是修行沒到家,不小心把劍氣砍倒樹上去了。”
玄奘這一說,把個賈世仁氣得半死,更落實了砍斷果樹的事實。
“修行沒到家?我堂堂元嬰期高手,你敢說我修行沒到家?”若不是當著風靈的面,賈世仁恐怕又要出劍了。
風靈卻終於找到了真兇,怒視賈世仁問道:“元嬰期二重天,很高么?”
說罷,一股寒氣侵襲而來,大地也隨之霜凍。只有那白月果樹天性喜寒,反而生機勃勃。
“元嬰期五重天?怎麼可能?!”不僅僅是賈世仁,連那軒轅白也大吃一驚。他們都是剛剛突破到元嬰期,興緻勃勃地下山想要顯擺一番。哪知道人家寄月山大弟子已經元嬰期五重天,修為上遙遙領先他們。
“天生劍魂?好罕見的天賦。”玄奘一邊把衣服裹得更緊,一邊在心中暗道。他借力打力讓賈世仁得罪了風靈,卻沒想到這女子如此強勢。
想到這三派終究都是正道,玄奘也不好真的讓他們結仇。索性站出來說道:“風靈姑娘,這賈世仁也是無心之失,況且聽聞崆峒、寄月山、風松觀三派千年修好,不要輕易惡了關係。不如我將此樹醫活,你便原諒他吧?”
“對對對!我們三派千年交好。風師妹,啊不!風師姐,你原諒小弟吧!”賈世仁被那廣寒陰氣凍得快要成了個冰人。風靈怒氣正盛,寒氣有心而發,九成都是衝著賈世仁去的。
“你能醫活我的果樹?”風靈聽清玄奘說話,轉過身急切地問道。雖然只是三棵果樹,卻是她自小悉心栽培的,是風靈最心愛之物。她每日除了修行,便是來這山中照料果樹,其心情可想而知。
“嗯。”玄奘點點頭,說道:“我有秘法,可接木續根,但需要你們幫忙!”
“幫忙!我幫忙!”賈世仁趕忙說道。他是罪魁禍首,哪裏敢不出力。
“我也幫忙。”軒轅白鬱悶地說道。
“好!”玄奘點點頭,說道:“你們都是道門弟子,五行之術多少都懂一些。麻煩你們將斷木主幹移回切口,用真元催動五行青木之氣灌注果樹之中。”
“這就行了?”風靈聽了覺得頗有道理,但似乎太過簡單。
“哪裏有這麼簡單。”玄奘搖搖頭,撿起一個掉落在地上的白月果,榨出汁液,分出三團液體漂浮在空中。又對風靈說道:
“我將以此汁液為引,重續斷木。只是我修為不濟,不敢保證三棵果樹全部醫活。此樹再過半柱香時間,便徹底無法救活了。”
“我明白!”風靈點點頭,沉痛地說道。
玄奘凝視三團液體,在心中暗道:觀世音的手段,我雖然只偷學了毛皮,但救個果樹應該沒問題吧?
原來玄奘模仿的是觀世音當年救活人蔘果樹的手段。但他一是修為不濟,二是沒有菩薩的玉凈瓶和楊柳枝,效果差了無數倍。
儘管如此,玄奘還是全力施為,一身修為毫不吝惜地抽空,化作觀音秘法注入這三團汁液中去。
玄奘抽空真元,雙腿打顫滿頭大汗,風靈看在眼中多了一絲暖意。只見他將汁液分別注入三棵果樹中去,那切口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成了!成了!”賈世仁卻比風靈還要興奮,若是憑白惡了一位元嬰期五重天的高手,他這趟寄月山來得就太冤了。
“多謝!”風靈滿面笑意,只對玄奘說道。
“不客氣,不客氣!”玄奘擺擺手,他背靠在豬七戒身上,只剩下甩手的力氣了。
眾人一番忙活,終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突然,寄月山頂傳來一聲輕語,回蕩在果林中:“徒兒,有客來訪,還不請上山來?”
原來這寄月山掌門落英真人早已觀望多時,此刻事情已了,自然要命風靈將眾人請進山門。
給讀者的話:
豬七戒之後絕對不會有豬六戒,我保證!求收藏、推薦、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