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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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貓熊。
賈琅瞪着那貓熊瞪了許久,真真覺着水溶的品味堪憂。這樣一件本清雅非常的仙物,被這貓熊硬生生變成了個賣萌的蠢物。
那盒子拋擲於半空中后,便自發出萬千光輝來,倏忽間狂風大作,塵煙四起,直把那些小仙子手中的刀劍通通吸了進去。
警幻並諸仙子皆大驚,慌忙擲出了看家寶物以保自己性命。卻是一面杏黃色小旗,於風中迅速舒展開來,漸漸大如鯤鵬之翅。迎風而立颯颯揮舞,將那狂風收進去了不少。
“玉虛杏黃旗?”水溶只是一看便認了出來,不由得道,“你這小仙子,手中竟還有幾件好東西。只是這一件,又哪裏能奈我何?”
他自從懷中掏出一隻琉璃小瓶,瓶身透亮,小巧玲瓏。賈琅一看,便發覺那小瓶上亦刻着只國寶,登時默了。
水溶並未注意到他的表情,徑直將那瓶中透亮的液體向空中一潑,瞬間點點星芒四起,整個太虛幻境便如遇到了水的墨,從屋檐處一點點向下溶解開來,隨風勾勒出無數墨色的輕煙。
警幻大驚:“我的府邸!”
可是她還未再多說一句,隨着蔓延的輕煙,整座幻境已經化作了一堆塵土,輕飄飄地隨風而去。
這並不單單隻是一座府邸,而是她幾百萬年來辛苦積攢而建造的聚靈之所啊!
她驀地扭過頭來,眼底已經遍佈了猩紅色的血絲,“你實在欺人太甚!”她想也不想就將那面薑黃色的小旗向他揮來,“既然如此,今日你也不要想着走出這裏了,就留下來與這斷壁殘垣做個伴吧!”
水溶揮揮衣袖,輕輕嘆了一聲:“螳臂當車。”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遙遙朝那個盒子一點,便見一朵青蓮緩緩浮於其上,變幻出萬千光影流轉,更有異香撲面,金芒遍灑,而風聲驟大。
警幻見看家寶不管用,心中一時忐忑了幾分。但她想起自己這千辛萬苦尋來的唯一一處可用人類的冤孽眼淚來提升靈力的場所,便覺着心如刀絞,不由得憤憤咬了唇,又扔出一條天練來。
水溶微微頷首,那狂風便猛地將警幻吸入了那盒子之中,更不要說那些修為低於她的仙子了。他攤開手掌,看着那盒子乖乖落於手心上,隨即笑道:“這也是給人間絕了一個禍患了。”
賈琅連連點頭,又問:“要怎麼處置為好?”
“此事自有天帝操心,”水溶漫不經心道,“只怕是不能為仙了,倒也是件造福萬民的好事。”
【你們既處理了那警幻,有沒有考慮在仙界多留幾天啊?小琅,這仙界可比人間有趣的多,待你過來,本座慢慢與你說——】
【老君你知道嗎,你的語氣與那下界中拐子的語氣別無二樣。】
【小琅小琅,你來便好了,你家那位就不要過來了……我每日孤身一仙在這廣寒宮中,也着實是寂寞地很呢,你來幾日,我們也可做個伴。】
【本座這冥界,無事也可來逛逛。】
【……閻王,都說了莫要鬧,這活人去你那冥界走一遭兒,還是活人嗎?】
水溶冷着臉發話了:“你們卻是都不要鬧。這天上一天,人間便是一年,哪裏能時不時上來?速速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若是閑的話,我不介意給你們找些事做。”
眾神仙瞬間遁了。
水溶卻又把賈琅帶回了下界,這次並未要求他閉眼,只踏了朵青色祥雲施施然落下去。糰子在他懷中瞪大了眼到處張望,只見到漫天皆是縹緲的雲霞,影影綽綽可看見幾座宮室的影子。偌大的白玉柱立於天邊,一眼望不到頭。
原來這仙界,竟是如此模樣。只是他們亦不好久待的,祥雲慢慢墜下去,水溶拿袖子替他掩了風,片刻后,方緩緩落於距王府不遠的一處無人街道角落處。。
他們於天上不過待了一炷香的時間,人間卻已是暮色沉沉。好在水溶是經常帶了賈琅出去玩的,一時間也沒有人懷疑什麼,見到他們來了,忙不迭往璟瑄殿讓,只說那裏早早便擺好了飯,王妃正候着世子和賈家小少爺去用飯呢。
水溶便又喚了小六,讓賈琅騎着它,兩人施施然往璟瑄殿去了,倒把正品茶的北靜王妃嚇了一大跳。
“哎呦呦,你怎麼讓琅兒騎在那老虎身上啊?”她忙讓下人將賈琅抱了過來,嗔怪道,“怪嚇人的,要是讓賈家的人知道了還不得找你算賬!”
