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夜,還很長
安然睜開眼睛,一瞬間以為自己做了一場黃粱大夢。
陰暗的倉庫,裝備整齊的綁架犯。
還有,捆在身上的繩索。
和上輩子的最後的那副情景何其相似。
“他醒了!”
一聲高音嚇了安然一跳,就見他面前的幾個綁架他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其中一個手裏端着槍,槍口衝著安然,手指扣在扳機上,“他醒了,怎麼辦?”
身邊的男人和他同一個動作,“我哪知道怎麼辦!”
安然全身被繩子捆的嚴嚴實實,身體也沒什麼力氣。
“喂。”
這一聲把其他幾個嚇了一跳,“那葯不是能讓大象也能睡一天一夜的嗎!他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安然有氣無力,這幾個人的手再哆嗦下去,他就變成篩子了。
“到底誰綁架誰啊…”
幾個綁匪沒聽到他的話,站的離他遠一點,然後拿出遠程通訊器,臉色難看的說到:“安爺,那小孩醒了!”
通訊器那邊也詫異了一下,然後說到:“想辦法弄暈他!”
安然動了動耳朵,第一次讓你弄暈就夠丟人的了,還來一次,當我是吃素的嗎?
不過,安爺?還有這聲音…
安正松?
幾個綁架犯低聲咒罵了一句,抬頭看了看角落裏無害的少年,幾個人青着臉一商量。
“誰去?”
“我不去!”
“我也不去,媽‖的,這不是找死嗎?”
安然聽着他們的的對話,有點奇怪,這幾個人好像很怕他。
但是他也沒幹活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頂多有個牛掰的大哥。
但是這群人,怕他,卻又有膽子綁架他。
幾個意思?
那幾個人還在推脫,安然則是把倉庫打量個遍,裏面其實什麼也沒有,空曠的,距離他不遠有個桌子,桌子上除了幾個罐頭盒子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瓶。
然後安然就看着那幾個不知道討論出什麼結論的人略小心的走了過來,拿起了那個小瓶。
一個人衝著他走過來,另外三個則是舉着槍。
“不想吃槍子兒就老實點!”
安然眯起眼睛,這個人拿的小瓶應該是能讓人昏迷的。
你讓我老實我就老實,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略緊張的男人還沒第走到他面前就手上的藥瓶就被不明物體打掉,迅速凍成一坨。
一個子彈從槍口竄出,擊落在安然的腳邊。
安然看着開槍的人,臉色很冷,湛藍色的眼珠冰冷的盯着那個人。
另一邊。
“安池御,若是不想你的寶貝弟弟有什麼事,最好拿ar1的資料來換。”
安正松一身體面的西服,身邊他兒子安宇飛站在他身邊,嘴角勾着陰險的笑。
安池御神情冷厲的看着他們這一行人,周身的氣息像是岩漿爆發的前兆。
“安然在哪?”
四個字,夾雜着西伯利亞的冷風般,冰冷的從男人口中說出。
安正松哈哈大笑兩聲,安池御越是這種表現,他越是高興,綁架了安然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等你把資料擺在我眼前,我自然會告訴你安然在哪。”
安唯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這個人,末世最初就曾綁架過安然,現在竟然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新仇舊怨一起報。
安池御突然低聲笑了,“安正松,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安正松渾濁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安,哪出了問題?
不過隨後看到安池御派人去取資料,他又放下心。
有安然那個小孩為質,安池御不敢做什麼手腳。
安唯風把資料拿過來,遞給大哥,目光有些不解,直接抓住這個老頭用來威脅他找到安然不是最簡單的嗎?為什麼要把資料給他。
安池御看着面前的幾個人,死人而已。
安池御舉起資料,看着安正松,“資料在這,人呢?”
安正松貪婪的看着他手中的東西,隨後看着安池御說道:“把資料給我,安然自然就回來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搞鬼,就被怪我手下不留情。”
安唯風簡直要被氣笑,“資料給你,你當我們傻的嗎?我們要見到安然!”
