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捉蟲

8.Chapter-8捉蟲

“薄總,趙總很快回來,您先坐着等會。”

循着秘書手指的方向看去,黑色軟皮質沙發映入眼帘。辦公室自中央被實木浮雕屏風分隔開來,繞過屏風,牆上梅蘭竹菊四幅水墨畫依序排開,轉回身,辦公桌中央放着一個文件夾,其後整面牆的實木書架,擺放的書籍也多為詩詞歌賦。

薄司寒隨手扶上辦公桌前的皮質轉椅靠背,垂眸間,才發覺文件夾下彷彿壓着什麼,黑色金邊鋼筆在其左,筆蓋卻放在右側。

他抬手捂着后脖子,轉了轉頭,目光在屋內迅速掃視一周。

果然安了攝像頭,就在他右後方牆角。

思忖片刻,他繞過辦公桌走到書櫃前,隨意拿起一本書,走到桌角。背對着攝像頭,翻開書,抬起的另一隻手看似在翻書,卻伸向西裝內口袋,隨後鋼筆落地,他順理成章地俯下身。手中的書磕在辦公桌邊沿的同時用力一推,書滑過桌面,頂開了文件夾。拾起鋼筆時,文件夾也應聲落地。

薄司寒走過去,蹲下身,拾起書和文件夾,地板上的支票便luo|露在外。映入眼帘的,是金額位置上“肆百萬”三個行楷字。

這字,像是在哪見過……

走廊中腳步聲漸近,他起身,將文件夾放回原位,在辦公桌前坐下,翻開書。

趙河東推開門,直接繞過屏風,見薄司寒坐在那看着書,暗自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滲出的汗珠,嘴角揚起,“薄總,真是不好意思,久等了。”

“世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毀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薄司寒將手中的《楚辭》一合,站起身,“這本《楚辭》,趙總讀到哪篇?”

趙河東一怔,“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薄司寒默然瞥了眼手中的書,書籤在他看到的《卜居》還要向後推數十頁,而《離騷》是《楚辭》中的第一篇。

“是我來早,多有打擾。”薄司寒把書遞給趙河東,“謝謝趙總的書。”

趙河東接過書放在辦公桌上,指着沙發的位置,“薄總,這坐着不舒服,我們去沙發那談。”

簽好合同,薄司寒起身握住趙河東的手,嘴角隱有笑意,“這次項目,我本人抽不開身,還要趙總多費心。”

“哪裏哪裏,應該的。”

“我還有些事,不便多留。”

薄司寒轉身朝門口走去,才邁開步子,屏風后突然傳來碰擊實木的聲音,他腳下動作一頓。猛然轉回身,才發覺書櫃並不是連着一整面牆,靠近窗的位置有一處空隙。垂眸間,剛好看到一隻皮鞋蹭着地毯挪進視覺死角。

“薄總,我送送您。”趙河東忙拉開門。

“趙總留步。”薄司寒淡然斂回目光,走了出去。

雨還未停,衛斯坐在車裏,見薄司寒走出來,忙跑下車,拉開後車門。

“薄總,淋了雨先回家休息吧?”

“恩。”薄司寒俯身坐進去。

衛斯繞到駕駛位坐下時,身上的西裝已經濕透,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再這麼下下去,又要發河了。”

薄司寒從包中拿出合同,翻開來,眉心微蹙。

是草書。

“回公司。”

*

床上堆滿了衣物,碩大的粉色行李箱橫在卧室門口。

“這雨,可澆死我了。”阿曼甩開鞋,幾步跑到姚夏卧室前,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Yaser,你怎麼把冬天的衣服都翻出來了?”

彼時,姚夏正跪在地板上,疊着衣服,聞言轉過頭,“阿曼,我要搬走了。”

“搬走?!”阿曼跨過行李箱,在她面前蹲下來,“不是,你去哪啊?怎麼這麼突然啊?!”

“明天就走。”姚夏抱起疊好的衣服,走向行李箱,“去薄司寒那。”

“Wait(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們複合了?”阿曼驚訝得合不攏嘴,跟在姚夏身後,“那老季怎麼辦啊?”

“他有他的生活。”姚夏手上動作一頓,“這事,你先別告訴他。”

上次錄完節目后,她和季珩之間,彷彿有了隔閡。就算要告訴他,也不該是在這種時候。

“想想老季這麼多年也真是不容易,我聽說你們高中是一個學校的,後來他還追着你出了國。”阿曼輕嘆了口氣,推開鋪着的衣服,在床邊坐下來,“你生日那天,他出去找了你一個來小時,後來回到包間臉色特別難看,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

姚夏身子狠狠一僵,隨後握住阿曼的肩膀,盯着她的雙眸,“那他回來后,有沒有個服務生去包間找你們,把我手機還回來?”

