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小區對面的馬路邊，一輛寶馬X5緩緩駛入大樓背面的陰影。
後座上，西裝革履打着紅領帶的青年，抬手打出去一個電話，顯示地區是燕京。
“喂，行動失敗了。”
對面還不等說話就迎來半晌沉默，片刻，電話里傳出惱怒的聲音：“失敗了？老子花一千萬讓你殺掉個廢物都做不好？”
聽聲音也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三十歲。
紅領帶青年咂咂嘴，對方給了他一千萬，結果他找了個一百萬的殺手。只是殺掉個廢物而已，沒人會放在心上，也就是他心血來潮大晚上跑過來看一眼，結果卻得到行動失敗的消息。
“那小子，他身邊可能有高人。”紅領帶扯謊不打草稿的說道。
“高你妹的人，你個廢物，飯桶！”電話里傳來憤怒的咆哮，最後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道，“把事情處理乾淨，要是扯到我頭上，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嘟嘟嘟……”電話里傳來忙音，青年拿下手機，隨手點了顆煙，吸了一口，朝駕駛位的司機道，“那個傻比，早告訴他直接弄死秦翊，他肯定沒當回事！”
“少爺息怒，要不，我再去一趟？”
“現在肯定不行，消停消停，起碼兩個月內不能再動他。那廢物命夠大的！”青年陰鷙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道，“我不想讓那傻比看到明天的太陽。”
說的自然是被抓住的殺手，司機凜然，點點頭：“晚上我就把他處理掉。”
寶馬X5緩緩消失在夜色中，另一邊，急救車也抵達了醫院。
護士們手忙腳亂的將秦翊送進急救病房，其實也沒那麼急，只是這件事據說引起了區長的關注，所以就連這家醫院的院長，都連夜趕了過來。
歹徒持刀槍行兇，高中生殊死搏鬥，成功阻止恐怖襲擊案。
這種事如果不是被警局壓了下來，就算轟動市長都不奇怪。
秦翊迷迷糊糊的，直到護士給他打了麻醉，他才終於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幾個小時后，秦翊在病房裏緩緩醒轉過來，因為麻藥的關係，胳膊麻麻的，他睜開眼抿了抿嘴，口乾舌燥，張口叫了一聲：“有沒有水？”
旁邊正在打瞌睡的小護士立馬被驚醒了，看到秦翊醒轉，她連忙道：“有有有，你等着！”
然後，他就真的等了半個小時，因為小護士剛出門，一大群人就呼啦啦的涌了進來。
有乾媽周秀瑛，有居委會王大媽，還有單元樓的一樓住戶張大爺，以及兩名警察，和另外兩名西裝革履的陌生人，當然了，瑤瑤自然也在，雖然明天要上學，但是她放心不下秦翊，所以堅持留在這裏。
這麼多人湧進來，秦翊只得從床上爬起來，王大媽眼疾手快，立馬給他把病床搖了起來。
“小秦那，你可算是醒了，你看給你媽和張大爺，還有幾位警察同志擔心的喲。”王大娘是個熱心人，知道小區出了這檔子事就一直陪到了現在，見秦翊醒過來，她立馬跑到秦翊面前，摸了摸秦翊的額頭。
“沒發燒，那沒啥大事。”
秦翊朝王大媽訕笑一聲，其實他更在意乾媽和瑤瑤有沒有受傷，最後的時候乾媽拼了命的拿擀麵杖衝下來，真的把他感動到了。
周秀瑛也來到身邊，伸手摸摸秦翊的腦袋，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她是個感性的人，一遇到這種場面眼圈就愛發紅，說不出話來。
“乾媽，我沒事。”秦翊的嗓子有些干啞。
“英雄啊，要不是小秦，我這條老命就撂那了！”張大爺平常就愛啰嗦，現在當著警察的面，頓時又把他給嚇得魂飛魄散的劇情說了一遍，根據王大媽粗略估計，這已經是今晚第十八遍了。
警察也不好打斷張大爺，只好苦笑着陪聽。秦翊對這種劇情可不感興趣，瑤瑤還眼巴巴的望着他呢。
“瑤瑤，哥哥沒事。”秦翊朝瑤瑤咧咧嘴，小丫頭眼圈紅紅的，顯然今晚哭了很久，這丫頭對他真的是很依賴啊。
聽到秦翊對自己說話，瑤瑤粉腮頓時一鼓，本已止住的淚珠立馬又淌出來，然後不由分說的，往前一下子撲到秦翊的身上，趴在他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秦翊哥哥，嗚嗚，瑤瑤還以為，還以為……嗚嗚嗚……”
“以為什麼？傻丫頭，跟你說了哥哥是高手，上古凶獸聽說過沒？七八米高啊，哥哥一隻手就把它幹掉了。”秦翊立馬抱住懷裏的瑤瑤，此時可沒心思感受少女的柔軟和芳香了，急忙安慰了一陣。
