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煉化梵天得聖氣

軒轅策一臉震驚，不知道如何答覆玄奘。

一派至寶，便是廢了，也不可能輕易送人。

這也在意料之中，玄奘說道：“軒轅掌門，我知此事極難。但若有可能，玄奘願儘力彌補。只是這番天印，確是我之急需。”

軒轅策苦笑道：“此事若在過去，尚可商議。如今我被門下三長老逼迫，只怕輕易做不得主了。況且小兒修為未入元嬰期大圓滿，否則我可用一粒化神丹助他修成虛渡期一重天，足以自保。”

化神丹乃上品丹藥，極之難煉。軒轅策僅僅藏有一枚，也是為兒子準備的。

玄奘想了想，說道：“若由我坐鎮此處，守護軒轅白直至他元嬰期大圓滿，等他服用化神丹達到虛渡期，是否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有玄奘在，定可攔住赤雲等人，但軒轅策又苦笑道：“只是我兒修為尚淺，雖然已準備了大量丹藥輔助，只要也要至少三年，才能成就元嬰期大圓滿。”

三年，玄奘自然是耽誤不起的。

尋找沙悟凈的事情迫在眉睫，加之慈航道人莫名失蹤，‘補天’隱秘他也不曾參悟明白。玄奘自然不能困守此處三年之久，好在他尚有別的辦法。

玄奘說道：“我有秘法，一年之內，可助軒轅白修成元嬰期大圓滿。但需要先得所有番天印碎片，才可成事。”

玄奘這樣說，絕對不是在趁機威脅。他也不多做解釋，只等軒轅策答話。

“若是旁人，此事斷然無法相信。”軒轅策苦笑道：“但既然聖佛開口，軒轅策不敢不信。”其實赤雲三兄弟步步緊逼，軒轅策已經被逼至懸崖邊，無計可施了。

玄奘點點頭，說道：“帶上所有番天印碎片，引我去見軒轅白。”

崆峒山深處，一座偏僻道場，正是軒轅白清修之所。

眾人見到閉關中的軒轅白，果然已是今非昔比。修為提升暫且不說，神色堅毅、目光銳利，再不似從前那公子哥模樣。

見玄奘到來，軒轅白趕忙施禮道：“前輩怎麼來了？晚輩閉關修鍊，不曾迎接，請見諒。”

“哈哈，不必這麼客氣。”玄奘也是有事求人，不好意思擺架子，揮揮手說道：“今日前來，一則求取貴派番天印剩餘所有碎片，二則我要以秘法助你修行，讓你在一年內修成元嬰期大圓滿。”

玄奘直接道破來意，軒轅白毫無準備，驚訝地望着自己父親。

“赤雲、赤松、赤鶴等三個長老急不可耐，要奪為父掌門之位，事情迫在眉睫，你一切聽從聖佛吩咐便是。”軒轅策神色凝重地說道。

“是！”軒轅白顯然知道那三個長老是什麼貨色，事態嚴重，趕忙應道。

玄奘已從軒轅策手中得了全部番天印碎片。神印氣息濃重，玄奘手中掃塵棍一陣激蕩，顯然是彼此吸引，產生了共鳴。

“我將以神印全部碎片，重煉此棍。”玄奘說道：“法寶煉成之時，我當喚醒一絲廣成子昔日殘影。我會將其中涉及上清玄門修行之法全部導入軒轅白體內，今後他修行自然一日千里。”

軒轅策聽了大喜，原來秘法關鍵所在正是番天印。能得到廣成子殘影傳承，軒轅白若不能在一年之內元嬰大成，那就真不配做這崆峒派掌門之位了。

“你們為我護法。”玄奘對風靈等人說道。

隨即取出番天印碎片，共有九十九片。

玄奘小心拿住一片，暗運秘訣，那碎片頃刻化灰，融入掃塵棍中。一如當年在寄月山煉掃塵棍時的場景，只是不再需要月華引力，故而不許借用任何大陣。

“好厚重！”玄奘握着掃塵棍，那一縷灰燼融入棍中，分量卻彷彿增加了上千斤。若非不周山仙石，絕對沒有這種根基。

九十九片碎印，一片片融入掃塵棍。待到玄奘完工，此棍已重達十萬斤。

玄奘在心中暗道：這可比如意金箍棒都重了，叫我如何拿得起？

他只得以法力虛托掃塵棍，卻也滿頭大汗，苦笑道：“待我將之煉化，抽取廣成子痕迹。”說罷，數道金色火焰打出，焚燒掃塵棍。

敖九天見多識廣，驚道：“怒佛金火！師尊能以此火煉器了？”

