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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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也變得這麼莽撞了?”
贏楚面上三分焦急:“娘娘,大事不妙!太子被陛下拘禁了起來。”
裴後手中的剪刀咔碴一下,竟剪斷了一支好的樹枝。她扭過頭來看着贏楚,冷冷地道:“他又犯了什麼錯?”
贏楚低下頭去:“這一回太子不是犯錯,他只是被人構陷。”
裴后丟了剪刀,嘆了口氣:“被人構陷?若他自己沒有錯,怎麼會被人構陷!”
贏楚不說話了,他對太子當然也很是失望,更何況是裴后呢?但他還是仔細地將今天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裴后倒是有三分驚訝:“你是說今天有人山呼萬歲?”
贏楚點頭道:“是,他們口稱太子為真命天子,並山呼萬歲,陛下當然會震怒。”
裴后在大殿之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緊接着又有人蔘奏太子收留大曆姦細?”
贏楚道:“是,而且為數不少,都是屬於王家的陣營。”
裴后冷笑一聲道:“李未央和王子矜都是一丘之貉。看樣子她們是早已經設好了陷阱就等着太子鑽進去。當初李未央對冷蓮之事一直隱忍不發,目的就在於此,若非是我騰不出手來,早以將這冷蓮除掉了。”
其實,不管是裴后還是贏楚都曾經秘密地派人進入太子府試圖殺掉冷蓮,以絕後患,可是這個女子太過狡猾,身邊似乎又有不少人秘密的保護,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手。卻不料這件事情還是在這時候爆發出來。
裴后思索片刻,立刻道:“現在就去太子府上,想方設法將冷蓮帶來!”
贏楚道:“娘娘,微臣早已經派人去了,一定會趕在陛下之前捉到這名女子。”
裴后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道:“只要她死了,就是死無對證!誰也沒有辦法抓到太子的把柄!”
贏楚面上露出擔憂,不由道:“可是娘娘,既然對方已然下了這個陷阱,只怕不會讓太子這麼輕易脫罪!”
裴后眸光雪亮,一字字道:“不管你想什麼樣的辦法,一定要冷蓮再也開不了口!”
贏楚心一顫,恭敬道:“是,娘娘。”
郭府書房,李未央正在練字,當她聽完了郭導的話,不由微微一笑:“這麼說,已經有很多人趕向太子府找冷蓮嗎?”
郭導道:“是呀,現在看來她是必死無疑了。不管是陛下還是皇后,他們都想要她的命。”
李未央輕輕一笑:“我讓你早一點向冷蓮送信,信可送到了嗎?”
郭導點了點頭:“送自然是送到了,但是能不能逃出生天還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其實照我說,這樣背信忘義的人,就該讓她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讓她死?哪兒那麼容易!李未央輕輕一笑,卻是並不解釋。
裴後宮中
“你說什麼,冷蓮逃跑了?”裴后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色勃然變了。
贏楚難得瞧見裴后如此神情,他壓低聲音道:“請娘娘恕罪,微臣晚到一步。”
裴后慢慢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看着贏楚一字字地道:“看來人家是早有準備,若是這冷蓮死在咱們手上,還可以說她是畏罪自殺,只要有一份為太子解釋的證詞,太子也就平安無事了。若她沒死,咱們也總有手段叫她按照我們想要的法子去說,可她偏偏逃跑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樣一來還拿什麼為太子洗脫罪名?”
裴后感覺到一陣陣的目眩,最近這些事情已經讓她心煩意亂到了極點。她素來是個冷靜的人,可是此刻也不由覺得惱怒。她不是為太子傷心,只是實在痛恨一切不能盡在掌握的感覺。
贏楚看見裴后如此生氣,心中卻是想到了別處,裴后說對太子並不在意,可那畢竟是她親生兒子,她精心培育了這麼多年的人,眼睜睜就要毀於一旦,裴后又怎麼會不着急呢?但是看現在這種局勢,若是強行拯救太子,對裴后並沒有什麼好處。他上前一步道:“娘娘,微臣知道您和太子**情深,自然見不得他受苦,可是陛下的性子你也十分了解,沒有真憑實據咱們根本沒法子替太子洗脫罪名。若是冒冒然地出手,只怕陛下怪罪下來,會連娘娘也一起問罪。”
裴后猛然抬起頭來,直視着贏楚道:“按照你這話的意思,就放任太子不管嗎?”
