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音樂會的刺殺

五十七.音樂會的刺殺

“華,有聲勝無聲。娑娜,無聲勝有聲。”

斯維因參加了娑娜的音樂會,面對記者採訪時評價道。

艾歐尼亞是精靈族與人族混血的後裔城邦,建築風格可以說沿襲了精靈族風格。建築物處處與自然融為一體,哪怕是高大的城牆也不乏精美的藝術雕刻。然而,這在一位軍事統帥眼中,無疑是多餘的、充滿破綻的。

建築物在人類早期的作用是什麼?防衛設施。為照顧山山水水,艾歐尼亞的建築牆大多是有“漏洞”的,除首都的城牆外,其他城鎮,城牆都沒有合圍。或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或是一個花草盛開的小山,城牆一到這些地方就斷一截。

斯維因親自確認過,是純粹的斷截,連魔法結界也沒有。由此可見,艾歐尼亞的內陸防衛力量的空虛。斯維因篤定:一旦諾克薩斯的軍隊成功登陸,必能長驅直入。

侵略者的統帥親自來視察戰場地形,可悲艾歐尼亞的高層們熱烈歡迎,還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這是娑娜在艾歐尼亞的最後一次演出了。她是個孤兒,一位名叫樂斯塔拉布維爾的德瑪西亞的貴婦人養大了她。艾歐尼亞和德瑪西亞在外交上的交惡,促使樂斯塔拉要早日離開。

“回德瑪西亞去!”

樂斯塔拉在娑娜身上的投機不小,專門以娑娜的名義,成立了一個信託基金。這筆基金花費了重金,專門請來藝術界的大師們,教導娑娜的禮儀、才藝。然而,對於德瑪西亞而言,這筆國外的信託資金,往往涉及到貪贓、污款的洗幣內幕。樂斯塔拉為鋪好回去的路,沒少廢心思。而最大的開路利器,無非是娑娜的傾城美貌。樂斯塔拉計劃着把娑娜嫁給德瑪西亞的一位大貴族,從而為她的家族提供強大的政治庇護。

娑娜是天生啞巴的,她在年幼時感到上天很不公。如今,成年的她又感到是一種幸運。不用開口,意味着不用說謊。這個世界充滿了欺世盜名,謊言編製成慈善的名義。已經知道基金秘密的娑娜,先入為主地把德瑪西亞當成一個貴族當道、貪贓遍地的國度。

“還是艾歐尼亞好...”

娑娜不想回德瑪西亞,但養母的恩情不能不還,儘管那筆養育的信託基金來路不正。

一場音樂會,會讓人的大腦在美妙節奏中活躍。有的人竊喜,有的人沉思,有的人心狠而果斷。

有關樂斯塔拉的情報,斯維因是掌握了的。作為一個人生閱歷極高的領袖,斯維因不難判斷出娑娜今後的命運。嫁入德瑪西亞的上層貴族,之後娑娜的內心,要麼被貴族的腐朽給摧殘或敗壞。有一個方法能阻止這一切發生,那就是在娑娜沒跳入貴族的染缸之前,以死亡的休止符保留下一個純凈的藝術結晶。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刺殺者按動了扳機。精準的狙擊,燃燒的火元素,在娑娜的後腦顱綻放。刺殺者疑似把死亡當成某種藝術,可以保留了娑娜的屍體。否則以狙擊槍的巨大衝擊力,早就將目標的腦袋從脖子上摘掉。

燼對於這場精心準備的謝幕很是滿意。燼雪亮的眼睛中,她絕美的臉頰、白皙的脖子上血管突兀,是血液被沸騰后照成的;在沸騰血流下,她的皮膚煥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彩,猶如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燃盡美麗。娑娜口吐着煙灰,這是燼最為滿意的地方,她原本要口吐鮮血,是燼控制了魔法,讓吐出的鮮血化為一縷煙灰。

“多麼完美的謝幕啊,”燼心中想着。

音樂會的人們陷入混亂之中,而斯維因在保鏢們的初擁下,深深看了這一幕一眼。

到會的艾歐尼亞高層,蒂彼洛波元帥出面,向斯維因致歉,並聲稱這是一場陰謀,但與艾歐尼亞絕對無關。

蒂彼洛波:“或許是德瑪西亞搞的鬼,有人希望一個啞巴琴師回去,也會有人不希望她回去,大貴族林立的城邦就是如此矛盾。”

斯維因看了這位老元帥一眼,點頭道:“德瑪西亞確實如此。一個古老悠久的國度,總是缺乏革新的力量,守成有餘而進取不足。”

