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即將起爆
“這是誰幹的?”
圖布亞本來一副滿面春光的表情,當他低頭掃視了一下紅地毯后,突然籠罩一層陰沉,並詫異地問道。
艾莉莎一看這並不是圖布亞的本意,也感到詫異。她的目光在人群里巡視了一遍后,便指了指近在咫尺之遙的瓦努:“是他!”
瓦努已經做好了應付圖布亞的準備。所以他在入座前,有意讓自己距離圖布亞很近。當他發現艾莉莎把細嫩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腦門時,就主動靠近了圖布亞。
圖布亞瞄了他一眼,並有些嗔怒道:“瓦努,這是怎麼回事?誰允許你這麼乾的?”
瓦努不慌不忙,並且滿臉堆笑道:“您先息怒,請先聽我慢慢對您說···”
“嗯!”
圖布亞在這個屬於自己的喜慶日子裏,並不想生氣,就耐心點點頭道:“那就請你給我一個充分的解釋吧?”
瓦努依舊賠笑道:“我今年能得到您的抬舉,感到非常榮幸。自從得到能有幸參加您的生日宴會的資格后,就更加異常興奮了。所以我想極力幫您多做事,做好事。”
圖布亞臉色一緩:“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你不能不徵求我的同意而做這件事吧?”
瓦努趕緊狡辯道:“當我第一次有幸進入這座議事大帳時,感到非常榮幸。而且看得如此豪華的地板,就深怕自己踩髒了它···可我知道,在您今天的生日宴會期間,會有族人們為您獻上傳統的舞蹈。其中的一項舞蹈是表演者要用很粗壯的木杆有節奏敲擊地面的。我知道這裏的地板是從歐洲進口過來的。在整個的尕那也是稀有的。我擔心如此華麗的地板會因為木杆對它直接的敲擊而意外的損壞···”
當瓦努講到這裏時,圖布亞表情繼續好轉,並打斷道:“所以你就為我考慮提前在它上面鋪設一層地毯?”
瓦努這時略帶一點激動道:“不瞞您說,我是有自己私心的。您有所不知,這些紅地毯是我本人出資在尕那市買來的,本來想裝飾我的住所的。可是我今天先把它鋪設在這裏一天,就是想讓它多沾點喜氣。”
圖布亞好奇道:“此話怎講?”
瓦努眼睛放光道:“我知道今天來這裏為您慶祝的客人都是葛僗族人里身份至高的人,當然,也包括咱們武裝的高級將領。更重要的是還有您在它上面踩來踩去。等這場生日宴會結束后,我就立即把它收回去,再鋪設在我的住所里···”
“哈哈哈!”
圖布亞聽到這裏,忍不住大笑道:“瓦努,你真是有想法,當這個地毯經歷了我們這些人的‘足跡’,你會感到引以自豪吧?”
瓦努又繼續賠笑,且誠惶誠恐地表示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沒經過您的同意而擅自做主···也是感覺很忐忑的···”
圖布亞完全不介意了,而是拍了拍瓦努的肩膀:“瓦努,你很會做事。我當初真沒看錯你,以後繼續好好乾。我保證你前途無量的。”
瓦努利用這番鬼話騙取了圖布亞的信任,心裏感到很得意,但表面上卻顯得感激涕地向圖布亞表達忠心。
錢沖和沈君茹也主動靠近了圖布亞身邊。當錢沖聽了沈君茹低聲的翻譯圖布亞和瓦努的對話后,鼻孔不由哼了一聲:“原來這個差點害死咱們大家的傢伙叫瓦努啊!”
不過,他感覺圖布亞完全被瓦努的表白沖昏了頭腦。就憑瓦努的住所,哪裏需要如此大面積的地毯?如今的圖布亞真是當局者迷。
圖布亞安撫了一下瓦努后,又注意到靠近的錢沖和沈君茹。他立即面帶微笑迎向了錢沖···
“錢先生在我這裏還習慣吧?”
圖布亞滿面春風,並且夾帶一絲得意的笑容,主動向錢沖打招呼道。
錢沖聽了沈君茹的翻譯后,就先對沈君茹講道:“寶貝,我要對他講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一字不落地翻譯給他聽。你能做到嗎?”
