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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人正在咀嚼稻文……既是因為查克拉的透支,還有宛如鎮痛劑的黑絕離開所帶來的痛楚。喉嚨中是腥甜的液體,宇智波泰一死死地咬住牙,他不甘地瞪視了千手兄弟一眼,用着最後的查克拉,瞬身!
黑絕逃脫,宇智波泰一離開,但千手柱間卻無暇顧忌這兩人。
無法形容他心中究竟是何種滋味,他死死地抓住他兄弟的手臂,目光錯也不錯地盯着那雙深紫色的眼眸,目光似悲似喜。
哪怕經歷再多戰役,哪怕受過在嚴重的傷勢,千手柱間也不曾如此時這般,宛如死灰的心底燃起了細微的火苗,微弱的火光搖曳,正如心底近乎卑微的渴望。
千手柱間的手指微微顫抖着,他的嘴唇顫抖着似乎想要喚出一個名字。
千手扉間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他兄長一眼。他的目光追隨着黑絕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而後他閉上雙眼,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遠在水之國上安都的一處院落中,一個俊美近乎凌厲的男子倏爾睜開了眼睛。他枕着一隻翻着肚皮,舒展着九條毛茸茸尾巴的橘色妖狐。
深紫色的眼瞳中無一絲睡意,唯余鋒銳。
片刻后,紫色褪去,恢復成最初的漆黑。
他徐徐彎起嘴角。
抓到你了。
黑絕。
下一刻,院中的男子如一道清風,消失在院子裏。一張紙箋慢悠悠地落下,落在依舊呼呼大睡的妖狐肚子上,依稀能夠看到上面的字跡。
“有事外出,不日即歸,勿念。”
——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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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千手一族而言,今天註定是驚嚇連連的一天。
為族人送葬的悲傷尚未散去,渴望復仇的執念蠢蠢欲動,剛死了弟弟的宇智波泰一就殺上了門。雖然眼見宇智波泰一親手撕裂結界,一招天照之火就令千手一族的精英忍者束手無策,但他們心底並無太多擔憂。
——有他們英明神武的族長大人在,他們完全不擔心族地會毀於那個宇智波之手。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族長是安全回來了,但懷裏卻抱着昏迷多日的扉間大人。
扉間大人?!
正在修養中的扉間大人怎麼會被族長大人抱回來?!難道這是宇智波的陰謀?那重傷昏迷的扉間大人來威脅族長大人?
過度腦補的千手族人出離地憤怒了。
雖然認定了宇智波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扉間大人竟然被那群卑鄙無恥的傢伙偷運出族裏,最最可恨的是,他們竟半點沒有發覺……真是太失職了!
眾人既是愧慚又是憤怒,一掃方才被打上門卻束手無策的頹唐,心中戰火熊熊。真恨不能族長現在就一聲令下,即使拼得兩敗俱傷也要將宇智波那群兔子眼宰得精光。
不知道自家族人就快將宇智波腦補成萬惡之源,忍界之禍,千手柱間抱着弟弟,無視了欲言又止的眾人,渾然不知自己過於冷峻的表情讓族人又腦補了多少。
抱着自家弟弟,千手柱間直接衝進了千手一族的禁地中。本就是唯有族長才能夠進入的禁地,外部禁制重重,千手柱間還不忘拍上幾個兼具千手和漩渦特色的封印法陣。
一個木遁忍術下去,禁地中多了一張簡易木床。千手柱間將自己那不久前剛從重傷昏迷中蘇醒后又昏過去的弟弟放在木床上,而後,這位在忍界越發聲名赫赫備受推崇忌憚的千手族長默默地蹲在千手扉間的床邊,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弟弟。
身為醫療忍者,他確定扉間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他很想伸出罪惡的爪子拍拍自家弟弟白皙但帶着三道爪痕的臉蛋,但搖搖欲墜的兄弟愛竭力挽留他的罪惡之手,他的手指屈伸了一下。
一顆拇指大小,棕色傘蓋的小蘑菇倏爾自千手柱間的發間冒出。
千手柱間渾然未覺,下一刻,一個又一個的小蘑菇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不僅點綴在忍界之神的發間,連他的肩膀後背都沒有放過。
迷之陰影籠罩周身,千手柱間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弟弟,整個人像是一顆生長在陰暗角落裏的菌類植物。
重生后,由於一系列的打擊使得千手柱間整個人間都處於悲催階段而間接治好的莫名消沉癖再一次冒頭了。
千手柱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中的千手扉間,眼無焦距地發著呆,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就將靠近自己那一側的床邊撓薄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千手柱間的視線太過灼熱,還是他撓床板的聲音過於刺耳,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千手扉間的手指就動了動。
緋色的眼瞳,霍然睜開。
一瞬間,殺氣四溢。
然而下一刻,他的胸口處就是一沉,某個身強體壯的傢伙就撲了過來,壓得千手扉間差點翻了白眼。
“兄長?!”