蒂彼洛波覺得斯維因的話裏有話,似乎隱含着某種嘲弄。

斯維因又說了一句話“但進取革新不應採取極端的方式,民眾總是無辜的。”

蒂彼洛波打消了疑慮,附和道:“藝術也是無辜的。”

蒂彼洛波還有事要忙,面對圍過來的記者,他將要向公眾表達強烈的憤慨和懲戒暴徒的決心。蒂彼洛波對娑娜的死表示哀悼,並譴責德瑪西亞軍士人員的保護不力。

為迎接樂斯塔拉和娑娜,並提供保鏢力量,德瑪西亞方專門派來了一小隊軍事人員。德瑪西亞的領頭軍官不知所措。而蒂彼洛波這隻老狐狸暗中授意隨從,引導在場者的情緒,將矛頭全面指向德瑪西亞,直言這次刺殺與德瑪西亞的政治勢力有關。

“艾歐尼亞人是如此歡迎娑娜小姐,德瑪西亞人一來她就死了!”

蒂彼洛波在全面甩鍋。娑娜的屍體剛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一個僧人闖入並搶過屍體。這個僧人矇著雙眼,是盲僧李青。李青憤怒了,他要血債血償。李青雙目失明,卻擁有敏銳的聽力、嗅覺,但最敏銳的是李青對殺氣的感知。

娑娜被狙擊的一剎那,李青分明感覺到斯維因的一絲殺氣。娑娜的死絕對與諾克薩斯人有關!明明是兇手還能說出“民眾、藝術是無辜的”這種話!可恨可氣!

李青是一位艾歐尼亞議員的密探。艾歐尼亞的權力圈,是有長者組成的議會決定的。在艾歐尼亞與諾克薩斯建交的主流思潮下,一個議員對於一向主動挑起戰爭的諾克薩斯持懷疑、擔憂態度。

當斯維因的訪問團抵達艾歐尼亞時,一位長者向李青說明了情況,並下達了監視任務。可惜李青是個愣頭青,硬是用自我燒烤的方式抗議,結果李青的雙目被燒毀。

魯莽導致更糟糕的後果,長者進入了敵人的視線。很快,長者死於另一個保鏢亞索。李青不相信是亞索乾的。因為在李青雙目失明后,是亞索把御風流劍術的劍意感知傳授給他。李青是依靠新感知力才恢復了戰鬥力。

李青,即盲僧用這個能力感知到斯維因的一絲殺氣。

斯維因眯着眼睛,一股強大的殺氣沖他而來,是盲僧發出的。斯維因的目光冷漠而譏諷,心道:“你能感知到我的殺氣,只是因為我想讓你感知到。”“要引出杜克卡奧可不容易,他是一個不易顯出破綻的刺客。但他這個人很愛才。”

先殺娑娜,再殺盲僧,想必杜克卡奧會忍不住現身吧。

蒂彼洛波呵斥盲僧道:“李青!你要幹什麼?!斯維因大將軍是艾歐尼亞的客人!”

盲僧放下娑娜的屍體,抬頭低吼道:“娑娜是艾歐尼亞之音。德瑪西亞人要來帶她走,而諾克薩斯人:該死!天音波!”雙掌一拍,一個音波攻擊轟向斯維因。

這一次,盲僧又性格使然,看似魯莽,實則粗中有細。盲僧深知:蒂彼洛波也想弄清楚斯維因的魔法造詣高低,所謂數百年來魔法飛升第一人是怎麼回事。所以,蒂彼洛波會聲張,但不會輕易出手阻攔,這便是李青的機會!

斯維因紋絲不動,一道無形的符文牆立在前方,擋下了音波攻擊。

蒂彼洛波心道:“符文壁壘么,依舊是斯維因以前的手段。”

盲僧第一擊只是為了定位目標,同時找出破綻。天音波是一種搜尋目標破綻的聲吶探測手段。

“迴音擊!”李青略微屈膝,接着像炮彈發射一般猛的飛離地面,一腳踹向斯維因的下盤。盲僧心道:“符文壁壘是他胸前的護心鏡激發的,下盤是護盾邊緣,且情報上提到斯維因的一隻腿有頑疾。”

迴音擊一腳狠狠印在護盾邊緣,強大的衝擊氣勁把衛兵吹得東倒西歪,不消幾個呼吸,衝擊與護盾魔法對抗,符文壁壘邊緣開裂,盲僧一腳踹在斯維因的膝蓋上。

盲僧大喝道:“向娑娜跪下!”

