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一分鐘前來自來自亂食大帝的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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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F收購白及彩妝后的第一個彩妝系列“素”新品發佈會舉辦地相當成功，昨晚沈清秋及50名網紅進行同步直播，線上開通了“邊看邊買”功能，在短短一個半小時就賣出了10000支口紅。這個成績對於新品來說相當不錯，策劃部理所當然受到上面的表揚，林妤雖然沒有直接參与產品推廣方案，但作為策劃部一員免不了沾點光。

乘着喜氣，策劃部主管關曦即將調職去集團底下其他分公司的消息也被她本人證實，一幫人不舍的同時自然是乘機提議辦個慶功歡送會。

關曦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從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做到主管的位置，如今又往更好的方向發展，所有人都是祝福的。林妤當時就是關曦面試進來的，這些年一直跟在她底下做事。關曦的性格很好相處，比起其他部門的主管，林妤一直也覺得很幸運能遇到這樣的上司。

這段時間關曦為了調職前的最後一個策劃案忙得天昏地暗，眼下終於空閑下來。

隔了一天關曦不出意外地找林妤談話，內容還是圍繞林妤晉陞的事情。

關於晉陞的問題林妤也仔細思考過幾天，實在是越想越覺得有點力不從心。前段時間林妤還在籌備《亂食大帝》第二季的拍攝，老實說二次元給林妤帶來的經濟利益要直接得多，相應地身心投入地也更多。如果她真的當上了策劃部主管，那麼以後在三次元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勢必會與二次元造成一定的衝突。林妤很清楚自己如果不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那麼一定會把兩邊都搞得亂七八糟，這就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真的不打算接手？”關曦心裏多少清楚林妤的經濟來源不單單是上班，但沒想到林妤拒絕地非常乾脆。FTF在用人上一向不吝嗇，做到主管的位置，薪水報酬很可觀，當然相應的也需要能力。

“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追求，就想安安靜靜當個小員工。”林妤說。

關曦點點頭，共事那麼些年，對底下的員工她也是摸透了。沒有繼續咄咄逼人，關曦和林妤談完話之後又找了蔣夢潔談話。

上次蔣夢潔和林妤在餐廳里的事情雖然沒有大肆傳播，但關曦卻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幾天蔣夢潔倒是沒有再鬧騰了，林妤簡直是謝天謝地。

林妤會選擇一直在公司上班，主要的原因是不想一直宅在家裏和社會脫節。網絡世界看似豐富多彩，但到底是虛幻的。三次元雖然有蔣夢潔這樣奇葩的人物存在，卻是活生生的。

晚上的慶功歡送會就定在W酒店，部門一直以來有活動經費，加上這次發佈會舉辦成功得到一筆獎金，所有人可以趁機好好放鬆放鬆。

林妤對這樣的聚會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但別人都去參加她也會去，和部門成員多活絡活動總是好的。林妤從來不搞特立獨行，在公司里，她就是一個簡單的小人物，很不起眼。如果真說有什麼特別的話，大概還能當個花瓶。

最近林妤和唐青晨走得近，一來是這個新人需要林妤帶，二來唐青晨這個人很好相處。

席上酒過三巡，唐青晨偷偷換了林妤被子裏的酒，小聲附在林妤耳邊說：“林姐，你少喝一點。”

林妤看看自己的酒杯，心裏瞭然。

部門成員聽到風聲都以為林妤會上任，藉著今天的機會少不了跟她喝一杯，任她再怎麼解釋都沒用。偏偏她又是一個不會擋酒的人，一杯一杯下肚不知不覺也喝了好幾瓶。唐青晨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拖着林妤讓她陪自己上個廁所。

衛生間裏。

唐青晨忍不住數落林妤：“別人要跟你喝酒你就喝啊？這樣很吃虧的。”

林妤不至於喝醉，但臉上燒燒的，被一個小姑娘數落，心裏卻有些暖，悶悶地說：“可人家那麼盛情邀約，我拒絕不了……”