阿曼怔了半晌,“沒,沒有啊……”

季珩說了謊,那是不是意味着,當天的事,他都知道了?

“對了,說到手機!”阿曼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你那天到底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

當天的一幕幕又在腦海回放,姚夏輕吐了口氣,“阿曼,你知道趙河東嗎?”

“你說的是那個河東地產的老闆?”阿曼眉心微蹙。

“恩,他現在也是北禹基金的理事長。”姚夏靠在衣柜上,若有所思,“他管理的北禹基金有問題。”

阿曼緊盯着姚夏,眸光暗沉,“你怎麼知道的?”

“我那天聽到他給一個人打電話。”姚夏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提到了和BR的合作。”

“那你聽出來他在給誰打電話嗎?”

姚夏搖了搖頭。

阿曼走過去,攬過她的肩膀,“反正我們也和那個什麼基金沒關係,你就別管了。”

“但如果是打着慈善的名義,去為自己謀|取利益……”

“哎呀,不會的!那麼大個基金會,他哪敢啊?可能就是你那天酒喝多了胡思亂想。”阿曼拍了拍她的肩膀。

姚夏嘆了口氣,“算了,不管了。”

僅憑一句話不可能定|罪,就算她跑到薄司寒面前說,他也不見得信吧。

“你說咱倆都一起住兩年了,你這說要搬走,還真有點捨不得。”阿曼挽住姚夏的胳膊,挑了挑眉,“臨走前,給你個福利,怎麼樣?”

“什麼福利?”姚夏雙眼微眯。

阿曼朝她拋了個媚|眼,“睡|我。”

姚夏禁不住笑出聲音,“大姐,我可不敢|睡|未|成|年人。”

“怎麼著?歧視飛機場啊?”阿曼雙手按住后腰,恨不得把胸貼到姚夏臉上。

“行行行,睡睡睡!”姚夏拽過阿曼的手,就朝次卧走去。

“幹嘛去啊?不收拾東西了?”

姚夏挑了下阿曼的下巴,“睡|你啊。”

阿曼扒着門框子,“我靠,你還真|睡啊!喂?警|察叔叔,這有流|mang!”

*

BR頂樓,薄司寒俯身打開右手邊的抽屜,拿出書,“薄弈收”三個字闖入視線。拆開信封,信中第一句話便是:世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毀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

他身子向後一靠,雙眼微闔。支票上的字浮現在腦海,無論從字的結構與點畫的處理方式,還是運筆路線上的習慣,皆極為相似。

雨水沖刷玻璃的聲音在屋內回蕩,某一刻,雷聲翻滾而至,他緩緩睜開雙眼,望向窗外,才知天已黑透。未開燈的房間,在閃電和雷聲中,驟明驟暗。

恍惚間,時間彷彿倒退了五年……

砰!

額頭傳來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滑落,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不散。混沌中,他扶着眼前的東西,勉強坐直身體,才發現手中握着的竟然是方向盤!

眩暈感依然在侵襲他脆弱的神經,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是什麼時候坐在駕駛位的?!

雨刷器不停擺動,隔着交錯的樹葉,遠處十字路口老舊的交通指示燈,閃爍的黃燈依然在玻璃上堆積的雨水中扭曲變形。

他扶着車身,繞到車前,沒有人,正要鬆一口氣,卻聽得身後有人說話。

“救我,救……”

穿着藍色雨衣的男人躺在馬路中央,雨水沖刷着男人身上還在不斷湧出的鮮血,淡紅色自身下蔓延開來。

天邊劃過一道閃電,雷聲轟隆而至,雨水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他愣了數秒,掏出手機,顫抖地按了120。卻在說過地址后,經不住頭部的劇痛和眩暈,腿上一軟,倒在地上。車前燈照亮眼前,模糊間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紳士帽的高個子男人,闖入視線,卻不甚清晰。

手機鈴聲將薄司寒驚回現實,他抬手捂住臉,平復良久,才接了起來。

“我立刻回去!”

黑色轎車如獵豹般在車輛中急速穿梭。

半小時后,薄司寒推開門,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破碎的玻璃窗,擋不住風雨,殘破的窗帘飛起很高,餐桌掀翻在地,地面上滿是玻璃碎片,有些甚至還掛着血。

張賀莉見來了人,一把推開薄立成衝過去,拽住薄司寒的衣領。長發凌亂地堆在頭頂,瞪大的雙眸,滿滿的渴望。

“你看見我女兒了嗎?”見他沒有反應,她雙手在胸前一環,拍了拍手臂,“大概這麼大,她剛剛還在我懷裏的,她可乖了……”

“媽!”薄司寒雙手握住張賀莉的肩膀,喉結微動,眼底微微泛紅,“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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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有獨鍾[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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