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身陷斷夢坡
艾斯拉達周圍的特警們一聽他的話,都是精神一振。他們都是艾斯拉達從警界中挑選的出類拔萃的人才。艾斯拉達利用當地政府的財政豢養着他們,而很少讓他們出去執行任務。如今,艾斯拉達以堂堂的當地政府首腦的身份親自統帥他們執行這項特殊任務,豈能不讓他們熱血沸騰?正可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個個摩拳擦掌,大有‘畢其功於一役’的架勢。
嘟嘟嘟···
可就在這時,艾斯拉達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艾斯拉達繃緊神經,又掏出來一看,心裏稍定,原來這個來電是在公路對過指揮的特警隊長查理森打來的。
原來查理森也正在通過望遠鏡觀察着泰水方向,當他通過望遠鏡的遠焦鏡頭髮現行駛在最前面的車輛,竟然是一輛小汽車印有尕那某電視台的字樣時,感覺很意外,就給艾斯拉達打去了電話。
“喂,查理森隊長您打電話是為何事?”艾斯拉達接通電話后,立即詢問道。
理查森一手舉着望遠鏡繼續觀察着由遠處緩緩駛來的車隊,一邊通過手機疑惑道:“部長閣下,我們的目標車隊中,領頭的好像是一輛新聞採訪車,這是怎麼回事?”
艾斯拉達臉色一**:“那個車輛就是那個被我們公眾所稱謂的‘與狼共舞’的U國女記者艾莉莎。我估計聯邦政府軍方跟圖布亞的聯繫,就是她牽線的。”
理查森為難道:“U國可是我們的老大哥,我們該怎樣對待他們的公民?”
艾斯拉達鼻子一哼道:“別說她是U國的普通公民了,就算是U國的總統出現在這裏,那他也必須得死!”
理查森會意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艾斯拉達不等他掛斷電話,又突然提醒道:“理查森隊長,請您對狙擊手下達命令,等所有的目標進入我們的射程之後,要求他們先射殺前面那裏小車裏的人。”
理查森詫異道:“這是為什麼?”
艾斯拉達因為他的獵物行駛緩慢,還一時到不了他們的射程範圍內,所以就耐心解釋道:“我之前曾擔心我們的槍聲會驚動在伊黎鎮的軍方,但現在預測,我們使用的輕武器,不會產生巨大的爆炸聲。所以,我們的槍聲未必會傳到十多公里以外的伊黎鎮。倒是乘坐最前面小車裏的艾莉莎有可能因為突然遭到襲擊,而向軍方求助。所以,我們只要在攻擊一開始,就把他們向外求助的喉舌掐斷了,那我們就可以安心的來一個‘摟草打兔子’了。”
理查森又點點頭:“好,我會通過對講機通知我們的狙擊手首先擊斃小汽車裏面的人的。”
艾斯拉達這時候又想到了什麼,就又交待理查森:“請告訴您的狙擊手,射擊目標是那些持槍的恐怖分子們,對於那些所謂的手無寸鐵的遊客們,要由使用衝鋒步槍的人去解決。他們的武器型號跟那些恐怖分子持有的相同。因為這是一次震驚世界的大慘案,我估計國際組織一定會介入調查。絕不能讓他們查到遊客屍體上有非恐怖分子槍械的彈痕。”
理查森淡然一笑:“部長閣下請放心,就算您不交待,我們也會這麼做的。因為我們已經分出了一組狙擊手了,目前這裏只剩下一組人。他們的首先消滅的目標,當然是能夠反擊我們的人了。”
艾斯拉達‘哦’了一聲,這才掛斷了電話。如今,他該考慮的因素都已經考慮到了,剩下的就是成事在天了。不過,他顯得很有信心,巴魯並沒有向他提供軍方有任何動態。而眼前的獵物雖然看起來行動緩慢,但還是進入了他設計好的伏擊圈裏了,並逐步接近他們射擊的範圍內···
這時候,那些遊客還渾然不知一次大災難又要降臨到他們身上了。那些坐在卡車車廂里的遊客們因為行車速度太緩慢,而逐漸升起了情緒。他們的牢騷話也越來越多···
“唉,這叫行車嗎?簡直比蝸牛速度都慢!”
“是呀,咱們的親人正在不遠處對咱們翹首以盼呢。這讓他們等得多焦急啊。”
“唉,這些武裝分子搞什麼鬼?真的誠心放咱們回去嗎?”
“哎呀,他們是不是另有目的呀?”
