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識海鬥法降真龍

識海世界，乃是玄奘的精神世界。在這裏他可以不受限制，讓自己回復旃檀功德佛巔峰狀態！

當然，這種力量、這種修為，都不過是識海世界虛化而成，並不真實存在。只有在這個世界中，他和敖九天才能各自恢復當年的巔峰，進行最強一戰！

敖九天一入識海世界，便化作一條萬丈黑龍，馳騁在海天之間。而玄奘也不再是少年模樣，他身披七寶斕袈裟，手持九環錫杖，身後一圈功德背光燦爛如霞，儼然是旃檀功德佛法身。

“你前世果然有金仙修為！”敖九天縮小身形，化作一黑衣男子。金仙級別的對決，萬丈龍軀並無太大優勢。

“那是自然，不過稱之為金佛更加準確。”玄奘九環錫杖搖動，金環脆響，發出陣陣佛音。

“西方教？難道你想讓我皈依？”敖九天閱歷不凡，自然知道西方教教義要旨所在。

“未嘗不可。”玄奘笑道：“你縱然一身傲骨，也並非無敵。廣成子乃元始天尊門下十二金仙之首，你敗於他的法寶，便自然修為定然高於廣成子，更高於天下金仙。”

“沒錯！我之實力，定然在你之上！你既然妄言自己是聖人之下最強者，又如何會轉世輪迴？難道是聖人殺了你？”敖九天嘲諷道。

“自然不是。”玄奘搖搖頭，但並未解釋。

聖人消失多年，刑天持盤古斧出現，天下無人能敵。他當年強奪盤古斧，但為了徹底切斷刑天與盤古斧的聯繫，只有送盤古斧進六道輪迴，才能抹去一切痕迹。玄奘因此隕身，此事卻沒必要告訴敖九天。

“你若敗了！這具轉世金身便是我的！”敖九天說道。

“你若敗了，又該如何？”玄奘問道。

“哼，本尊若敗，自然身死魂滅！我肉身已毀，一縷龍魂，如何在天地間生存？你還真打算讓我皈依？可笑！”敖九天冷冷說道。

“你若敗了，須入我門下，做我第六個徒弟。”玄奘說道。

“不知死活！”敖九天不再廢話，一揮手，五指如同利刃，劃出五道黑芒，斬向玄奘。

玄奘也不躲避，只是點點頭，說道：“好，龍神金仙，果然非比尋常！”便將那九環錫杖向前一指，金環碰撞發出脆響，震蕩出層層金色佛光。

那五道黑芒與佛光碰撞，各自消散在空氣中。

“小道而已！”敖九天冷笑着，衝天大吼道：“天地本源，萬物化龍！”

萬物化龍？

玄奘從未見過這種奇招。

識海世界之中，天空中雲霧凝聚，自成龍形。下方海洋升起道道水柱，也成條條巨龍。頃刻之間，萬條雲龍、水龍盤踞在敖九天身旁。

“天地之間！我為諸界龍族共主！”敖九天傲然道。在他身旁，萬龍齊聲吟，似乎在朝拜龍主。

“哦？好手段！居然能藉助天地大勢，演化龍族？”玄奘口中雖然讚許，卻也有樣學樣，自雲海中凝結出漫天諸佛。

雲海顯化出一萬尊佛像，各個安坐九品蓮台，顯化在玄奘身後，他笑道：“萬佛朝宗，我為大雷音寺功德聖佛！”

敖九天怒瞪玄奘，吼道：“殺敵！”

那萬條雲海巨龍，紛紛沖向玄奘。但玄奘身後諸佛並非擺設，也各自沖向一條巨龍，佛龍惡鬥，居然僵持不下。

敖九天見自己看家本事也拿不下對方，從懷中取出一寶，說道：“你能演化那錫杖和袈裟，本尊自然也能重得當年之寶！”

“妖皇劍！”敖九天抽出一把金柄神劍，劍身刻滿妖族文字。

玄奘這才有些動容，問道：“此劍乃東皇太一神器，怎麼會在你手上？”

敖九天神色一陣悲涼，撫摸劍身說道：“當年神皇預感妖族為天道唾棄，將此劍託付給我保管。巫族起兵罰天，天庭龍神戰死八位，只有我卻倚仗此劍逃生。後來十位金烏太子也戰死九位，我輾轉天下，終於在昆崙山找到最後一位太子，才將此劍交給太子。”

“哦？東皇太子最後一位活着的兒子？持有妖皇劍？”玄奘隱約想起一人，確實在巫妖兩族衰敗后隱遁多年，也曾經短暫出世，順應天道相助元始天尊門下，積攢了一些功德，只是後來又再次失蹤。

“若有此劍！我當年不會敗給廣成子！”敖九天說道。他將妖皇劍交給最後一位太子，已經是完成了神皇遺囑，心中只剩下仇恨，才會血洗一域，引來廣成子將他鎮殺。

“確實有可能。”玄奘點點頭。妖皇劍絕對不輸番天印，敖九天修為也應該在當年的廣成子之上。

“我曾持有此劍！今日便可演化此劍！”敖九天劍指玄奘，說道：“等你戰敗，我送你魂魄入幽冥輪迴，也算對得起你了！”

