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
這是夏天的晚上,天空中月朗星稀,近處是霓虹燈閃爍。苗白在這個步行街旁邊賣麻辣燙已經挺久的了。今天的生意格外好,等沒有客人的時候,都已經差不多晚上12點了。平時最晚也是11點就能收攤回去了的。今天周末,顧客絡繹不絕的,等他忙完最後一個客人就已經太晚了。
苗白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今晚生意好,蔬菜都賣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他就把旁邊放着的小桌子和小凳子都收起來,全部放到了三輪車裏。收好東西后,他就騎着三輪車準備回去了。
今天有點晚了,他就沒有走大路。他拐了個彎,準備從旁邊的小巷子裏穿過去。從這邊走的話路途會縮短挺多。只是這個巷子很少人走,就顯得有點慎人了。他把車騎得飛快,準備用最快的速度通過這個巷子。
可是,就在他經過大垃圾桶旁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什麼響動。大半夜的,在這寂靜的、少有人跡的小巷子裏,除了三輪車壓過地面的聲音,其他聲音都很少了。這突然有了響動就把苗白嚇得夠嗆。他停下來又仔細聽了一會兒,覺得沒有什麼聲音啊!就鬆了口氣,準備繼續騎着車回去。就在他剛準備蹬着車走的時候,又是“嘭!”的一聲。這次聲音更大了,他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是從垃圾桶里發出來的。他覺得應該是野貓什麼的吧。這樣想着就不害怕了,準備過去看看。他一向心軟,平時見到流浪貓狗的都會買點東西給它們吃。
苗白雖然想着可能是貓貓狗狗的到垃圾桶里找吃的之後就出不來了。他還是準備拿上點什麼東西防身。但是在三輪車裏翻找半天也沒有看到適合的。蔬菜什麼的都是在家裏弄好了的,菜刀都沒有一把,最後他就只能拿上一個凳子當武器。他拿着凳子慢慢的走近垃圾桶。在靠近垃圾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痛苦的□□聲。這下子,他可知道不可能是貓貓狗狗了。那應該就是人了!他想着這人在垃圾桶里,肯定是遭了難了。
他這下子就直接把手上的凳子一丟,就趕快跑了過去。他趁着微弱的路燈看到了垃圾桶里是有一個人躺着。看不清楚長相,看身形應該是個成年男子。他看這人又沒有動靜了,就伸手去推了一下,邊推邊說:“喂、喂,你醒醒。”不過那人沒有反應,只是覺得接觸到那人身體的時候,感覺觸感有點奇怪,就像是摸到了血,粘粘的、濕濕的。他被手上的感覺唬得趕緊就爬進垃圾桶里,準備把那人弄出來。他費了半天勁才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搭在垃圾桶邊沿,讓他靠着,苗白就出了垃圾桶,準備從外面把他拉出來。
苗白因為做廚子,手上還是有點力氣的。他費勁把人拉出來之後,就已經氣喘吁吁的了。這人是吃什麼長大的啊!這麼死沉死沉的。他弄了這麼半天也不見這人哼一聲,心裏就有點打鼓了:不會已經死了吧!他嚇得趕快用手摸了摸鼻子下面,發現還有氣,就鬆了口氣。但是這人全身好多血,這裏光線不好也看不見是哪裏有傷口。也怕這人是惹了什麼麻煩,別待會兒有人追來就慘啦!自己肯定會被連累的。就趕緊的把人給抱起來,扶着準備走到三輪車那去。
這人比他壯了好多,苗白今年才17歲,又長得比較瘦弱,連扶帶抱的弄了半天才把人弄到三輪車旁邊。他看到這一路過來這人都在流血。就害怕失血過多死了,就想着是不是應該送到醫院去啊!不過不管送到哪裏去都要先包紮一下,至少止下血再走。他就把身上穿的白色棉質短袖脫了下來,摸到這人是肚腹部在流血,就先大概包紮了一下。
