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27-誰敢說這就是愛情
祁宅一樓的客廳內，金沫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隨意塗著指甲油，趁着它風乾之餘，不明顯的看了一眼坐在離她有些遠的祁洋。低着頭，鼻樑上架着黑框架眼鏡，額前的劉海盪在眼前，不得不承認，祁洋的側臉還是稱得上數一數二的完美，不過金沫堯從來沒稱讚過。
一米，這是除了洛錦伊那些人之外，其他人和金沫堯保持的安全距離。祁洋就坐在一米之外的地方，眼睛看着課本，思路卻飄到那些文字以外的地方。說不上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被稱作妹妹的女孩兒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感情的距離也好，接觸的距離也罷，那些親昵彷彿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這個星期就要考試了，今晚你還要出去么？”祁洋合上自己的書，摘下眼鏡看向金沫堯。
“和你有什麼關係么。”這是金沫堯特有冰冷的陳述句。
“我在關心你。”
“看得出來，不過不需要，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整理好吧。”冷笑了一下，擰好指甲油的蓋子，隨手拿出一支煙叼在嘴邊，點燃吸了起來。
“我自己的事？哦？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我的事了？”祁洋托腮繼續看着金沫堯，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小小的驚喜。
“關心你？抱歉，談不上，只是看個熱鬧。”
“沫堯，你就不能對自己，對我真誠一點么？”祁洋起身，湊向金沫堯的身邊，抓住她的手。
“什麼叫真誠？說我是在關心你？”抽回自己的手，金沫堯皺起額前的眉，很小的時候，她不會排斥這雙手拉着她。
“難道不是么。”祁洋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想辦法找回最初的金沫堯，奈何她的封鎖線越來越嚴，怎麼都突破不了。
“哼，隨你喜歡吧。”金沫堯聳了聳肩，然後低頭看着手機。
叮咚。
大門的門鈴被按響，沒再介意金沫堯的冷漠，祁洋起身走向大門。
“昭敏？”
門外站着一臉心事的朴昭敏，勉強露出來的笑容讓祁洋看着有些不舒服。每次朴昭敏來找他的時候都會提前打個電話或者事先約好，今天這個時間來確實有點突然，好在自己在家，要不然不是白跑來一趟么。
“不好意思，打擾了。”朴昭敏咬着下唇。
“沒，沒什麼，來，先進來。”祁洋把朴昭敏讓了進來，突然的生疏，他有些語塞。“你先坐，我去洗些水果來。”
“好。”雖是應答，朴昭敏還是站着，只是位置有了變化，此刻正站在沙發前，更是尷尬的看着金沫堯。
“不用看我礙眼，等下我就出去，不會耽誤你們兩個。”金沫堯看到朴昭敏正看着自己，臉上硬擠出來的微笑讓她有些討厭，白了她一眼之後撥打着朴澄染的電話。要不是朴澄染說要給祁媽媽買些禮物送過來，讓她等在家裏，想必這會兒早就騎着機車馳、騁在街上了。討厭和祁家過長時間相處這個‘毛病’還是一點沒改，不喜歡看見這一家人的笑容，因為那不是屬於自己，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有什麼資格去跟着笑。
“出去要早點回來哦，天氣開始冷起來了，千萬不要感冒啊。”
朴昭敏向金沫堯笑了笑，這次的笑是出於真心，因為這個笑像級了祁洋，或許常常在一起的倆人會相互傳染，朴昭敏的笑容也是一樣溫暖的讓她不喜歡，甚至開始討厭。收回了目光，沒去回應朴昭敏的關心，只是放下手機，因為朴澄染那頭一直在響着忙音。
叮。
一聲手機鈴響打破了此時的尷尬，朴昭敏眉頭一鎖不敢去看手機短訊的內容，只是緊緊握在手中，臉上的心事更重了起來，一定又是那個人的短訊，這種監視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怎麼不敢看呀？祁洋又不在，你不用那麼緊張，腳踏踏兩隻船而已，又沒什麼。”看到朴昭敏的不自然，金沫堯調侃的笑了笑。
“不是那樣。”朴昭敏抓緊自己的衣角，還是沒勇氣去看那條短訊的內容，每一次手機響起她都會緊張的心要跳出。想過換手機號，可是換了之後學生會長的關係有些事還不方便，而且這個手機號還是祁洋給她選的，她想一直用下去。
