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碎牙戰線
逐風部落受命開闢的戰線，實際上應該歸屬於聖戰的第三戰線的一條微末分支，人數達到兩萬的金牙軍團是擔任推進戰線的主力。沿途不斷有承擔開闢戰線責任的部落軍隊，一聲不響的加入尾隨金牙軍團的隊列。它們如同融入海洋的支流，無時無刻不在擴充着海洋的面積。
等到快要接近鐵血草原最北部貧瘠空曠的荒蕪地帶時，出發時只有兩萬的金牙軍團已經臃腫成一個擁有七萬軍力的集團軍。不論走到哪裏，從哪裏眺望。都能給人一種烏雲壓城的震撼。
等到所有部落軍隊聚齊以後，金牙軍團卻一改最初勻速行軍的戰略，不斷提升行軍速度。
他們不負狼人在草原上來去如風的迅捷盛名，不斷加速的同時連對部隊補給也降低到最低的程度。為了追求速度，他們甚至整個放棄後方的輜重。每名狼騎只攜帶三天的干肉和飲水。
易坤緊緊跟在金牙軍團身後，每天最低兩百公里的急行軍生生累死了幾十頭健壯的氂牛。這可是部落最珍貴的財富，再怎麼假裝無所謂還是會和木.易狂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疼的齜牙咧嘴。可即使是這樣，鐵木部落還是落後金牙軍團整整兩日的路程。至於其餘部落聯軍，卻不知道散落到哪裏了。
夜色降臨，一片被清理處黑色土地的地上熊熊燃燒着十餘團篝火，在倒數第四堆篝火旁，易坤輕輕鋪開一位狼騎百夫長輕飄飄扔給他的羊皮地圖。靜靜觀看。
隨着時間的流逝，易坤的緊鎖的眉頭慢慢鬆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易坤可以大致猜出金牙軍團放棄輜種輕裝突進的戰略目的。
兩方交戰，彼此對彼此都會有深入的情報了解。從金牙軍團出兵的那一刻，遠在戰線另一端的敵人肯定就已經得到得到相應情報。對此做出針對政策。
現在金牙軍團打的算盤就是掐住對方新舊情報交替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一場千里奔襲，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以現在金牙軍團行軍速度，還有三天就可以完全走出草原，順利抵達將要用熱血捍衛和開闢的前方戰線，而在敵方預判之中，金牙軍團最少還要十天的時間才可以完全走出草原！這其中不排除他們回做出對金牙軍團會提前幾天抵達的準備，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金牙軍團會在行軍途中進行一次超強度的奔襲。
......
這是草原北方盡頭的傍晚，被夕陽渲染出鮮艷顏色的晚霞隨着和風安然流動。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前方的金牙軍團已經在今天深夜順利抵達碎牙戰線，並在某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內蟄伏，安靜等候給予敵人雷霆一擊的絕世良機。
現在鐵木部落的隊伍距離碎牙戰線就只有一天的路程，兩百里的距離無論支援撿漏還是後撤會防都有足夠的餘地。這是易坤幾次校正行軍速度的成果。
保持這樣一個距離事易坤深思熟慮以後的決定。
這是一場金牙軍團前期必佔優勢的戰役。如果去的太早，金牙軍團還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鐵木部落不知道金牙軍團蟄伏在哪裏，茫然的行動只會使得敵方有所戒備，有很大的可能連累金牙軍團功虧一簣；如果時機合適，一天的路程算不傷太過遙遠，用來撿些殘羹剩飯飽飽肚子是完全足夠了的。至於保持更遠的距離那就完全不在易坤考慮之內。去的晚了，那就什麼也沒了！
在易坤現在所處的位置，極目眺望。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大陸北方的土地，有連綿的高山，有奔騰不息的大河。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聞名大陸的矮人丘陵和祖原高坡。躍馬揚鞭！
“嘿，哥哥。你看！”
總是喜歡一馬當先走在隊伍前列的木.易狂打斷了易坤的沉思，他用手裏的草鞭給易坤指了一個方向，有些興奮的說道:“你看那裏是不是有一個黑點，還在向我們移動！”
“嗯？”低垂着眼帘的易坤順着易狂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遙遠的地平線盡頭，一個細若芒蠅的微小黑點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奔騰而來，粗狂雄壯的身影在易坤和所有牛頭人黑色瞳孔里不斷放大。
......