贏楚連忙道:“娘娘,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裴后冷冷地一笑道:“我知道你和太子之間多有齟齬,他對你也很是不敬,你怨怪他也是正常的。但不論如何他終究是太子,是我的親生兒子,如果連我都不肯救他,他又有什麼指望?再者說,我精心培養了他這麼多年,不知下了多少的功夫和心血,現在就這麼被人毀了,那把龍椅咱們還有指望嗎?”真正的一條她沒有說,她留着太子,將來會派上大用場!
聽到裴后這麼說,贏楚心頭震撼,面上卻淡淡地道:“娘娘,到了關鍵的時候也只能棄卒保車,這不是您說過的嗎?”
裴后慢慢地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是這一回如果我真的放任不管,他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贏楚面色冷沉:“這又怎麼會呢?他畢竟是陛下的親生兒子。”
裴后冷笑一聲道:“在他的心中只有棲霞公主這個賤人所生的孩子才是他的親生骨肉,至於其他人都是隨時可以一腳踢開的工具罷了。他近期大力扶持靜王與太子作對,又三番兩次召見秦王和晉王,分明就是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原本秦王答應咱們立刻就反了口,可見他對於皇帝還是十分畏懼的。”
贏楚道:“即使是一隻病虎,餘威尚在,娘娘不要小看了陛下。”
裴后嗤笑一聲道:“是呀,我還是小看了他,這頭痛症終究是沒有將他逼瘋,所以他現在就來逼我了。”說到這裏,她垂頭看着自己如月牙一般泛着淡藍色的指甲,面上的神情變得平靜下來。她慢慢地站起身道:“不管怎麼說,太子還沒發揮他最大的作用,我是一定要救他的。”
贏楚連忙道:“那麼娘娘又預備如何為太子脫罪呢?”在贏楚看來,冷蓮已經逃之夭夭,所有的大臣都一口咬定太子收留了敵國的皇妃。雖然捉不到人沒有真憑實據,但光靠那些風言風語就足夠太子喝上一壺了。
裴后嘆了口氣道:“隨我去見陛下。”
贏楚心頭一驚,還來不及阻止,就看見裴后已然走了出去。
御書房中,皇帝正在聽大臣稟報前線戰事,此時卻聽見護衛匆匆來報:“陛下,皇後娘娘請求召見。”
皇帝不耐煩地道:“告訴她朕沒空。”
護衛戰戰兢兢地出去了,不一會兒卻又進來,面上有些惶恐道:“陛下,娘娘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方硯台已經“啪”的一聲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頓時鮮血淋漓。只聽見皇帝厲聲地道:“朕從來不會把話說第二遍,滾出去!”
護衛不敢再多言,匆匆地捂着頭離去。
皇帝看着自己的朝臣道:“繼續說。”
兵部尚書有些忐忑地看了皇帝一眼,這才繼續道:“是,陛下。”
兵部尚書還沒有說兩句話,只聽見外面一聲厲喝:“全都給我滾開!”而御書房之外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紛紛散開跪下,也有試圖阻止皇后闖進御書房的人,但最終都被皇后帶來的那些護衛攔住了。
皇帝向書房門口望去,裴后已經大步跨了進來。她的外表一向雍容華貴,可此刻竟也帶了三分怒意,雖然心頭壓抑着熊熊怒火,裴后禮節依舊周到:“臣妾參見陛下。”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皇后膽子越發大了,竟然如此不顧禮儀,鬧成這個樣子!”
裴後面色平靜:“陛下,臣妾有重要的事情求見,卻不知為何陛下執意不肯宣召?”
皇帝淡淡地道:“你沒有看到朕正在和這些大臣商議軍機大事嗎?有什麼大事不能等一等!”
裴后冷冷的目光在眾位朝臣的面上掃過,被她看一眼的人無一不覺得後背發寒。
兵部尚書連忙道:“陛下,既然皇後娘娘有重要的事情,微臣等先行告退了。”
皇帝冷聲道:“朕沒有讓你們走,你們敢走?”
兵部尚書和其他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心頭捏把冷汗,皇后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他們誰敢與對方的話相違抗。
裴后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道:“陛下,聽說你將太子幽禁在府中?”
皇帝冷哼一聲道:“朕做的有什麼不對嗎?”
裴后道:“臣妾不敢說您做的不對,只是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陛下就妄下決定,是不是太過武斷了呢?”
皇帝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朕的聖旨就是金口玉言,皇后不必為太子求情,朕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裴后聽到這裏,不由挑眉道:“陛下,太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他若是有罪,你賜他一杯鴆酒也好,一把匕首也好,爽爽快快的就是了,卻不能折辱於他!堂堂一國太子,就這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囚禁在太子府中,你要他如何去面對朝臣,如何去面對天下百姓?”
