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的方法
當乒乓球大小，璀璨如同綠寶石，帶着與巨大木星同樣的絢爛光環的母星上線，梁開也結束了和菲米娜、艾夫的談話，走出了車圈。
他的想法菲米娜十分意外，但也不意外的接受了，吩咐艾夫全力配合。
仰望天空，看着夜幕中閃爍的但又完全陌生的天空，呼吸着絕無霧霾的異界的新鮮空氣，梁開長長吐了口氣：終於結束了！這苦逼的一天！
回想着穿越之初的忐忑，穿越之際的暈眩，穿越之後出乎意料的際遇，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之前的世界……總有一種恍恍惚惚猶如夢中的錯覺。
說不定一覺醒了，自己又回到那邊了。
梁開苦笑搖頭，雖然恍如做夢，他還是能分清楚，也被教過，一切都是真的，所謂回去不過是種奢望罷了。
“喬琳！喬琳！”梁開召喚聯絡員。
喬琳沒動靜。
似乎聘請專家涉及到一些版權保護的問題，出了點小狀況。
不過梁開相信，涉及法律的事就沒有國家擺不平的。
“波爾波爾波爾……”咻咻連蹦帶跳躥了過來，她叫人重複名字多少次和心情成正比關係，“我們試試吧？現在是不是能試了？”
她渴求的抱着梁開的胳膊，簡直就差搖尾巴討好了，喔，不差的，真的在搖。
這樣萌物賣起萌來，殺傷力簡直沒法擋！
沒法試啊，道具還沒好。實在拗不過，梁開給她表演了兩個簡單的。
雖然簡單，還是把咻咻逗的樂不可支。
這也讓梁開的信心更足了一些，可不像菲米娜，任自己費盡了口舌，用出渾身解數，也只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有點意思”。
剛安撫完這邊，喬琳上線了，帶來了好消息。
搞定！專家會根據梁開的條件連夜設計幾個節目，到時候他照葫蘆畫瓢，再有專家在耳邊現場提點，組織一場節目肯定沒有問題。
就知道會是這樣。
喬琳：【對了，找我什麼事？】
“幫我聯繫一下我爸媽吧。”
喬琳：【好的，稍等，馬上！】
這可能是世界上距離最遙遠的通話了。
之前嘻嘻哈哈聊天不覺得，彷彿只是一款遊戲，大家不過是在看文字遊戲直播，直到了這一刻，在場的好多人似乎才剛剛意識到，天人永隔是多麼的絕望？明明都還活着，卻永生永世不能相見，又是多麼的殘忍……
【抱歉，涉及**，我要屏蔽一下。還是把時間留給他們一家人吧。】直播間裏，喬琳管理員置頂，【另外，已經很晚了，異界也晚上了。時間不早，大家都洗洗睡吧。穿越異界第一天的文字直播到此結束，大家晚安，明天繼續……】
【對了，到時候就能換成全息投影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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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在這邊挺好的，你們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
“不用管別人怎麼說，自己踏踏實實工作就行了。”
“你能好好的，哪怕……在那麼遠的地方，我們心裏也高興。總比天天躺在床上，什麼也幹不了強。”
“你就安心做事吧，不用管你爸和我，我們有人照顧，過的挺好，還有點鬧騰呢。”
“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
“我們沒事，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邊，要知道心疼自己。能多吃就多吃，能多穿就多穿，不要把身體搞壞了。萬一生了病，那邊可沒人能照顧你。”
“還是找個媳婦吧，好照顧自己。”
“你要是能在那邊找個媳婦，生個娃，哪怕看不到，我和你爸也知足了。就是，就是我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
雖然相隔不知道多遠，甚至可能是無法計量的距離，中國兒女和父母的電話，總是這麼的一如既往。
兒女說的少，父母說的多。
兒女就乾巴巴的幾句話，父母衣食住行恨不能全包。
好多話語，兒女聽着厭煩甚至感到可笑，只有在遇到的時候，或者自己當了父母，才會明白那種挂念。
不知不覺，梁開已潸然淚下。
“波爾，你怎麼哭了？”陪看星星的咻咻疑惑。毛絨絨的手一探，淚水就被吸幹了，倒是方便的緊。
“被沙子迷了眼。”梁開不假思索答道。