“那我先多謝了。”玄奘越發欣賞敖九天，笑着說道。

敖九天雙手持劍，喊道：“東皇神威，天地拜服！”

那識海天空，居然裂為兩半，妖皇劍下，天地都要臣服於它。

玄奘依然不懼，無視天地劇變，說道：“花開見我，我見如來。蓮花菩提，法無高下。”說罷，識海世界瀰漫一陣佛光，與那妖皇劍分庭抗禮。

妖皇劍下，紫氣升騰，一半識海世界為妖皇帝氣主宰。

玄奘腳下顯出十二品蓮花台，支撐起半壁江山，天地之間只有他一尊佛陀，卻是萬丈金光，東皇劍氣無法入侵半寸。

“十二品蓮台！聖人法寶！你怎麼會顯化出來？”敖九天驚道。

“接引乃我師，我演化他的法寶，有何奇怪？”玄奘笑道。

便是真的十二品蓮台他也坐過，只不過代價是削去佛陀金身，輪迴轉世，以凡人之軀取經東傳，積攢十世功德，亦彌補當年擅用聖人法寶的罪過。

“吾皇之劍！絕不輸聖人法寶！”敖九天一劍劈下，要強行攻破十二品蓮台。

“聖人，即是天道。”玄奘微微一笑，退下十二品蓮台，卻主動推出去，任由敖九天劈砍。

妖皇劍觸碰到十二品蓮台，那粉紅蓮葉微微顫抖，似乎真的抵擋不住劍力。敖九天豈敢放鬆，妖皇劍連連揮舞，十二片蓮花瓣居然真的被切了下來。

“哈哈哈！聖人法寶，不過如此！”敖九天大喜。

“阿彌陀佛。”玄奘也笑道：“無死無滅、無垢無塵，敖九天，你看清楚了？”

龍神放眼望去，那十二品蓮台居然出現在自己腳下，周身飛旋着十二朵粉色蓮花瓣，將他團團困住。

“卑鄙！你這算什麼手段！”妖皇劍再也破不開蓮台了，敖九天也無法從困陣中脫身，只能衝著玄奘怒吼。

“我不忍殺生，你不要不知好歹。”玄奘搖搖頭，一手指着上方天空，一手指着下方海洋，說道：“再說一次，聖人之下，我為最強者！”

玄奘話音剛落，天空中凝聚一個巨大手掌，掌心顯出一個‘卐’字。下方海中升起一個巨大手掌，掌心也呈現一個‘卐’字。

雙掌不斷朝着被困在十二品蓮台中的敖九天聚攏，一旦合併，他便要被拍成飛灰。

“這是什麼手段？！你不是聖人！怎麼能調動如此龐大的天道之力！”敖九天驚叫道。玄奘居然徹底支配了這片天地，他已是瓮中之鱉，敗局已定。

玄奘心中暗道：十世積攢，每一世莫不是澤被蒼生的大功德。雖然不如聖人，卻已遠勝尋常金仙了，要是連你這給人拉車的小龍都拿不下來，佛爺我還真不用混了！

“還不皈依，天地間便再無敖九天了！”玄奘冷聲喝道：“拜入我門下，為師替你重鑄肉身！否則，便要死在當下！”

敖九天咬緊牙關，死不開口。雙葉佈滿血絲，狠狠地盯着天地間逐漸合攏的佛掌，就是接受不了戰敗的事實。

“這蠢龍！難道真的寧可死也不願意給我當徒弟？！”玄奘暗中也大急！一會雙掌合併，敖九天就徹底灰飛煙滅了！

“我願詭異。”敖九天終於開口，說道：“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玄奘趕忙應道。

“妖族衰敗，但不該滅亡。我要你煉化妖族聖地青丘山，造出一方新世界，讓天下萬妖有一片最後的庇護所！”敖九天悲涼說道。

妖族天庭衰敗之後，萬妖逃散。

罪孽深重的，自有三清玄門弟子替天行道。碌碌無為、根性淺薄的，又往往被人捉去，或者放血煉丹、或者淪為坐騎。

輝煌一時的妖族，如今確實最為可憐。

玄奘苦着臉說道：“青丘山失落多年，我去哪裏尋找？”

“在我族十太子手中。”敖九天說道：“只要你達到聖人修為，便能演化風火、再造洪荒，到時你要為我妖族煉化青丘山，造出一個新世界，沒有巫族，沒有人族，只有妖族！”

聖人境界？離開這片識海，他不過元嬰期修為。便是那天仙之上，還有金仙，然後才是混元大羅金仙的聖人境界。

“長路漫漫，我還未看到盡頭。”玄奘苦笑着說道：“罷了，我便答應了你。有一天我若有那樣的修為，便煉一青丘世界，送於你家太子，讓他收攏天下群妖。”

“師傅在上，弟子敖九天叩拜！”龍神終於不再遲疑，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個五體投地。

玄奘也極其鬱悶，這新徒弟收得太不容易了，打下了如此大的一張欠條，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