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吃掉舌頭的野雞卷（五千））
“少東家，你找七七過來到底有什麼事要商量啊？”不等蕭千羽開口招呼，田七七已經屁顛屁顛地走過去，乖巧地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小六子，趕緊給七七姑娘上茶。”面對田七七的直接乖巧，蕭千羽卻絲毫不覺得唐突，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欣賞。
“得，少東家，我呢就是一鄉下丫頭，你也別姑娘前姑娘后的稱呼我啦。不如就跟其他人一樣，喊我一聲七七吧？”田七七下定決心，不放過任何可以拉近自己跟蕭千羽之間距離的機會。
蕭千羽看着眼前眼露狡黠的小丫頭，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好，七七，你以後也別再叫我什麼少東家了，就喊我一聲蕭大哥，怎麼樣？”
“蕭大哥！”田七七一聽，正中下懷！趕緊甜甜地就喊了一聲。
心裏卻在想，這少東家真是太上道了，只要自己認下了這個大哥，往後什麼事情就都好說了。這時的田七七，彷彿看到大把大把的銀子正從蕭千羽的口袋裏向自己飛過來。
看到田七七毫不忸怩作態地當場喊了自己一聲大哥，蕭千羽不由得心中一甜：“嗯，七七，那咱們這就言歸正傳吧。”
“好呀，蕭大哥說什麼，七七就聽什麼。”田七七雙手往下巴處一撐，嘟着嘴，眨巴着自認為長得最漂亮的大眼睛，決心要將可愛進行到底。
旁邊的小六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呆了！這丫頭對待倆位爺的態度可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的……
“咳咳，是這樣的。大哥看你做的干鍋竹狸和涼粉都挺特別的，所以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再給我們酒樓提供一些新的菜式或新的食材？”看着田七七可愛到爆分的小樣，蕭千羽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才總算是勉強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這個嘛……”田七七可愛的小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明顯的為難之色。蕭大哥啊蕭大哥，我都做得這樣明顯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看着田七七皺成一團的小臉蛋，蕭千羽不由得有一種啞然失笑的感覺：“七七儘管放心，價格方面大哥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看着田七七依然撲閃着大眼睛一聲不吭的乖巧樣，蕭千羽的心竟莫名的一軟，頓了頓后又期期艾艾的開了口：“新食材的價格我們到時再定，我想，肯定會讓你滿意的。至於新菜式……就按一道菜五兩銀子算，你覺得怎麼樣？”
嘩！五兩銀子耶~田七七眼前頓時閃過無數白花花的雪花銀……這個價錢不單田七七滿意，就連站在一旁的小六子也大吃了一驚。
要知道，身為望江樓總廚的胡大廚，一個月也才五十兩銀子的工錢呢。更不要說象自己這樣的跑堂了……怨只怨自己沒那個天賦，做不出那樣又特別、又好吃的東西來。
田七七的目光掃過一旁有些焉巴的小六子，心中掠過一道瞭然。
不過一轉眼，兩個小酒窩已躍然臉上：“蕭大哥，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簽定一份書面的契約呢？這樣一來，也省得日後有什麼糾紛的，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蕭千羽的心本來還有一點忐忑不安的，就擔心這小丫頭嫌錢少了，正準備再往上加呢~突然聽到她的這一番言論，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
這丫頭，看起來挺乖巧的，其實骨子裏精着呢~居然還知道要簽訂契約！
寵溺地一笑，蕭千羽轉頭吩咐小六子：“小六子，去，把劉掌柜請過來。”
不一會，劉掌柜就過來了。看到田七七跟東家之間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由得在心裏感嘆，這丫頭，人緣可真好~
在蕭千羽的吩咐下，劉掌柜擬寫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契約。寫好后，一人一份分別交給了蕭千羽和田七七。
看田七七那副認真端詳的樣子，蕭千羽不由感到有些奇怪。難道這鄉下的丫頭也認得字不成？
一目十行地看完契約后，田七七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抬眼，卻對上了蕭千羽頗感疑惑的眼神：“嘻嘻，蕭大哥一定是在奇怪我怎麼會認得字吧？這可多虧了我在縣裏求學的二哥呢。他沐休回家時總會教我認一些字，所以我連猜帶看的，總算大概知道契約上寫的是什麼了。”
原來如此~不過，一個鄉下丫頭居然認得這麼多字，已經算是奇迹了。看來，這小丫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蕭千羽正想着呢~突然聽到田七七兩聲輕咳，一看，小丫頭竟然難得地紅了一張小臉。
