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儘是利用
“什麼……”妙弋呆愣在原處,似未聽清一般,低喃道:“什麼意思……”
“你真以為主上在意你嗎?你以為你憑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以為你為什麼是孤兒?我告訴你,這一切不是巧合,主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回這郢霧罷了。”
字字語語鑽入人心,妙弋卻如遭雷擊般站在原處。“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又知道些什麼……”
“呵”冬芷冷笑。“妙弋,你是真的未聽清,還是不想承認呢?你是極陰時出身的人,只有你的魂才能助主上回到這裏,所以他才會殺了你的父母,將你收養,可笑你還真以為他寵你到極致……”
冬芷看着眼前情緒一點點變化的人,竟有說不清的解恨,他知道主上心中沒有她,可她寧願見他一直這般無情,也不要他為她放棄一切。
若非從左尋蕭那裏知道真相,她還當真以為眼前的人是爾倚蔓,而主上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卻寧願自己受苦,也留她到現在,自己,又如何能忍得。
‘所以他才會殺了你的父母……’
“不,不會的,颺不會這樣對我的……”心一陣猛縮,她捂着疼痛大作的胸口,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你騙我……”
“你不是擅長查案嗎?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否在騙你嗎?若我真在騙你,他又怎會不告訴你左尋蕭來過,若我真的騙你,他又怎麼會把你丟個赫連哲?”
“你說什麼?”重重的幾個字扎在妙弋身上,心尖猶如被人插上一把利劍卻不拔出,只等它慢慢腐朽生鏽,與傷痕融為一體,才硬生生的拔去,那般痛徹心扉。
“赫連哲向郢霧提出和親,而那和親的對象卻是——爾倚蔓。”冬芷似很享受她現在的表情,冷笑開口。
“不會的,颺說過,赫連哲要娶的,是真正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冬芷冷顏望着她。“你可以不信我說的,這一切本就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夜魅?末顏?甚至你的丫頭,被瞞着的人,只有你罷了。”
冬芷說完,卻也大笑着離開,妙弋呆愣在原地,緊握的手不停的顫抖,不,她不信,她不信!
妙弋一身白衫在風中肆意飛揚,簌簌作響,伴隨着窒息的疼痛,心幾乎要跳出胸口。她沒命的奔跑,用盡生命。
可是都督府,卻始終沒有她想要找的人,心似萬般拉扯,她要答案,她要答案,颺不會把她推給別人,更不會利用她,不會……
“姐姐,你怎麼了?”稚嫩的聲音帶着疑惑,小卯蹙眉看着滿臉淚痕的人。
“小卯,告訴姐姐,她是騙我的,是騙我的。”妙弋神情極其緊張,握着小卯的肩膀更是用力。
“姐姐。”小卯有些吃痛,卻並未多言,妙弋似有些察覺,忙鬆開手。“對不起小卯,對不起,姐姐弄疼你了。”
“不疼,姐姐,到底出了何事?”
“沒事。”妙弋忙用袖子擦了眼淚。“小卯,你見到都督了嗎?”
“都督?”小卯眉宇輕蹙。“都督今日似不在府中,擎蒼王和國主商討姐姐的婚事,都督自要陪着。”
“什麼?你說什麼……”她顫抖的聲音低的連她自己似乎都聽不到,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姐姐……”
“這話你聽誰說的?聽誰說的!”
“姐姐,皇城都傳遍了,姐姐並非爾相的親生女兒,而是先國母所出,軒王爺的親妹妹,當朝郢霧的公主。”
“不……不可能……”她嘴角苦笑,卻依舊只吐的出這幾個字。
“姐姐,這是真的,先國母因受國母所害,被迫逃出宮中,逃難中產女,遇到柳絮芯,這才求她撫養的,如今先國母已以擎蒼太后的身份出現在了郢霧,只要姐姐出面,便會知道真相的。”
“先國母?擎蒼太后……”妙弋低喃着,腦海里卻是那病柔的女子,赫連哲說過,他的母妃並非他的生母,可與……可與自己又有何關係。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爾書彥才會誤以為柳絮芯不貞,自此疏遠的。”小卯望了望妙弋,繼續道:“百年來,郢霧從未有一名公主誕生,若姐姐真是公主,自然身份金貴,不能嫁於都督為妻的。”
“如今皇宮混亂,誰也不願讓分毫,多數朝臣站在擎蒼王那邊,只怕都督不想同意……也難了……”
她的身子此時看上去那般無力,彷彿僅僅一個動作,便能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不,我不信你們,我要去問他。”說著,踉蹌的身子便也朝前走着,只是不知為何脖頸一痛,便也沒了任何知覺。
攬過懷中的女子,小卯薄唇清揚,如墨的眸子融入這夜色中,卻也無盡複雜,修長的手替他擦拭着清淚,沉聲道:“姐姐,他竟讓你傷心至此,小卯替你報仇,可好?”
···
暗衛跪了一地,聞着濃重的血腥味,卻無一人敢發聲。
司禮監身手較好的都出動尋人去了,可到現在,竟無一絲消息。
君挽琰的神情並無太大變化,只是那眼底的殺意再難遮掩,順着一列人緩緩看去,君挽琰剛好將視線落在了茽一的身上。
緩緩向他走近,茽一死死垂着視線,不敢與其對視,千鈞一髮間,君挽琰瞬間駐了步,他瞳孔一縮,重新掃了這一列人,冷聲道:“人找到了嗎?”
“還……還未……”
“冬芷呢?”茽一心下一沉,卻也知道督主這次是真的怒了,剛想答話,卻聽君挽琰冷冷道:“罷了,本督親自去看他。”
君挽琰說完,下一刻似鬼影一般掠過眾人,轉眼到了地下的暗室,眾人還在驚嘆他的速度,可下一刻濃厚的殺意便騰空而起,叫他們目不能視。
冬芷已被關在暗室,只見君挽琰霍然上前,如鬼魅一般出現逼近了她,妖冶詭異的瞳孔離着她的只有一寸,她隱約覺着鼻尖幾乎碰在了一起!
唇上是一股幽然決絕的冷香,這樣的距離根本不及曖昧之說,她只覺鋪天蓋地的恐懼迎面而來,他的瞳孔冰涼空洞,似是要吞噬她全部的生命之息。
君挽琰薄唇輕啟,一點一絲的溫度蔓延於她面頰之上,但沒有驅逐原本涼意,暖氣過後,是更為刻骨的寒,他獰笑着緩聲道:
“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