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江北第一公子
早有傳聞,天下絕學,秦九九都是信手拈來,但隋如願偏偏不是要看什麼失傳的絕學,眼眸深邃的看着秦九九,出聲道:“本王此行是要帶秦姑娘入宮面聖,做皇帝的女人,什麼都不需要,只要花容月貌、能說會笑。所以本王這萬金,想買的只是秦姑娘的一個笑。”
秦九九眉梢微動,這真是她此生聽過的最直白的話了,但區區萬金,她何曾放在眼裏?
“聽王爺一番話,可知王爺也是個性情中人,九九也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隋如願點頭同意,秦九九繼續說道:“方才王爺說做皇帝的女人,九九不才,曾聽聞周朝天子有一寵妃鬱鬱寡歡,為引其一笑,周天子以烽火戲諸侯,一笑傾國。由此可見,想要得到天子的寵愛,並不需要會笑。”
聽了這番話,隋如願眼中的鋒芒一閃而過,沉默的盯着眼前女子看了半晌,只覺得這通身高貴靈動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風月女子該有的。或許是哪個名門之後?
如此想着,隋如願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下令:“留下人來保護秦姑娘的安全,明天一早秦姑娘便隨本王一起回宮。”
話說完,隋如願便轉身走了,根本沒有問秦九九一句願不願意,在他眼裏,秦九九名聲再大,終究不過是個風塵女子。
攝政王離開,瑤樓上下全都在門口跪送,隨着攝政王的車駕離開,大街上重新人聲鼎沸,金陵人終於重新得見瑤樓秦姑娘的容姿,紛紛駐足觀望。
秦九九見圍觀的百姓都被官兵擋住,人越來越多,她不好再多做停留,含着淡淡的笑容朝着人群作了揖,便轉身往瑤樓走,步伐輕盈,像一縷輕煙,看得見卻抓不住。
打開房門,聞到一股淡淡的好聞的荷香氣,月牙恭敬的站在門后,臉色微紅,秦九九心中瞭然,吩咐月牙:“你出去,給少主沏壺茶來。”
待月牙出去關上門,秦九九才往裏間走,南宮家的少主南宮決,正佇立在窗前,微風拂過他的臉龐,修剪整齊的髮絲微動,側臉的輪廓像是雕刻,精美中帶着幾分剛毅。
南宮決就像腦後長了眼睛一般,沒看一眼就知道秦九九在盯着他發獃,張口問她:“怎麼不說話,盯着我發獃做什麼?”
秦九九回過神來,莞爾一笑,在他旁邊椅子坐下,像開玩笑般說:“按照計劃,屬下馬上就要跟隋如願進宮了,以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當然要多看看了。”
其實這些年,南宮決對她的不同她都看在眼裏,多少次,南宮決都說,在他面前不必自稱屬下。可是秦九九心中始終都認為有些東西是不可逾越的,否則在得知她可以順利入宮后,南宮決怎麼會如此平靜。
南宮決在秦九九對面坐下,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沒有喜怒,出聲問:“你今天見了隋如願,覺得他如何?”
她平靜的回答說:“隋如願能從一介草民坐到燕國攝政王的位置,必然有其過人之處,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只覺得位高者權重威嚴,其他並沒有什麼。”
南宮決見秦九九認真的樣子,說的都是些搪塞的話,這麼多年,他竟從未看透眼前女子。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又說:“入宮后便是千難萬險,你現在若反悔,我尚可替你在父親面前求情。”
秦九九臉上浮起淺淺的笑靨,即使南宮決與她相識多年,仍難免一陣恍惚。
“安排我入宮,是南宮家主綢繆多年的事,哪有後悔的餘地?況且十年前,是家主把奄奄一息的我撿回來,供我吃穿,我應該報恩。”
看她絲毫不為所動,南宮決劍眉微蹙:“燕國皇帝已經年近六十,你可想清楚?”
秦九九臉上的笑絲毫不減,聲音也沒有任何波動:“自打瑤樓有了秦九九,為的就是今天不是嗎?況且你對我有恩,我不想讓你為難。”
南宮決看着秦九九的眼神有些失望,嘆口氣,便起身走了,走至門口處,正好遇到端茶來的月牙,月牙驚訝問:“少主這麼快就走?”
南宮決“嗯”了一聲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樓梯拐角。
月牙來到秦九九身旁,還未開口,秦九九就望着窗外冷冷開口:“明天我跟隋如願走後,你大概就能重新回南宮家了,咱們的主僕情分也算了結,你去收拾東西吧,今晚不需要你伺候了。”
秦九九話說的直白,月牙愣了一會,咬着唇,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伺候姑娘這些年,我對姑娘多少還算了解,待去了南宮家,我一定求家主,讓月牙負責與宮中通信,姑娘也好放心。”
秦九九聽着她的心意,轉頭莞爾一笑,可是那笑並不到眼底,只淡淡的說一句:“月牙這幾年也長大了,去吧。”
南宮家最不需要沒用的人。
翌日,隋如願早早的便派人來接秦九九,這一切本就是綢繆多年,所以此時的她從容不迫,反而讓人覺得是被人逼迫的無奈。
就在她準備上馬車的時候,突然有人衝破了官兵的阻擋,帶着一群家丁大喊着:“秦姑娘留步,秦姑娘!”
秦九九聞聲駐足,抬眼望去,來人一身錦衣華服,五官清秀俊逸,約摸二十齣頭的樣子,正是南北首富雷十五之子雷燃,此人年少就以詩詞聞名且多金,人稱江北第一公子。
雷燃跑到秦九九跟前已是氣喘吁吁,秦九九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向他行一禮,不急不緩的出聲:“雷公子是專程來為九九送行的嗎?”
雷燃卻擺出一臉氣惱的樣子:“我為了秦姑娘不顧父親的教誨,在金陵定居了四年,何以秦姑娘要走,卻連個招呼都不打?是看不上我這個朋友嗎?”
“公子說笑,以你得家世,不知多少權貴想結交都來不及,何況公子多年來對九九照顧有加…”
雷燃卻有些咄咄逼人的打斷他:“既然不是,為何不能提前知會一聲?我定不惜財力,替你疏通關係,不讓你入那深深宮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