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逼的童趣

“寶寶小心些讓奶奶扶着你走咯......”聽到這話葉睿輝真是鬱悶得要撞牆，要知道葉睿輝四個月前就能巍巍顫顫的站立起來走路更是早在兩個月前就能獨自走個十幾米了。兩個月缺少鍛煉造成以成年的人控制不了這見鬼身體的協調能力走起路來東搖西晃讓人看着擔心。

現在已經是3月11號了按說馬上要進入春分時節了可這1977年的冬天不比30年後的上海，驚蟄都過了快一個星期了外面依舊白雪茫茫。雪層已經不怎麼厚實了但還有七八厘米厚度呢。

“哥！哥！文彬哥哥你在哪裏？”葉睿輝口裏叫嚷着文彬身邊的祖奶奶卻連一點吃驚的意思都沒有。非常妖孽的事情葉睿輝最近沒多干但起碼已經讓家裏對於他循序漸進的“語言”天賦形成了免疫。

祖奶奶一見葉睿輝去找葉文彬了也不再關注回到了織機邊上，要知道這織布或許奶奶甚至爺爺媽媽都能上手可這絲織可就只有這祖奶奶會這手藝了。據說這葉氏起家的可就是這絲綢生意，但這一脈已經沒人會關於絲綢業的東西了。雖然就這葉家宅一支幾乎一貧如洗但起碼就爺爺（和祖爺爺）葉永根讀過私塾識字還有那兩百多畝曾經有過管理痕迹的桑林就能證明。這傳說葉家曾經是上海四大絲綢商行還有可能有些根據的！據前世爺爺講起所謂的上海寧波幫、湖州佬、葉家、曹家四大生絲商人。桑林千頃良宅成片或許誇大了些但葉永根起碼可能和清末民國時期的葉氏還真有牽連。

“幹啥呢？我在這裏呢“。聽到回應葉睿輝直奔大伯葉寶官的房間。只見這葉文彬正和一些紙張較勁呢！這定睛一瞧葉睿輝就樂了他這是在做紙拍子呢！還疊了幾個紙飛機呢。等等這是毛選吧！嘿嘿這傢伙膽子不小么居然敢偷偷扯毛選的紙張。

“我們去抓麻雀吧！”

“去！去！去！草場人多我都抓不到你個小孩子能抓什麼麻雀。走開啦!”

“我們不去抓麻雀我們去壓麻雀，一天能抓幾十個哩再不抓明天就沒了”知道這7歲的葉文彬無論智力還是體力上都無法和那些堵稻草垛的那些大孩子比葉睿輝故意誘惑着道：

“怎麼抓？今天大胖（葉春軍）他也只抓到了4隻，這麻雀都學得死精死精的天還沒亮就都飛走了”。那草垛堵麻雀洞都堵了好幾年了況且這冬天你們一直在堵麻雀不學精才叫有鬼了。

“我們先找個棒子和麻梳（磚頭）支起來找個線......”葉睿輝稍微費了點口舌這葉文彬幾乎立馬就懂了，要知道這壓麻雀雖然最近不知道怎麼不在流行開來了要知道像葉睿輝父輩飢荒那幾年滿地壓麻雀呢！

很快葉文彬就找來五六斤白色尼龍線（很結實的那種，納鞋底極品比滬古線好多了還不腐不爛）至於為什麼這麼多而且還是這種在77年很緊俏沒地方弄的好尼龍線那麼就要問這葉文彬的姑媽了。他姑媽可是在鎮皮鞋廠里兼着做倉庫保管的五六斤還是少的反正是集體的，這玩意他姑媽從廠里拿了起碼百八十斤這不過是送給他家的罷了。還有這篩子好像是家裏選毛豆種子的那隻吧！靠還不止一個居然把祖奶奶那養蠶的一起拿來了！哦！我的天哪這小子還懂得規模化經營。

在家門口支起了六個壓麻雀的篩子，經歷了掃雪、支架倒地、人為走動和葉文彬心急的拉扯。在三個多小時之後憑藉葉文彬堅持不懈的盯梢和努力之下在午飯之前這小子一共壓住了37隻但是手藝不行只抓到19隻。就這收穫已經把他樂到不行了，不過這小子好殘忍19隻麻雀無一例外被扭斷了脖子。要是擱我這歲數總要先過把癮玩個夠才行不過也幸好這小子全掐死了要是弄個線給我一隻玩才叫鬱悶了。

中午清蒸麻雀人均2隻還能餘下一隻，一頓午飯吃下來作為最大功臣葉文彬消滅了8隻半。而幕後操作者葉睿輝只得到了3塊麻雀胸脯肉和半碗麻雀湯，嚼過的東西葉睿輝是絕對不碰的，麻雀又基本全是骨頭怕噎死這罪魁禍首啊。

下午這小子興緻勃勃的又守在門口，結果三個小時下來儘管經驗豐富了下手成功率高了不少奈何麻雀的玩意鬼精鬼精了除了抓到14個比較笨的以外在後面一個小時內沒麻雀來光顧了。

“哥你要換地方的這麻雀很精明的上過幾次當它就學乖了你要換個麻雀多的地方，還有這篩子上面還可以插竹條掩護......”終於在麻雀的誘惑下這個7歲的小不點背着比自己還大的篩子跑到了草場還搬了好幾回呢！

晚上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傢伙才訕訕回家，好傢夥後面還跟着十幾個比他還大的小孩葉睿輝基本都有印象，只不過那是10年到30年後的了。

葉文彬興高采烈地走在最前端手裏更是拿着一串常常的死麻雀，後面幾個哥哥輩或者侄子輩的大孩子則有些奉承的樣子。要知道儘管葉永根的輩分決定了葉睿輝和葉文彬的輩分不會小但是像這群比葉文彬比他大的孩子平時絕對不會鳥葉文彬的甚至還出現過“侄子舅舅”在草地扭打的事情。