“沫堯，你又在亂開什麼玩笑嗎？”祁洋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看到朴昭敏的臉色有些難看，想必是這個刀子嘴的妹妹又說了些什麼。
“祁洋大少爺，你以為我愛管你們的閑事么。”其實在剛剛的一剎那，金沫堯確實有一些擔心，擔心朴昭敏會不會玩弄祁洋的感情，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是沫堯的事，其實祁洋啊……今天我是來和你說件事的……說是事倒不如說是說媒呢，呵呵。”朴昭敏把頭髮別在耳後笑了笑，笑的自以為那麼自然。
“說媒？”
“是啊，你知道的吧，井沙喜歡你，而且喜歡你好久了……所以我們以後不要像以前那樣玩在一起了，經常被人誤會是情侶，好像帶來不少麻煩，連喜歡你的人都不敢來表白。”
“……”
“其實怪我不好，接近你是為了找我妹妹，知道沫堯和澄染認識，為了找回妹妹，所以……祁洋，對不起……”朴昭敏還是保持着微笑。
朴昭敏的話說完過了一分鐘的時間，祁洋還是沒說話，最後自嘲的笑了笑。是自己想的太多，朴昭敏從來沒告訴過他她喜歡他，過往的事情只是不屬於任何人的曖昧。因為曖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所以無需任何人去承擔什麼責任，更不會懂着某一方心口撕裂的感覺。
“和井沙交往吧，不要讓她離開。”朴昭敏抓起自己的背包，吸了口氣向門外走去。
這樣的決定對誰都是最好的，一直以來自己確實是井沙和祁洋的第三者，是自己來這所學校開始就破壞了祁洋和井沙的關係，學生會女生主席說白了也是井沙讓出來的。要不是昨天自己因為騷擾短訊的關係和井沙去喝了一些酒，她自己永遠不會知道井沙直到現在還留着她和祁洋的照片，也不會知道井沙依然喜歡着祁洋，更不會知道井沙能哭着對自己說會離開，希望祁洋可以和她幸福……
更重要的……和祁洋分開了，那個發短訊的男人就不會傷到祁洋，自己的退出，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門外，朴澄染正要準備敲門，突然看到自己的姐姐，她臉上寫滿了驚訝。到不是說因為好久不見的重逢，因為有時金沫堯帶自己去的地方總會很巧的看見朴昭敏，只是今天再次看見卻比以前瘦了好多，是因為最近太忙嗎，很小的時候朴昭敏就不會放鬆自己，就連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看一次門有沒有鎖好，也會給她一次次蓋好被子。
“凌……澄染……”
朴昭敏瞪大眼睛，從未想過會這樣近距離的相遇，就算之前看見過妹妹的影子，但也隔着遙不可及的距離。有時骨氣勇氣想讓妹妹回家卻一次次閉口不提，儘管看到的都不是朴昭敏想要妹妹過着應有的生活，但是比起以前在朴澄染臉上看到的難過和失望，現在看上去好像是更快樂。要不要打擾朴澄染現在的生活，這個問題使她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帶着自私的心情，努力的想找回自己的妹妹卻又不想帶回家，因為她不喜歡母親對妹妹的那種不屑，甚至是厭惡的那種無視。
“……啊……”憋了半天，朴澄染才發出這個單音節。
“天冷了，注意身體，不要玩的太晚……”
“又來管我么，管好你自己吧……”變得那麼瘦，後面的一句話當然沒人知道，帶着這句沒說出口的話，朴澄染繞過朴昭敏走進了祁家，狠狠的關上門之後大大咧咧的坐在金沫堯的旁邊，奪過她嘴邊的煙放在自己的嘴中。
被朴澄染關上的門，朴昭敏已經漸漸聽不見屋子裏的說話聲，抬頭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祁洋……我們不要相互欺騙了……”
不經意間看見的笑容，不經意間看見的呵護，誰又能騙得了誰？
‘昭敏啊，我和祁洋只是兄妹間的感情，你可不要亂想啊。’
‘有個像井沙那樣的妹妹挺好的，聽我的話，知道我的關心。’
曾相互喜歡人說是兄妹，裏面不會摻雜任何以外的感情，這樣的旁白是不是有些可笑。
也許因為太過了解，才會知道他們的愛情裏面參不下殘缺。
回想着自己有多了解祁洋？
在祁洋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向的時候，她朴昭敏都是會找到他。
從最初為了快點接近才無時無刻的關注祁洋的動向，到現在已經養成的習慣需要多長的時間。
彼此沒有說過喜歡，那麼誰敢說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