皇帝微微一笑道:“皇后說的哪裏話,既然太子做錯了事,朕自然要教訓他,難道要朕枉顧國家法紀縱容太子胡作非為,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裴后冷笑一聲道:“敢問陛下,太子究竟犯了何罪?”
皇帝目光如同寒冰:“這個逆子犯了滔天大罪,兵部尚書,你來告訴皇后!”
兵部尚書心中打了個冷戰,但是在皇帝那雙充滿威嚇的眼神之下,他又無可奈何地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教唆百姓山呼萬歲,顯然是有不臣之心,而且他的府中還收留了一個大曆女子,據說這女子的身份……是大曆先帝的一位愛妃。”
裴后怒聲道:“滿口胡言亂語!陛下,百姓都是一些無知之民,只要在人群之中稍加挑唆帶頭一呼,他們才不知道喊的是什麼,至於太子府中的那一名美妾我也是知道的,的確是個大曆女子,但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皇宮中的太妃,只不過是個尋常的民婦罷了!太子只是一時為美色所迷惑,他還年輕,這也是難以避免的。”
皇帝冷冷地道:“皇后所言有何證據?”
裴后盯着他,目光幽深:“我是沒有足夠的證據,難道陛下就有嗎?現在這名女子已經失蹤了,也可以算是查無對證。陛下沒有人證,又憑什麼來定太子的罪過!”
皇帝皺了皺眉頭:“既然皇后你也承認這名女子來自大曆,那就是太子公然抗旨,雖然他是朕的親生兒子,可朕也不能徇私呀!”
裴后聞言冷笑:“陛下,你這是要活活拆散我們**嗎?”
皇帝強行壓抑怒氣:“皇后,朕的旨意已發,太子必須得囚禁在府中,不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改變主意。”
裴后厲聲道:“我不管,太子是我的親生兒子,誰要奪走他,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裴后極少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而所有的朝臣看見她如此,一時都不敢開口了。
正在僵持之際,卻突然聽見一人道:“請皇後娘娘息怒!”所有人轉頭看去,卻看到靜王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
皇帝看着他道:“靜王,怎麼姍姍來遲?”
靜王微笑道:“回稟父皇,兒臣是有事耽擱了,請父皇恕罪。”
皇帝揮了揮手道:“算了。”
裴后卻冷聲呵斥道:“靜王,我與陛下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言?”一語既出,眾人都嚇得白了臉色。裴后誰也不理會,冷哼一聲道:“陛下,請你即刻開釋太子。”
皇帝目光冰冷地看着裴后,他知道這個女人表面是在胡鬧,實際上卻是用她多年來的積威在壓迫自己。
靜王大聲地道:“皇後娘娘,您剛才說錯了一件事。”
裴后猛然轉頭看着他,道:“我說錯了什麼?”
靜王道:“你說那冷蓮只是大曆的一個尋常民婦,可惜她如今已經招供,她的真實身份是大曆的姦細,而且還曾經是大曆先帝的太妃。”
裴後面色就是一白,她立刻想到冷蓮根本沒有逃出去,而是落在了靜王的手中,此時她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一個陷阱,對方正是要誘她踏進來!頃刻之間,她下意識地前進了一步,迫視着靜王道:“冷蓮在你手中?”
靜王微微一笑道:“是,如今人證已經有了,太子的罪名是無法洗脫的。皇後娘娘,大家都知道你愛子心切,可也不該再為他辯解,否則豈非寒了天下萬民之心?”
皇后的手在袖中輕輕地握緊,她盯着靜王,目光之中無比的陰寒。
皇帝冷冷一笑:“皇后,你是統御六宮之主,所以朕一直給你留着體面,從不在人前責備你,可看看你今天做的這種事情,實在是叫朕失望!”
裴后陡然一驚,在冷蓮沒有找到、人證不在的情況下,她還可以說太子是無辜,可是現在冷蓮已經落在了靜王手中,現在太子已經沒有翻牌的資本了。她面色緩和了下來,儀態雍容地請罪道:“陛下,我只是一時情急。”
皇帝擺手道:“第一樁事,你一開始就不該不管不顧地闖進朕的御書房。第二樁事,你身為一國之母,絲毫也不考慮體統,只是偏袒自己的兒子,一意孤行要救他。第三樁事更為可笑,你明知朕一言既出,是金口玉言絕難更改,卻竟然勸朕收回旨意,當真是糊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