“勉強而已。”玄奘面色蒼白，顯然透支嚴重。

西方教中，那些修為高深的佛陀菩薩，往往能夠化身千面千手法相，一手拿一靈寶，一位菩薩往往便有上千靈寶。故西方教眾，多有精通煉器之人，玄奘也在其中。

經過佛火焚燒，除去雜質，那掃塵棍終於輕了不少，但依舊有九萬餘斤。

玄奘以心感悟，在掃塵棍中摸索那一絲廣成子遺留的痕迹。他神識四處延伸，突然一道氣息主動飛出，與他神識融合。

“番天印碎，吾道終矣！”

一聲哀嘆，差點嚇得玄奘托不住掃塵棍。

在他識海之中響起一個聲音，對玄奘說道：“吾乃玉虛宮廣成子，受元始天尊符詔，欲證道天下第七聖。”

證道第七聖！？

玄奘在心中驚叫。

廣成子證道，是受元始天尊授意的？

“天道不全，蒼生悲矣！吾師補天而去，吾欲同往，師尊不允。曰：六聖已盡人事，然補天之事仍未可知。或有第七聖，汝為吾弟子中最傑出者，當參悟大道，持神器番天印，證混元道果。”

六聖補天，已盡人事？

或有第七聖？

這些上古隱秘若傳出去，天下便再不安定。玄奘暗暗記下，卻不敢告知眾人。廣成子顯然遺留了一縷仙靈在番天印中，或為傳話，或因不屈。

“番天印乃不周山所煉，曾為巫妖兩族混亂之始，因果甚重，不堪為聖人之器。吾之敗，敗於番天印。吾之失算、吾師之錯算！可悲、可嘆！”廣成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因果？！

玄奘嘆息，天道因果太重。不周山斷裂，是天道失衡的根本原因。

這份因果，算在了巫族身上。而共工死後，祝融兵罰天庭，巫妖兩族血戰。東皇太一斬殺祝融，妖族也沾染了這份因果，終於兩族衰敗、妖帝隕落。

六聖補天？

這就是聖人失蹤的真相？

共工撞斷不周山的因果，居然影響至今不曾消磨。

雖然無法判斷那補天之事是否成功，但元始天尊將第七位聖人寄希望於廣成子，卻失敗了。

“聖人者，天道也。吾之氣運終結，聖道不應終結。番天印中尚有一縷吾師所留聖人氣息，或可引導後人，證道混元！”

聲音落下，一道渾濁氣息自掃塵棍中脫出，融入玄奘體內。

“得吾機緣者，若成聖，當還因果，補天至全。”廣成子最後聲音響起，不斷迴響在玄奘心中。

當還因果，補天至全？

玄奘將這句話牢記在心。一代金仙，果然身死道消，但臨終之際，依然記掛補天之事。玄奘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嘆道：我若證道，覺不辜負廣成子所託。

突然，玄奘感到體內一陣異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掙脫出來！

玄奘心中那一道自轉世重生以來便存在的氣息突然自行飛出，與廣成子所留聖人氣息相遇，二者瞬間融合。

“怎麼回事？”玄奘心知這兩股氣息並不相同，卻為何能夠融合？

驚詫片刻，玄奘終於悟通了其中關鍵。

兩道氣息，皆來自聖人。

廣成子所留，是元始天尊此下的聖人氣息，希望能夠引導廣成子證道。而自己轉世以來一直攜帶的，便是接引聖人，也就是如來佛祖留下的聖人氣息。

“我居然是老師寄予希望的第七位聖人？”玄奘苦笑。

這一刻他終於想通了，為什麼接引聖人始終之前帶走所有大佛菩薩，卻唯獨留下自己。補天之事，接引顯然需要全部西方教大能合力，而玄奘師徒被留下，卻是為了輔佐玄奘早日成聖。

元始天尊選擇了廣成子。

接引聖人選擇自己？

當兩道聖氣融合，玄奘對這天道終於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天道有缺！

沒錯，天道確實有缺！但此天道並非此刻抬頭所能見到的蒼天。

這片蒼天，乃是天庭顯化之天。真正的天道，在天庭之上，在九重天之上，在至高至遠之地。

在無比遙遠的地方，三千天道，只補上了兩千九百餘條。

尚差多少？玄奘感悟不清。兩道聖人氣息，已經讓他對天道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但這還不夠！

要徹底掌握天道，必須成聖！

自轉世以來，玄奘終於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目標，不再是尋找盤古斧、不再是對抗修羅族、不再是擊敗刑天。

成聖！

是終極目標！

玄奘再看眼前軒轅白，心中感嘆。信手打出一道清玄道決，融入軒轅白體內。那是廣成子一身修行之要訣心得，自己允諾了軒轅策，自然不會食言。

“謝聖佛！”自青光入體，軒轅白便感覺整個人墜入無垠宇宙，浩瀚星空中儘是廣成仙師萬載苦修的過往，上清玉虛宮傳承，軒轅白已經全部得到！

“怎麼樣了？”軒轅策趕忙地問道。

“祖師傳承，兒已盡得！”軒轅白激動地說道。

玄奘也擦了擦汗，說道：“你繼續閉關，一年後繼承崆峒派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