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第685章 放棄爭奪撫養權
這樣的大道理,這樣為他人着想的邏輯,沈子岩已經經歷了三年。現在,他再也不想讓自己宛若行屍走肉一般的活在世上。
於是,不等鄧青青說完,沈子岩便開口打斷了她:“有我,一切都不是問題,你難道忘了,我是沈子岩?”
“各位乘客,你們好,由北京飛往……”
沈子岩話音落下,機場的廣播裏,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讓他們準備登機。
聞聲,沈子岩對着鄧青青說了句“走吧,相信我!”后,就擁着鄧青青起身,去登機。
而鄧青青,目光一轉不轉的看着沈子岩的側臉,心裏百感交集。
或許,沈子岩說的不一定都對,但作為他的愛人,他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太太,她自然是要支持他的。儘管明知道也許這樣做不對,但她,還是決定支持他。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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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花園,A區,A棟,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卧室內,喚醒了沉睡中的顧宇琛。
顧宇琛睜開雙眼,看了看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陌生的床,驚訝的大叫起來:
“冷暖暖,這是哪裏啊,我們是不是被壞人綁架啦?”
冷暖暖睡的正香,聽見顧宇琛的話,倏地一下從睡夢中醒過來,然後坐起身問顧宇琛:“綁架?琛琛,你真的確定,我們被綁架呢?”
其實有些時候,顧宇琛真的是很懷疑冷暖暖的智商,他真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冷暖暖一樣,卻還活着。
看着冷暖暖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顧宇琛小小的臉蛋皺成一團:“我怎麼知道,你是大人,你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
母子兩個人堪稱無稽的對話,驚醒了睡夢中的韓自知。他掀開被子,坐起身,看着爭論綁架問題的顧宇琛和冷暖暖:“你們大清早的不睡覺就為了議論‘綁架案件’?”
冷暖暖:“……”
顧宇琛:“……”
好吧,原諒他們,實在無法一下子習慣,在陌生的地方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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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法院,法庭。
韓自知和冷暖暖坐在原告和被告席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可是,眼睛裏面,都沒有了第一次開庭時候的冰冷,多的,是溫情。
韓自知和冷暖暖這樣彼此對望着,約莫過了十分鐘后,法官才走進了法庭,宣佈開庭。
一開始,依舊是雙方律師爭論,對峙,僵持不下。到了後來,話語權就落到了韓自知和冷暖暖的身上。
原本韓自知的律師是讓韓自知問冷暖暖問題的,韓自知卻以一句女士優先,將第一個話語權給了冷暖暖。
冷暖暖何嘗不知道韓自知的心思,他不過是想把一切的事情都推給自己。
冷暖暖又不是傻子,豈能夠那麼容易,就讓韓自知如願,她動了動唇瓣,輕咳了兩聲后,道:“還是你先吧!”
聞言,韓自知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不行,我要你先。”
冷暖暖也不甘落後:“你先!”
“你先!”韓自知繼續應道。
“你先……”
“你先……”
法官看着推來推去的兩個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樣在法庭上還相互謙讓的人,還真是頭一次見。
“好了,不要推來推去,我方先!”
然而,不等法官的想法落下,冷暖暖的律師開口,打破了這樣的場面。
冷暖暖聞言,面色一怔。
尼瑪,要她先,豈不是就要輸掉這場官司,這個律師,還真是……
律師見冷暖暖靜靜的沉思,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連忙開口,提醒冷暖暖道:“冷小姐,說吧,不要有所顧忌!”
“額……”冷暖暖聞聲,面色微微有些難看,她真的很想問問這個律師,若是自己開口,讓她的官司輸了,她還會不會說不要有所顧忌?
冷暖暖想得出神,律師再次催促道:“冷小姐,你說話啊……”
無奈,冷暖暖只好點點頭,目光望向對面的韓自知,然後,粉嫩嫩的唇瓣張張合合:“我……我……我……”
然而,冷暖暖張開嘴,說了好幾次,都沒有將接下去的話說出來。
律師見狀,有些着急,她再次催促冷暖暖:“冷小姐,說啊,你快說啊。”
面對律師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冷暖暖也不再顧忌官司是否會輸,直接開口說道:“我……我放棄爭奪我兒子的撫養權。”
“什麼?”