蒂彼洛波瞪大了眼珠,他一雙老眼幾乎不敢相信,盲僧那麼容易就得手了,因為斯維因的一雙膝蓋被一腳踹斷!以一個向里凹陷的方式折斷!蒂彼洛波準備出手了,他無法想像斯維因跪下后,會帶來何等的政治災難。

奇異的烏鴉叫聲響起,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正在下跪的斯維因解體了,變成了一隻只飛舞在空中的烏鴉。烏鴉震動着黑色的翅膀,飄下幾根黑羽毛,留下一臉迷惑的盲僧。烏鴉飛舞了一陣,從新在不遠處組成了斯維因。

隱藏在暗處的劫,也就是杜克卡奧,目睹了整個過程。

劫:“斯維因的烏鴉分身...元素化后,這一招使得更出其不意。”

劫心知再不動手,盲僧要被斯維因殺死。盲僧渾然不覺危險將至,他一拍地面,天雷波震開,搜尋着斯維因的位置。斯維因冷笑一聲,下半身依舊保持群鴉飛舞,升空避開地面的震擊。結果震擊沒有搜尋到斯維因的位置,盲僧感覺不到斯維因的所在。

斯維因伸手虛空一抓,巨大的鴉爪刺穿地面,巨爪要將盲僧碾碎。

“有殺氣!”混合殺氣和破空聲,盲僧想也不想,一招猛龍擺尾的迴旋踢,與巨爪抗衡。砰砰砰,一連數聲巨響,巨爪只是略微停頓了下,再度抓向盲僧。盲僧被抓住,巨力碾壓,他只能寄起金鐘罩抗衡。金鐘罩,音波屏障組成的護盾,其強大之處在於,越被壓縮,護盾的堅實度越高。

金鐘罩被壓得略微變形,但總算扛住了巨爪。巨爪上傳來的壓力,讓斯維因大為驚訝,但他很快冷漠地轉變攻擊方式。只見巨爪的爪尖猛地刺出,以點破面,鑽破了盲僧的金鐘罩,並要將盲僧四分五裂!

蒂彼洛波叫道:“斯維因將軍,手下留情!”嘴上裝腔作勢,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盲僧是議會中反對與諾克薩斯結盟的派系,借斯維因之手除掉再好不過,誰讓其魯莽。

暗處的劫,無奈嘆了口氣,他深知一旦援手盲僧,將難以完成刺殺,之後如何脫身都成問題。

一團黑氣組成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巨爪旁。人影模糊,雙臂的手刃卻清晰而尖銳。人影旋轉着手刃,斬向巨爪。一斬迫使巨爪放棄擊殺盲僧,凝聚魔力撐起一個魔法護盾。轉過一圈,第二斬破盾、割傷了巨爪!只聽一聲烏鴉發出的慘叫,巨爪迅速縮小,一隻烏鴉從地下冒出來,飛回到斯維因的肩膀上。

“碧翠絲,碧翠絲,不要怕。”

斯維因低語着烏鴉的名字,一道暗綠色的能量鏈打向烏鴉的傷處,傷口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着。

模糊的人影化為黑氣散去,一個身穿黑紅鎧甲的人出現了。

劫:“符文壁壘,號令之旗。每一個達到諾克薩斯將軍級的人都會使用的魔法裝備。是作為一名統帥履行職責的團隊增益。斯維因手上的是真品,仿品沒有真品的主動技能。”

盲僧剛脫困,一聽醒悟過來,團隊增益用來單挑,人家斯維因根本是在戲耍他。

“難道我和他的差距如此之大?!”

盲僧還要上前,劫攔住了他,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難道你不害怕嗎?”

盲僧:“怕也要打,我已經看穿他的烏鴉分身。”

劫:“這是一個陷阱,你再感知一下周圍。”

盲僧感知到了更多敵對英雄目標,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有六個!

盲僧震驚道:“是均衡三忍和兩個,這人、獸混雜的氣味,是瓦斯塔亞族?!”

劫心中暗道:為了製造一個小型藍焰炸彈,我驅逐了艾歐尼亞邊境上的一個瓦斯塔亞部落,沒想到被兩個後輩找上門來。因果...

有這份因果在,劫要權衡是否使用藍焰炸彈了,現場有大量的無辜者,還有這麼多艾歐尼亞的年輕一輩。如果都炸死了,等諾克薩斯的侵略者顯出真面目時,又有誰來對抗呢?

