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不曼,卿不負》02: 自己竟然這麼卑微。
《長情不曼,卿不負》02:自己竟然這麼卑微。“連句生日快樂都不肯給?”
顧子卿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邁開步子,腳步異常快的往前匆匆趕着,看樣子,他好像真的有急事要做。
旁邊就是停車場,可他沒有往停車場走,而是繞過花池,似乎想要通過馬路,他過來都沒開車嗎?
明明都卑微的自己開口去索求祝福,他除了連敷衍都沒有,甚至逃離她的感覺那麼明顯,外面挺冷的,卻冷不過她見到他后,那顆滾燙的心。
悸動燙手,心底處卻冷的渾身發抖。
“顧子卿,你不要走!”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后,她邁開步子就這麼跟了過去。
從他身體各方面指標都正常之後,他就像以前一樣,在全世界各地奔波。只是以前,他還算安分,會在某個城市做一份很普通的工作,帶著兒子過着尋常人的生活,可是現在呢?他回到了他正經的職業上,奮鬥在了維護治安的第一線上,充滿着疲累和危險。
有人說顧子卿是在躲着她,可宋曼頤卻連他躲她這個思想都不敢抱着,她的心底很明白,顧子卿只怕只把她當個小妹妹,不管他之前是否有對她溫柔過或者妥協過,那都是來自他的性格。
她追着顧子卿繞過花池,直接在車流量很多的地方橫穿着馬路,企圖追上他,但是礙於車流,她追不到了,路上還有不同聲音的車笛聲,眼淚越抹越多,心裏難過而又委屈,但她看着他快速離開的聲音,最終還是更沒出息而焦急的大喊道:“顧子卿,我的生日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過完了,求你看在以前我照顧你的份上,能不能陪我過個生日?!”
她的大喊讓很多轎車的車窗搖了下來,可見她聲音有多大,裏面有多少渴切,她能保證顧子卿可以聽到,只是……
卻不料顧子卿在她聲音落下之後,直接邁開腿,跑了起來,他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撞倒開過來的車頭,可他卻能完美的避開,身體好了之後,他的身手和能力又回到了從前,他是xg警察的總組長,除了統治着一大批精英,他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看到他撒腿就逃的模樣,她愣怔在了原地,就這麼看着他又繞過了幾輛車,朝着某個小街道沖了過去,而她睜大雙眼,眼淚從失焦的眼睛裏緩緩流出,心裏是無言訴說的傷。
他,究竟是有多不想和她有了瓜葛?
笛——
突然的車笛聲讓她回過了神,看着遠處拐過來打着近光燈的轎車,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後撒開腿就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顧子卿,要我死我也不想放棄你!”
此時在那巨寬的馬路上,不論是公交車還是私家車,裏面的人都聽到了路上女瘋子一般的她,這一聲帶着哭腔的大喊,然後還能看到一個披頭散髮,衣着單薄的高挑女人,無視開過來的車,瘋狂的朝着某個方向跑了過去。
有輛車在行駛過程中,坐在後座的人降下車窗看着從他們車前跑過的宋曼頤驚呼一聲:“我去,那女的不要命了?!”
當旁人都認為她這麼做是不要命的表現,那她被車撞,便不是什麼突髮狀況了。
之前還能看到顧子卿的影子,就在她遲疑了片刻后,就算她追了過去,可顧子卿在拐了個巷子后,她找不到了,四處看看,她看着一條丁字路口,她打算繼續追過去,可就在她剛跑了幾步之後,顯示綠燈的路上,從拐角開出了一輛速度不算很快,但也不慢的吉普車,直接朝着她開了過去。
車趕不及剎車,她也趕不及剎住腳步,她和車猛烈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嗵的一聲聲響,不知是車撞她,還是她撞了車。
呃——
她痛苦的申銀了一聲。
腰部和一隻胳膊直接砍在了車頭,她被撞出了幾米,人磕在了路上的路障上,手接觸到了地上由雪化成的泥水,又冰又冷,在路燈下,她的衣服和褲子也全都是泥水,她越來越狼狽。
可她還是自己站了起來,甚至站起身後,她又一瘸一拐的朝着某個方向跑了過去,雖然跑的過程中,因為摔的較狠她踉蹌了幾步,但還是用比較快的速度追了過去,而那個以為自己要惹上事的司機,見她完全不把這次車禍當回事,便發動了車唯恐惹麻煩的開走了。
而跑着的宋曼頤,在跑了十來米后,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的腰、大腿、右胳膊疼的厲害,甚至右胳膊還突然湧上了一陣麻痹的感覺,她不再追了,而是放慢步子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小臂在有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后,她動不了了……
另一隻手碰了碰小手臂,在她碰到手肘處時,一種讓人身體發軟的疼躥步了全身,不會是……骨頭錯位了吧?
呵呵……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笑了。
宋曼頤,你才是個傻缺!
你能追上他顧子卿嗎?你追上能幹嘛?如果他有一丁點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思,都不會逃的那麼快。
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他不愛你啊!從一開始就不愛你,你還奢望他現在愛上你嗎?
甚至,你連感動都感動不了他啊……
只是,如果付出和感動都不行,那麼……同情呢?
