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可疑來客
念及此處,楚尋便飛快的往城主府方向而去,不管是不是李成生或者他的陰火活死人在作怪,這件事都必須的調查清楚,不是最好,是的話,可就另當別論了。
甚至如果有必要,楚尋會暫停手中關於韋紹寧的計劃,因為相比之下韋繼元的圖謀雖然也很大,但卻沒有陰火活死人的那種威脅,因為他成功與否並不是一個定數,而陰火活死人不管成不成功,都可以對九州生民造成巨大的影響。
須臾,城主府出現在眼前,這是一座很是雄偉的建築,想來也是,在晴明關這種邊陲重地,即便守將有些貪污枉法,青霄皇也不會過於追究,一個國家的邊關就如同百姓的家裏的大門一樣,必須的守住了,否則還不得天天遭賊。
所以說在邊關方面稍微放寬些政策,也不是不可以的,比如這氣派恢弘的城主府,晴明關守將雖是邊關大將,皇庭一品要員,但如果以他自己的俸祿和皇庭的賞金,恐怕還蓋不出這麼大的府邸來。
另外,就算他有足夠的財力來裝點門面,也是沒有這種膽子,因為把自己家的門面裝點得比某些王爺的王府都氣派,無疑是在告訴百姓們,他是個貪贓枉法的貪官。
當然了,這是建立在正常情況下。
而眼下便不是正常情況,因為晴明關守將的確這麼做了,且做到十分過火。於楚尋所站的位置,都不用刻意觀望,陽光稍微一晃,便能瞧見門庭廊柱上面的金漆,這可不是塗料,而是十足的金粉製作而成。
膽敢如此明目張胆,晴明關守將在皇庭那邊必有特殊待遇,否則他不會這麼張揚。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朝廷要員,堂堂府邸之前竟然沒有守衛?
這可就奇怪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此間的問題,絕對很大。
“我須得進去看看。”楚尋兀自低語,說完后便向城主府內而去。
之所以有這麼一句,是因為他本來不打算貿然進去的,他想在附近先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細節上的線索。
然而見得此景,卻是不得不進了。
一個偌大的城主府,竟然在門口連守衛都不曾安排,這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很可能,裏面的人已經全部被害死了,而現在執掌晴明關的存在,不是韋繼元,便是妖族和李成生的陰火活死人。
關於陰火活死人,楚尋之前也做過一定的了解,在這個特殊群體當中,擁有靈智的便只有李成生一個,他屬於陰火活死人的老祖宗,是異變后的存在。
本來九州歷史上並不存在這種東西,在黃池鎮時,陰差陽錯的便把他“放了出來”,楚尋想這些不是為了證明李成生的獨特性,而是忽然發現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既然李成生能夠因為變異而成為擁有靈智的陰火活死人,那麼其他的陰火活死人是不是也存在着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那麼這個特殊群體的威脅,便會迅速升級,達到一種必須即刻剷除的地步。
如果不是,那就最好,否則真的容易一番而不可收拾。屆時別說是楚尋,客棧,便是皇庭道宗佛宗全都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製得住他們。
推開沉重的門扉,吱呀的聲響將安靜的氣憤的打破,楚尋手裏緊握着寒嘯劍,待會但凡有異樣情況發生,別的不管,先給上一劍捅個窟窿再說。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腐朽的氣息,略微還帶着點腥臭。
腥臭可以理解,也在他的預想之中,因為他覺得清明關太守的整座府邸已經被人滅門,如果人在死去之後屍體得不到妥善的處理,時日漸久,屍體便會發出腥臭的味道。而晴明關太守是被人滅門,滅門自然不會有人收屍,所以出現在這種難聞的氣氛是正常情況。
但不正常的是,腐朽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裏已經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居住了?