斯維因表示這一切與他無關,淡然道:“看來兩位有很多仇人呢,老夫先行告退。”

盲僧還想追,慎攔住了去路。盲僧質問道:“慎,你是認真的嗎!”盲僧與慎有過一段交情,他不明白均衡教派一向以維護秩序為主,怎麼會替兇手擋路。

慎把刀按在肩上的刀柄上,準備着合氣斬,說道:“均衡教派看不到弱小者的無辜吶喊,維護的秩序是屬於強者的。李青,擾亂秩序的人是你!”

慎心中又補充了一句道:“父親大人的理想是對的!世界只有統一才能建立全面的秩序。”

劫沒有將三忍、霞、洛等人放在眼中,倒是一直旁觀的蒂彼洛波,說不定會出手。斯維因抽身離開,無非是想用這些人消耗他的戰力。

斯維因拄着拐杖,緩步走出會場。後方傳來魔法的劇烈碰撞,有閃電,有狂風,有耀眼的白光,有炫目的奧術。斯維因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動作很快,杜克卡奧。”

劫喘着氣追趕上來,環顧四周,沒有埋伏,心中稍定。

劫:“我只要在這打敗你,就能徹底粉碎第三次符文戰爭。”

斯維因嘶啞地笑了數聲:“你不會成功的,你以為是一對一?”

劫:“你是說燼嗎?我既然敢來,必有萬全之策,不是一個遠處放冷槍的傢伙能阻擋的。”

劫掏出了藍焰炸彈。藍焰炸彈,大規模殺傷的魔法炸彈。在第二次符文戰爭中,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用它對轟,爆炸的發射器墜落在東海,形成了藍焰島比爾吉沃特。故此,把它叫做藍焰炸彈。

在劫舉起炸彈的一剎那,一聲槍響,一發狙擊彈貫穿了劫的頭盔,但劫已經按下了觸發裝置。肆虐一切的藍**焰爆發開來,劫和斯維因首當其衝。劫像達成心愿般安詳地閉上了眼睛,而斯維因則眯着眼、略微譏諷地迎來吞噬的焰擊波。

兩人所在之處,夷為平地,衝天的一個小型藍色蘑菇雲,宣告了一切的終結。

數天之後...

諾克薩斯與艾歐尼亞聯合發表聲明,譴責這次恐.怖襲擊。對於大將軍斯維因在爆炸中失蹤,諾克薩斯並沒有追究艾歐尼亞的責任,顯得異常大度。諾克薩斯大將軍的職責,暫由德萊厄斯代替。

慎從廢墟中撿起劫的面具。滿懷疑問的慎,回到神廟尋找答案,他不明白為什麼劫第二次交手贏了又放過他們。他在廟裏找到了一封劫的遺書。遺書中揭露了慎的父親要拿劫製作傳世之刃的事實。一直執着於報仇的慎,如今大仇得報,一度喪失了目標。他反思幫助諾克薩斯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清晨,一艘即將前往祖安的船隻。船上的人全部目光獃滯,看上去還沒從昨夜的夢鄉中蘇醒。一個僧人將一水晶棺抬上去,船員們像沒有看見似的。是盲僧,他用一個冰棺裝着娑娜的屍體。棺材裏的娑娜,是個沉寂的睡美人,只要面朝上,不翻過來看她開裂的後腦勺...

盲僧四處張望,像等什麼人。一個黑影出現了,“斯維因的夢境還存在,說明那傢伙還沒死...我確認過那一天是他的本體。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黑影是劫。那天去刺殺的,是劫用夢境控制的一名影流忍者,並非本體。

劫沉默了一陣,又說道:“諾克薩斯曾在數百年前抓住過一個天使,抽取天使的神力。看來他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實驗,製造出了天使族的裝備,其中之一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復活甲。”聳聳肩,“我還以為,只有我有天使套。”

盲僧:“我明白你的意思,刺殺對斯維因不管用。我不會再魯莽行動的,我要去找亞索,我的好朋友。他去了怒瑞瑪,等把娑娜救活,我就去找他。”

劫:“我就不陪你去了,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清楚。我那女婿有救人的辦法,但他是個花心蘿蔔,偏偏又有好顏值。好顏值搭配救命之恩,冰棺里的丫頭是擋不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盲僧:“我想你誤會了。我是僧人,一個出家人。”

劫拍了拍盲僧肩膀道:“佩服。”心中卻道,“內心涌動着莫名的強烈不安,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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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武俠聚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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