安宇飛接受到父親的目光,走到一邊聯繫綁匪。
而綁匪這邊的氣氛有些凝固,冷汗從臉頰流過,都沒人敢擦。
綁架者們從安然無聲無息就打掉了藥瓶后,不敢再亂動。
一時氣氛僵持,直到對講機裏面傳來聲音。
“把安然帶過來。”
安然聽到了上輩子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安宇飛的聲音從對講機裏面傳來,異常的“親切”。
上輩子就是這個人透過對講,然後下達了撕票的命令。
好像理所應該他掌控着別人的生命一般。
綁架者們不敢動,更不敢回復,而更令他們驚恐的是,他們面前的少年身上的繩子突然斷開。
就在他們想扣動扳機的時候,手上的槍突然被凍住。
連帶着他們的手指,也跟着一起。
安然從地上站起身,一身白色的衣服上沾染着些許臟污。
繩子掉落在地上,當他邁動第一步的時候,幾個人才被驚醒,連忙就要逃。
然而,晚了。
腳被凍在原地,身體瑟瑟發抖。
異能者,果然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惹的起的。
安然走出屋子,關上了倉庫的門。
四處看看,才發現他不認識這是哪。
不過看遠處的建築物就知道,這是基地內部。
安然找了一條路,慢慢騰騰的往回走,不是他不想快,藥效還沒過,想快都快不了。
而另一邊,安正松父子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有些不安。
安宇飛再次給綁匪去消息,然而如石沉大海一般,沒砸起一絲水花。
安池御早就不在原地,當著安正松的面撕開空間離開。
這一天基地的許多地方都看到一個男人憑空出現,然後又撕出空間離開。
安家其他人更不用說,早就出去尋找。
而真正和安正松父子對峙的只有安唯風,旁邊是不善看着安正松父子的安九安南。
“你最好祈禱我弟弟沒事!”
安唯風等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們父子說到。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一輛開的七扭八歪,堪稱馬路殺手的車撞着路上的阻礙物衝著他們過來。
安正松的想動異能,安家這邊卻不會讓他們有出手的機會。
最近車堪堪停在安正松父子面前。
隨後,就見一個少年搖搖晃晃的從車裏出來,蹲在地上就吐。
安唯風一看,“安然?!”
安正松也瞪大了眼睛,他怎麼在這裏!
安池御找到了一間地下倉庫,裏面凍着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下一刻,空間撕裂出一道門大小,人走進去,后消失不見。
下一刻,就出現在安然面前。
而安然一抬頭就看見了大哥,頓時一臉委屈的撲了上去。
“大哥,給我點水,我要虛脫了。”
安池御給他拿了一瓶水,一邊上下打量着他。
“怎麼回事!”
安然抬頭,眼睛冒着淚光,“暈車。”
本來葯勁就沒散,開個車眼前一片眼暈,能安穩的開到地方就不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安然身上,而安唯風突然開口。
“安大爺,你想去哪?”
安正松正想和兒子趁此機會逃離,身體僵了一下,回頭說到:“既然安然回來了,我就不在這打擾了。”
安然依靠在大哥身上,回頭看着安正松,“感謝你這半天的照顧,真是身心愉快,忘了說,你那幾個手下已經……嘭!”
安然邊說邊給他們做了一個炸煙花的手勢。
安正松臉色一黑,“動手!”
說著他帶來的人率先攻擊,安家這邊人多,異能者也多,更是沒有留情。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僻靜的基地一角,即使打的熱火朝天也沒有人發現。
而安正松是沒有異能的他兒子倒是有,但是比起安家這邊,沒有可看性,所以兩個人趁着戰鬥亂成一團就抽身打算離開。
安然拉着安池御的衣角,跟了上去。
跟着他們走遠,才發現這對父子已經在外準備了一輛不起眼的車,可以隨時抽身離開。
安池御從空間中拿出一把槍,抬起手臂,就要扣動扳機,被安然攔住。
看着安池御的眼睛,安然認真的說到:“我來。”
他的臉上還有藥效帶來的蒼白,然而眼神卻異常堅定。
抬起槍,瞄準安正松即將鑽進車內的後腦勺
一聲槍響。
一個血窟窿。
一聲呻‖吟。
一具倒下的不瞑目的屍體。
“爸!”
隨着一聲吶喊,安宇飛發現了他們兩個人,下一刻他卻突然想要逃。
安池御抓住安然的手,帶着瞄準。
“砰!”
安然放下槍,楞楞的看着那兩具屍體。
結束了。
如此簡單的,就結束了。
上輩子的仇,報了。
安池御見他神情有些不對,抱着他離開,而身後那兩具屍體,則是被空間攪碎,一堆肉糜留在原地。
安然被大哥抱着回去的路上,一直看着他。
一會兒親親下巴,一會兒摸摸臉頰。
安池御停住腳步看着他,“很高興?”
安然點頭,縮在他懷裏,“高興。”
重生后最執念的一件事,了結了。
全身都輕鬆了越多。
回去后,安正松的人都已經解決,血腥味一片。
見他們兩個回來,安唯風擔心問道:“安然你怎麼了?”
