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個不孝女!
第一百零五章你個不孝女!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懶洋洋穿衣洗漱過。
柳依依也不急於去前院當孝女,早飯吃的慢條斯理。
一個姑娘家,從病重的翼王那裏廢了八輩子勁把神醫請來,她絕對是勞苦功高。
睡到晌午,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來。
“依依姐姐,咱們什麼時候去小吃城啊?”,木木小正太一旁陪坐,托着萌萌噠小臉發問,“爹爹說丞相病了,你得侍疾,是不是最近咱們都不能出去了?”
“啊,我說這兩天你怎麼沒來呢,原來是嫌棄我不能帶你出去玩兒啊!哼,勢力的傢伙!”
咽了一口馬蹄糕,柳依依故作氣鼓鼓。
木木還小,當真了,“不是!是爹爹前兩天不讓我來的!他說你府里要辦喜事,你很忙的,不讓我過來添亂。”
“是嗎?”
“真的!”
把小孩子惹哭了可不好,柳依依就收起來惡趣味,“好了,我信你了。不過呢,這幾天是不能去那邊玩兒,怎麼也得等我爹好一點。”
木木白嫩嫩一張笑臉,“不出去也行,反正府里也好玩兒。依依姐姐,我帶來一隻八哥,可會說話了,咱們一起玩兒。”
“啊,八哥啊。”,柳依依簡直要笑不出來了。
墨竹園燒了房子,院子裏那幫寵物還好好的,翠玉軒依舊是動物園。
這個小萌娃還不時加入新的,讓她真是頭疼啊。
紅杏知道自家小姐頭疼什麼,立在一邊忙提供開心的八卦,“小姐,聽說啊,孫姨娘都要瘋了。鬼哭狼嚎的,不是打人就是砸東西。”
“能不瘋嘛,她的寶貝閨女正在翼王府受苦呢。”,幸災樂禍是不好,那也得看對誰,對孫氏母女,柳依依可一點爛好心都沒有,“你沒去跟她說說,她閨女在翼王府過得什麼日子?”
“哎呦,小姐,你真知道奴婢!”,紅杏笑的前仰後合,“一早,奴婢就去了,說的可詳細了。孫姨娘又哭又罵,拿東西砸奴婢,不過奴婢不怕,一邊躲一邊說,看夠了樂子才回來。”
“紅杏,乾的好。”,痛快,想想就痛快,柳依依送上大拇指。
“依依姐姐,爹爹說七哥病了,也不讓我去看他。”,木木揚起稚氣的臉,求知慾很強,“我偷聽到的,七哥肚子裏懷了娃娃,那是不是,等他把娃娃生下來,我就能去看他了?”
誒,這個,“…..木木啊,姐姐也不知道。你還是等着吧,等着你爹爹哪天發話,讓你去看你七哥。”
“那好吧。”,木木癟癟嘴,蔫吧起來。
真是萌死人不償命的娃娃,柳依依禁不住就捏上那白嫩的小臉,“別愁了,小孩子家家的愁個鳥啊。走了,跟姐姐去前頭看看,今天肯定也是有的忙。”
一行人說說笑笑到了梧桐苑,沒有客人,柳依依鬆了口氣。
進了丞相爹屋裏,美男的影子也沒有,只有凝香一勺一勺給牀上的人喂葯呢。
“二小姐,您來了。”,凝香很規矩的站起來行禮,一臉的喜氣洋洋,“還是您有本事,把神醫請來了。神醫就是神醫,才扎了兩回針,我瞧着,相爺就見好。”
有這麼誇張?
現代那種腦血栓半身不遂的,好的都沒那麼快吧?
狐疑的瞄過去,柳依依不得不信了,“是誒,嘴看着沒那麼歪了都。”
“可不是!我瞧着啊,再扎幾回針,相爺就能下牀了。”,凝香附和,“您那回中了砒霜都能治好,相爺這病,神醫肯定更能治好。”
要不凝香惹丞相爹歡喜,這嘴甜的,比抹了蜜糖都誇張。
柳依依也不反駁,“希望如此。”
“相爺福大命大,這點小病小災…..”
“下去……都下去!”,不是聽好話的時候,柳丞相嘴不那麼利落,趕人趕的很急,“依依…..依依…..留下。”
這是要跟閨女說悄悄話了,再伺候的好,還是外人,甚至是下人。
凝香心裏惱火,臉上卻是笑微微,“好,相爺,我們都下去,您好好和二小姐說說話。”
等屋裏只剩下父女倆,柳丞相費力的招呼人坐到牀邊去。
柳依依照做,挑眉詢問,“您想說什麼?”
