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懲罰
祜裡布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了洛陽，終於鬆了一口氣，河南戰事還在繼續，他清點了一下士兵，卻只剩下三萬人，掉隊的人太多了。現在他都感覺像是在逃命而不是進軍了，讓大家休整，他也開始考慮河南戰局了。
洪承疇現在卻是非常之為難，英親王阿濟格大軍已經到了黃河對岸，卻沒有過河。只是給了他一道書信，告訴他撤退，放棄河南，一同守護黃河防線。
這是阿濟格自己的命令，並不是皇帝的聖旨，洪承疇就為難了。他也知道自己是背水一戰，勝算不大。可即便為了先皇恩德，他也願意戰死，只是阿濟格說的也很有道理。與其讓這些人死在開封，不如讓他們回去，依託黃河抵抗明軍，保護京畿，這是後世的基業啊。
聽的洪承疇日日長吁短嘆，他手下的人也是憂心，到底要怎麼辦？城外明軍一日多過一日，操演之聲震天，滿清軍中士氣逐漸低落。援兵就在河對岸，卻是不過河，他們也知道現在是背水之地，唯有死戰了。
“來人。”
“大人有什麼吩咐？”
“何眾，你今夜帶領所有軍隊出城渡河，歸到英親王麾下指揮。”
“大人要放棄開封嗎？”
“為什麼要放棄？本官守土有責，絕不會離開開封。”
何眾也慌了：“大人，您將大軍全部送出，拿什麼守城？城外明軍鋪天蓋地，難道您…………”
他的話卻被洪承疇打斷：“何眾，你是我之心腹，我也就告訴你吧。本官昔日也是明臣，感恩與大清先皇厚待，本官當以國士相報。然如今大清已經是日薄西山，外有強敵、內有憂患。本官就是回到北京，一樣逃不掉一個戰敗之責。便在這開封城中報答先皇的厚待吧，你一定要繼承本官的意願，可好？”
“大人所命，粉身碎骨亦遵之。”何眾一個響頭磕了下去，異常的鄭重。
當夜，明軍得報，清軍離開開封，開始渡河。劉國軒接報，二話不說，立即發出命令，水軍全部出擊，即便是夜間難以作戰，也要最大程度的阻擊他們。這裏雖然沒有海軍那麼強勢，可滿清的水軍更差勁，不管如何作戰，吃虧的必然是清軍。
同時命令大軍全部出動，連夜攻城，並派出大量人馬沖向渡口，務必給這些撤退的清軍以重大打擊。劉國軒也在賭，若這是洪承疇的誘敵之計，他怕是要損兵折將了。只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麾下大軍的戰鬥力，即便是誘敵之計又如何？便讓他們看看大明新軍的力量。野戰不利火器又如何？我大明之軍，可不單單是靠火器犀利才能取得勝利。
河面上喧囂異常，夜色中一艘艘船隻化成火船，河面上不斷有的發出慘叫。明軍的水軍與清軍的護衛水軍戰在一處，場面一片混亂，不斷的有運兵船被擊中，士卒如下餃子一般掉入河水之中。
開封城外，火炮也發出怒吼之聲，集中打擊着開封的城門。而一條條長龍般的火把，目標直指龍亭渡。
“團長，我們打不進去，還是等後續援兵吧！”龍亭渡之外，一個參謀焦急的說到。
“放屁，等後續？敵人都跑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還是不是帶把的？連個外圍陣地都突不進去。今天就是拿牙咬，也要給老子咬開敵人的防線，等後續大軍到了，直接殲滅敵人。”
“團長，火炮用不上，火統在夜間也不好發射，我們太吃虧了。”
“狗屎，離了火器了還不活了？告訴戰士們，都給老子操傢伙，用慣了火統就不會用刀了嗎？我們火器不好使，他們的弓箭也不好使。現在拼的就是勇氣，我們比他們差嗎？別說了，有這個勁，拿起刀子跟老子沖。”
一見團長要親自衝鋒，所有警衛戰士都別上短統，拿起刀槍跟了上去。狗娘樣的，誰怕誰啊，不就是衝鋒嘛。明軍這裏攻擊的犀利，守軍也很頑強。他們是得了死命令的，要是攔不住明軍，他們全部都要死。只有死拼了，幸好夜間火器不好用，要不然他們還真沒有信心能守得住。
開封城很快被突破，大軍已經被轉移了，在開封沒有多少人反抗，洶湧的明軍衝進來就把他們掩蓋了。總督府內，洪承疇面對明軍，卻很從容：“讓你們主帥來與本官說話，不要打擾。”
對於這樣的大官，士兵們也沒有怎麼騷擾，只是派人看住了他，大軍繼續追剿殘敵。劉國軒聞報，也愣住了。洪承疇居然在開封城中？這確實讓他想不到，他這是想幹什麼？想自殺嗎？劉國軒還是決定天明之後去會會他，現在戰局很關鍵。
渡口與河面上打成一團，滿清也想白日渡河，那樣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損失，可惜明軍不是瞎子。連夜間渡河都這麼拚命的阻攔，要是白天，那就麻煩了，明軍的火器犀利，會炸的他們鬼哭狼嚎的。
“小帥，七師已經衝破了龍亭渡外圍防線，正在向內層挺進。”
“好，飛馬傳令，讓各部全力殺入，能殲滅敵人就是勝利。開封已經陷落，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是第一要務。”
一場大戰直打到天亮，洪承疇部下只有一半過了河，另一半不是被堵在龍亭渡，就是已經化成了魚食………………
劉國軒意氣風發的帶着人進入了開封，本以為是一場苦戰，卻想不到會變得這麼輕鬆。看着眼前平靜的洪承疇，劉國軒輕笑：“洪大學士能想到今日嗎？”
洪承疇依然很平靜：“我敗了，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自古以來，恃武立國，必不長久，或許那一日，你與我是同樣的下場。”
“哼，你先為明臣，卻投降滿清，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下場嗎？”
“明廷失德，我大清先帝雄才偉略，投降之時，我從不後悔！”
“即便是背棄祖宗也不後悔嗎？看看你的樣子，那有一點漢人的影子。”
對於劉國軒的職責，洪承疇臉上也是一陣抽搐：“正是因為如此，我現在才在這裏，要不然我已經在對岸英親王的大營之中了。我要走的話，你們還是攔不住的。”
對於這個，劉國軒也默認，洪承疇一方大員，自然最先走人了。還真不一定能欄的住他：“你現在後悔了？”
“後悔？我不後悔。死在這裏，一個是報答先皇的恩德，二也是向祖先贖罪，就是死，我也不想死在關外。現在天下大勢已經轉向明，我只有一個遺願，將我送回家鄉安葬，如何？”
劉國軒卻是呸了一口：“呸…………你這等背棄祖宗之人，還想回祖墳嗎？你的祖先都不會安寧的。我會將你葬入大海，讓你的魂靈永遠漂泊來恕你的罪過。”
“你…………你…………你好恨。”洪承疇終於崩潰了，可劉國軒卻已經轉頭而去。對於洪承疇，朱慈煃下達了格殺令，他是死定了，只是他死後的歸宿，自己也替他安排好了最高懲罰而已。開封已經拿下，可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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