“你吹牛，你都受傷了！”瑤瑤抬頭朝他怒目而視，小臉佈滿了淚痕，給秦翊心疼的急忙伸手給她擦了擦，同時心中巨汗，偶爾吹個牛居然還被小丫頭識破了，好吧，其實是上古凶獸一隻手差點把他拍死，最後要不是師父趕到，他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這時候，周秀瑛也彎下腰來，伸手將秦翊和瑤瑤抱在了一起：“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翊咧咧嘴，看了眼乾媽又看看病房裏的其他人：“乾媽，讓你擔心了，還有王大媽張大爺，還有兩位警察，多謝你們。”
“嗨客氣啥，咱小區出了你這麼個人物，以後治安肯定杠杠的！”王大媽立馬擺擺手。
張大爺朝秦翊豎了個大拇指：“小秦啊，多虧了你，我這條老命啊……”
就當大家以為張大爺又要開始羅里吧嗦第十九遍的時候，張大爺話鋒一轉，大拇指也轉向周秀瑛：“小周這個兒子認得好啊，不像我家那小子，出什麼事跑得比兔子都快。”
眾人鬆了口氣，旁邊一直被無視的西裝革履陌生人，終於找到了插話的空檔，連忙道：“秦翊同學，怎麼把我們給忘了？”
“這位是區政府的曲秘書，還有你學校的章主任。”周秀瑛連忙介紹了一句。
秦翊腦袋懵懵的，章主任？曲秘書？
曲秘書走到跟前道：“秦翊同學，好樣的，區長剛才來過，又回去了，明天還會來，你看那邊的禮盒，都是區里送來的。”
曲秘書指了一下病房角落裏幾箱禮品，笑道：“看到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之前區長已經決定了，給你頒發區裏的見義勇為獎，和五千塊獎金。”
“小秦這下真成英雄了！”王大媽一拍手。
曲秘書說完，章主任又來到跟前：“秦翊同學，真不愧是我附中學子，你放心，你的事迹下個禮拜升國旗一定會在全校通報，中大附中以你為榮！哦，明天你就不用去上課了，要不我直接給你批半個月假得了？”
秦翊乾笑一聲，曲秘書和章主任的話聽着好聽，但是其實不還是官面上的客套話嗎？
“不用了章老師，現在是高三，怎麼能因為一點小傷就不上學呢。”秦翊十分配合的滿嘴放炮。
章主任頓時眼睛一亮，抓住秦翊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偉大的人民群眾：“好好好！真不愧是我附中學子，這句話我也會加入通報文書的！”
王大媽張大爺紛紛豎起大拇指，牛啊，收了個乾兒子這才幾天，又是見義勇為又是學校以他為榮的，再想想他們自家孩子，人比人羨慕死人吶。
隨後，兩名警察跟秦翊交代了一些事情，說明天會有人過來跟他了解情況，那殺手此時正在被連夜提審，讓秦翊放心。到了這時，眾人才紛紛離開，緊接着就是一大群醫生湧進來，副院長親自看看秦翊的胳膊，最後點點頭：“沒傷到骨頭是萬幸，應該不會有後遺症，小夥子，好樣的！”
又送走一大群的醫生，這時候，去端水的小護士才姍姍來遲，秦翊喉嚨都快冒煙了，急忙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
這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確認秦翊沒事，周秀瑛也鬆了口氣，最後抱了一下秦翊和瑤瑤，卻發現瑤瑤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秦翊懷裏睡著了。
“讓她睡吧，折騰了一晚上，反正我也不困了。”秦翊微微一笑，懷裏的瑤瑤眼角還有淚痕。
“這孩子太依賴你了。那媽先回去了，早上你讓瑤瑤給你買點早飯，中午給你帶烏雞湯來。”周秀瑛揉揉秦翊的腦袋，有些溺愛，她只有一個女兒，現在有了兒子，感覺完全不一樣，而且有了男人的家，這一刻才真的像是個家，沒有那麼冷清了。
“好嘞。”秦翊點點頭，目送乾媽離開，然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是誰，要殺他？
雷鳴？雖然他爹可能是混黑社會的，但頂多找人教訓他一下，不至於請殺手；李鶴？他更不可能，這小子摳着呢，會甘心再花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僱人殺他？再說他倆根本無冤無仇啊。
在中海，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仇家，就算有，也是在燕京。