牛頭人鐵木.牛二奮力抽打着座下心愛的氂牛，高高揚起的皮鞭狠狠地落在氂牛厚實的皮革上，激起一片褐色的長毛。咚咚地牛蹄聲帶起一道奔騰的煙龍朝着易坤奔來。
“酋長，前方十里發現一支食人魔部隊！”深吸了一口氣，面孔還有些青澀的鐵木.牛二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彙報:“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正在加速向我們趕來！”
“他們有多少人？”
猛地拍了氂牛一巴掌，易坤一躍走到部隊最前列。
“大概有一個千人隊！”猶豫了一下，牛二又不確定的說道:“或許更多一點，距離有點遠，我沒看清。”
“只有一個千人隊？那還等什麼！我們去滅了他！”木.易狂迫不及待的說道。
還沒有等到易坤有所表示，他便按耐不住的催促着座下的氂牛，躍躍欲試的想要發起衝鋒。
十夫長鐵木.望月望了一眼從地平線奔騰而來的黑點，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趁着身後同伴不注意緊了緊握在手裏的粗壯原木。
“他奶奶的，不就是干架嗎？怎麼比勞資第一次的時候還要緊張啊！”他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這樣想着。
易坤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炯炯的望着身前年輕的牛頭人哨騎:“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他們有沒有發現你？當時是什麼反應？”
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牛二還沒有從最初的緊張中回復過來。他蠕動着嘴唇，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回答。
易坤從氂牛背上落了下來，走到牛二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我認識你，佩西大嬸家的牛二對不對？不要緊張，不管敵人多少，勝利都會屬於我們！”
“是的，酋長。”鐵木.牛二感覺自己一下子放鬆好多，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他格外清晰慎重的說道:“剛剛我和鐵木.西山一起外出偵查，結果在離我們七八里的地方發現了他們。當時他們正在休息，應該是看到我和西山了。至於特殊情況，除了一開始他們有些過度緊張之外大概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你說他們有些過度緊張？”易坤心裏有了計較，但還是再次詢問到。“你給我說一說你怎麼發現他們有些過度緊張的。”
“嗯，就是...就是...”牛二說不出那種緊張的感覺，急得在地上直跺腳。
“是不是和他一樣？”易坤指了指身後第三頭氂牛背上的一個牛頭人問道。
“對！就是他那樣！”牛二激動地一拍手掌。“當時我看見他們還亂了一陣，有好幾個食人魔還從他們坐騎上掉了下來！但是等到他們發現就只有我和西山的時候他們就不緊張了，還追了過來！”…
“啊！”
被易坤點中的鐵木.望月發出一聲驚呼，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易坤。滿臉無辜的表情引人發笑。
“哈哈！”
“哈哈哈哈！”
幾個靠的近的牛頭人看着鐵木.望月那無辜的表情，忍不住就是一陣鬨笑。
一陣接一陣爽朗的笑聲接連響起，大戰之前緊張壓抑的氛圍頓時被吹散不少。唯有鐵木.望月徒自望着發笑的人發獃，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笑着什麼。為了顯示自己合群，他也裝模作樣的大笑起來。
“哈哈...”
“哈哈哈哈...”
易坤:“......”
“追你們你們就跑？”
所有牛頭人中，大概就只有木.易狂沒笑了。此刻，他正瞪着一雙牛眼，衝著牛二不滿的哼道。
“易狂大人，他們有好多人。”牛二弱弱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偷偷打量易狂的反應。
“還看！”易狂又瞪了他一眼，卻是沒說什麼了。
易坤眯着眼睛眺望了一眼遠處，這一會兒功夫遠方的小黑點現在已經是一片連綿的黑線，轟隆轟隆的蹄聲也隱隱約約開始傳入耳膜。
“不過是一群被打的落荒而逃的垃圾，還真把我鐵木部落當成軟柿子了？”
易坤朝北方的土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揮了揮手，四百多頭氂牛頓時由豎線隊列分散拉開成一條橫線。
“鐵木部落的勇士們，聽見我們的理想在唱歌了嗎？”
“聽見了！”
“屬於我們的時代的序幕，由我們親手把它掀開好不好！”
“好！”
“殺他個血流成河。”易坤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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