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雪

秦陽一出山坳，就聽見一聲馬嘶，聲落馬至。原來這黑馬一直就在這山坳外等着自己。秦陽見黑馬這股親熱的勁，心裏不由得多了許多溫暖。暗想，這馬還真是神異啊，什麼時候找個識馬的人來好好相相，看看這傢伙到底是匹什麼寶馬。

一高興，秦陽摟着黑馬的脖子，輕輕地梳理着馬鬃，說道：“好夥伴，我看你黑不溜秋的，要不我就叫你小黑吧？”說也奇怪，剛才還溫溫順順的黑馬好像老大不樂意地甩起了馬脖子，還打了幾個大大的響鼻。秦陽一見，更加樂了：“喲，喲，還不樂意啊？好，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正當秦陽為著給這黑馬取名發愁時，又一騎來到了面前。一看，正是趙允。

“陽啊，你沒事吧。都快把我急死了，我離的太遠又看不清。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倒出來了。”趙允一臉擔心地問道。

“大父，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勞您費心了。”秦陽笑着答道。

“那就好，那些人呢？他們沒有為難你？”趙允繼續追問。

“幾個小毛賊，被我幾下就打跑了，不過也多虧了大父的疑兵啊。”秦陽若無其事地答道，又不動聲色地誇了大父一下。

“哦？哈哈，看樣子大父這老骨頭還有點用啊。”趙允很是高興。

“還是我的陽兒的計策用的好啊。”趙允很為自己撿來這麼一個智勇超群的孫兒高興。

“嘿嘿，陽再厲害也是大父的孫兒啊。”秦陽見大父高興，索性就想讓大父高興個夠。

“哈哈，對，對，咱們回家。”趙允一聽，果然笑的更是舒暢。

從這山坳到趙村也就五六里地，兩人打馬飛馳，不消片刻就進了村。陣陣馬蹄聲還引來村裡好些孩童的歡叫。

兩人走馬到得自家院門前，只見青瑤正焦急萬分地在門口張望。秦陽一見，立即縱身下馬飛奔了過去。“小妹，我們回來了。”人未至聲先至。

青瑤這時也看見了兩人，一樣高興地叫了起來：“哥，大父！你們總算回來了，都快耽心死瑤兒啦”。她看見秦陽跑過來，不知為什麼，眼淚就在眼睛裏打起了轉。

來到青瑤面前的秦陽見青瑤突然間“晴轉多雲”，茫然不解，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小妹，小妹，你怎麼了，我們不是回來了嗎？別哭啊……”

秦陽長到二十五歲也從來沒經歷過男女感情，哪曾見過這等小女兒情態，一時間頭大無比。

趙允一見，急忙過來，摸了摸青瑤的頭，又衝著秦陽笑罵道：“陽啊，你是真笨啊？妹妹她是高興呢。”說完也不再管兩人，只是滿臉的笑容牽着黃馬進院去了。

“高興還哭？”秦陽依舊不解，只覺得頭越來越大。

黑馬好像發現了主人的窘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用頭拱着秦陽的背背。

秦陽反應極快，感覺到黑馬過來，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馬上向青瑤介紹起這新夥伴來：“小妹，你看，這是我買的黑馬，跑的可快了。”

話頭一岔開，青瑤又見黑馬乖巧，畢竟少女天性，立即就又高興了起來。

“哥，你給馬取名字沒有啊？”青瑤問道。

“還沒有呢，我給它取了個小黑，它不樂意呢，要不你幫它取個吧。”

青瑤一聽，樂不可支地圍着黑馬看着，“嘻嘻，這馬真乖，小黑多難聽啊，我一定好好想想，幫它取個漂亮的名字。”

當她看見黑馬背上的傷痕時，很是心疼，馬上拉着秦陽說：“哥，我們先去幫馬洗洗，家裏有傷葯，給它治治傷吧。”