燕京？秦翊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難道是秦家要把他斬盡殺絕？靠，不至於吧，都已經把他掃地出門了，還要殺了他？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大家族最看重家族名譽，寧可讓族內子弟死掉，也不願意看到族內的人丟了家族臉面。
總之不論如何，敵在暗，他在明，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局勢。
將這些事先放到一邊，秦翊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瑤瑤，見瑤瑤眼角還有一滴淚珠，他扭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病房，確定沒人，這才強自按耐住噗通噗通的心跳，然後做賊似的緩緩低下頭。
“吸！”的一下，在瑤瑤眼角親了下，順便吃掉了那滴淚珠。
嗯，甜的，至少在秦翊心裏，它是甜的。
瑤瑤皺皺俏鼻，又往他懷裏鑽了鑽。
秦翊咧嘴一笑，可惜，淚珠只剩這麼一滴。
伸手將瑤瑤抱住，秦翊眯起眼睛，在玄域大陸的時候，他是孤兒，是師門資質最差的弟子，是師父日日夜夜想要丟掉的包袱。但是在這裏，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有人會抱住他說沒事就好，有人會趴在懷裏哭着擔心他，就連小區裏的人，也沒有師門裏的師兄弟們那麼刻薄冷漠。
這一刻，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如果他在這個世界做個普通人，靜靜守護乾媽，瑤瑤她們呢？
可惜，這種想法一產生就被他扼殺了，他可以不回玄域，可以修鍊的慢一點，但是卻絕對不能做個普通人，不然，拿什麼來保護乾媽，保護瑤瑤，甚至是保護自己呢？
今晚，他差點就身死道消了啊。
看看懷裏睡得安詳可人的瑤瑤，秦翊更是堅定了要往上爬的信念，但麻醉的效力還沒過去，這才安靜了一會，他的頭就有些暈暈的了。
最終，秦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又是幾個小時之後，秦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夢裏夢見跟殺手搏鬥，瑤瑤衝上來，用身體幫他擋了一槍。
秦翊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瑤瑤，她還在熟睡，現在只不過早上五點多而已，東方才剛剛亮起一抹魚肚白。
想着想着，秦翊一愣，在他的手心裏，有着個十分柔軟滑膩，摸起來無比舒暖綿軟的東西。他下意識地捏了兩下，腦海里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接着眼睛瞬間瞪大！
開，開玩笑的吧……
秦翊猛的吞了口唾沫，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他的賊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瑤瑤的衣服里……
“嘶——”
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秦翊臉都白了，心臟像是裝了一隻大袋鼠，咚咚咚咚的跳個不停，他他他，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手心裏溫暖軟膩的觸感，太太太太真實了……
我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啊！
秦翊快被自己嚇尿了，他都幹了什麼？懷裏的可是他的妹妹啊！他居然對瑤瑤，他居然摸了瑤瑤的……不可饒恕！
秦翊立馬縮回手，抬手就朝臉上抽個了嘴巴子，但是他居然變態的覺得，手心挺香的……
這時候，懷裏的瑤瑤輕輕扭動了一下身體，微微睜開眼睛朝他看了一眼：“秦翊哥哥，你醒了啊，我去給你做早飯，唔……”
小丫頭迷迷糊糊的從秦翊懷裏爬起來，看看瞪大眼睛一臉腎虛模樣的秦翊，又看看自己有些亂糟糟的衣服，小嘴巴撅了一下，迷茫的眨了下眼睛。
不知道她是不是意會到了什麼，小臉忽然微紅，歪歪頭看了眼秦翊，然後再次趴下來：“我還是再睡會吧……”
秦翊呃了一聲：“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