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危險來襲
越過前面的山坳,隨即順着山坡向下,在班長魏立功的引領領下,眼前很快出現一個避風幽靜的斜谷,這便是此次巡哨的終點。
這個斜谷與別的地方稍稍有點不一樣,兩側向前凸出,中間內凹,像個彎彎的月牙一般,上面正好又有一塊大石塊向前凸起遮擋了一下,所以下面沒有積雪,既遮雪,又擋風,溫度似乎比別處也要高出一些來。
“咱們就到前面的那個斜谷里休息一下吧!總算到終點了,也走了大半天了吧。大夥在這兒好好休息一下,補充一點能量。”魏立功粗粗地喘了一口氣,指着前面的斜穀道。
由於高原空氣稀薄,又走了六七公里的崎嶇的山路,其他人也急促地喘着粗氣,有些疲倦地跟着班長向前走去。
只有凌松一人,氣不喘心不跳,根本沒有絲毫疲倦之態。他在這高原上,堅持了近兩年的刻苦訓練,這時候的他,實力已經非同小可了。此刻走這麼點路,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班長,這條路你一直就這麼走了十來年,到現在還走得這麼順溜,根本一點兒都不臉紅氣喘。”對着眼前這在高原上苦苦熬了十來年的老班長,凌松討好地說道。
“少拍馬屁!我也是一樣的累,十來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魏立功喘着粗氣,微微地擺了擺手。
“哈!拍馬屁拍到班長後腿的蹄子上了吧!嘿嘿!我們的班座大人高風亮節實事求是,正人君子一枚,根本不聽那些阿諛奉承的話。”馬曉川狡黠地嘿嘿一笑,他幾乎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可以損這個老戰友老兄弟老搭檔一次的機會
“你丫才有後腿呢!你丫才有蹄子呢!像馬屁,馬後腿,馬蹄,都只有馬才有的,對不對?老馬同志!要不要給大夥展覽一下你那強壯有力的後腿,呃!是馬後腿。”魏立功三言兩語,把話回敬了回去。
凌松和那名新兵笑得那叫一個暢快,即將到休息點了,適當放鬆一下也實屬應該。何況,這一路走來,基本上全是這個調調。
馬曉川見班長要他當眾展覽他那強壯有力的後腿,也毫無所謂,暗暗地偷笑一回,彷彿鬥氣似的,悶着頭直衝沖地往前走去,並且超過了班長成了所有人的領隊。
這四人哈着白氣嬉笑着即將進入斜谷。
“老馬!慢着!有情況!”魏立功忽然突兀地喊了一句。
凌松和那名新兵不知就裏,見班長面色凝重,心裏都隨之一怔,隨即都緊張起來。立馬將肩在後背的八一步槍抓在手裏,端在胸前。
走在最前面的馬曉川卻一臉輕鬆,他疑惑地回過頭來,似笑非笑道:“咋啦?班座大人,難道真的發現我有後腿了,發現了有賞。”
“說真的呢,是真的有情況!你看看那塊石頭。”魏建功連忙抬手指着前面一塊石頭道。
那是一塊長條形的淺黃色的石頭。
其他人隨即小心地走近,仔細端詳了一番,可是並沒有發現那塊石頭有什麼異常,心裏頓生疑惑:班長大人這是在搗什麼鬼,玩什麼花樣,什麼時候像地質學家一樣,研究起石頭來了。
“老馬!你發現這塊石頭跟之前有什麼不同沒有?”魏立功指着這塊長條形的石頭問馬曉川,問得那叫一個認真,分明一副地質學家的模樣兒。
“鬼知道!你不會想說,今天的石頭比昨天的石頭年紀老了一天吧!”馬曉川被魏立功問得一頭霧水:搞什麼?弄得神秘兮兮的。他本想就這麼回答班長的,然而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兒,再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合時宜。
其實那塊石頭常常充當班長魏立功的臨時板凳,每次巡哨到了這裏,他就把這塊石頭打橫坐在上面,然而坐完就扔,下回來再坐,僅此而已。
怎麼?難道魏大班長跟他的這個臨時的板凳發生了感情?
