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你跑什麼
嗯哈!
我又做惡夢了,為什麼會這麼真實?
窗外,有點蒙蒙亮,目光迴轉,又望向卧室牆壁,彷彿夢中看到的墓碑上的林子涵三個字,已經刻入腦海,印在牆上!
長舒口氣,堵得很難受的心口,稍微鬆了點,暗裏嘆道,若是嗲能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救我,這個叫林子涵的人太可怕了,自殺就自殺,為什麼就不放過我呢?以前也不認識,都沒說過話!
鬱悶地躺下來,我已經睡不着,趴在窗台上看外面,小區裏的車,一部一部地開了出去,天更亮了。
不一會兒,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父親咳嗽聲,還有新媽媽跟他的說話聲。
活着,當然好,死了,是不是也會好?
或者小區內還殘餘着死亡的氣息,我總感覺那種陰暗的氣息,此時就縈繞在我周圍,而且還不斷地越來越濃重,壓抑得我實在想逃。
匆匆洗漱,連早飯也沒吃,跟父親打聲招呼就走出門,後面傳來妹妹稚氣地叫喊,我也沒有停下。
中醫說,人的正氣不足,就會被邪氣入侵,那麼,補正氣的食物有哪些?
手機百度了一下,不禁苦笑,寫的是米飯!
總不能為了補正氣,死命地吃米飯,把自己撐死吧?
隨意走進了麥當勞,這裏的早餐,我喜歡吃薯餅,叫了個套餐坐下來,剛一坐下,座位對面是裝飾鏡,能看到自己,也能看到座位背後的一些情況。
把糖倒入咖啡杯里,慢慢攪動,開始享用我的早餐,忽然間一個鏡中出現了什麼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半空中,有一團淡淡的霧氣在不斷地遊動着,纏繞着,凝聚着,似乎竭力要展示什麼。
不太上心地吃着薯餅和煙肉蛋漢堡,直到鏡中忽然出現一個少女,穿着白色T恤,淺藍色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林子涵!
她穿着死亡當天的衣服,從鏡子裏望着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詭譎至極,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揉眼,鏡子裏的林子涵消失了,我鬆口氣,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以至於有了幻覺。
不管怎麼樣,主要是昨晚的夢境太真實了,似乎逃命的恐慌現在還在腦子裏盤踞着。
我想我應該是神經太緊張導致的幻覺,不理了,還是去看場電影吧。
《凡間的星星》看簡介,講的是高中生自己組織了一個舞蹈隊,為了跳舞這個夢想,竭盡全力並得到獎盃的故事,其中也描述了青少年男女朦朧的,美好的情感萌動。
一開學,我也是高中生了,實驗初中約一半的同學會跟我一起考進實驗高中,但聽說高一有十二個班,興許我們不會分在同一個。
這麼一想,就決定買這場電影的票,興許是沒睡好,電影一開始我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直到有人把我搖醒,“小帥哥,怎麼跑電影院來睡覺呀?上午第一場就睡啊?”
我懵懂地看着劇場清潔人員的笑臉,更是一臉無語,為什麼我會睡着?
花了幾十塊錢就是為了在電影院睡覺?
悶悶不樂地走出放映廳,此時的走廊已經沒有一個人,從洗手間出來,走廊的燈依舊幽暗,周圍奇形怪狀的鏡子分嵌在牆上,往前走的時候,兩邊的牆上顯現出無數個自己的影像,我總對這種情形很無語,心頭也更帶着一種莫名的悚然。
頓住腳步的原因,是我感覺到了背後的涼意,那是一種浸透骨髓的陰寒,我在洞葬府里感到過,緩緩回過頭,我的心也緩緩提起來。
林子涵!
她站在不遠處,兩手下垂,還穿着生前的白T恤和牛仔褲,就這麼站在在走廊盡頭一動不動,靜靜地看着我。
被鬼盯上了!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已經一根根豎起,汗毛也一根接一根地立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被盯上的總是我?
懼怕與憤懣齊齊湧上心頭,象是吃了一堆苦鹹的東西,澀澀的,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
咿呀——背後突然傳來的一聲響嚇了我一跳,轉過頭,原來是兩個打掃完衛生的清潔人員走了出來。
她們看見我,驚訝地笑問道:“小帥哥,你還在這裏呀?還想進去再睡一覺嗎?”
我被說得臉紅起來,以女生的八卦來講,估計二十分鐘后,全影院的都知道了,但我並不是什麼熟面孔,而且這個影院估計對我這種在電影期間睡着的情況是經常能碰到的。
一看手機,快一點了,中午吃什麼?
背後突然被人一拍:“霍廷,你怎麼在這裏啊?”是李偉松,他瘦瘦的胳膊正搭在我肩上,一雙眼睛微微透出探詢之意。
他的旁邊站着一個長頭髮的少女,皮膚很白,容貌讓我眼前一亮,下巴上有兩粒青春痘,看起來屬於那種性格溫柔細膩的人。
我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我堂妹李巧雯,叫她小雯就可以了,她是第三中學考進實驗高中的,到時會跟我們同級!”李偉松指着李巧雯說道:“她喜歡下圍棋,你倆有伴兒了!”
又指着我跟李巧雯介紹了一回,李巧雯只是溫柔地朝我笑笑,我立即覺得鬱悶的心情散開了不少,果然少女的笑容是治癒的!
由於中午沒安排,三人就一起吃了個中飯,“我下午去書城看書,你們呢?”飯畢,我看向李偉松問道,“沒安排的話,跟我一起唄?”
李偉松為難地說道:“我姑全家今晚在我家吃飯,特地交待我帶着小雯要下午早點回。”
看來找伴兒的想法是黃了,我加了李巧雯的微信,就目送他們走遠了。
一個人在書城或站或坐地看了一大堆書,直看到腦子都脹了才放下書本,準備回家。
走出書城,才發現天已全黑,地鐵到站后,這才發現有一截步行十分鐘路程的路燈壞了,本來有點偏僻的路段顯得比平常暗了許多。
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背後有沙沙的聲音,伴隨着牙齒磨合的聲音,手臂突然一涼,就象有人用冰涼的絲綢在我胳膊上輕輕撫過,我嚇得魂飛魄散,撒腿就跑。
跑了好幾步,才發現手機在響,直接接了電話:“喂!”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耳朵:“你跑什麼呢?給我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