很快，兩人把馬牽到小溪邊幫馬好好洗了個澡。馬洗完了，細心的青瑤發現黑馬的四蹄上方都有兩寸見方的白色毛髮。開始時大概是黑馬蹄上很多污泥，兩人都沒有發現，這一洗全露了出來，黑馬白蹄，更是顯得神駿無比。

“哥，這馬黑色的毛髮，四蹄雪白，要不咱們叫他踏雪吧。”

“咴兒咴兒”黑馬突然間一聲長嘶，人立而起，轉眼間跑出去幾十丈才又折轉回來，低下頭直往青瑤懷裏拱去。

“呵呵，哥，馬兒聽懂了哦，你看它好高興啊。”青瑤開心地笑了起來。

秦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暗想到：“不會吧，這馬真的聽得懂話？”醒過來這兩天，秦陽遇到了兩件怪事，一件是女孩子高興會哭，一件是買了一匹馬聽得懂人說話。這實在讓他無法理解。

正當秦陽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青瑤的壞笑聲已經是遠遠地傳來：“哥，你追得到我們嗎？”原來，青瑤早已騎着踏雪跑遠了……

“瑪的，連踏雪也喜歡美女啊？”秦陽憤憤地罵了一句粗話，搖頭苦笑着……

戌時初刻，一家三口喜氣洋洋地忙活完了所有的雜事，家裏還破例地掌起了兩盞油燈，雖然沒有兩千年後的電燈明亮，但也足以讓三人將家裏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開飯啦。”隨着青瑤端上最後一個陶罐雞湯，晚餐開始了。

這雞是趙允讓青瑤殺的，雖然下午兩人在城裏買了不少吃食，但是趙允還是讓青瑤將家裏唯一的一隻母雞殺了，他想讓秦陽好好補補。因為在趙允的心裏，已經把秦陽當作了真正的親孫兒。

聞着雞湯傳來的陣陣香味，看着大父一臉的慈愛和青瑤天真無邪美麗的臉龐，秦陽的心醉了。他只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

“人生若此，夫復何求啊？”秦陽的腦海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可是馬上又一個聲音告訴他說：“秦陽，別忘了你肩負的歷史使命，你要做就是要讓所有的華夏國人民都過上這樣的幸福的日子，讓他們永遠遠離戰火遠離苦難！”

“陽啊，你在想什麼呢？來來，喝點雞湯啊。”趙允的話衝散了秦陽茫然的思緒。旁邊的青瑤卻早已幫秦陽盛了滿滿一碗雞湯，還有兩隻雞腿。

秦陽驀然醒轉過來，歉意地一笑，隨口答道：“好，大父，小妹，你們也一起吃啊。”。說完又將一隻雞腿夾到了大父碗裏，正想夾第二隻給青瑤時，那青瑤早已遠遠地跑開了。

“哈哈，陽啊，你就別客氣了，瑤兒這妮子心疼你，你就吃吧。”趙允得享天倫之樂，大是高興。

“大父，您亂說什麼呢？您再說，瑤兒可不理您了。”青瑤滿臉通紅。

“好，好，大父不說了，來，坐下來一起吃。”趙允更是樂不可支。

“大父，有酒嗎？”秦陽可不想再繼續這個敏感的話題，連忙岔開。

“哥，你還喝啊？昨天你都醉成那樣。”青瑤很是有些擔心地望着秦陽，臉上的羞紅還未褪盡。

“沒事，哥的身體棒着呢，今天晚上要和大父好好喝點，難得今天大家高興。”

秦陽倒是沒有說假話，在另一個時空，兩三天不吃不喝是常有的事，加上正值壯年又常年習武，體質自然強於常人許多。也許還有兩個原因就是秦陽對這古代的酒有一種莫名其妙地期待，而且秦陽也想乘此找個機會和家人說一些事。

“好，瑤兒，去把大父那壇藏了好幾年的酒拿來。今天大父和你哥來個不醉不休。哈哈……”趙允一聽秦陽要喝酒，頓時豪氣萬千興緻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