可是也不對啊,如果屍體晾着不管太久,腥臭的氣味就應該揮發殆盡了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楚尋甚至都很後悔一開始進城的時候殺掉了那個紅甲將軍,如果當時對他手下留情,這個時候不就可以捉來審問了么。
隨後,楚尋便在城主府中小心翼翼的尋找起來,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線索,但這很難。
因為現場已經被破壞的十分嚴重,別看從外面看這城主府依舊宏偉氣派,但到了裏面,已然是一片狼藉,每間屋子的窗紙上,都濺滿了鮮血,每條路徑的石板上,也都留下來血痕。
可想而知,在某個時間點內,這裏曾經發生過多麼慘烈的一場殘殺。
第一遍是粗略尋找的,為的是查看有沒有活口留下來,結果自然是沒有,在此期間楚尋也清點了一下人數,不是很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了,將那些殘肢斷臂的不完整屍身刨除在外,此間共有一百零二具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完整的,死去的原因都是脖頸間被撕開,也可能是被咬開,總之是因為脖頸遭受了致命攻擊而死亡。
但撕開和咬開絕對不能同日而語,撕開的話有可能是某種殘忍暴虐的武功後者玄功的手法,也有可能是陰火活死人,而咬開,就有可能涉及到蠻族了。
片刻后,楚尋放棄了是陰火活死人做的這件事的可能性,因為如果是陰火活死人襲擊了這裏,那麼此間留下的便不應該是屍體,而應該是單純的血跡,或者一百多號行屍走肉。
所以說這裏的殘象並不是出自陰火活死人之手,那麼就有可能是韋繼元和蠻族的手筆了。
因為用排除法便能得知,這些人的死要麼是被殘忍手段虐殺,要麼就是被某種尖牙利齒的動物活活咬死,且這動物絕對是經過專門訓練,否則不可能如此效率的只咬脖子。
綜合起來,便可以預見,屠殺晴明關太守滿門的罪魁禍首,十之八九便是韋繼元和蠻族的所作所為。
當然了,也存在是其他江湖邪修的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十分渺小,因為以楚尋對江湖事的了解,貌似這一帶還沒聽說有那伙玄修敢於直接跟皇庭作對。
也許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太準確,準確點應該是不敢如此放肆的跟皇庭作對,跑到一個邊陲關卡裏面屠殺太守滿門,這種事要是被皇庭知道,就算再怎麼抽不出兵馬來,也得想方設法把他們滅了。
否則,皇庭顏面何存,青霄皇還怎麼服眾。
所以說,最有可能的還是韋繼元他們。
不過仔細一想,又有點不對勁兒,如果是韋繼元他們,為何要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這種極具特徵的傷痕,只要是個善於分析並懂得當前局勢的人就一定能夠把懷疑落到他們頭上,這不是韋繼元的風格。
除非……
“除非他是故意而為之!”
楚尋猛然警醒,然而正在此時,門外陡然響起腳步之聲,他心頭一驚,便欲閃身躲避,畢竟這裏的情況很是不妙,他雖然不怕,但卻不願惹得一身騷氣。
不過他的動作快,外面進來的人更快,雖然他有飆風之疾在身,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乃是院落正中,這城主府相當闊大,住院足有百丈方圓,楚尋一時間無處藏身,便被來者看了個正着。
“你!”來者看了看楚尋,又掃了幾眼地上的屍體,臉色刷一下變得煞白。
“我什麼我,你是誰?”楚尋冷臉問道,很顯然對方是誤會他了,覺得這人間慘劇是他一手造成的。
“大膽賊人還敢質問與我,你又是誰?”那人的膽子不大,但很硬氣。
說他膽子不大是因為他在見到殘象之後臉色瞬間煞白,說他硬氣是因為他這句話無有絲毫的退縮,竟是頂着楚尋來的。
楚尋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的將此人打量起來。
這是一個三十齣頭的中年男子,身着官袍,手中捧着聖旨,很顯然是皇庭來的傳旨使臣,但他怎地孤身前來,難道皇庭就不擔心他這柔弱之人在動亂的西方之地遭遇不測嗎?
之所以說他是柔弱之人,乃是楚尋感知所得,絕不會有錯。
第一,他可以通過玄氣波動來察覺此人的修為,結果是無有修為在身。
這一點可以通過類似於息氣訣的法門隱藏起來,所以楚尋又感知他的體脈,他有皇天霸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皇天霸體能夠察覺對方的體脈,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已經經過很多次驗證了。
然而探查的結果依舊是平平無奇,這就證明此人的確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而已。
那麼事情就又有些不對勁了,且不說皇庭是否重視下屬的死活,最起碼作為傳旨使臣,該有的排場總得有吧,這是關於皇庭臉面的事情,絕對馬虎不得。
以楚尋對皇庭的了解,臉面在很多時候都要遠遠重於實際意義,所以此人的身上肯定有問題。
但這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楚尋卻捉摸不透,也根本無從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