他包紮好后就把三輪車上的小桌子和凳子都重新整理了一下,騰出點位置來,好讓這個病號躺上去。弄完之後,苗白就又把傷員往車上搬。因為一下子用力過大,把傷員放上去的時候,撞着了桌子。好大一聲“咚”啊,苗白豆嚇到了。趕快摸摸這人的頭,發現鼓起了一個大包。他心虛的趕緊縮回手。這時候,傷員被他折騰這麼半天弄醒了,又聽到了□□聲。苗白趕緊湊過去,推了下人,問:“先生,你怎麼樣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問了好幾聲,那人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最後把目光放到苗白的身上,虛弱的說:“謝謝你救了我,不能把我送去醫院。你就把我帶回去你家吧,再去藥店買點止血藥還有其他止血的東西就行。”說完就又開始喘氣。苗白獃獃的看着他,聽了他的話,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苗白看他這樣說就扶他躺好,趕快騎着三輪車往家裏趕了。傷員在顛簸的三輪車中沒有撐多久就又昏過去了。
苗白把車騎得飛快,不時還回頭看一下傷員的情況。就這樣,他終於把人給帶了回去。苗白住在四樓,三輪車要放在一樓的樓道里。他把三輪車放好之後,就用力把這人背了起來。他住的地方沒有電梯,要爬四層樓的樓梯呢。平時跑上跑下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要背着一個比他還壯的成年男人,實在是夠嗆。他就只能背一段就放下來歇歇,歇了口氣再繼續背着傷員上樓。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給弄進了屋。他趕快把人放在椅子上,先讓他靠着。他想着先把這人衣服都脫了,再擦一下身上的泥土、血跡啥的,在垃圾堆里滾過的肯定不能這樣就放到自己的床上去了。苗白先把傷員的衣服、褲子都給脫了,再打了一盆水來全身都擦過了,才又用毛巾先把傷口給扎住了。
弄完這些,苗白全身也亂七八糟的了,褲子上還沾上了血跡。他就趕快自己也換了一身衣服,就帶着錢包出門了。苗白在附近的藥店裏買了酒精、雲南白藥、繃帶、紗布、止疼葯、止血藥、還有消炎藥什麼的都買了一堆。趕快提着就回家了。到了家裏,就趕緊給傷員處理傷口了。
傷口挺長的,應該是被刀子傷着的,好在現在沒有怎麼流血了。苗白先用酒精給傷口消毒后,才上了厚厚一層雲南白藥,最後還灑了點消炎粉。再用紗布包起來,最後用繃帶圍着腰腹到背後都纏好了。還用白開水餵了點止疼藥片和消炎藥片給他吃下去。他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
苗白弄好了傷員的傷口后,就又把人給扶到床上去躺好。看他身上被脫得只剩下底褲,就用涼被給他蓋了下身體。這個時候,看着傷員呼吸比較穩定了,苗白才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從看到這人開始,他心裏一直緊繃著,就怕這人在他手中死掉了。他現在是看不得人在他面前去世,這也是他15歲的時候眼看着婆婆死在他面前後的後遺症。
一放鬆下來,覺得整個人都好累,就趕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他洗完澡出來,也準備睡覺了。
只是這人把他的床佔了大半,他都沒有辦法躺上去了。沒有辦法,就又把這人使勁往裏面挪挪。好不容易挪出了夠自己躺的位置,才趕快睡下了。
只是可能今晚受的刺激比較大,就感覺很困,但是怎麼也睡不着。床上有傷員,也不能大力的翻身。他乾脆坐了起來,打開燈,坐着發了會兒的呆。
只是他發獃着就把注意力放在傷員身上了。剛才忙裏忙慌的,都沒有怎麼注意這個人的長相。現在在燈光下,認真的看,就覺得長得真好看呢!是那種很男人的長相,整張臉都很立體的感覺。雙眼皮,高挺的鼻樑,嘴唇比較薄,緊緊的抿着,現在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有點蒼白。這人看上去就是不苟言笑的類型,應該是比較嚴肅認真的人。
苗白看了半天,感覺有點困了,就先摸摸傷員的額頭,看看別發燒了,感覺不熱才放心睡下。現在都差不多快到凌晨兩點了,他早上8點就要上班了。
苗白是個廚師,在鄰居大哥田志的小飯店裏工作。他定了7點的鬧鐘,他聽到鬧鐘響就起床了,急急忙忙的穿衣服、洗漱,然後拿着錢包和鑰匙就出了門。他住的地方離田志的小飯館不遠,就走十多分鐘就到了,飯館包了他一日三餐,所以他每天都直接到飯館吃早餐。
他走在路上,想着待會兒抽空還是要回一次家,準備在飯館做點粥帶去給傷員吃,這人昨晚被他一通折騰都還是昏着的。早上起床的時候看了一下,應該沒有發燒,看着沒有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