話音剛落,便見懷裏的奶娃娃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襟,奶聲奶氣道:“王妃,沒事的。小六不傷人,是我自己要坐的。”
“你倒是維護他的緊,”北靜王妃點點他的鼻子,笑道,“今日王爺留在宮中用飯了,不回來。正好咱們娘兒三個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這三年來,她也可以說是看着賈琅長大了。王府里沒有這個年齡的孩子,唯一的兒子水溶又不大親近人,只有賈琅是個愛撒嬌的,生的又好,眼睛圓滾滾的萌煞人,難免就多了幾分疼愛。要不是怕皇宮裏那位疑心太重,她簡直想認個乾兒子回來。
然而北靜王妃不知道,就算皇宮裏那位同意了,她兒子水溶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若是真成了兄弟……那反而不好辦了呢。
王府的飯菜向來以清淡為主,而賈琅最喜歡的是一道龍井竹蓀。拿小火慢慢燉着,用上好的菌菇燉出來的清湯提着鮮味,需要燉夠兩個時辰,把那龍井清香甘甜的味道全都滲透進竹蓀的脈絡里去,嚼起來口齒生香,卻又不失韌勁兒。
因着喜歡,他的筷子幾乎都沒離開過那道菜。北靜王妃看着不覺好笑,親手替他夾了些紅燜的魚唇,柔聲道:“你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不多用些葷菜呢,小心長不高。”
水溶卻緊跟着發言了,淡淡道:“母妃無需擔心,他吃這個也就盡夠了的。”
“說什麼呢!”北靜王妃的柳眉豎起來了,“怎麼這麼喜歡欺負琅兒,真是……”她拿左手點了點水溶的眉心,“你不吃葷,總不能念着讓所有人都不吃葷吧?”
坐在一旁的奶娃娃版賈琅就只是抿嘴笑,絲毫也沒有把水溶解救出來的想法。
飯畢后,王妃自扶了王府里側妃的手去園子裏散心,水溶則帶着賈琅去看他養着的那一群毛茸茸的寵物們。正沉迷於柔滑的毛皮中不能自拔時,忽聽到小廝來報,說是世子養的那匹名叫小三的馬仍未回來。
小三?
賈琅仔細想了想,方記起當時二人急着去那太虛幻境尋警幻算賬,竟把那匹聰明伶俐的馬兒丟下了,一時不由得有些羞慚慚的,頗為愧疚。他仰頭望着水溶,擔憂道:“無事吧?”
頭頂上那人的側顏如同刀鑄出來的一般完美,薄唇輕啟,淡淡道:“無事。”
結果第二日便有消息傳到了王府,說有一匹頗為神駿的白馬一馬蹄踹翻了城門口喬裝打扮完混出去的通緝犯,又替那李家的大小姐找回了她丟失的肚兜。賈琅聞聽后嘴角抽搐,默默扭頭看向水溶,便見水溶見怪不怪道:“小三喜歡破案這種事情,時不時也會去京兆尹大人那邊幫忙的。”
幫忙……一匹馬……
賈琅呵呵,仙界的馬畫風果然是與眾不同。
【馬果然還是那匹馬,然而名字已經不是那個名字了……真讓神仙難過……】
【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想捂臉的一定不止本座一個仙】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織女,你再這般拼湊詩句,本座都要忘了原先的是什麼了。】
他在王府住了四日,水溶便寸步不離陪了他四日,手把手教他畫了許多畫,又騎了許久的馬,還找來了一堆蛐蛐兒,二人玩的是不亦樂乎,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賈琅玩,水溶立在一邊笑着看。直到第四日張氏忍不住又打發了人來接他,水溶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蹙着眉把人還回去了。
末了還不忘囑咐道:“三日後我派人去接你,城西那邊有一個溫泉莊子,最適合現在的天氣去泡的。”
來接人的是賈府的婆子,聞言頓時心裏一緊,忙將自家的小主子護的更緊了些,生怕被那北靜王世子又抱了去。
王府的管家也頗為無語,委婉地勸道:“世子,賈家小少爺這人還沒走呢。”
現在就約下一次見面什麼的,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水溶抬眼一掃他:“你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走?”
李管家果斷閉了嘴,任命地揮手讓人把給賈家小少爺備的禮物通通裝上了馬車,匆匆忙忙地給送走了,生怕下一秒自家的小祖宗又改變了主意。
張氏抬眼,果然看見賈迎春穿了五彩刻絲石青褂,蔥黃綾子棉裙,披了玫瑰紫二色金銀線的坎肩兒,一色兒半新不舊的,在奶母的身前搖搖走了過來。
她此時尚且年幼,卻還是認認真真行了禮:“請母親安。”
“好,好。”張氏將她扶起來,安置她在自己塌邊坐了,方道,“我原沒有女兒,只有璉兒、琅兒兩個搗蛋鬼罷了。你既來了,也全了我想要個女孩兒的心,日後只安心在這正院住着,若是有人來叨擾你,你不必客氣,直接吩咐人打出去便是。”
這話說的卻是孫姨娘了。迎春仍然懵懵懂懂,只應下了。
“我這裏有兩個上好的管教嬤嬤,你帶了去,日後琴棋書畫樣樣都是要跟着她們好好學的。另有一個丫鬟,也是我信得過的,你若覺得順手,便帶去使喚。”
迎春一一低頭應了,乖巧道:“謝母親。”
這樣一個文弱乾淨的小姑娘,張氏的心裏也不自覺又增了幾分憐惜,摸摸她的頭,讓那個丫鬟進來見過了。卻是一個眉目清秀,名喚明渠的。說話俏便又利落,是張氏陪嫁的管事媽媽家認的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