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誰傻?
當惡臭的喪屍露出尖利獠牙,在方知面前張開大嘴時,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算是在這交代了,雖然心已死,但是身體求生的慾望還是做了下意識的反應,揮舞拳頭對着那青白潰爛的面頰打去。
她的異能已經用光,不能瞬移出去,只能用肉體對抗,明知道這一拳打出去對喪屍起不了一點作用,但還是不甘的揮拳。
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傳來,方知嘴角翹起,露出快慰的笑,周靜怡,這個表妹、親人、閨蜜、同學、好友、被自己救下的之人,頭上戴着一堆與自己關係親密的頭銜,卻在背後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她愛上自己的男友,呵呵,還真是好笑呢。
方知邊笑邊揮拳,她已經被喪屍撲倒,大腿被咬掉一塊肉,緊跟着左臂也被咬掉,然後就是肩膀,起初還能感受到那撕裂的痛,到後來她便不知了,只是在彌留之際堅持地出拳出拳在出拳。
突然,她感覺有人抱住自己的胳膊,阻攔她出拳襲擊喪屍,難道是有救兵來了?還是高華找到這兒來了?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出現個髒兮兮的小臉,頭上的汗流下,讓他的臉更花了。
只是這孩子的髮型很奇怪,亂糟糟的頭髮頂着個小小的髮髻。
“娘,二嬸將你的頭打破,咱們只要讓她賠銀子就行,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小傢伙說完,還眨了眨他那黑漆漆的大眼,意思是:按照我的意思做,否則咱家該賠錢了。
咦,這小傢伙是誰?看着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不僅有心眼還能跟自己心神交流,難道他是精神系異能?
等等,他管自己叫娘,娘與媽等同,也就是自己是他老媽,他是自己兒子,兒子?想到兒子方知又是一陣心痛,自己曾經有過身孕的,可是在一次戰鬥中小產,醫生告知,自己一輩子將不可能在有孕,為此自己還與高華大鬧一場,要不是他非要讓自己跟着去拿物資,也不會失去這個孩子。
想到這,她的雙目緊緊地盯着眼前這張小花臉,什麼時候自己有了這麼大的兒子,難道是因為死的不甘而做了美妙的夢?
“你個小兔崽子,大家都看着呢,你傻娘將我打成這樣子,你竟然還想讓我掏銀子,我呸,今天你家要不拿十兩銀子,我就跟你們沒完,”這時一個似乎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響起,那帶着嘶啞的喊聲讓方知皺了皺眉。
她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材健碩的女人蓬頭垢面地坐在那裏,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指着自己叫罵著。
男孩對於這樣的現象一點都沒有着急,站起身疑惑地道:“二嬸,你為什麼來我家?”
“還不是你妹那個傻丫頭將文強打了,我來說理,又被你娘打,這還有沒有天理啊?”那女子邊說邊哭,只是一滴眼淚皆無。
“文強哥為啥被我妹打?二嬸,即便是想訛錢,也該先了解一下情況吧?”小男孩也不等那女人說話,轉頭喊道:“小花,你說說,是你先動手的還是文強哥先動手的?”
“是那傻子先動手的,他罵我是傻子,我才不傻,是他傻,他見我說他傻,就動手打我,哼,明知道打不過我還先動手,也不知誰傻?”一個小人兒稚嫩的聲音傳來,口吻裏帶着壓制不住的怒氣。
這番話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鬨笑起來,緊跟着就有人道:“是啊,也不知誰傻,明知道小花天生神力,還要跟人家動手,這不是找打嗎?”
“是啊,是啊,誰不知道小花厲害啊,別說是打八歲的小孩,就是打個半大小子都綽綽有餘,這不是沒事找打嗎。”
“我不管,反正小花將我家文強打傷了,現在躺在炕上起不來,現在我又被你娘打傷,你家要賠我十兩銀子,”那個婦人氣呼呼地站起,捂着肚子一邊哎吆一邊道。
“我說老二家的,你也太不講理了,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還十兩銀子,說的也不虧心,”一位大娘道。
“是啊,你兒子先動手,你也先動手,轉頭還訛人家銀子,要是老大知道自己老婆孩子受這樣的欺負,等回來還不知怎麼算賬呢,”又有一位大嬸道。
“巴拉巴拉巴拉….”
方知震驚地望着眼前的情景,這些人都穿着什麼衣服?像是末世前上演的電視劇似的,粗布短褐,腰間還都繫着布帶,只是因為貧苦,衣服上多多少少都帶着補丁。
在看看這小院,三間低矮的茅草屋,坑坑窪窪的土坯牆顯得是那麼的滄桑,加上房頂上黑黃的稻草,怎麼看怎麼覺得凄惶。
眾人都站在低矮的柵欄圍牆外面看熱鬧,貧瘠的小院亂糟糟的,也不知是因為剛打完架還是原本就這樣。
方知又扭頭看了看站在黑乎乎房門口的小女孩,只見她髒兮兮的小臉上,也長着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跟兒子很像,只是裏面沒有兒子雙眼那靈動之氣,帶着木訥帶着專註帶着死死盯人的執着,這樣的眼光讓方知心中一酸,隨之湧出愧疚感,像是自己流產後的心情。
她一躍而起,衝過去將那女孩抱住,小小的身體帶着淡淡的奶香,這一刻將她心中失去孩子的塌陷填平:“寶貝,寶貝,我的寶貝,”這是方知想說的話,可是說出來的卻是:“啊啊啊啊啊。”
“哎呀,老大家的病又犯了,這是又要抱着孩子亂跑了,快快快,快幫着將孩子搶過來,要不小花說不定又要受傷,”眾人驚呼着,紛紛跳過柵欄跑進院子。
男孩也驚呼跑過來,用髒兮兮的小手輕輕拍着方知的後背道:“娘,你輕點抱妹妹,妹妹小,經不起你太大力氣,你要是太用力會讓她生病的,娘,你不是總想妹妹嗎?見到小妹總不能讓她病了吧?”
方知正在納悶自己為啥說不出話來,聽到小男孩的話,就放開小女孩,她面對小男孩時,心中更加愧疚,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她很驚異,多少年了,從末世開始她就再也沒有哭過,自從失去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后,她就再也沒有哭過,因為爸爸在最後之際囑咐她要好好活着,所以為了爸爸的期望,她不再流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好好活着。
而此刻她卻流下眼淚,是為了什麼?難道是這身體情緒的緣故?還是自己承接這身體的一切,不論是親人還是情感?
還沒有分析清楚,她就在糾結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