安然說到:“暈車。”
安唯風:……白擔心。
回家的路上,安然告訴了安南,距離這不遠的一個地下倉庫里有幾個人還凍着呢。
說到這,他有些好奇,“那幾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怕我。”
孫有量從一邊鑽出來,“小少爺,你不知道,在基地裏面你的名聲不是一般的大。”
孫有量以前沒有隊伍,後來安家招人,第一時間來參加,憑藉著消息靈通,在御風戰團裏面挺多人都認識他。
安然好奇,他還有挺有名?
“小少爺自從一招凍住小半個n市后,就名聲大震,後來你回來后………”
不單單安然聽了有意思,就連安池御和安唯風聽着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安然在基地的影響力還挺大。不過這吹噓的也挺厲害。
然後安然也知道了為什麼綁架他的人沒有一個異能者。
據說,有點腦子的低級異能者都不會隨便招惹他,而高級異能者更是不看安然也得看安池御。
安池御的異能在喪屍圍城后更加令人驚恐。
吞噬了至少一半的喪屍,得多強大的異能。
所以說安正松的計劃從一開始就不成熟,失敗是必然的。
後來。
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人類找到基地,開始帶着防備,然後漸漸融進來。
基地內的新人類和舊人類之分,也由那場喪屍圍城被夭折在胚胎里。
那場戰鬥,普通人雖然沒有異能者厲害,卻足夠有勇氣,也讓很多人反省,為什麼要否認過去的自己。
ar1號最後被安池御賣給了幾個大型基地,賺取的晶核足夠安然在上面打滾的。
米教授也不再做宅男教授了,他最近從動物和昆蟲的身上發現了一種物質,因為這種東西才沒有讓昆蟲和動物感染病毒。
他發現后就和安池御說了,安池御知道后和幾個基地上層商量后,讓這方面的科學家們一起研究。
畢竟這可能是能防禦喪屍病毒的一個突破。
外面喪屍依舊橫行,只是人類對他們的恐懼沒有以前那麼強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一群科學家們聚集在一起,互相分享着資料,沒有自私的掩蓋,沒有利益的爭奪。
不到一年的時間,第一種解喪屍毒的藥劑問世。
而這天,是安然的生日。
從白天到晚上,安然陸續收到了不少的禮物,這其中嚴崢的禮物最讓眼前一亮。
晚上。
萍姨和幾個女孩準備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眾人祝賀了安然生日快樂。
隨後就敞開了肚子,甚至還有酒,不醉不歸。
安然被大家一起灌,這一年,安家的上上下下都習慣了先生和小少爺的關係。
自從上次小少爺從n市丟了后,先生就告訴了大家,安唯風還因為這和安池御打了一架。
“安然,你終於成年了。”
安唯風這一句,可謂是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是頻頻點頭。
天知道他們每天看着小少爺落在先生口中是多麼想說。
小少爺還沒成年,先生你怎麼能下的去嘴!
安池御掃了一眼眾人,似笑非笑,“想什麼呢?”
其他人頓時搖頭。
安然這一頓飯沒吃,一直在灌安池御的酒。
最後自己喝的迷迷糊糊,摟住安池御的脖子就不撒手。
“大哥,親……”
其他人:………
安池御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安然不滿意,嘟着嘴,“親…嘴…親……”
其他人:……
安池御被他蹭的欲‖火升起,抱起少年就上了樓。
安北一臉揶揄,“這個生日,熱鬧了。”
其他人哈哈哈一笑。
安九笑過後,眼神一暗淡,默默離開了位置。
安南注意到,沒說什麼,
安六還沒有醒,一年了,要不是小豆丁有了治癒異能每天都為安六治療,安六早就……
安然這邊被大哥一路抱着,抬起頭不停地去親他的下巴,安池御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衣服被撕開,吻落在皮膚上,火熱的氣氛升溫。
安然這個狹窄的巷口渴望着大船的進入,安池御卻遲遲不如他的意。
記得少年自己扶住他的肩膀,一下子坐了下去。
安然的這個的動作上男人眼神越加熱烈,下一刻就要連骨頭渣都能咬碎咽下去。
“先生!安六醒了!”
一聲敲門,安六兩個字讓安然突然清醒了,安六昏迷了一年了,竟然醒了!
一高興,突然站起來,摸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某個孤零零的物件傻了,剛感覺到溫暖的小家突然沒了。
安六睜開眼睛,什麼也反應過來呢,就見身上只穿着一件襯衫的小少爺被一身黑氣的先生打橫抱起。
很快樓上就傳來了小少爺的嚎叫。
“救命啊!”
安九抱住懷中失而復得的人,在安六懵懵懂懂的眼神中吻了下去。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