·············
連毛鬍子男人和高個子女人乘坐在三輛卡車中的最後一輛車廂里。當他聽到同車廂的中方遊客的牢騷話后,不由憨厚一笑:“您們不要心急嘛。那些風口浪尖的旅程都讓咱們闖過去了,難道還沒有耐心走最後這一段路嗎?我也期盼跟自己的女朋友見面呢。可是,咱們再心急,也不能跟人家發牢騷嘛。俗話說得好,‘好事多磨’嘛。幸福的時刻總是會讓人等得煎熬的。”
同車廂的遊客聽他這麼一說,終於停止了牢騷。高個子女人則嫣然一笑:“黃大哥,看您貌似粗魯,但講起話來,還頗有哲理呢。”
連毛鬍子男人不好意思撓了一下頭,並謙虛道:“我這兩下子算啥呀,少石才是文韜武略的才俊呢。”
高個子女人一聽他提起了自己的老公,不由得心裏又生忐忑。她不知道老公會不會來這裏尋找自己。可是,已經經歷磨難重重的她,此時特別想投入老公的懷抱。儘管她目前還有些愧於去面對老公。
蒂麗絲和老者坐在頭一輛卡車裏。因為錢沖和沈君茹都坐在最前面開路的小車裏。她就承擔起照顧老者的義務。她心裏明白老者在失去老伴后,該如何去面對自己兒女的糾結的心。所以,她一直用華語跟老者聊天解悶···
“老先生,您渴嗎?”
蒂麗絲感覺老者情緒很低沉,就把一個盛水的瓶子往老者跟前一遞。
老者擺了擺手,並勉強地笑道:“我不渴,姑娘你就別為我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我的孩子們。”
蒂麗絲欣慰地點點道:“嗯,我知道老先生已經經歷很多的人生挫折了,早應該看淡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了。而您的兒女們卻還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痛中。所以,您現在不但要承受那些不能承受的東西。還要用一種樂觀的態度去面對您的兒女們。他們已經失去母親了,就不能失去一個再失去生活動力的父親了。”
老者心裏一動,立即表示道:“謝謝姑娘了,我知道該以什麼姿態去面對我的孩子們了。”
蒂麗絲聽老者又特意提到了‘姿態’,便由衷地笑了。她此時也嚮往着跟魯清玄相聚的情景,卻根本不會料想到一場大災難又要不期而至了!
雖然其他的遊客都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悄悄逼近他們,但錢沖卻一直懸着心,坐在小車裏,緊張地觀察着道路周圍的環境···
當艾莉莎開車駛入斷夢坡的崎嶇山路時,錢衝突然注意到左右道路兩旁高聳的叢林,不由失聲對前面的司機叫道:“艾莉莎小姐,請您停一下!”
他這一近乎失態的喊叫,讓坐在他身旁的沈君茹嚇了一跳。當她看到錢沖緊張的樣子,就來不及追問為什麼,就趕緊向前面的艾莉莎翻譯了他的原話。
艾莉莎雖然不解,但還是把右腳踏死了剎車片。
小汽車一停,後面的三輛大卡車也相繼停了下來···
坐在小汽車副駕駛座位上的圖布亞有些不滿地回頭問道:“為什麼讓停車?”
錢沖這時指了指道路兩旁的高聳的叢林,不由問道:“這裏地形很複雜呀。我們到什麼地方了?”
艾莉莎經常開車經過這裏。她於是不等圖布亞表態,就率先回答道:“這裏叫‘斷夢坡’,只是一段特殊的路段。我們通過這裏后,再行駛十多公里,就能到達伊黎鎮了。”
錢沖一聽沈君茹的翻譯,心裏就更加嘀咕上了,並好像自語道:“一提到‘坡’,怎麼這樣變扭呢!這讓我想起了三國時代的‘落鳳坡’了···”
沈君茹隱約聽到了他的私語,不由嗔怪道:“錢沖你瞎說什麼呀?難道懷疑這裏會有伏兵不成?”
錢沖指了指車窗外的環境,然後反問沈君茹:“寶貝你自己看看,難道這裏不適合搞伏擊嗎?再說,這裏叫做‘斷夢坡’,聽起來就有一種瘮人的感覺。”
沈君茹也不由再探頭往往車窗外的地勢,心裏也打起鼓來了。
圖布亞這時候有些不耐煩道:“您們再說什麼?假如沒什麼事,我們就開車了。我們這一路上,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
沈君茹趕緊對圖布亞解釋道:“錢先生懷疑這裏有問題,所以請您要慎重一些。”
圖布亞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錢先生看樣子還是擔心艾斯拉達吧?”
錢沖也不管圖布亞的笑是譏笑還是嘲笑,或者其它什麼,而是反問道:“假如您是艾斯拉達,就會眼睜睜地看着對您不利的人安全走出去嗎?”
