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真賤
受了屈辱的人為了挽回些許顏面，一般都會在臨走之時撂下一句威脅的狠話。
這樣的橋段似乎在電視電影中也經常上演，厲朝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見着這一大批人撤離之後，霍怡然急忙小跑上前，關切地詢問道：“厲朝，你沒事吧？”
“沒事。”厲朝搖了搖頭，淡然地笑道：“這些惡狗也就會欺負沒有大背景的普通人。倘若碰上厲害的人，他們自然就害怕膽怯了。”
霍怡然翻了翻白眼，一臉古怪地問道：“你這是在變相的誇讚自己？”
“我這是打個比喻——”
“真賤。”
“……”
“不過倒是賤得可愛。”霍怡然撲哧一聲嬌笑了起來，緊而頓了頓，她又微蹩黛眉，面露憂然之色，沉吟道：“那幫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若不是你的出現，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曾經，我也是這裏的一份子。”厲朝面露緬懷之色，感慨萬千。轉而皺眉問道：“怡姐，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便已經明白了幾許，但他依舊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怡然——”
處在後面的那一對中年男女呼喚着道。
霍怡然回眸了一眼，輕嘆了一聲，道：“我們還是等先回去再細說吧。”
“也好。”厲朝微微點頭。有些事情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得清楚的。
——
——
這裏的房屋雖然老舊，但有許多早已經重整翻新過了。
厲朝坐於客廳，打量着屋子的四周。
李慧親自替厲朝沏了一杯茶，笑吟吟地說道：“厲朝，你可有好些年沒回來了呢。相隔多年，這第一眼我還真沒把你給認出來。”
厲朝忙不迭地站立起身接過李慧親自沏的那杯茶，客套地道：“李姨，我自己來就行了。”
李慧也不在意，說道：“這茶葉上不了檔次，希望你將就着不要嫌棄。”
“怎麼會呢。”厲朝微吹着熱氣，小抿了一口茶，說道：“李姨，你見笑了。”
於是，李慧笑笑，便也不再答話。
嗒嗒嗒——
樓梯口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身影。
或是剛洗完澡的緣故，霍怡然面頰微紅，蓬鬆微濕的長發高高挽起，全身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熱氣，那美眸顧盼，不經意間彷如有一股畫中仙子的獨特氣質。那穿着着的一襲白色的蕾絲花邊長裙更是給她增添了一份如花般的色彩。
她踏着輕盈的小碎步，逐步走近，那裙擺以下顯露出來小半截白皙的小腿以及精緻的小腳丫亦是逐漸的清晰起來。
厲朝目光盯看着這一幅唯美的畫面，就如同是在品一杯好茶美酒。
霍怡然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厲朝的目光，看着李慧，笑問着道：“媽，你在跟厲朝談論些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隨意的說了兩句。”李慧說道：“你們坐這兒聊着，時候也不早了，我去準備晚飯。”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或許，她覺得年輕人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霍怡然在厲朝的身側坐了下來，然後微微側過臉頰，美目眨閃着盯望着厲朝的面龐，久而對視。
唰——
忽然間，厲朝身軀前俯，將臉頰貼近對方。
“你做什麼？”霍怡然不由得微微一愣。
“怡姐你不是喜歡看我的臉嗎？我覺得貼近一點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厲朝解釋着說道。
“……”
這一番話讓霍怡然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不由地嗔道：“你這傢伙還是像往日一樣淘氣。”
感受到一陣芬芳襲來，厲朝閉目深吸一口，陶醉地道：“怡姐，你身上好香啊。你用得是什麼牌子的沐浴露啊？”
“……”
霍怡然俏臉一紅。心底不由地暗恨，這傢伙問得儘是些什麼狗屁問題啊。難道還要告訴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天然的體香？
於是，她伸手將厲朝的臉頰推聳開來，惱怒道：“雕牌！”
“……”
厲朝想了想，弱弱地問道：“雕牌有生產沐浴露嗎？”
此話一出，卻是遭來了霍怡然的橫眼。
彼此間開始沉默，逐漸的，氣氛變得沉靜。
收斂起了之前的玩笑，他們的面容陡然間轉變的嚴肅起來。
“哎。”
霍怡然輕嘆了一聲，率先打破了這原本的寂靜。然後開口說道：“能說說這些年所發生的故事嗎？”
厲朝的面色變幻了一下，整張面容仿似繃緊了一樣，看似極度的吃力。他張了張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停頓了片刻，他自嘲了一聲，沙啞地說道：“你知道的。那個女人死了。自從她離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掏空了。我再也無所牽挂——”
那個女人？
霍怡然面色黯然。她自然知曉厲朝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厲朝的母親。可是，她在五年前去世了。死了，拋下厲朝，徹徹底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雖然沒有經歷過失去世上唯一的親人的感受，但是自己完完全全可以理解。
五年前，他還那麼小——所以，他才選擇了離開選擇了不辭而別？
“無所牽挂嗎？”霍怡然輕聲嘆息，道：“你還有我啊。我是你的怡姐。”
厲朝微微一怔，有些驚訝地看了霍怡然一眼，然後搖頭苦笑道：“這不一樣。這完完全全不是同一種感覺。”
“她走了，她拋下我獨自走了。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她為什麼要拋下我獨自走了呢？直至如今，我似乎明白了，或許，她背負的太多太多了。沉重的壓力終究把她壓垮了——”
“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一切是解脫，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一切就是罪孽。”
“我不能看着她背負罪孽，所以，我要回來為她報仇！”
報仇？怎麼報仇？
霍怡然不太明白。因為她清楚的記得當初厲朝的母親是身患隱疾憂鬱之症而死的。或許是這其中隱藏着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吧。
還不等霍怡然再次開口，厲朝已經擺了擺手，調整好了情緒，說道：“怡姐，有些事情還是等以後慢慢再說吧，反正我也會長久留在這裏。如今還是先說說這裏眼下的情況吧。”
聞言，霍怡然便也不再追問，因為她怕又再度牽扯起厲朝的傷心過往。
“你知道的。我們這一片區域屬於老城區。雖然偏離市區，但是這裏環境優良地段特殊。於是，有房地產商看中了這一片區域。他之前派人過來與我們洽談，不過開出的條件壓得很低，所以被我們拒絕了。當然，居住這裏的人大多數對這裏留存了感情，不願意離開這裏。”
“可是，對方並不甘心，隨後幾次又派人過來洽談，但是接下來的幾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於是，對方找了這群地痞惡霸，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經過來下達了‘最後通牒’了。然後，便有了今天上演的這一系列的事情——”
霍怡然輕嘆了一口氣，表情黯然傷神，俏臉滿是無奈之色。
“原來如此。”厲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回來的還是挺恰到時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