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第909章 番外：顏妃

我很少見到爹爹，娘也是。每年只有過年過節全家家宴的時候，我才能在席上見到爹爹一面。

每一次，娘都會找機會和爹爹誇我，於是我會當著眾人表演。

爹爹一個讚許的眼神，會讓娘高興好多天。

我想，她逼着我學這學那，不只是為讓我嫁個好人家吧？讓爹爹因為我而注意她，大概也是她的目的。

因為她早就失寵了。如果沒有我，她也會和那些無子無女的失寵小妾一樣，整日在相府後園的小院子裏，凄涼的打發時光。

那個時侯，我的願望很單純——以後不管嫁誰都要做正室，然後，我的女兒就不用被我逼着學這學那。

這是個可笑的願望，尤其對於一個妾室的女兒來說。

隨着年歲增長，大姐嫁人了。我和二姐還沒有許配人家。

她沒定親，是因為她太荒唐，整日惦記七王爺，做出了許多有辱門風的事情。

而我，是因為太出眾。

在娘親的教導和逼迫下，我成為相府中最優秀的小姐，爹爹想給我挑一個好夫君。

可我是庶出。在燕朝，庶出和正出有着天壤之別。

爹爹看上的年輕後生中，好多介意我的庶出身份。

雖然爹爹是權勢滔天的相國，可是他沒法改變我的身份。

我的優秀和身份，讓我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

後來，連妹妹們都已經有了備選的人家，只等進宮選秀失敗對方就會上門提親。可是我卻一直沒有可以定親的對象。

娘去世了，她到死都沒親眼見我嫁進好人家。

於是我此生度過的所有歲月，皆因她的死而變得毫無意義。

我學那些東西有什麼用？直到娘死，也並沒有好人家肯要我。

勤學苦練的唯一意義，就是讓我所有的美好年華變得灰白。

娘入土的那天，我看着花園中嬉鬧的二姐和妹妹們，感覺自己的人生很可笑。娘的人生也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