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3.Chapter-3

他獨有的溫熱氣息縈繞在鼻尖,目光卻沒有絲毫溫度,姚夏盯着那雙幽邃,在其中看到了茫然失措的自己。

“什麼意思?”

薄司寒站直身體,垂眸淡然撫平西裝的褶皺,繞過桌角,一步步向她逼近,嘴角微勾竟帶有一絲嘲諷,“我以為你只是進入角色快,沒想到,抽離更快。”

“你到底想說什麼?”

姚夏的目光有些閃爍,很想站穩腳跟,卻在他奪人的氣勢中節節敗退,連她自己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她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人。

然而退縮沒能救得了她,才退了兩三步,便被他扯住手腕,順着他的力道,她的後背緊貼上玻璃牆,冰涼順着脊樑蔓延開來。待她回過神,他的雙手已然拄在她身體兩側,將她死死困在懷中。

“你可想過。”他的雙眸緊盯着她,幽邃如淵,語氣冰冷至極,“有一天,我會東山再起?”

似乎自始至終,他們就不在一個頻道上。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完全找不到切入點,更不知如何反駁。

自她踏入這間會議室,她心心念念的真相,不知不覺中就變了味道。她自以為問心無愧,卻被當成了罪|人,而她認為該責備的人,卻在質問她。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時候,在哪裏出了差錯?

鼻尖微酸,她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卻還是紅了雙眼。

“後悔?”薄司寒眉峰微挑。

姚夏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淚無聲滑落。

不知是否是幻覺,視線模糊前,她彷彿看到他眸光中籠罩的恨意淡去了些許。

唇上突然傳來溫熱感,她的雙眼瞬間睜大,眸中卻空洞。

短暫的溫柔過後,卻是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薄司寒單手扣住她的頭,舌頭霸道地撬開唇齒,放肆地吞噬着她的氣息。某一刻,他忽地睜開雙眼,目光緊盯着她的眸,像是要將她看穿般。

很快,她便覺呼吸困難,雙腿也有些發軟。無力的雙手撫上他的胸膛,意圖推開他,卻反被他攬住腰身。腰間傳來一陣疼痛,她眉心微蹙。而他卻絲毫不在意她的痛楚,像是失控的野|獸,就是要把她生生揉碎在他懷中。

也不知到底吻了多久,薄司寒狠咬了口她的下唇,終於放開了她。

姚夏倚着玻璃牆,捂住隱隱作痛的唇,抬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眼前的人,明明還是她愛的容貌,她卻越發覺得自己不認得他了。

“我給你個機會。”薄司寒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放在會議桌上,一側嘴角微勾,“城南路18號。”

姚夏怔了半晌,突然冷笑出聲,幾步上前,甩手就是一巴掌,“薄司寒,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這一巴掌,很響,落在臉上,卻不疼,疼的是胸口。

隔着玻璃牆,看她逃一般離開他的視線,他後退一步靠在會議桌上,微垂下頭,緩緩合上雙眸,輕嘆了口氣。

他以為她的過錯足以讓自己狠心懲罰,可真如是做了,他卻反而深陷苦痛難以自拔。

衛斯折回來時,剛好看到姚夏哭着跑出會議室。回眸間,便看到薄司寒垂眸輕柔眉心,猶豫半晌,還是敲了門。

“進。”

衛斯裝作毫不知情般走近,瞥了眼桌上的鑰匙,迅速斂回目光,“志行那邊剛剛打電話來問,這次見嗎?”

“明天上午十點,頂樓會議室。”薄司寒收起會議桌上的鑰匙,轉身朝門口走去。

“Baron。”衛斯忙跟上前去,“其實我感覺,只是我個人感覺……”

薄司寒腳下動作一頓,轉過身看向他,眸光幽邃,“說。”

衛斯深吸一口氣,迎上他的目光,“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夏夏她根本就不知情……”

“趙河東那邊怎麼樣?”薄司寒直截了當地打斷他的話,轉身推開門。

“一切正常。”衛斯跟上去。

“恩。”薄司寒走到辦公室門口,腳步一頓,“派個聰明人跟着姚夏,按時彙報行程。”

“是。”

這次,衛斯沒有再跟上去。

跟隨Baron身邊多年,他深知這是心結,一兩句話就能勸回來,就不可能牽縈於他心中那麼多年。

薄司寒走到酒架前,挑了一瓶幾近見底的紅酒,倒在高腳杯中。

腳下路人行色匆匆,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酒杯上,晃動的手腕,激起酒杯中暗紅色的波瀾。

“好喝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薄司寒身子狠狠一頓,側眸看過去,姚夏竟然站在他身邊,卻是他記憶中的模樣,烏黑的長發柔軟地垂直腰間,素色連衣裙包裹着偏瘦的身子,看向他的雙眸中滿是愛慕。

“我嘗嘗。”姚夏直接握住他的手,酒杯在她面前緩緩傾斜,她小嘬了一口,便放開。

陽光下,杯口印着淺淺小小的唇紋,薄司寒盯着那一處,眉心微蹙。

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食指指着那一處,嘴角微揚露出一顆虎牙來,“不許挪開,就那樣喝,我看着你喝。”

不覺間便有笑意爬上嘴角,他抬杯小飲一口,放下酒杯,卻發現杯上只留有他一個人的唇紋,回眸間,身邊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地毯上一小塊紅有些扎眼。

她曾那般纏着他,那時,他也曾堅信她不會丟下他,等來的卻是一句——姚夏她,走了。

薄司寒盯着杯中酒,眸光漸漸斂起,隨後舉杯仰頭飲盡。

你引我上鉤,卻在旱季留我獨自在河岸邊暴晒,你可知,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挨到今天?