沈君茹以為錢衝要向圖布亞通報定時炸彈的事情了,趕緊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保證能做到!”
不過沈君茹看看身邊不遠的瓦努和周圍正相互寒暄的其他客人,就建議道:“錢沖,咱們請圖布亞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談吧?”
不料,錢沖搖搖頭:“我就當眾跟他談,你要大聲翻譯給他聽。”
圖布亞一看自己的一句話,就引起了這一對中國戀人的嘀咕,不由詫異道:“您們是什麼意思?”
沈君茹雖然對錢沖的舉動感到十分不解,但聽到圖布亞的質問,只好回答道:“錢沖先生想跟您談一談。”
“哦?”
圖布亞一看錢沖鄭重其事的模樣,感到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錢先生請說吧。”
錢沖這時朗聲道:“圖布亞先生,當初您說只要我一個人加入您們的組織,可為什麼還要把我的女人也拉進來?”
沈君茹沒料到錢沖居然會這樣說,感到無比的驚異。不過她想到錢沖剛才交待的話,還是把錢沖的原話翻譯給了圖布亞。
圖布亞表情略顯尷尬,不過看了看同樣有些尷尬的沈君茹,不由哈哈大笑道:“錢先生此言差矣。並不是我主動強迫這位漂亮的小姐的,是她主動要求跟您在一起的。這可以看出,您不僅為她肯捨命,她對您也是一片真情啊!再說,這樣有什麼不好呢?她懂得我們的語言,一來能陪伴您,二來能做您的耳朵和口舌。這也便於我們溝通。”
沈君茹有些漲紅了俏臉,並帶着幾分羞澀把圖布亞的話翻譯給錢沖聽···
這時候,現在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都把目光集中在他們三個人身上。
錢沖的目的顯然是要當中製造聲勢,又朗聲表示道:“請圖布亞先生要相信我,只要我同意加入您的麾下了。就不會對您三心二意的。甚至可以為了您犧牲我自己的生命。不過,我的女人是不能加入您的組織的。她雖然同意留下來,但如果有一天她想離開的話,請您千萬不要為難她。”
沈君茹實在搞不懂錢沖為什麼會講出這番話,但既然已經答應了錢沖的要求,就只好把錢沖的原話再次翻譯給圖布亞聽···
圖布亞聽了錢沖的一番話后,臉上的肌肉不由跳動了一下。不過,他雖然反感錢沖後面的話,但在這個特別的日子,也不想鬧得不痛快,於是就笑着表示道:“錢先生請放心吧。如果這位小姐不想加入,我不會勉強的。不過她以您的家屬身份留在這裏,也蠻不錯嘛。我們的部落會把她視作貴賓一樣接待的。其實,不僅是她,就連您的那些同胞們,我也會善待的。在今天的這個日子,我已經交待屬下,對他們也是好酒好菜款待呢。”
錢沖聽完沈君茹的翻譯后,就向圖布亞一拱手,並淡然一笑:“多謝了!既然我們彼此都做出了承諾,我就不多耽誤您的時間了。”
沈君茹頓時愣住了:錢沖為什麼不把這裏即將爆炸的消息馬上告訴圖布亞呢?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正當她感到驚魂不定的時候,圖布亞已經招手示意客人們入座了···
跟他一起進來的頭一批客人都是他的手下武裝分子的大小頭目。現場還有幾名引導員,並按照這些頭目的身份,按照順序安排在左側的座位上入座。
錢沖早就觀察了這裏的座位佈局。在帳篷正面座位不多。居中的座位當然是圖布亞的。而艾莉莎就陪坐在他的身邊,而他的左右首,便是他麾下的四大金剛了。在左右側的座位都有二十多個,幾乎延伸到大帳篷的入口處。錢沖和沈君茹被安排在左側那些其他頭目的中間位置上,距離圖布亞的座位有二十多米,但距離瓦努僅僅相隔兩個人。他可以隨時留意到瓦努。