“那個……蕭大哥，七七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哦，七七是不是對契約內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但說無妨。”蕭千羽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
“其實並不是契約的問題，而是七七發現望江樓門口有一大片的空地，卻沒派上用場。所以我就在想，可不可以租右邊拐角的那一小塊地方給我們擺攤，賣賣涼粉什麼的……我保證，會弄得乾乾淨淨的，絕對不會影響到望江樓的門面。”田七七雖然紅了一張小臉，但依然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得極其清楚。
“說什麼租啊？就那麼小的一塊地方！七七你儘管……”蕭千羽滿不在乎地正準備答應下來。不想，卻從門外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呵，想我們望江樓把地方租給你，那我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嘔！居然是聶政那面癱殺了一個回馬槍。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費一分一毫的就能將那塊空地拿到手，不想卻半路殺出了這樣一個程咬金！恨得田七七把小牙咬得咯咯直響……
人家蕭大哥都答應了，你來搗什麼亂啊？不過，看蕭大哥對這聶政也挺客氣的，搞不好倆人真有什麼密切關係呢？算了，看在蕭大哥的面子上，就隨便說幾句應付一下他好了。
想到這裏，田七七小臉一沉，略作思索后，就落落大方地說了起來。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們的涼粉一推出市面就大受歡迎，而且接下來我還準備再陸續推出一些特色小吃，我敢擔保，都是在座各位以前絕對沒有吃過的好東西。這樣一來，既可以為望江樓吸引更多的客流，也可以方便我們的客人在飯前飯後享用甜品或小吃……這難道不是一個雙方共贏的好事嗎？七七相信蕭大哥早就參透了其中的道理，所以，只有大叔你這樣的人才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說到最後，田七七毫不留情地趁機損了那聶政一頓。
聽完田七七不怕死的一番話后，蕭千羽頓時覺得頭都大了，看着眼前小眼瞪大眼的倆人，他只得輕咳了一聲：“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小六子，還不趕緊去幫七七姑娘把攤子給擺好了？”
“哎。”小六子答應一聲，正準備上前好心將田七七拉走呢，不想，卻被聶政再一次擋住了去路。
“哎，慢着，還沒說好租金多少呢？”
田七七聞言暗暗一咬牙！得，這位爺算是跟自己徹底扛上了：“我就在那擺兩三個木桶，再加上我們自己人的，也就佔個一丈見方的地方……”
“那你們小攤客人所站的，難道就不是我們望江樓的地方嘛？”聶政沒等田七七說完，就陰惻惻地打斷了她的話。
“這……”田七七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算你狠！本來不用花一毛錢就能弄到手的地方，現在硬是被逼得大出血了，姓聶的，咱們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好了，聶兄不用再替我心疼那點地方了。本來就是閑在那不用的空地，就每個月收七七一兩銀子得了。”蕭千羽一看情況不對，只得硬着頭皮出馬了。
未等聶政抗議，蕭千羽已經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往外走：“聶兄，走！我可讓人在隔壁備下了好茶呢~給我個面子，好歹過去品嘗一下。”
一轉頭，又沖田七七使了個眼色：“七七，等會有時間幫忙做一個新菜上來。其他的事你找劉掌柜就得了。”
“哎，好咧~”田七七趕忙脆生生地應了一聲。
有錢不賺才是傻蛋呢。姓聶的這筆帳就留着以後再慢慢跟他算好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賺錢。有了錢，才能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想到這裏，田七七趕緊一頭熱的就催着劉掌柜把自己領到廚房去。臨走，田七七還不忘叮囑小六子幫忙照顧一下自己在門外侯着的姐姐和小妹。
一進廚房，劉掌柜交代完畢剛走開，田七七就直接走到了存放食材的地方，拿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后，便熟門熟路地來到之前用過的灶台前，依然還是叫了小燦幫忙打下手。不過，這次旁邊多了一個胡大廚，因為剛才劉掌柜跟他說了，七七這丫頭每樣新菜式只做一次，往後的事就得全靠他自己琢磨了。
趁小燦在宰殺野雞的同時，田七七已經把那塊上好的豬鬃肉放上砧板，利索地切成了三十公分見方的肉塊，然後取豬背貼皮與肉相夾的那一薄層肥膘，肥膘取出來后，被田七七切成了薄片。
田七七切薄片的速度極快，且每一刀都下得非常准，切出來的肉片厚薄幾乎都是一樣的，完全不見有一絲的破損……所有薄片看起來就跟白玉一般晶瑩剔透，肉眼根本看不出半點差別來。
看到這個，除了胡大廚外，大傢伙在一邊看得簡直就要哭出來了！原來自己練了那麼多年的刀功，到頭來竟然還不如一個才十二歲的鄉下小丫頭……
一眨眼功夫，薄片已全部切好了，田七七這時又往薄片裏面加入了料酒，這一來既能減少豬膘的肥膩感，二來還可以增加其酒香。
把薄片和料酒充分攪拌后，田七七還為肥膘片裹上了一層薄薄的豆粉，這樣不單可以鎖住其味道，還能讓之後的油炸豬肉產生一種酥脆的效果。