“他……他要挾為父,把你、嫁給他,才給治。為父答應、答應了,他出去…..出去找媒人了。”,柳丞相眸光冷峻,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這模樣,怎麼看怎麼不甘心啊,偷偷跟她說這些,難道這個爹還有後手?
柳依依心裏警惕,不動聲色的確定,“爹爹,您是要把女兒嫁給他?”
“乘人之危…..小人!”,歪歪着嘴,柳丞相滿滿的猙獰,“沒門…..沒門!”
奧,丞相爹還真有後手呢!
“可是,他一會兒把媒人帶來您怎麼辦?您要是把婚事回絕了,他不是就不給您看病了?女兒看,他醫術了得,您的病還得指望他。”
柳丞相笑的陰險猙獰,那臉丑的簡直不忍直視,“哼….拖住他。答應之後、合八字…..得幾天……把藥方留下…..讓人看他扎針記着…..然後趕他走。”
這想法挺美,作為大夫來說,她還覺得挺可笑。
這丞相爹,難道以為藥方是菜譜?
藥方是按病情變的好不好?
扎針應該也是的。
“爹爹,女兒覺得,幾天就把人家的醫術學去,不可能的。”
“事在人為……你、多留心。找大夫按爹的話去做…..行、肯定行。”,柳丞相信心很足,“爹爹絕對不能、不能把你嫁、嫁給他。下九流…..娶相府千金…..做夢。”
柳依依展顏一笑,故作嬌羞,“爹爹,女兒覺得,覺得神醫一表人才,若是能嫁給他,也是…..”
“住口!”,柳丞相急的,臉上的肉都抽了,“沒出息!……沒出息,咳咳…..你是恆王妃、恆王妃…..爹爹、爹爹就靠……靠你了。”
“爹爹,有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了,女兒跟恆王成不了的,人家恆王要娶的是忠烈候府的李詩詩。”
事已至此了,柳依依毫不猶豫,把丞相爹夢想的肥皂泡戳破了。
柳丞相瞳孔睜大,明顯的不信,“…..不….不可能。”
“真的,女兒騙您做什麼呢?是這麼回事,這是女兒和恆王的一個交易罷了。我幫他去緩和和忠烈候府的關係,他呢,就任憑我和他的事情以訛傳訛。”
“你、你、你…..”,柳丞相差點背過氣去,“為什、什麼!”
“很簡單,女兒不想被三皇子惦記罷了。有了恆王和忠烈候這兩棵大樹,女兒應該就不用擔心被三皇子拉去做什麼側妃小妾之類的了。”
柳丞相一臉痴獃相,好久才緩過來,“你、你個不孝女!”
想不到啊,近日表現的如此乖順的女兒,背地裏這麼有主意。
連他都騙!
一個女兒費力,另一個也這麼廢物,他可如何是好!
“女兒不孝嗎?女兒可是把神醫都給您請來了。那可是翼王府,您知道嘛,把神醫弄來可是不容易呢。”,柳依依把玩着手鐲言笑晏晏,“您呢,就好好養病,氣壞了自己,可什麼都沒了。病要是好不了,您就只能是平頭百姓了,您甘心嗎?”
從昨天晚上還沒來的及問,可,柳丞相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你和那小子?那個神醫.....”
柳依依大大方方看過去,“兩情相悅,還請您成全。”
“…..”,柳丞相的臉灰灰的,不能再難看,差點噴一口老血,“……咳咳…..出去!滾!”
“您消消氣,消消氣。”,柳依依起身,態度還是蠻好的,“神醫說了,您這病就是氣的,要是氣上加氣,活神仙也救不了您。要是我是您就先把病養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不是?人吃五穀得百病,貴人都惜命,您找個神醫當女婿,有什麼丟人的?誰要敢笑話,大不了,等他們家人得病了,不給他家人看好了。”
話說的慢悠悠,柳丞相氣哼哼喘息着不言語,似乎緩和了一點。
讓個追逐名利突然接受女兒找個大夫,肯定難,柳依依也不急於一時,悠哉哉走了。
放凝香她們進去伺候着,她懶得聞那些藥味,到院子裏梧桐樹下的石桌邊坐了。
一邊喝茶一邊看木木逗小狗小貓,倒也愜意。
不消片刻,院子裏進來個不速之客。
穿戴雍容華貴,就是臉上厚厚的粉也蓋不住憔悴,眼睛腫腫的如桃子,目光更是直勾勾。
兩天沒見,孫姨娘這變化…..
報應!