馬曉川用他那調皮而又不以為然的眼神直楞楞地望着班長。
“你胡說些什麼呢?什麼老一天年輕一天的。你沒發現么?我每次坐完這石頭后,都會把它豎起來,而現在你看,它居然自己倒了。”魏立功幾乎用驚詫萬分的語氣說完這些話。
這位當兵當了十幾年,並且當過優秀排爆手排雷手的魏立功,隨時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性,時刻謹慎,從來沒有過一絲的懈怠。
“哎喲!我還當你發現新大陸了呢?原來就為了這!我說我的班座大人,你是不是閑得慌,就這麼一塊破石頭,無論豎還是倒,有什麼打緊的。興許是被風颳倒的,也有可能是被什麼動物冒失撞倒的,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何必大驚小怪!小題大做。”馬曉川釋然地一笑,一臉的輕鬆,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
“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掰開來,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漿糊。你幾時見這個地方刮過大風了,這是個避風處,再說颳倒這麼大一塊石頭,得多大的風?你說動物,這死寂一般的高原上有動物出沒嗎?幾年前,我們在一片低洼處遠遠地看見一頭羚羊,你他媽比見到你老爹還要高興。不過你說得也對,確實有動物來過,那便是兩腿無毛直立行走的靈長類動物。”魏建功語氣十分堅定,彷彿他說的就是真理一般,不容任何人反駁。
聽得此地曾有人來過,凌松和那名新兵的臉色劇變,同時吃驚不小,這麼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怎麼還會有其他人出沒,他們來幹什麼呢?他們到底有什麼意圖呢?
兩人隨即端着槍,一前一後,貓下了腰,一步一步,緊跟着班長。
馬曉川的腦子一時還是拐不過彎來,他才不信這鬼地方,簡直是生命的禁區,除了他們巡哨的幾個大頭兵外,不可能還有其他人傻乎乎地跑來此地一游,圖什麼呀?沒道理的事兒!
“別鬧了!班長!別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了,這鬼地方,除了我們幾個整天為人民服務的大頭兵外,誰還會來?給錢都不會來。”馬曉川說罷,轉頭就往前面若無其事地走去。
可是,他只踏出去一步。
“站住!別動!千萬別動!”班長魏立功頓時居然大驚失色,厲聲喊了起來,轉而就沖緊跟在他身後的凌松和那名新兵道:“你們兩個,趕緊退後,尋找掩體卧倒,要快!”
凌松和那名新兵不明就裏,見班長如此神色,立馬會過意來,知道事態嚴重,連忙退出十米以外卧倒,佔據有利的射擊位置,開保險拉槍機,四周警戒。
副班長馬曉川平時就一副弔兒郎當超然世外的模樣,然而見班長如此認真,完全不是平時開玩笑的模樣兒,一時竟愣住了,彷彿被施了法術一般,直挺挺地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臉上露出很無奈的笑容。
“別動!也別怕!有我在!”魏立功神色凝重,說話間,已經輕輕地走到了馬曉東的身邊,慢慢俯下身去,脫下手套,極其小心翼翼地朝馬曉東的右腳下所踏之地輕輕地扒拉。
這哪兒跟哪兒呀!誰怕了!馬曉川此刻還在心裏嘀咕。
高原上的土質原本就很鬆軟,魏立功沒扒拉幾下,就在馬曉川的腳側扒拉出一個碗口大的土坑。這時候,一個黑色的圓形鐵盒露出了冰山一角。
地雷!居然是地雷——
別看這地雷其貌不揚,然而它的威力,足以讓敢於踩踏它的人不死也要殘廢。
魏立功一邊不停地忙碌着,一邊在心裏暗暗思忖:這是誰埋的地雷?這樣做,用心極其惡毒,是一定要致我們於死地不可,那麼會是什麼人乾的呢?可是,很明顯,這一切正是衝著我們來的。
說不準有人摸准了我們巡哨的規律,從而在我們的休息點埋下地雷,專門暗算我們的。
想到這裏,魏立功冷吸一口氣,背脊一陣發涼,多少年了,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