*

屋內光線很暗,唯有的幾處光透過狹窄的窗投進來,空氣中的灰塵便輕易曝露。頭頂老舊的電扇吱呀呀作響,卻卷不走四處飄揚的煙霧。

姚夏瞪大雙眼緊盯着屏幕,右手握着鼠標,中指似是開了掛般頻率極快地點着鼠標右鍵,時不時點上左鍵,左手架在鍵盤左上方,鬆動的鍵子被她敲得啪啪響。

耳麥中傳出雜亂的聲音,她不耐地吸了口煙,“屁!回家也他媽來不及了,都聽我的!ADC跟上,點塔,點塔!”

和她坐同排的男男女女都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倒不是她操作技巧多麼驚人,而是她的造型太扎眼。白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口罩在嘴的位置,剪了個小口,煙就是這樣穿過那個口被她叼在嘴上。

砍水晶砍得正起勁,袖子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姚夏很不耐地咂了下嘴。

“別鬧!”

余晴強壓住想要把電腦拆了的衝動,轉過身往電腦桌上一靠,抱着雙臂盯着姚夏。

然而姚夏正玩到關鍵時刻,早就入了迷,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在這裝什麼自在呢?薄弈回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打遊戲!”余晴眉心擰成了疙瘩,看向姚夏的目光,多少夾雜了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對面法師活了,龍龜過去嘲諷他!刺客先秒ADC!”

余晴一把拽下姚夏的耳機,“姚夏!老娘跟你說話呢,聾啊?!”

“嘿!”姚夏抬眸瞥了眼余晴,比了個食指,“等下,一分鐘!”

目光再落到屏幕上,畫面已然不受控制。屏幕中本還顯示着對方的中央水晶,就差一丟丟血,畫面突然急速轉到了另一邊,水晶“砰”的一聲爆裂。

“靠!”姚夏猛地推上鍵盤,身子往沙發里一窩,抬眸生無可戀地看着余晴。這一看才恍然發覺,整個網吧的人幾乎都朝她看過來,那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就在剛剛余晴似乎直呼了她的大名……

“出去說。”姚夏把嘴上的煙頭一丟,拽着余晴就跑了出去。

這間網吧對街就是禹大小西門,姚夏平時等老媽下班的時候無聊,就會窩進去玩會。由是,從網吧到禹大最隱秘的地方,怎麼走近,她清楚得很,便拽着余晴直接跑進了禹大。

“家裏沒電腦?非要去網吧!”余晴指着身後網吧的方向,滿臉嫌棄,“而且每次都挑那個破地!”

姚夏白了她一眼,“你不懂,玩遊戲講究的是一種感覺。”

“得了吧,你就是念舊癖!那破地,一窩就窩了兩年,薄弈那爛人,走了五年,你都還忘不了,你根本就是進了心就忘不了!”余晴瞥了姚夏一眼,彼時後者垂眸若有所思地扣着手指,並不准備接話。

余晴打開她的手,“現在他,你準備怎麼辦啊?”

“從法律上講,就算是夫妻,分居兩年都會自動解除婚姻關係。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們早都分手了。他是回來了——”姚夏聳了聳肩,嘴角一勾,“關我屁事?”

余晴點了下她的額頭,“你他媽不裝能死啊!我又不是鏡頭!”

姚夏被這麼一點,似乎清醒了許多,垂眸看着地面,目光有些空洞。

“大余,我今天去找過他了。”

“他怎麼說?”余晴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語氣輕柔了許多。

“我覺得。”姚夏抬眸間,眼底有些濕潤,“他恨我。”

余晴怔了數秒,“他,他有什麼資格恨你?!”

姚夏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突然覺得累了。或許當年他就沒愛過我,所以才會一聲不響地走,了無牽挂。”

“他不愛你,還跟你……”余晴瞥了眼身邊經過的小情侶,生生咽下了後面的話,“那不是玩你嗎?!不行,我得去找他!”

“大余!”姚夏拽住余晴,眼底有些泛紅,“我想通了,當年是我追着他,現在我不想了。以後各活各的,誰沒誰活不下去?”

姚夏扯了扯嘴角,卻忽地被余晴攬入懷中。

“傻夏,想哭就哭吧。”余晴輕拍着她的後背,聲音有些顫抖,“別在心裏窩着。”

“放心吧,我沒事,真的。”

姚夏嘴角一勾,目光落得很遠。

彷彿當時從BR跑出來,蹲在牆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根本不是她。

不遠處停着的黑色轎車中,衛斯將座椅升起些許,輕嘆了口氣。隨後播了串號碼,按住藍牙耳機。

“Baron,從BR出來后,她在大樓外哭有一段時間,而後獨自去網吧打遊戲,剛剛被余晴揪出來,現在人在禹大。”

只開了一盞壁燈的房間,昏暗一片。

薄司寒坐在辦公桌后,半個身子掩藏在黑暗中,他清了清喉嚨,開口間聲音依舊沙啞,“狀態怎麼樣?”

“不太好。”衛斯頓了頓,“還跟嗎?”

“不必。”薄司寒扶着桌邊緩緩站起身,邁開腿,卻在不經意間提到了腳下零散的酒瓶。玻璃碰撞的聲響,在安靜的夜晚中顯得有些刺耳。

衛斯坐直身體,眉心微蹙,“Baron……”

“無礙。”薄司寒拿過桌上立着的相框,眸色漸沉,“志行的合同,多加一份補充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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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有獨鍾[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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