好傢夥這傢伙去打劫麻雀窩了么？雖然這草場離竹林比較近了點，麻雀多了些但也不至於這像這幾個傢伙手裏那般誇張吧。起碼一百多隻這些麻雀是笨蛋么一個小時就收穫了那麼多！儘管葉睿輝心裏誹謗着但這個時代生態就是好。

最終還是大伯葉寶官出面驅散了這群孩子。晚飯前祖奶奶、奶奶和母親及文彬他媽四個女人清理了一個多小時才打理好，一頓豐盛的醬（豆瓣醬那年月可沒醬油）燒麻雀。晚上除了圍繞葉文彬“能幹”的和長輩小時候“能幹”的話題延伸開去了，不過這葉文彬一個晚上卻嘟囔着嘴因為爺爺把燒好的麻雀送給隔壁吳阿婆家的三個兒子每家好幾隻了。這個小氣的傢伙！

第二天早上家人吃早飯的時候葉文彬早已跑得沒影了，期間已經往家裏帶回了三十多隻麻雀了，天知道這個平時愛賴床的傢伙發什麼瘋呢！葉睿輝依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裏晃悠着即使要出去也得等大雪融化氣溫回到10C以上。最近的草場上非常熱鬧時不時地總能看見本組或者隔壁生產小組的半大小子背着一個大大的竹篩子奔向草場裏面。

一個星期僅僅一個星期草場上堆滿了鍋蓋大小的竹篩子，葉文彬從第二天的74隻麻雀的收穫每日遞減終於這個傢伙在第13日熬不下去了。整整24隻整個草場數量最多的竹篩子的他一整天就抓到了5隻麻雀，至於其他幾個可想而知！除了大雪融化有些地方露出黑色的泥土外最主要是人多了、麻雀精了、更有幾個自己不好好乖乖蹲點的傢伙的搗亂。

一群麻雀飛下來一隻或者幾隻進入某人的竹篩下，生意好久沒開張了就這麼一拉好傢夥一群一起飛走了。飛走也就飛走了吧可別忘了旁邊可是還有同行在你把麻雀嚇走了我抓什麼，於是在草場上天天上演關公戰秦瓊（不是一時代的）的戰役。最終形成了我們小隊以吳阿婆家的11個孫子孫女為首的“惡勢力”團伙，還有就是以5組的葉文彬姑媽家的表哥石頭（石峰）為首的5組“惡勢力”團伙，還有7組的吳磊為首的團伙。至於其他如3隊4隊那種外人雜人小勢力後期除了拍馬屁的根本插足不進來的。

葉文彬作為壓麻雀行業的領頭人和第一大戶不受排擠那是不可能的，儘管本隊和自己姑媽家表哥關係比較鐵也架不住其他人多。狩獵範圍越來越小最終被排擠在草場一不起眼的角落裏。

不過這小子運氣不錯在轉戰竹林邊緣的時候運氣很好地壓到了三隻半大的小野雞和一對大野雞，收穫豐厚的得很吶！而葉睿輝的父親在居然狩獵業屢有收穫，除了1隻母野雞外還夾帶了4隻大野兔和3隻小野兔。

狩獵風潮還在繼續，儘管葉文彬已經放棄了壓麻雀的樂趣但不妨礙一群半大小子進竹林“狩獵”。這春天的大竹林裏面可是很危險的哦，上海沒有那種大型肉食野獸可想這片竹林裏面就盛產一種青蛇（扁擔蛇進入90年代就很少見了），無毒不過據說體型最大的可以達到水桶粗細橫跨一條小河。還有就是那能把兇悍的獵狗咬得肚破腸流的狗瓘及傳說中能叼走40多斤小豬的大野貓！

更別說毒蛇了（有無毒蛇大量繁殖毒蛇一般較少的）所以說地球還是很危險的小朋友還是趕快回火星吧！

陽春三月哦！確切地說是四月啦。憋了一冬天的葉睿輝終於出來晃悠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大伯大嬸隔壁叔叔伯伯嬸嬸都不在家都上棉花地上去了。小孩盼過年大人盼下田，爺爺可是生產隊小隊長，老爸是專門記工分的都是實權階層。

“弟弟來哥哥抱......”聽到大哥葉文彬的話葉睿輝有種要暈倒的感覺。別說這傢伙折磨人的抱法早已領教不止一回了就是他現在這副滿身泥土的邋遢模樣就足以讓人敬而遠之。

搖搖頭警惕地退了一步，要知道這傢伙之前可是有強迫的前科的。葉文彬或許累了又或許感到無趣地做到了那個石牛牯上。

聽着他所謂的竹林裏面的撲騰的野雞、一閃而過的野兔、兇悍的狗瓘、恐怖的胳膊粗的大蛇、吃小孩的野貓，葉睿輝發覺這個時代的小孩或許為了生存得更好而激發的興趣比起他那樣晚了幾年一切以經濟建設為目標的那一帶更充滿了童趣。

中午一家人齊聚一堂，午餐除了木耳炒青菜外還加了四條四五兩左右的鯽魚和一條一斤多的黑魚。這可是爺爺葉永根早起拿魚槍去河裏戳上來的。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沒有幾個捕魚方式的，除了傳統的絲網、攔河竹木壩火光捕河蟹外只有釣魚或戳魚。那都是個技術活，像爺爺葉永根這時節去戳魚本村除了他有那本事也就本家一個叫葉木根的伯伯能抓到，至於其他幾個除非今天運氣好否則這麼技術還得過一兩個月才用得上。

嘿嘿！捕魚我可是會很多呢！這回看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