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一個世界（12）
候易低頭撥着號，門鈴突然響起。他不耐煩的抬起頭看向客廳方向，一邊撥電話一邊往客廳走。
還沒走兩步，沒有彩鈴只會“嘟”的手機飛速被接通，候易說了一個字，對方就沉穩打斷他：“是我，開門。”
“誒？你來了？”候易驚訝，趕忙去給江別開開了門，他就老實的站在入戶電梯口等着，看着金屬電梯門板腦子裏亂糟糟的。
江別開不是來找他分手的吧？
“噔”的一下，電梯到了。候易抿了抿唇，直直的望向大門。
電梯門緩緩打開，讓站在最中間的江別開顯露了出來，候易緊張盯着他的眼睛，發現江別開眸色還算平靜。
江別開看他一眼，說：“抱歉。”
“啊？”候易滿臉問號。
江別開一動，走到他的面前來，沉聲道：“回家之後我就想明白了，所以來找你道歉。”
“……”候易蛋疼：“你別這麼客氣，道歉幹嘛？直接跪下！”
江別開笑笑，摸摸他的腦袋，帶着候易走到沙發前。兩人相對坐下，江別開說：“他才是穿書者。”
候易點頭。
“系統讓我做的事情，都是書裏面有的，所以他才預先知道了，也就是說我們發現他的身份這個情節也是作者的安排。”
候易卻嘆息一聲：“事情沒這麼簡單，他全部跟我坦白了。”
江別開意外挑眉：“他坦白了？”
候易把爛尾的事還有候晉的任務告訴了江別開，江別開皺眉一會，突然說：“如果他說謊呢？”
“啊？”這個候易真的沒想到，他覺得候晉說的毫無漏洞啊，怎麼會是假的騙他？
“如果他的任務……或者他的初衷就是破壞我們的關係，他二十年前就可以做了。”
“但是他說不定要先完成書里的內容。”候易辯解。
“不會，因為我們這本書爛尾了，但是他肯定還有其他任務，其他書不會全是爛尾的，所以如果他的任務是破壞原書體系，肯定不受原劇情的約束……他騙了我們。”
那不是我們，是我！
候易又有點懵逼了，感覺自己智商完全不夠用。
這麼簡單的漏洞，他怎麼沒發現？
候易為自己的智商而憤慨，大怒：“所以他到底要幹嘛？”
“他的任務也許是破壞我們。”江別開心裏有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但還不成熟，他安撫的親候易嘴角一下：“但或許沒那麼簡單，一個壞人怎麼可能把自己說成壞人？”
候易傲嬌的哼一聲：“那他這麼說有什麼用？”
江別開搖頭，這個猜測暫時不能說，如果候晉透露的細節是真的，那他們現在所做所說的一切都會出現在他手裏的書里，候晉跟他的穿書系統都能看見，江別開無從坦白這個猜測，但另一個事他可以說。
“我們對他了解太少了，候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頓了頓：“關於你的身世。”
其實在三個小時前，江別開都不打算說的，他不想候易背負這些沉重的東西，但是候晉給他上了一課，他跟候易如果不能信任彼此，結果只能漸行漸遠。
這個後果他與候易都承受不起。
江別開是想一輩子與大寶貝在一起的，他不想用一個謊言來編織另一個謊言，直到無休止的懷疑爭吵將他們弄的無法溝通，背道而馳。多少夫妻戀愛時恩愛如蜜，想讓家庭美如空中花園，結果被折磨成寸草不生，互相怨懟？
江別開語調說的很平淡，但是候易聽的不平淡，最後嘴巴直接變成了O型，成了表情包。
候晉多年來保持貞潔，養在家裏的女人都不碰，原來不是因為他變態高冷，而是他自己生過孩子，是個雙性人？
候易OMG！
“這作者設定太奇葩了，我我我……”候易嘴巴打結，目瞪口呆：“這是我爸居然是我媽系列？”
江別開哭笑不得，他以為候易很難接受，但是大寶貝似乎沒那麼難接受？還隱隱有點興奮？
候易：“卧槽，我以為我就是個普通的富二代，沒想到我是這麼奇葩的富二代，說出了去……”
“好了。”江別開淡淡的打斷候易的話：“這個秘密就讓我們常埋地下吧。”
候易想想，頓時抑鬱，這個世界本來對他們這類人容忍度就不高，如果再加上知名企業家雙性人生子的爆料，那他跟江別開一輩子都不會好過了。
嘆息一聲，候易問：“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殺他么？”
江別開沉思，簡單的說出連個字：“殺吧。”
“啊？”候易懵逼了，如果說候晉真是這個世界的破壞者他們除掉候晉還有由頭，但現在候晉似乎並沒有那麼壞，還殺他？
而且，江別開說的太easy了吧？這可是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背離法律，要受到政.府人民以及內心制裁的事情。
江別開挑眉：“捨不得？”
“不是……”候易感覺複雜，對方說是他爸不是，說不是他爸吧兩人確確實實以父子相稱二十年，而且候易現在能理解一個男人被人生子的怨恨，他不喜歡自己是正常的。再說的白一點，人家就是個穿書的，就算殺了他們世界就能運轉么？
他把自己疑慮說了出來，江被開沉着臉片刻，把候易的手機遞給了他，替他撥通號碼，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眼睛從始至終都是看着候易的：“候易，我們這個世界有12億人口，2.2億兒童，因為獨生子女政策，幾乎每一個兒童背後對應的都是一個家庭，你出去看看這個城市，夜裏萬家燈火，你能忍受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光亮么？”
候易臉上遲疑。
江別開說：“02號保證了，只要我們殺死候晉，他就能讓我們的世界運轉活下去。”
候易看着手上的手機，覺得有點難受：“但我覺得我這樣做噁心。”
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他憑什麼殺候晉救自己救別人，候晉的命不值錢么？但如果這次較量是天秤，天秤的另一邊又沉重的讓候易無法衡量。
如果你有機會，會在一個生命跟12億生命之中選什麼？
江別開嘆息一聲，從候易手裏拿過手機，撥通候晉號碼。
二十秒后，電話被接通了。
江別開說：“出來見最後一次面吧？”
那邊古怪的笑了兩聲，不懷好意：“候易還是像你坦白了？”
江別開沒說話。
候晉又古怪的笑了一聲：“這孩子，從小到大就太軟弱了，一直要別人推才會保護自己，不像江教授，一出生就帶着狗爪子。”
“所以才配。”江別開淡淡道。
那邊冷笑一聲：“但是你再牙尖嘴利都沒用了，你撥通電話的時候，你們死期就到了。”
江別開一愣，飛快掃向候易，出於多次穿書經驗，配角關鍵時刻再喪心病狂，再低智他都見識過，所以他直接拉起候易就跑。
其實不該選擇電梯的，但是電梯快，江別開只能賭，賭主角天生幸運加成。
冷着臉，江別開一直不停不停的按關門鍵，又不停的按一樓，動作粗魯，迅肅。候易還沒見過他這等樣子，也有些嚇着了，問：“怎麼回事？”
江別開回頭看他一眼：“候晉想要我們的命。”
“哈？”候易傻眼，離間不成來這套？
江別開又按了緊急呼救，叫物業疏散住戶。
就在他們走出大樓的一刻，樓上突然響起一聲巨響，兩人抬頭望去，見裏面已經有火苗冒出。
倒沒傷着人。
候易站在樓下，無言了片刻，最後道：“你也有猜錯的時候，看樣子他的任務是破壞我們關係，沒錯了。”
甚至不惜殺人。
他堅定的望向江別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