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孝心，再無可能
“逆女，趕緊跪下！”慕啟賢已經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馬封住慕含煙的嘴。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兒，居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下，鬧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
得罪了其他人是小事，可是惹怒了皇上，那可就是大事了。
楚氏也着急不已，不停地沖慕含煙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跪下向皇上認錯請罪。
慕含煙急忙走出席位來到慕啟賢的身邊跪下。戰戰兢兢地說道：“皇上，臣女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的，臣女也不知為何就不自覺地說出這些話來了。”
“不自覺的說出來？”皇帝緊皺眉頭，表情嚴肅地看着她，“難不成還能有人控制住你的思緒，命令你說什麼不成？”
這番話，已經很好地表達了皇帝此時的心情，他很氣憤。
原本，他和皇后都很中意這個慕含煙，覺得她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確配得上太子。
可她此時的這番表現，卻是讓皇帝和皇后大為失望。
剛才還表現得如此謙虛，現在就沉不住氣了，這樣的趾高氣昂，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如何能成為太子妃？
將來如何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皇上，請您相信臣女，臣女真的不是有意要說這些話的。”慕含煙急得不行，“可是臣女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將心裏面想的話給說出來了。”
然而，她這話不但沒讓皇帝息怒，反而讓皇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皇帝冷哼着說道，“慕啟賢。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女兒啊！朕可是聽說，你這女兒是京城第一大才女，德才兼備，第一大才女就是這副樣子，這般目中無人？”
慕啟賢匍匐在地，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皇上，小女並非這樣的人啊，小女向來與世無爭，一心只愛琴棋書畫，從未有過任何爭強好勝的時候，微臣也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呀！”
楚氏這是也急忙來到這父女倆的身邊，撲通一聲跪下，跟着求情。
然而，皇帝始終是一副威嚴的模樣，冷眼看着這一家人。
其他人不敢說話，但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幸災樂禍地看着三人。
慕含煙不是京城第一才女么？不是自以為能成為太子妃么？
現在看她還怎麼做太子妃！
在場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自歡欣鼓舞呢。
“與世無爭，只愛琴棋書畫，不爭強好勝？”皇帝緩緩地說道，“慕含煙。朕問你，你平日裏都是什麼樣的？”
慕含煙很明白，自己必須得順着父親的話來回答，可是，她真的管不住她的嘴啊！
“回皇上。臣女平日裏的確喜歡琴棋書畫，是因為母親說，學會了這些才能讓自己更出色，更加有機會成為太子妃。除此之外，我還要趕走慕清月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有她在府里會影響到我的名聲。”
即便她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她沒有把心裏想的話說完，她的那張嘴就會不受控制地繼續說。
慕含煙的雙眸中已經湧上眼淚，即便如此。也沒人同情她。
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誰讓她本就是如此表裏不一的人呢。
“放肆！”皇帝徹底的怒了，厲聲呵斥道，“大殿之上，豈容你這般污言穢語！身為一名女子，竟是這般善妒，表裏不一，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太子妃！”
一番話。讓慕含煙瞬間怔住了，呆愣愣地看着皇帝，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會這樣？
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的啊！
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顯然是被打擊得不輕。
“慕啟賢，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管教不好，朕真懷疑你還能不能勝任這丞相之職！”
皇帝的話，讓慕啟賢覺得一陣烏雲罩頂：“皇上，微臣知罪，微臣一定嚴加管教小女，再不許她胡言亂語！還請皇上饒恕小女這一次！”
“皇上。”皇后這時出聲勸說道，“宴會本該熱熱鬧鬧，鬧出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您也呵斥過慕家丫頭了，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皇帝迎上皇后那勸諫的目光，想了想說道：“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便饒恕你們！慕啟賢，把你的女兒帶回去好生管教！”
“微臣遵旨，微臣這就帶回去管教！”慕啟賢急忙應道，也自知不敢繼續待下去。
於是，他扶起已經呆住了的慕含煙，跟着楚氏一起忙不迭地出了大殿。
全程絲毫沒想起慕清月，壓根兒就當她不存在似得。
慕清月倒是樂得清靜，不想去看那一家子如喪家犬的樣子。
不過。這宴會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於是，她站起身來，沖皇帝說道：“皇上，臣女身為慕家的女兒，理應為妹妹承擔過錯。父親和母親都已離開。臣女自然不能獨自留下，還請皇上允許臣女先行告退。”
“清月啊，這事與你無關，你也無需把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皇后柔聲說道，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這丫頭想必在丞相府里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啊，嫡妹一心想要趕她走，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皇後娘娘仁慈，但為人子女，理應為父母分憂。”慕清月微垂着眼瞼，輕聲說道，一副很誠懇的樣子。
“難為你一片孝心，朕准了，你先回去吧。”
“謝皇上，臣女告退。”慕清月說著。恭敬地退了下去。
心中卻是忍不住暗自冷笑。
孝心？
她的孝心只對老夫人，只對師父師娘，可從來不用在慕啟賢和楚氏的身上！
慕啟賢和楚氏也不值得她盡孝！
……
佯裝很着急的樣子，慕清月匆忙離開了宮殿，一路往宮門的方向而去。
而在走出去一段距離。待到沒人注意到她后，她這才放慢速度，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往前走。
還是外面的空氣更清新些，宴會什麼的她真是不喜歡。
一路往前走着。漸漸的，她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出宮！
這皇宮實在太大，兜兜轉轉間，她覺得好像每個地方都長得一樣，竟是讓她有些迷路了。
“出宮的話，該往這邊走。”
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響起，慕清月頓時間怔住了。
腳下的步子停下，她的背影有些僵硬，垂在身側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攥緊。
幾秒后。她鬆開了攥緊的雙手，轉身朝着鳳錦夜所說的方向走去。
卻是沒有看他一眼。
鳳錦夜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心情很是沉重。
但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跟在她的後面，始終與她保持不近不遠三四步的距離。
慕清月加快速度。他也跟着加快速度，慕清月放慢速度，他也跟着慢下來。
他不奢求她理會自己，他只想看着她，跟她一起出宮。
慕清月知道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後，也很好奇他怎麼也出來了。
可是，她努力地壓制住內心的好奇，不讓自己去詢問他。
如此這般走了一段距離后，她終究還是沒忍住。
腳下的步子猛然間停下，她察覺到鳳錦夜也跟着停了下來，她頓時有些氣惱。
忽然轉身看向鳳錦夜，她陰沉着臉，冷聲說道：“鳳公子，請你不要再跟着我！”
鳳錦夜下意識地想要說話，但在接觸到她那冷漠的眼神時，他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然而，他的這一反應，卻是讓慕清月莫名的有些煩躁。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表現得自己很委屈很無辜嗎？
是想給她壓力，讓她原諒他嗎？
越想，慕清月便越是覺得煩躁，很想跟他大吵一架。
或許，大吵一架后，她的心情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