這時，小燦的野雞也已經處理好了。田七七接過後，將雞胸肉取出，同樣切成厚薄一致的薄片，加入鹽、糖、酒、蛋黃等腌制了起來。
十多分鐘過後，田七七才將白膘片取出，鋪平，再把同樣腌制過的野雞片鋪到肥膘上面，利索地捲成圓柱狀，為免肉卷鬆動，卷口處田七七還用了雞蛋清來封口。
將肉卷放入蒸盤后，田七七吩咐小燦燒猛火。等蒸上二十分鐘，將肉卷取出冷卻，然後再切成棋子大小的形狀。
最後，田七七還把切好的肉卷放到滾油中先後炸了兩次，炸至金黃色才將其迅速撈起。
那胡大廚一直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着，眼中早就沒有了第一次見到田七七時那輕蔑的神色，直至看到田七七將那野雞卷分別裝入兩個小巧精緻的白瓷盤中，再加以少許點綴……他更是不由得暗中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真有幾分真本事！單看她剛才處理食材時的熟練手法，那沒有幾十年的功力可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可眼前的小丫頭看起來是那樣的稚嫩單薄……難道她是廚神轉世不成？
胡大廚想得頭都破了，寧是想不出個究竟來，後來乾脆就放棄了。
而這時的田七七，卻與小燦一人托着一盤野雞卷，一臉輕鬆地走掉了。
走到無人處，田七七偷偷從盤中拈起一塊野雞卷，徑直塞進了自己的嘴巴……小燦驚得目瞪口呆的，還沒反應過來呢，嘴裏也已經被田七七拿野雞卷給堵上了。
“你跟着我忙了這麼久，怎麼的也得先鎬賞一下自己？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田七七一臉諄諄善誘的樣子。
小燦這時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看着心目中的女神對自己體貼入微的樣子，小燦不由激動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憋了好久，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來：“師……師傅，那竹狸的內臟你還要不要了？”
“要！當然要啦！”田七七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后，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小燦口中的師傅，“嗯，小燦，你剛才叫我什麼？師傅？”
“求七七姑娘千萬不要見怪，我是做夢也想着能夠做你的徒弟……”小燦看田七七一副笑咪咪的神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好！我會考慮考慮要不要收你做徒弟的……”田七七扔下這一句后，便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開了。
不是吧？自己狂熱崇拜的女神竟然說了會考慮收自己做徒弟？自己不會是聽錯了吧？
此時的小燦激動得臉都紅了，差點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瞧見田七七走遠的身影，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田七七端着盤子一走進雅間，那聶政的心神就全飛到了那兩盤野雞卷上面，根本沒聽清楚對面的蕭千羽正在跟他說些什麼……
在田七七的示意下，小燦將手中的野雞卷放到了蕭千羽的面前。看着那金黃焦脆的肉卷，蕭千羽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挾起一塊送進了嘴裏。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肉卷不但外酥里嫩，而且還美味得讓人恨不得把舌頭也一塊給吞下去！
蕭千羽吃得一臉滿足，忍不住又接連挾了好幾塊送進嘴裏。
這下坐在其旁邊假裝鎮定的聶政開始不樂意了~他只要一看到蕭千羽此刻的表情，就知道那盤野雞卷肯定不簡單！可蕭千羽的那一小盤野雞卷眼看就快被他吃掉一大半了，田七七那死丫頭卻依然沒把另外一盤給自己呈上來。
從未試過這般被人忽視，聶政不由得又羞又惱的！田七七這小丫頭，真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聶政這一刻很想有骨氣地傲然離開，可從蕭千羽那邊飄過來的香氣卻硬生生地把他給拉住了。
“咳咳，丫頭，怎麼還不把你手上的那盤野雞卷給端上來？”聶政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終於不得不屈從自己內心的需求，頗感無奈地問了一句。
“咦？我這盤野雞卷端不端上去又跟大叔你有什麼關係啊？”田七七心中偷樂，臉上卻裝做一本正經的樣。
哼！你這廝又想吃白食？想也別想！
“你既然收了人家銀子，當然就得把東西老老實實端上來。難道你連這樣的規矩也不懂嗎？”聶政快要耐不住了，聲音也隨之陡然一冷。
“應該拿給蕭大哥的那一份我早就端上去了，你沒看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嗎？又或者是大叔的眼睛不好使？”田七七卻一臉不緊不慢地逗起了聶政來。
居然連自己剛跟蕭千羽簽定契約的事情也知道了……消息挺靈通的嘛~不過，你既然敢壞了本姑娘的好事，我又怎會捨得輕易放過你呢？乖乖，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