圖布亞聽了,就更加嘲諷道:“錢先生有點太自以為是了吧?您覺得自己聰明,但最好不要把別人看得那樣愚蠢。尤其是針對艾斯拉達和軍方方面。”
錢沖淡然一笑道:“圖布亞先生錯了。我並沒把艾斯拉達和軍方想得很簡單,而是用最複雜的考量去權衡他們,尤其是針對艾斯拉達。他之前已經對我們不擇手段了,難道就不會在這裏再對我們展開致命一擊嗎?”
圖布亞感覺錢沖真是有點太稚嫩了,根本不了解尕那的形勢,於是就耐心地講道:“錢先生畢竟閱歷不深,也不了解我們尕那的政治生態。首先,軍方不會不對您們安全考慮的。因為他們還指望您們去做扳倒艾斯拉達的籌碼呢。我的眼線報告說,聯邦政府已經把尕那駐軍中,所有可能被艾斯拉達收買了軍官都撤換了。這說明,他們已經不能容忍艾斯拉達做作所為了。而對於艾斯拉達來說,您就更不能小看他了。即使他清楚您們的存在,對他很不利。但他也犯不上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敢在軍方眼皮下對您們下手的。因為他就算能找到襲擊您們的漏洞,但要一舉消滅您們和我們的武裝,要需要投入多大的軍事力量呀?我知道他手下有一隻獨立的特警衛隊。可是,如果動用他們,就無法做到瞞天過海。所以,他不可能如此孤擲一注。因為他還有跟聯邦政府和軍方抗衡的力量,就是他還掌控着尕那的政權。就憑藉他在尕那的聲望。聯邦政府僅僅憑藉您們一些外國人的證詞,是很難扳倒他了。就算聯邦政府還掌握一些物證,也無法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制裁艾斯拉達的。如此說來,您們的出現,只能加劇艾斯拉達跟聯邦政府的對抗,很難一時分出勝負的。”
錢沖聽了圖布亞的一番分析后,沉吟了一會,就又不安道:“按您這麼一說,聯邦政府和軍方就未必把我們安全當回事了。假如他們利用我們做誘餌,讓艾斯拉達捅更大的簍子,這豈不增加他們扳倒艾斯拉達的資本了嗎?”
圖布亞一聽,不由愣了一下,然後質問道:“難道錢先生覺得軍方後撤20公里,就是給艾斯拉達機會嗎?可您別忘了我剛才的分析。艾斯拉達可能冒這樣風險嗎?”
錢沖不以為然道:“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說,別人以為他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他也許就會出人意料地去做。”
圖布亞思忖了一下,然後又輕輕搖搖頭:“這句話對艾斯拉達並不適用。他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很清楚大動干戈的後果。”
錢沖冷笑道:“我也不否認艾斯拉達是一個聰明人。但他畢竟是人,而不是神。尤其為了我們這支旅行團,他恐怕這段日子跟我們一樣焦慮吧?這很可能讓他思維短路而產生誤判。那就是,他為了不讓聯邦政府抓到任何把柄,而採取鋌而走險的一招。”
圖布亞用手指了指車窗外面,並質疑道:“他就算再誤判,要在這裏伏擊我們這樣一支強大的力量,那他考慮事後該怎麼收場嗎?”
錢沖沉吟了一會,然後才回答道:“您剛才不是說他還掌握着尕那的局勢嗎?那他就一定有話語權了。假如他幻想把我們都消滅了。那他向外界對一些屍體怎麼描述,還有誰能去反駁呢?他無論怎麼說,真理都會在他那裏。因為他攻擊的目標不僅僅是我們旅遊團的人,還有您和您的武裝。”
圖布亞一聽,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
錢沖又趁機講道:“假如這一切都是軍方設下了陷阱,那他們正好借艾斯拉達的手把您也剷除了,這可是一石二鳥的高招啊!”
圖布亞思索了片刻,不由得勃然變色。他額頭冒出了冷汗,並再一次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地形。這是一條很崎嶇狹窄的山道。他們的車輛就算想掉頭返回去,都是不可能的。
圖布亞不由得把目光收了回來,並對錢沖苦笑道:“我承認錢先生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剛才分析得也很有邏輯。可是,您不覺得再跟我講這些,已經晚了嗎?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裏了,還能回頭嗎?”
艾莉莎這時候有些驚懼道:“但願錢先生剛才講的話都是一些假設。否則,我們真的就沒有退路了。”
錢沖這時也苦笑道:“我早就有這樣的擔心了,所以這一路上就像如履薄冰行走一樣。可是,當我們進入這個斷夢坡以後,我就預感到狀況不妙。我也希望自己一切設想都是錯的,完全是杞人憂天。”
圖布亞這時才感覺到錢沖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可是,他的車隊已經完全陷在斷夢坡了,此時真是欲退不能了!
他又思索片刻后,立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並給隨行的一個武裝分子小頭目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