“扉間你可算是醒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耳邊響起的聲音是如此洪亮,震得千手扉間腦袋嗡地一聲。
險死還生的記憶浮現。
千手扉間最後存在於腦海之中的記憶是一望無際的汪洋,以及宛如水中王者的那頭名為磯憮的大烏龜。
那是給無數忍者帶來恐懼絕望的尾獸,從一尾到九尾,它們查克拉近乎無窮無盡,一個尾獸玉堪比S級忍術的破壞力。而S級的忍術,用出一個就足以耗盡一個實力強大的忍者一身查克拉,但尾獸卻能夠一個連着一個噴尾獸玉。
對了,他家人形尾獸兄長不算。
千手扉間的目光不自覺變得凝重,腦海中逐漸蘇醒的記憶告訴他,他之所以對上三尾磯憮是因為他在水之國做探查任務時不巧遇上的,而那隻烏龜顯然不是什麼好脾氣,見面就是三個尾獸玉。
面對尾獸,身為一個非他兄長那邊的怪胎的普通忍者,他本該乾脆利落地用上他馳名已久的速度和空間忍術撤退,但他並沒有,而是用上了水遁和磯憮來了一陣對噴。
結果顯而易見,他被磯憮重傷,躺了不知多久。
但問題在於,千手扉間本人可不是什麼腦袋一熱就不經大腦——比如他兄長那樣——的人。他手頭上連封印捲軸都沒有,和尾獸硬碰硬除了受傷,什麼好處都沒有,他怎麼會選擇和磯憮動手呢?
千手扉間微微闔上眼睛,查克拉流走全身,尤其是腦部。雖然沒有發現絲毫幻術痕迹,記憶中的種種情景也看似天衣無縫,但他心中的疑惑卻沒有放下半點。
有些不對勁。
巨門有十數丈之高,兩扇門扉中央雕刻着巨大的象徵著水流的印記,那是水之國建國之後由大名欽點的水之國標記。而與之毗鄰的,是棲川家的家徽。而巨門邊緣處則雕刻着山河美景,那是水之國秀美景觀的縮影。
當然,若僅是如此,千手扉間也不至於目瞪口呆。
問題是,那巨門很明顯是有冰雕刻的,如今正值二月,這些冰只帶來些許涼意,很明顯,根本不是普通的冰,而是——
“好美啊……”
“是啊,聽說這是水無月的手筆呢,好厲害。”
千手扉間眼神死,他的身後,幾個明顯就是普通人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神情間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知道我知道,是宗秀大人!”其中一個小姑娘捂住通紅的臉,聲音里掩飾不住的激動。她開始比比劃划,“宗秀大人就這樣這樣,奇迹就出現了~”
“啊啊啊,宗秀大人好厲害!!”
千手扉間:這貌似是冰盾吧。那個宗秀,應該就是水無月的少族長水無月宗秀吧。
說好的水之國平民恐懼排斥忍者呢?
巨門之後,是平坦寬廣的青石路,路兩旁是精美的冰塑。
身為一個水遁高手,他一眼就看出這路兩旁的冰塑很明顯是水遁加冰盾的產物。
什麼時候,一個有着血繼限界的高手竟然變成了……好吧,在族裏,他兄長也時常拿木遁蓋房子。
千手扉間扶額,總覺得水之國的忍者好像比他大哥還不靠譜。
水之國一統后,原澤之國的都城就變成了整個水之國的都城,上安城易名上安都,為這片島國的中央政權中心。
這片土地的動蕩持續了一年多,但上安都卻絲毫未被其擾,熱鬧繁華極了。千手扉間甚至在街上看到有個黑髮黑眼眉眼秀美的忍者抬抬手,一個冰雕的小兔子就出現在手中,而後被一個小姑娘歡天喜地接過來,脆生生地道謝。
千手扉間:“……”
無語之餘,千手扉間收回視線,心中卻冒出一個念頭。
——說不定,兄長說的,那個孩子能夠平安長大的時代真的會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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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間一連在上安都中轉了三日,他將自己偽裝成水之國偏遠郡縣的農戶,來上安都投奔親戚。而他來水之國使用的那個身份,則在當天夜裏就和商隊回到了晨之國。
千手扉間在上安都的動作不敢太大,作為水之國的國都,這裏強大的存在不要太多。未被記載於千手一族情報上的強大忍者,只憑藉一把劍就能對抗強大忍者的武士,以及,使用一種神奇名為“靈力”力量的巫女和陰陽師。
長年外出任務,千手扉間是遇到過巫女和陰陽師這類存在的。
占卜吉凶,預測未來,侍神祈福,靈力有時驅使起來堪比查克拉帶來的毀滅力,但他們與忍者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忍者是視作罪惡之源,被輕視、被恐懼,然而巫女或是陰陽師,他們卻被貴族和百姓視作神明的代言人,在各國的地位極為崇高。
他們自恃神明的代言人,貴族的權勢地位也不曾令他們動容分毫,反而是那些大名、貴族對他們恭敬有禮。然而這些存在在水之國卻是真真切切地聽命於水之國的大名。
千手扉間心驚於這種情況,身為千手一族數一數二的強大忍者,雖然他是拿着傭金做任務,那些大名貴族基本上都拿着鼻子看人。即使千手扉間對此表現淡淡似乎渾不在意,但他在心底是瞧不起那些所謂貴族的。
羸弱的身體,祖輩傳下來的所謂高貴,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
對於忍者來說,拿錢辦事好說,但真心臣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千手扉間越是觀察,越是心驚,原本只是拿錢做任務的心思去了大半,他更想弄明白的是那個徳昭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