“不喝就是啦，難不成他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啊？”唐青晨觀念里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誰都強迫不了她，所以今晚林妤這樣硬撐着的樣子讓她非常看不過去。

“也不是……”林妤不知道怎麼解釋，擰了冷水捧了一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我算是知道了，你這個人太不懂得拒絕別人了。”看似善解人意，卻很懦弱。

接過唐青晨遞來的紙巾，林妤擦了擦臉。

唐青晨說得沒有錯，林妤的確是個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的人，她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比自己多。小時候朋友不算多的林妤是怕拒絕了別人之後，別人不理自己，或者會覺得自己太小氣或自私。時間長了，這樣的性格就形成了。長大后的林妤是比以前好一些，但骨子裏還是變不了。

“聚會好無聊，我想回去了。”唐青晨抱怨道。她來公司不久，和老員工說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感情，況且她年輕，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麼好玩的。同一批來的實習生唐青晨不愛交道，用她自己的話說是玩不到一塊兒去。

林妤也看得出來，唐青晨雖然年輕，但很多想法很老成。雖然她也覺得聚會有些無聊，可是她總不能中途就跑了吧。但唐青晨就不一樣了，手裏拿着包，說走就走。

“你不去裏面打聲招呼再走嗎？”林妤問。

“大家都喝成那樣了，哪裏還有心思管我，要改天真問起了，我找個借口就是了。”

“哦……”林妤突然覺得自己還沒有唐青晨活得通透。

唐青晨走後林妤又在衛生間磨蹭了一會兒，想起剛才小姑娘對自己說的話，林妤腦海里卻冒出了好些日子沒見的董剛洲。

如果董剛洲今晚見到她喝酒，那她估計要被他冷眼好一段時間。說起來，林妤最不會拒絕的人就是董剛洲，從小到大，只要董剛洲軟磨硬泡，林妤總是會答應他所有無理的要求。那天晚上董剛洲說回來後會跟她解釋清楚，林妤心裏卻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明白些什麼，又不太明白……

正想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林妤背後傳來：“林妤，你也在這裏呀。”

說話的是於舒雅。

於舒雅今晚在這裏參加一個私人party，沒想到上衛生間碰到林妤。

林妤透過鏡子看到於舒雅，意外轉身，“好巧，我們部門今天在這裏聚會。”

於舒雅笑着點點頭，走到鏡子邊上放下包包開始補妝。

今晚的於舒雅穿着算是性感的，但又不失端莊。林妤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賊兮兮地嗅了嗅，說：“我好像聞到了荷爾蒙的味道。”

於舒雅聞言失笑，正準備抹口紅卻不得不停下，嬌嗔道：“胡說些什麼呢，害我都沒辦法補妝了。”

林妤和於舒雅的關係一直不錯，可能是兩個人都愛包的緣故，一見如故。陪着於舒雅補了一會兒妝，林妤也準備打道回府。

出了衛生間，就見不遠處站着一個英俊的男人在抽煙。

有些男人抽煙的樣子是很迷人的，他們抽煙的樣子不會讓人反感，煙在他們手中反而像是一件藝術品。眼前的男人就屬於適合抽煙的，他側着身子站在過道的垃圾桶旁邊，臉上好看的線條讓人一覽無餘。

林妤只要一眼便認出是方信，很顯然一旁的於舒雅也認得。

大概是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方信下意識抬頭，見是認識的人，禮貌地掐滅了煙。

林妤大致能猜測到某些關係，果不其然於舒雅手挽着她的手朝方信走去。

走近了，於舒雅笑着介紹：“這位是方信，這位是林妤。”

方信挑挑眉，笑着說：“這位林妤我倒是認識的。”

林妤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方學長。”

“哦？你們原來認識？”於舒雅有些意外。

林妤連忙解釋：“我和學長高中是同校的。”