經典答案，自然有其經典之處。可是……
咻咻眨巴着大眼睛，更加疑惑了：“你們觸族的眼睛也會進沙子嗎？”
觸族的眼睛有硬殼，理論上，確實不會進沙子……梁開卻忘記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以往的習慣都可能是錯的。
一時語塞，梁開摸上咻咻的頭，揉搓揉搓揉搓：“你管的倒多！”
不過不知不覺，惆悵的心情消散了許多。
電話掛斷。
喬琳：【打完了？】
“嗯。”梁開默然，俄頃，“喬琳，你知道嗎……其實，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情況，我是準備了幾句話的，對所有人說的話，只是最後沒說。”
【什麼話？為啥不說？】喬琳納悶。
“來之前你們一直說，穿越異界這是張單程票。”
“倘若這個世界我的身體死了，靈魂也會跟着消散，絕對沒有回去的可能……那邊的身體不過是在吊命，保證連線罷了。”
“可是……未必啊。”
“假如以後技術進步了，黑洞能準確進行定位了。我在這邊也建一個微型黑洞對撞機，反向操作，豈不就有機會回去了？”
沉默。
喬琳顯然愣住了，隔了一會方道：【逼格還是不高，但創意蠻不錯的。可你為什麼不……】停頓一下，猛然明白過來。
雖然可能，也僅僅是理論的可能罷了。微弱的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邊研究黑洞定位倒還好，至少有幾百年的科技積累；梁開那邊，看情況是類中世紀時代，更離譜的是竟然還有魔法，體系完全不同。
就算他是穿越者，身後站着一大票這個世界的頂尖科學家……想在另外一個世界複製微型黑洞對撞機，而且是以一人之力，窮盡一生時間，這何其艱難！
他是不想給父母虛假的希望啊。
【我明白了。這段我會要求項目組內部保密，絕不外傳。而且……就算有人提出了同樣的建議，我們也會暫時封存，除非真有實現的希望。】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好了，時候不早了，晚安。】
“晚安。”
梁開實在累了，受傷的身體也有點虛，幾乎倒頭就睡。
穿越第一日就這樣平靜的結束……
然而掀起的波瀾久久未能平息。
事實上，這不過一系列驚濤駭浪的前奏罷了！
梁開的穿越描述起來似乎平平淡淡，遇到了一些人，發生了一些事，彷彿一個人來到了國外，有些不適，也沒什麼了不起。
可是，一旦加上異域文明的限定，就完全不同了！
異域文明啊！
自從展開穿越實驗以來，異界生命看到了不少，但是異域文明，絕對是第一次。
沒有文明的世界，探索者除了走走看看，聞聞嗅嗅，每天得花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在填飽肚子上，還面臨著弱肉強食的風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想做實驗取數據都很難，簡直是不可能！
這裏卻是有文明的世界，哪怕要被賣身，附身的畢竟是能說話會讀書擁有一定生存保障的種族，優勢太大了！
從生物學的角度，可以驗證進化論正確與否，一些基因生物學的觀點是否是宇宙普適的規則，dna是否是構建生命密碼的唯一方式……
從地質學的角度，可以觀察異星球的重力、溫度、天氣、水文、地殼等種種資料，和地球相對照比較。
從化學的角度，可以分析研究不同物質在不同溫度、壓強、輻射條件下，展示出來的不同的化學性質。
從物理學甚至哲學的角度，黑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靈魂的本質又是怎麼回事？甚至……假如對面最後被驗證為某種極端情況的話，對於物理學的意義會更加顛覆！
所有這些，只在地球上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必須通過參照。
所以人類才那麼積極的展開星空探索，孜孜不倦的發射太空人，發射各種各樣的探測器，打造越來越大的望遠鏡，試圖找到一切的答案。
而現在，梁開直接通向了答案！
接下來他的探索，將比阿姆斯特朗登月的意義更加重要，說重要百倍千倍都不為過！
畢竟登月只是工程學的奇迹，真正價值至少一半在發射的過程中，在能夠做到本身。而梁開的探索，將可能改變整個科學界！從理論的層面！
只是有一個前提——他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