可是,右側的二十多個座位還是空蕩蕩的。圖布亞把艾莉莎扶到自己座位旁邊坐好后,並沒有急於坐下,而是走到帳篷的入口,因為帳篷外顯得熙熙攘攘。那些葛僗族的部族長老們正按順序進入···
圖布亞雖然是大頭領,但在那些長老面前,也算是晚輩。所以,他要親自在大帳篷門口握手相迎。
那些長老們跟圖布亞握過手,寒暄幾句后,就被圖布亞身後的引導員逐一安排在右側座位上。
錢沖知道這個儀式還需要一些時間,他這時候看了看圖布亞座位後面牆上的掛鐘,距離生日宴會開始的正午12還不到二十分鐘了。
雖然圖布亞的宴會還沒有開始,在大帳篷前面的小廣場場上,已經聚集滿了人,他們都是當地的居民,而且男女老幼都有。其中不少人還特意裝扮着,並拿着很多的樂器。原來,在圖布亞的宴會期間,他們會按順序進去為圖布亞祝福和獻歌獻舞的。而距離大帳篷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是一排木板房,裏面有很多廚師們忙忙碌碌的。他們在宴會還沒開始,就已經準備好了美味佳肴。在那排木板房外面,整齊站立着一排當地的少女。她們被臨時徵用為禮儀小姐,只等宴會儀式開始,再由她們往大帳篷里傳菜。
不過,他們做好為應付這場饕餮大餐之前,首先拿出一些酒菜打發一些這裏的特殊的客人們~就是那些被扣押的遊客們。
圖布亞對錢沖的表示並不是一張口頭支票。他今天大喜日子,真的吩咐手下惠及了他領地里的那些特殊客人了。當那些武裝分子把酒菜盛裝在幾個器皿里,並送進庫房時,它們所散發的香氣立即瀰漫在整個的庫房。
那些遊客們這幾天都沒有吃到葷腥的東西,頓時被這些馨香的酒菜吸引住了。並紛紛上前用武裝分子同時帶來的餐具去盛飯菜。那些平時好來兩口的男人,也自然不會放過送過來的美酒。黑臉漢子自然首當其衝。
他一手端着菜碗,一手提着一個酒瓶子,來到連毛鬍子男人棲息的地方,打算跟這個患難之交痛飲幾口。的確,他倆為這支旅行團的安全和穩定,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也同時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情誼。
可是,一直陪護連毛鬍子男人的高個子女人因為他身上創口沒有癒合,就堅決阻止了他接受黑臉漢子的邀請。
連毛鬍子最後對黑臉漢子無奈地抱歉道:“我目前不方便喝酒,還是您自己喝吧。等咱們回國以後,我的傷徹底好了以後。我一定邀請您痛飲的!”
黑臉漢子不清楚高個子女人的情況,但看到連毛鬍子男人為了她而跟武裝分子決鬥,又看到高個子女人如此體貼連毛鬍子男人,就感覺他倆已經發展成一對情侶了,於是就哈哈大笑道:“好的,咱們一言為定。到時,我喝的可能就是您的喜酒呢!”
連毛鬍子男人一愣,就隨即慷慨表示道:“沒問題!我會盡量把自己個人事情解決掉的,到時候,少不了您們大家的喜酒。”
連毛鬍子其實是指自己跟王麗君,但距離他不遠處的中年男子聽了,誤以為連毛鬍子男人跟高個子女人的突然戀情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了呢,不由懊悔的心情油然而發。
他雖然剛才也打了飯菜,可因為心裏發堵而難以下咽。
就在這時候,那個對他一直保持熱情的黃衣男人也提着一瓶酒走近了他,並試探地問道:“王先生怎麼不吃飯,能不能陪我來幾口呀?”
中年男人正感到壓抑呢,一看黃衣男人主動示好,就立即爽快道:“好的,咱們哥倆來個一醉方休!”