“還是學生會同一個部門的。”方信接著說了一句。

林妤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心，嘿嘿笑着說是的。一直以為在方信眼中她不過是一個過客，沒想到他還記得兩個人是同部門的事情。

“一起來喝一杯吧，老同學。”方信對林妤說。

林妤擺擺手，“剛部門聚會喝得我頭昏腦漲的。”

“來吧來吧，反正都認識。”於舒雅拖着林妤的手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私人party其實是方信的接風宴，設在二樓某個包廂內。

林妤原以為這個聚會會像上次方信同她們的聚會那樣吃吃飯喝喝小酒，進了包廂才知道有多紙醉金迷。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划拳，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睡覺……於舒雅一進包廂就被人拖走去喝酒了，徒留林妤一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聚會林妤很少參加，原本以為最開放的不過是KTV喝喝酒什麼的，可這裏顯然有點不像。

黑暗的光線下，林妤恐怕自己腳步不穩。一隻手輕輕地扶住林妤的腰，湊在她耳邊道：“小心點。”

憑藉一點曖昧光線，林妤看到方信臉上柔和的線條。

“謝謝。”林妤禮貌道謝后狀似不經意撫開了方信的手。

很陌生的感覺，雖然知道方信沒有其他意圖，可林妤心裏保守。要知道，這種零距離接觸曾經還出現在林妤的夢境中。誰料真的觸碰到了，卻讓她有些不舒服。

方信神色自如，自動略過林妤的小動作，帶着她往不遠處的空沙發走去。

林妤心想，方信大概有很多朋友吧，上次他回國的時候和一批老同學聚會，其中就有她。這次又是接風宴，他這回來都多久了？而她卻參加了兩次。

“紅酒，賞臉喝一杯。”方信朝林妤遞來一杯酒。

林妤接過酒杯，指尖劃過方信的。

“上次見面沒有好好說上話，我差點認不出你。”方信說。

“咦。”林妤有些意外，原來上次接風宴他有注意到她。

“咦什麼？”方信抿了一口酒。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那天確實沒說上什麼話。”林妤說。

“怎麼會忘。”方信微微一笑，“曾經有個好心的學妹連續為我站崗一個星期，還是大冬天，我怎麼會忘了這份恩情。”

“哎，都多久的事情了。”

“多久的事也是事。”

以前同在體育部，林妤還是因為方信才參加的。那時候兩個人的接觸依舊不多，不過能讓林妤遠遠望着就很好了。方信說的站崗一周的事情，他如果不說，林妤倒真不記得了。印象中為方信做過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現在哪裏高就？”方信問。

林妤老實回答：“FTF.”

“哦？在董剛洲底下做事？”

“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林妤忙解釋，“他當他的總裁，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沒什麼關係的。”

方信意味不明地點點頭。

以前在學校里林妤和董剛洲是公認的一對，兩個人每天一起上下學，算是典範。林妤雖然不起眼，但董剛洲是出了名的壞分子幾乎人人都認識他。

方信自然認得董剛洲。

方信比董剛洲低一屆，兩個人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方信跳級，直接和董剛洲一個班級去了。

聊了沒有幾句林妤就坐不下去了，昏暗的燈光，陌生的人群，讓她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方信倒很理解，要親自送林妤。林妤連說不用，方信抵不過林妤的堅持禮貌地將她送到酒店門口。

酒店本也不大，但這一路卻好像特別漫長。林妤今天踩着高跟鞋，喝了酒的情況下總覺得不穩。

終於走到酒店門口，方信又說：“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你喝了酒，女孩子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

林妤忙搖頭，“不用不用，我沒有喝醉，況且現在治安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差啦。”

方信剛要開口，不料一陣汽車喇叭聲響起。

林妤和方信條件反射皺眉朝噪音處望去，只見一輛霸氣的豪車駕駛座開門。

車上下來一個人，林妤確定那人化成灰自己都認識的，嗯，是董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