隨着冷暖暖話音的落下,她的辯護律師,驚訝的嘴巴都張得足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驚訝了好一陣子后,律師才回了神,她看着冷暖暖,有些憤怒的開口:“我是讓你說你要奪回你兒子的撫養權,而不是讓你說你要放棄啊……”
冷暖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自己的辯護律師輸了官司,可是,她和韓自知都重歸於好,重新在一起了,那個撫養權,確實沒有意義。
她對着自己的辯護律師深深地鞠一個躬,小聲的說:“對不起,我現在不想打這個官司,給您造成了麻煩,非常抱歉……”
冷暖暖的這個動作,讓她的辯護律師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面色難看至極。她用力的一個甩手,擰起自己的東西,直接大步走出了法庭。
隨着冷暖暖的辯護律師離開,法庭的所有人,包括法官,都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冷暖暖。
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次有人在奪子之爭的法庭上,放棄自己兒子的撫養權,這,未免也太逆天了。
同時,法庭下方的人,也議論紛紛起來。內容大抵如下。
同時,法庭下方的人,也議論紛紛起來。內容大抵如下。
“天哪,奪子之爭的官司,孩子的媽媽竟然放棄兒子的撫養權?”
“該不會是,被孩子的爸爸給威脅了吧?”
“我看大有可能。”
“命苦的女人……”
“可憐的孩子……”
法官雖然也像議論紛紛的眾人一樣好奇,可是作為法官,他不得不開口,制止那些閑言碎語。
於是,他用力的敲響了手裏的小鎚子,道:“請保持肅靜,原告發言……”
韓自知聽見法官叫自己,看了一眼冷暖暖,隨即,薄唇輕啟道:“我也放棄爭奪。”
“什麼?”
這一次,輪到韓自知的辯護律師發出驚訝的聲音了。他滿臉訝異的看着韓自知,緊張的詢問道:“韓少爺,眼看着琛琛小少爺的撫養權就到手了,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放棄?你……”
明白孟律師的意思,韓自知抬起手,制止了孟律師繼續說下:“因為我和冷暖暖要結婚了,所以,我們不必再爭奪兒子的撫養權,將來,我們會一起撫養。”
話音落下,韓自知大步離開原告席,走向對面被告席的冷暖暖,隨即,牽起她的手,大步走出法庭。
Aaron在韓自知牽着冷暖暖離開后,從旁觀席上起身,對着法庭所有人,進行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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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
沈子岩牽着鄧青青的手,從機場走出來,攔了輛出租車,往藍茜父母的家駛去。
藍茜的家,沈子岩是來過的,於是,輕車熟路,也是理所應當。然而,就是沈子岩的這個行徑,讓鄧青青不悅起來。
雖然她不介意藍茜和沈子岩之間的事情,甚至於,還有些感激藍茜。
可是,當看到沈子岩對藍茜的家這樣熟悉的時候,鄧青青的心底,還是升起了不悅。
這樣的場景,這個時候,讓鄧青青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她還未見過面的父母。
她忍不住的想,若是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身邊,那麼,是不是沈子岩也會這樣,清清楚楚的記得,去自己家的路?
“青青,想什麼呢?”
正當鄧青青想得出神之際,沈子岩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面。聞聲,鄧青青連忙回神,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沒什麼?”沈子岩將信將疑的看着鄧青青,默了幾秒鐘,繼續問道:“那你怎麼不下車?”
“下車?”
