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和親2
蘭嘉奕拍了拍月沐霖的肩膀：“沐霖，有晴雪照顧她，放心吧。”
月沐霖頹廢的坐在了椅上，一雙眸子毫無生氣的望着前方，空洞無比、異常絕望：“終是我傷了她，她才會如此。”
“你若愛她，就不要違背夕顏做出的決定。沐霖，好好的活下去，等你做的足夠好了，有能力讓天下人都閉上嘴的時候，奪回她！”話語間，傳遞着無形的力量。
月沐霖緩緩抬眸：“為何連你也看得出來，我卻今天才懂。”
“你我二人是何交情？你和夕顏情之所鍾、心之所系，我又怎會看不出來？”
滾滾塵煙，長路漫漫。
“皇上，民間曾有傳言，妖瞳現世，天下皆亂。那月夕顏一雙血瞳，定是那傳言中禍世的妖女。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上這個時候接受黎川的和親，還將月氏妖女迎回赤焰，臣恐怕……”
秦以寒冷笑一聲，並不拆穿臣子的心思。揚起馬鞭，座下汗血寶馬----追月，在官道上揚起一陣囂張的塵土。
聽到前方疾馳的馬蹄聲，車輦停了下來，終究是到了目的地。
坐了許多天的車，月夕顏終於四平八穩的踏上了土地。
一聲悠長的馬嘶，一匹駿馬，快如閃電的朝着宮車的方向飛奔而來。白色的馬，紫色的衣袍，銀色的戰鎧，以及俊美得毫無天理的人，迎面撲來。
“小姐！”慕雅看着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差點暈厥過去。
那俊美的男子，手握長劍，直指月夕顏脖頸。只需稍稍用力，便可取她向上人頭。
而月夕顏，竟是不躲、不避，就那麼冷靜的站在那。一副“天塌地裂不為所動”的樣子，輕描淡寫地打量着來人。而後，眉頭微皺：“慕雅，寒皇面前，豈能如此失禮？還不跪下認錯！”
“參見寒皇！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之處，還望寒皇恕罪。”慕雅聽話的跪了下來，不卑不亢的行着大禮。畢竟是御前親封一品女官。禮節上，面面俱到，言行上，滴水不漏。
秦以寒欣賞的看着面前，美得足以冠上傾國傾城的女人，心思驀地一轉，一聲冷笑：“月夕顏，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
“傳說，夕顏有着禍世妖瞳，皇上若覺得傳說可信，這和親之事，也可暫緩了。”
秦以寒挑眉問道：“夕顏是在挑釁朕？”這麼快就伸出了爪子，她的冷靜呢？傳聞可是說，月夕顏有着如同百萬雄師的頭腦，從來都是算無遺漏。可是，如今見了，卻也不過如此。
月夕顏仰起頭，淡淡的笑着：“是！夕顏就是在挑釁皇上。夕顏是否前來和親，是否能夠活着到赤焰，都與皇上的計劃毫無關係……”
見她似是瞭然的一副模樣，秦以寒來了興趣，收回了手中長劍：“說說看！”他喜歡聰明人，更喜歡聰明的女人。他倒想知道，她能說出什麼。
“皇上御駕親征，帶着數十萬鐵騎壓境而來，雖聲勢浩大，卻也只是敲山震虎。因為，赤焰已經沒有更多的糧草了。突然來攻與赤焰並雄的黎川，為的只是嚇一嚇南番小國，給他們一個警告，讓他們不敢造次。順便，讓黎川領教一下皇上的帶兵之道。不知，夕顏說的可對？”
秦以寒危險的眯起了眼，瞬間迸發出的殺氣，瀰漫在兩人之間。一個皇帝，被人猜中心思，還是這等軍機大事，也難怪他想要殺人。
月夕顏似沒有感覺到一般，繼續說道：“季諾涵忌諱我兄妹二人，又知哥哥寵我如命，必定想要借用我在赤焰出事的消息，讓哥哥違背爺爺臨終前所發的毒誓。”
無視他那一身寒氣，月夕顏得意的笑道：“到時，月家兵法從新出山，哥哥定會幫着黎川，一統天下。世人皆知，月沐霖重信勝過性命。然，為了報仇，哥哥毀了誓言，定會在爺爺墳前，以死謝罪。屆時，季諾涵不費吹灰之力，手握天下大權……”
秦以寒臉色由白轉青，額角青筋暴起，滿腔怒火無處噴射，只得怒睜着眼：“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你當真以為，朕是怕了你月氏兵法？”
他確實忌憚，卻並非是月氏兵法……
月毅東臨終前，讓月沐霖發誓“兩國之爭只守不攻”。更為奇怪的是，這個誓言，也是在黎川一代皇帝見證下完成的。季諾涵即位后，月沐霖手握重兵，卻在攻打赤焰的想法上，屢次與之背道而馳。雖說如此，他也不能強迫月沐霖，因為，當年所發之誓，他的父皇，並未有任何異議。
月夕顏扯開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血眸望向天際，卻已經是一片朦朧。語聲漸低，反顯滄桑，充滿期待的望着秦以寒，輕聲說道：“但求一死！”四個字說的虛無縹緲。
剛剛見面，以為這女人不過如此，傳言只是不堪一提。現在看來，“妖瞳現世，天下皆亂”之傳言，也並非子虛烏有。此刻，他很是佩服她的有勇有謀。憑藉她這百萬雄師般的頭腦，亂世，絕非難事。
秦以寒陰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傾城美人兒，忽而一笑：“如此妙人兒，朕如何捨得殺？愛妃，隨朕回京都吧。”
說著，便去牽月夕顏的玉手。
月夕顏虛弱的說道：“恐怕，來不及了……”
觸手之間，彷彿萬年冰山一般的寒冷。一下刻，秦以寒理智一時混亂，驚惶的看着人兒閉上眼睛，向後倒去。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卻被觸及的冰寒，嚇了個徹底。
深沉的眸色幽暗震驚，這一刻心裏竟漾起無窮無盡的怒火。是季諾涵？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所有的冷靜，在這一刻徹底打破，突然嘶聲對着外面一連串的大吼起來：“玄鳴，去叫太醫來。”
“是！”藏於暗中的人，高聲回應。
剛要離開，便聽到一聲嬌喝：“免了，若等太醫趕到，我家夕顏已經命喪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