他倆於是也湊到一起,邊吃邊喝起來了···
別人都打了飯菜,唯獨有一個人無動於衷。他就是那個一直垂頭的新郎。
蒂麗絲因為錢沖等人都不在這裏,她就承擔起維護大家的責任。當她看到新郎一直頹喪的模樣,就過去勸慰了幾句,但新郎連頭也沒抬一下,對蒂麗絲的勸慰乾脆充耳不聞。
蒂麗絲無奈,只好又去動員新娘子:“小妹妹,您的老公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如果這樣下去,怎麼是好啊?您還是親自勸勸他吧?他弄成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當初沒有挺身保護您而自責的···您們中國不是有一句俗話,叫解鈴還須繫鈴人嗎?”
其實,新娘子一直暗中留意着新郎。一看新郎這副模樣,她心裏也不好受。當回想起以往他對自己的呵護,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當蒂麗絲求到她頭上時,她遲疑了一下,終於站起來。她先用一隻大號飯碗到那些盛菜的器皿前盛了滿滿一碗飯菜,並鼓起勇氣送到了新郎的面前。
新郎感覺到是她,終於抬起了頭,但面對自己的新娘,他默然無語。
新娘子冷冷地盯了他一會,才嗔怒質問道:“道明,你這樣絕食給誰看呢?”
新郎蚊子一般的聲音喏喏道:“小婉···我對不起你···”
“哼!你可以對不起我。但你這樣糟蹋自己,能對得起你的爸媽嗎?你也說過,自己可是你家的獨苗啊!”
新郎聽了,不再言語,又耷下了腦袋。
新娘子又訓斥道:“道明,我最瞧不起不敢去面對現實的男人,也不希望你遇到事情就選擇逃避。你要是一個男子漢,就必須振作起來,千萬不要讓我再看不起你!”
新娘子訓斥完新郎,就調頭走開了。新郎又重新抬起頭,看看新娘子的背影,又看看跟前的那碗飯菜,不由略有所思。
再說圖布亞的生日宴會現場。
圖布亞已經把那些聲望和地位很高的族人長老們都請進了大帳篷里。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距離正午12點只有幾分鐘了。在宴會沒正式開始前,有一個當地人服飾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要當地的土語比比劃劃地講着什麼。他講的話,就連沈君茹也聽不懂。但可以看出來,他是這場宴會的主持人,正在用他們的土語講開場白呢。
沈君茹有些沉不住氣了,不由低聲問錢沖:“那個東西啥時能爆炸呀?你還不及時彙報給圖布亞,還等什麼?”
錢沖的眼神一直在圖布亞身後牆上的掛鐘和身旁不遠處的瓦努之間徘徊着···
他的神情也充滿了緊張和凝重,可就是能沉住氣不動。
當沈君茹再一次催問他時,他終於對沈君茹講道:“小茹,你要聽好了。事後要對圖布亞講出那個叫瓦努的傢伙放的炸彈。咱倆是無意之中發現的木箱子。但那個東西曾經在旅行車上出現過,並把它拋棄不久,就爆炸了。所以我可能突然聯想到它可能是定時炸彈。”
沈君茹感到很詫異道:“我會對圖布亞講的。但什麼叫‘事後’呢?”
錢沖這時又想起了什麼,沒有回答沈君茹,而是反問道:“你快把‘炸彈’的英語叫法告訴我?”
“TimeBOMB!”
沈君茹雖然不明白錢沖的意思,但還是脫口而出。
就在這時候,距離正午12點的時刻已經不足一分鐘了。那個主持人不知講了些什麼,包括圖布亞在內的所有客人和都站起身了。
沈君茹明白,等到12點一到,所以的賓客都會齊聲對圖布亞發出祝福的。她來不及等錢沖回答自己的疑問,就也跟着站了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刻,那個瓦努突然離開了自己座位,並悄然往外走去···
由於席間難免有人要出去‘方便’,門口的警衛自然不會阻攔他,即便是到了最莊嚴的時刻。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圖布亞身上的所有賓客,也都沒有在意他。
瓦努知道那顆定時炸彈會在12點準時爆炸,可並沒有提前溜出來,就是怕事後引起那些武裝分子的懷疑。不過,他已經算計好了時間。只要自己提前幾十秒動身,就能夠走出那顆定時炸彈爆炸的範圍。如今,他已經離開了大帳篷,再走出幾步,就能確保安全了。而再過幾秒鐘,爆炸就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