看着自己全都是雪水的手和骨頭錯位的手臂,還有自己全身的狼狽,和被凍的發抖的身子,她摸了摸自己褲子上的口袋,她那四英寸的手機還在。
顫抖的拿出了手機,她解鎖在上面找到了顧子卿的電話,很快的撥了出去。
第一遍沒接。於是她又撥了一遍。
第二遍,還沒人接。那就再撥第三遍。
之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撥了多少遍,電話才被顧子卿接了起來,只是電話被接起來后,她的內心有了籠罩全身的害怕和緊張,她不知道該對他怎麼說第一句話。
“怎麼了,我說了我有事!”電話那頭,顧子卿有些無奈,也有些不耐煩。
“顧子卿,我剛才追你遇到車禍了,我手臂骨頭可能錯位了,很疼,動不了了……”對着電話,她被凍的全身都在發抖,聲音也抖的厲害,哭腔也很明顯。
只是那頭的顧子卿聽了這話后,卻沉默了片刻,就在她心情忐忑期待他能有一點同情的時候,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了怒吼:“宋曼頤,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種性格!”
男人通過電話的聲音還是很有威懾力,她被嚇的抖動的身子怔在了一邊。
“你不為你自己想,你也為你爸媽想想!你心裏不舒服你任性自我,你想想每次你遇到麻煩,真正擔心你的是誰,而你能不能對你自己好點,你連你自己都不珍惜,你會珍惜別人嗎!”
“你追我幹什麼!我有事,我現在不想見你,我不想把這話說出來,你非得比我說出來是不是!”
——你連你自己都不珍惜,你會珍惜別人嗎?
——我現在不想見你。
她沒有說話,而是咬着嘴唇垂着腦袋,任由淚如雨下。
“你追我到哪兒了,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說話!”電話那頭,依舊是充滿燥怒的聲音。
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這是她的生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祁嶼承和林一諾新婚的喜悅中,每個人都如之前顧子卿所做,帶着禮物過來,也只是送給新人的,她在婚宴現場,沒有正統的禮服,看起來也不那麼安穩,認識她的幾個少爺見她張口就是曼哥,曼小爺……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受到了生日禮物。
一場雪,一場車禍,一條受傷的手臂,又疼又冷的腰,還有內心那個人的一句:我現在不想見你。
吸了吸鼻子,嘴唇抖動的深呼口氣,她對着電話聽筒,用很安靜卻哽塞的聲音說:“我今天其實對着葭兒的結婚蛋糕,有偷偷的許過一個生日願望。”而接着她又問:“顧子卿,最後一次了,真的不和我在一起?”
“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去找你!”顧子卿沒有回答。
“真的不和我在一起?”
“你在哪兒?曼頤,你知道我很少生氣,我更不希望我對着你生氣……”話雖是這麼說,可顧子卿的語氣卻明顯生了氣。
可她不想回答了。
果真,只有同情才能讓自己和他見面或者有了牽連嗎?
明明之前自己老愛耍計謀假自殘乞求得到他的關心,就算他上當,可到底自己也是裝的,也體會不到身體虛弱的無助感,直到現在,當自己真正的受了傷后,才明白這同情會讓她意識到什麼。
原來,自己竟然這麼卑微。
牙齒都止不住嘴唇的顫抖,她拿着手機的手,伸出了大拇指和無名氏小拇指,然後死死的掐住了自己臉頰上的皮膚,掐的自己生疼,可這樣,她止住了自己的哽咽。
“哎呀,逗你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老愛這麼威脅你和初兒,我沒事,雖然追了出來,可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你兒子給我打電話了!”
話里的語氣,瞬間成了她之前那種大咧咧的模樣。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顧子卿似乎並不相信她這種說辭。
“真的!”
“宋曼頤,狼來了的故事,我相信你聽過,別每一次都……這麼任性,算我求……”
顧子卿還在說著話,可她卻沒聽了。
把手機從耳畔拿下來,看着上面還在計數的通話時間,她一揪眉頭,狠狠的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手機直接黑屏,屏被摔的四分五裂,而後她抬起腳一腳一腳,狠狠的踩在了手機上,而她,終於是哭出了聲。
“算我求你,你今晚是不是和初兒在一起,我會趕在12點……”
當顧子卿說到這裏后,就猛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悶響,接着電話掛斷了,他一愣,等他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關了機。
此時他正在隔壁的一條街道上,電話突然不通,他疲累的閉了閉眼,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她發脾氣遷怒了手機,可他現在沒空回去,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多了。
“該死,到底丟哪了!”他滿臉焦急自言自語了一句后,又邁開步子,朝着前方奔了過去,最後停在一家銀行外,那家銀行的玻璃門碎了一地,裏面還有不少人和武警,而他並沒有過去,而是在門外的三五米處,垂着頭尋找着什麼。
此時的婚禮大廳,人都走到差不多了。
收到顧子卿禮物的林一諾,最後和祁嶼承一起打了開來,是玉石雕刻的小玉鎖,一眼就能看出是給孩子的,而隨着禮物的還有一封信,上面就只有一句話:
葭兒,你小時候的童心鎖,希望你現在肚子裏的寶貝,如你所願是個女孩。
這禮物一看就很走心,林一諾拿到后也很開心,只是有一件事她還是擔心。
“顧大哥怎麼看到小姐姐就走了啊?他們不是之前還很好嗎?”她問祁嶼承。
“誰知道,他們這不明不白的,沒想到顧子卿在感情上這麼扭捏,一點都不爺們兒。”祁嶼承吐槽。
“也不是……或許顧大哥的心思和二哥之前一樣呢,一個大男人,因為一個女人照顧了自己兩三年,就這麼和女人在一起,這樣不會讓感情產生畸形或者扭曲嗎?”說完,林一諾大眼一轉又說:“再者,如果那一次我們因為誤會分開,你出了大事,胡筱蝶不僅和你認識十幾年,也無怨無悔的照顧了你兩三年,你會和她在一起嗎?”
“那你的意思是,顧子卿被老宋照顧的同時,心裏有你?”祁嶼承眸子一沉,這話說的滿滿的醋味。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如果用胡筱蝶和我打比方,我心裏有你啊。”祁嶼承這話說的很認真,眸子裏瞬間有些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