也就這個詞送給她了。
“小姐,您不進去瞧瞧?”
紅杏這個八卦的,柳依依掃一眼脖子伸的老長的人就擺擺手,“你去看吧,回來說給我們。”
“遵命。”,紅杏臉笑成一朵花,腳下生風就跑走了。
柳依依搖頭,繼續教那小狗站起來作揖,“來,來,起來……”
“依依姐姐,你看我的!”,木木拿了塊肉,一下子成了,眼睛彎彎的炫耀,“看,起來了,依依姐姐,我厲害吧!”
“厲害!真厲害!…..”
“…….老爺!老爺!婉柔可是您的親骨肉啊。。。。。老爺…..老爺您就把名帖給我用用….嗚嗚…..老爺…..求求您了…..”
尖利的哭喊聲襲擊耳膜,小木木就撅了嘴,“把豆豆都嚇到了。”
“那你就抱着它吧。”,柳依依提議,依舊笑意盈盈。
哎,孫姨娘也是點背,正撞上丞相爹生氣的當口去找不痛快。
可想而知,肯定慘了。
在府里鬧騰兩天,竟然想跑到翼王府去,難道這貨,覺得能到翼王府給她閨女遮風擋雨?
呵呵,真天真。
“小姐,您看這盆花好不好看?”
一個丫鬟端了盆杜鵑過來,一看那花,柳依依就站了起來,眉頭蹙起。
這……
翼王那邊出了狀況。
美男也不在,這可…..、
短暫的慌亂過去,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樂呵呵點頭,“好看,放我院子裏去吧,留着慢慢看。”
那丫鬟下去了,她坐下就咬了唇。
翼王那邊耽誤不得,找個什麼由頭馬上過去一趟呢?
越頭疼,孫姨娘那邊的哭聲吵的越煩。
突然,她就有了主意。
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柳丞相屋裏。
進去一看,孫姨娘正跪在牀邊,抱着牀腳苦求。
瘋癲了一般。
丞相爹氣急敗壞,催促着凝香幾個趕人。
一團糟。
紅杏見自家小姐進來了,忙湊過去,“小姐,嘻嘻,就站這吧。近了,孫姨娘不管不顧,把您衣裳弄髒就不好了。”
這丫頭是覺得她跑來看熱鬧了,柳依依就哼了哼,“瞧你那點出息,想不想看她更倒霉?”
“想,當然想!”,那還用說嗎?
給了紅杏一個等着看好戲的眼神,柳依依施施然就到了牀邊,“爹爹,女兒忘了一件事。昨天,翼王交待了,今天把孫姨娘送到王府去。那膽大包天的事是她謀划的,光姐姐過去贖罪,翼王消不了氣。爹爹,翼王這麼說的,您看?”
翼王消不了氣?
柳丞相一團漿糊狀的腦袋裏有是轟隆一下,幾乎沒思考就下了決定,“送去……快!”
對與不對的,一個姨娘,真的無關緊要。
翼王那樣了,他還是惹不起,若是一個姨娘能平息那邊的怒氣,再好不過。
也算心想事成了,孫姨娘卻高興不起來。
她不傻,這小賤蹄子樂意張羅,對她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迫在眉睫了,柳依依哪有功夫看孫姨娘什麼德行,挑眉就看向紅杏,“安排馬車,帶她在門口等着。我去準備一點禮物,去翼王府嘛,不能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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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翠玉軒房間,進空間去拿了葯。
兩刻鐘后,柳依依才坐到馬車裏。
紅杏看了看那箱子,“小姐,那裏頭什麼啊?”
“看病人還能是什麼,一點補品。”
“奧。”,紅杏也不疑有他,對着孫姨娘笑的不懷好意,“小姐,您說,翼王爺會怎麼招待孫姨娘?”
心裏急,又不能太明顯,柳依依只能敷衍笑笑,“翼王府那麼大,拿着掃帚掃地,她們母女兩個還能說說話。”
“小姐,掃地的話哪對得起那碗飯,奴婢看啊,翼王府的馬桶可以讓她倒,然後讓大小姐刷,哈哈……”
紅杏誇張的暢想着,氣的孫姨娘竄起來就要打人,“你個賤婢,看我不打死你!再不濟,我是夫人,哪有你個奴才說話的份…..”