鄧青青聞得下車兩個字,連忙朝着窗外看去,在看到一棟豪華無比的別墅后,她有些尷尬的說:“原來到了啊,我沒注意。”
見鄧青青這個模樣,沈子岩大抵猜想她是緊張。於是,他伸出手,溫柔的握住她的手掌心:“沒事兒,有我呢,不許胡思亂想。”
“嗯……”
鄧青青朝着沈子岩點點頭,隨即邁開腿,下了出租車,任由沈子岩牽着自己,往藍茜父母的豪宅走去。
藍家豪宅位於紐約市豪華別墅聚集區的黃金地段,如果說北京城帝都花園的價格貴的咋舌。
豪宅的門前,是一個極為大的花園,花園裏面,栽種着無數不知名的花朵,這個季節,開的嬌艷欲滴。只是站在那兒,鄧青青的鼻尖,就縈繞着無比溫馨的花香。
聞着那些不知名的花香,鄧青青原本緊繃的心緒,稍微的放鬆了些。
她深深地呼吸了下空氣,看着沈子岩的側臉,溫柔的問他:“子岩,這裏的花兒好香,聞起來好舒服。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兒嗎?”
花兒好香?
沈子岩聞言,順着鄧青青的話,朝着花園裏面開的嬌艷欲滴的花朵看去。
看了許久,他對着鄧青青搖了搖頭:“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這樣啊。”鄧青青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花園裏面的花兒,垂下眼眸沉思了些許時刻,再次對着沈子岩開了口:“子岩,我們回北京的時候,一定要向藍叔叔和藍阿姨討要一點兒,你看可好?”
像藍父藍母討要一點兒?
沈子岩聞言,微微蹙眉,鄧青青這是不害怕,不緊張的意思么?
但沈子岩雖然心裏這樣想,也沒有對着鄧青青說出來。他拽着鄧青青的胳膊,輕柔的應道她:“好,只要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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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子岩和鄧青青在藍家豪宅花園裏面欣賞花朵的時候,豪宅內,藍父藍母透過監控器,清晰的聽見了沈子岩和鄧青青話。
只是聽着,藍母就落下了眼淚,她看着沈子岩的臉龐,對着身邊的藍父說:
“你看看這個忘恩負義的沈子岩,我們茜茜可是拿自己的命換得他的命,他現在竟然帶着別人女人走進咱們家,還說要把茜茜最喜歡的花兒帶回北京,你叫我……你叫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啊……”
“誒……”
聽着藍母的話,藍父重重的嘆了口氣,片刻后,他才出聲,安慰着藍母:
“我們作為長輩,你難道真的就那麼希望,子岩他終生不娶,為了茜茜,一輩子孤家寡人嗎?等我們老了,將來,還是得靠着子岩,靠着他,承繼我們諾大的家業。”
“他若是孤家寡人,我們就連抱着孫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都沒有了。”
“孫子?天倫之樂?”藍母憤怒的看着藍父,質問出聲:“自己的寶貝女兒都因為那個沈子岩沒了性命,哪裏還有什麼天倫之樂,哪裏還有孫子?”
對於藍母來說,藍茜就是她的心頭肉,就是她捧在手心裏呵護長大的小公主。
她的心頭肉,她的小公主為了一個男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就已經夠讓她無法接受的呢。
現在,還要她去接受那個男人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成為自己的孫子,然後享受世人所謂的天倫之樂。
這與讓她去死,有何分別?
看着藍母激動的模樣,藍父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何苦逼迫自己?你難道不記得茜茜的遺言了嗎?”
隨着藍父話音落下,藍母的腦海中,浮現了藍茜留給他們的遺言。
“爹地,媽咪,我相信,即便我不在了,子岩也一定會像孝敬他自己的父母一般孝敬你們二老。我更相信,他的愛人,一定也會像我一樣,對你們好……”
想着想着,藍母臉上的眼淚落得更凶了。她一頭撞進藍父的懷裏,哭訴出聲:“我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好好地女兒沒了,現在,要接受那麼多外人,我……我……嗚嗚……”
聽着自己老婆的哭聲,藍父也紅了眼眶。他抬起手輕輕地拍打着藍母的後背:“好了,別哭了,既然他們來了,我們也該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