“你算哪門子夫人!”,紅杏一點不懼,人撲過來的同時就蹬出腳,猛踢過去,“叫你壞,叫你害我家小姐,可到報仇的時候了……”
心口火辣辣的疼,一個臭奴才真敢動手,孫姨娘更扎牙舞爪了,拔了頭上的簪子惡狠狠刺出。
可,她的目標卻不是紅杏。
直愣愣本着柳依依臉就去了。
哼,她的女兒完了,小賤蹄子也別想好,。
毀了容,扒上恆王門都沒有。
就等着上吊去吧。
柳依依反應很快,往旁邊一偏身躲過去了。
孫姨娘收不住身形,人栽在車廂上,簪子深深的嵌入木頭。
此舉,紅杏氣的眼睛都要紅了,巴掌帶着風一下下扇過去,“還害我家小姐,你真是活到頭了,先打你,等會打你閨女……”
木木人小,也看的明白,小腳一下下惡狠狠踢過去。
此等惡人,人人得而誅之,反正也打不死,柳依依冷眼瞧着。
一點制止的想法都沒有。
孫姨娘這份禮物,翼王應該會收下,哼,這惡毒母女有的受了。
一路上着邢到了翼王府門口,讓人去通報,這邊孫姨娘死活不下車。
手顫顫巍巍擦着臉,拍着身上的土,急的不得了。
“小姐,她這是怕給她閨女丟人呢。”,紅杏壞心的去就去扯孫姨娘頭髮,“哎,做夢呢吧。”
柳依依吩咐下人好生抬着箱子,無關緊要的已經看膩了,“讓人把她脫下去,好好讓王府的人瞧瞧。”
“不要不要!別碰我!…..”
紅杏才不管那殺豬般的聲音,飛快跳下車,努努嘴就有兩個婆子上來。
隨即,孫姨娘蓬頭垢面的就被拉下車,扔到地上。
婆子們不瞎,風光無限的孫姨娘母女已經再也翻不了身了,她們肯定討好新主子。
二小姐,以後丞相府,就是這位的天下了。
等的時間並不長,裏頭就出來人領路。
一路疾走,孫姨娘是被人一路拖拽着,很快進了思梅園。
柳婉柔正站在太陽下舂米,哭哭啼啼,好不狼狽。
孫姨娘見此,心差點碎了,“婉柔,婉柔…….我的女兒啊……婉柔啊…..”
柳婉柔木然的目光突然有了光彩,興奮的抬頭去尋找,只一眼,她就差點癱倒。
母親一定會想法子就她的,就是這個信念支撐,她才能熬下來。
可,眼前,明顯的,母親已經自身難保了。
還拿什麼救她?
她的命啊。
完了!
真完了!
母女相見淚汪汪,應該很精彩,柳依依卻沒機會看了,惦記着屋裏,她就扭頭看向紅杏,“翼王不喜歡吵,我進去彙報一聲。你在外頭看好木木,不要讓他亂跑。”
“小姐,這……”
紅杏聽的奇怪,想說什麼,可小姐已經快步走了。
王府下人冷冰冰攔在前頭,她也不敢硬闖,只能看着恆王世子,順便,看看孫姨娘母女抱頭痛哭。
啊,真是太解氣了。
進了屋門,柳依依就加快了腳步,蹭蹭幾步到了牀前。
望一眼腹部的紗布,沒有滲血。
手背貼像一臉慘白的人,很熱。
還好,不算燙。
發炎了,應該不算厲害。
端木湛費力睜開眼,氣若遊絲,“……嗯…..”
意識模糊,至少沒暈,柳依依就鬆了口氣。
風四在旁邊急的如熱鍋上螞蟻,“怎麼樣?天亮時候還好着呢,後來就熱起來了,人瞧着……瞧着不太好。”
檢查過後,柳依依心就放下來,淡定的很,“問題不大,我給他輸上藥就好了。我準備葯,你去弄個鐵鉤綁在牀頂上,一會兒我要掛東西。”
“問題不大啊,那就好,可是擔心死我了。”,風四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回去了,一溜煙跑走。
開了那個禮物箱子,東西拿出來,柳依依熟練的給翼王輸液。
一旁的阿青,眼瞅着針扎到主子手背上,想攔來着,還是閉了嘴。
開膛破肚都做了,一根針,能怎麼樣。
用人不疑吧。
忙活了一盞茶功夫,透明的液體已經開始順着導管一滴滴注入。
看着那藥液,柳依依也無奈的很。
這些古怪傢伙事,不想拿出來露天的,可,沒法了。
畢竟,人命要緊。
發炎化膿了,她就成了害人性命的罪魁禍首。
要是可以守在旁邊,把人都支開打個針就行了,現下,只能倚靠大劑量的輸液消炎。
“柳小姐,這…..這裏是什麼?”,不問清楚,阿青心裏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