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功臣

六十二、功臣

六十二、功臣

一夜無事,醒來時卻發現枕頭有些兒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我睡覺時也傷心了。我自嘲地笑笑,想不到我睡覺了也會哭,這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

宣躍進又來了,他手中拿的手提電腦我有些熟悉,若我沒看錯,應該是我那隻電腦,不知道他們從我的電腦中發現了什麼。

“給我玩遊戲啊。”我笑着,摸了摸脖子上的鬼王,我在猶豫,要不要把鬼王中的病毒釋放,他們竟然這麼不小心,沒有將我的鬼王拿去。

“差不多,”宣躍進指着屏幕上的女人道:“是你拍的。”

屏幕上的女人赫然就是戴安娜,正是那天我給她拍的寫真集,想不到他們連這刪除的東西都給復原了,我看了看,不置可否,我拍照的手藝實在是差。

“這兒還有一篇小說,《我的二奶是警察》,原型應該是李朝霞李局長吧。”宣躍進嘿嘿地笑着。

“是你媽!”我憤怒了,我已經對宣躍進夠容忍。

“若不是重犯,怕把你打壞,你媽早就不認得你了。”宣躍進虎吼着,一腳向我踢來。

我一步退去,避開他的鋒芒,趁他收腳舊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際,全身向他撞去,宣躍進整個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我則哈哈大笑:“豎子不過而而,你還是回家再吃點奶的好。”

宣躍進掃了我一眼,卻沒有再採取行動,看來千古名言並沒有欺我,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宣躍進說了些什麼。反正我不想聽,死就死了,生老病死,生命本該如此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被帶到了一個審訊室,審訊我的人換了,是一個中年人。樣子很普通,他微笑着,笑得和藹可親。

我知道這種人最是要提防,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張漠!”那人喚了聲。

“什麼事?”我不耐煩道。

“其實只要你能跟國家合作。並不一定要死的。”那人果然拋出了糖衣炮彈。

“不死也扒層皮,你們就看着辦吧。”我懶得理他。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我給過你名片的。”那人笑了笑。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實在的。對一個男人我真的不會怎麼去記,即使是漂亮女人,過幾天也會忘地。

“銅鑼灣公園。你忘了,我給你過名片的。16K小說網”那人提醒道。

我怔了怔,在銅鑼灣公園,我和於蘭難得地去浪漫了一次,結果我被於蘭推到水裏救了個小孩,那小孩父親給了我一張名片,我看沒看就扔了:“是你。”

“是,於公於私。你應該相信我的。”那人呵呵笑着。

“你先說說我的前途吧。”我彷彿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是不知道這根稻草能不能變成木頭,讓我平安到岸。

“給你做道選擇題好了。”那人還是笑着,遞給我一張紙和一支筆來。

看着選擇題的內容,我想笑。想大聲地笑。選擇題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全民公敵。一個是國家功臣,若真能讓我選,我能不大聲笑嗎,我知道,我地命已經保住。

“你的官位,姓名?”我終於打聽他的底細來,他有多少斤兩,總要先掂掂的。

“胡澤平,我在軍隊做事,如果可能,我們可以成為同事的。”胡澤平如是說。

我凝望着胡澤平,在國家功臣上打了個勾,能活着,誰不想啊。

“好,你等我消息。”胡澤平向我點了點頭,便出了去。

而我則有人把我領到了一個房間,看格局,應該是五星級以上地賓館。我能活了,我嘆了口氣,能活着,我並不怎麼欣喜,活着就活着,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門鈴響來,我習慣地先從貓眼看去,心臟不覺加快了速度,忙開了門。

“你怎麼來了?”一把摟過於蘭,仔細看着她。

“你來了,又怎麼能少了我。”於蘭貼在我懷中靜靜地說著。

我關好了門:“他們怎麼樣?”

“不知道。”於蘭搖了搖頭。

“來,我們不管他們。”我抱起於蘭,拉開了窗帘,看着遠處的風景:“我以為我們能死一起。”

“是啊,真要是死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地事。”於蘭深有所感。

我呵呵笑着:“這種話只有活着才能說,真要是死了,我一定說活着真好。”

“去你的!”於蘭嬌笑着,粉拳一拳一拳地打在我身上,打在我心坎。

胡澤平把我的電腦送了回來,這表示我和於蘭已經自由。打開電腦瀏覽着,新聞網頁上置頂的新聞主角赫然就是我,我被歹徒綁架了。我吁了一口氣,看來我的聯合國際沒有事,朝霞她們也沒事,有事的只是我和於蘭,我們在鬼門關轉了一回。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問胡澤平。

“本來可以早些回去的,不過你們既然被綁架了,我們還要佈置一下,等交了贖金你們再回去好了,這事就順其自然吧。1^6^K^小^說^網”胡澤平推了推眼鏡。

“那好吧。”看了看於蘭,看來我們可以在一起多呆幾天。

胡澤平看了看我們,欲言又止。

回家的行程已經安排好,在聯合國際支付了贖金后,我與於蘭兩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Y市,我應該更低調地生活地。

圓月山莊。

爸爸躺在太師椅上閉着雙眼,聽到我的動靜后緩緩道:“你來了。”

“來了。”我低着頭,彷彿做錯事的孩子。

“長大了,由着你。沒想到闖出這麼大的禍來,你陸伯伯來過了。”爸爸坐起,慈祥地看着我。

“我也不想。”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已經綁在胡澤平的戰車上,拉幫結派,自古使然。”爸爸站起,拍了拍我肩頭:“政治這東西,你好自為之。”

“胡澤平是什麼人?”我猛然醒悟。他是什麼人,他地能量有多大?

“最高領導人地女婿,不過你能不死,多虧他了。”爸爸嘆了口氣。

我撕着香煙:“一命還一命,看來他還是講點義氣地。”

“縱觀自古以來的梟雄。哪個不講義氣,勝者王,敗者寇,是是非非,沒人能說清。黃金是稻草,稻草是黃金,全憑嘴一張。”爸爸笑了笑。走出了我的辦公室。

是非曲直,全憑嘴一張,我笑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可以是全民公敵,可以是國家功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應該過得好一些的。按照我自己地生活方式生活。

妻走了進來,偎依在我懷中,什麼話也沒有說,許久,我拍了拍她肩膀。看着她突然削瘦下雲的臉:“沒事了,讓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

“你在說什麼?”妻嗔了我一眼,突然哭道:“我真怕失去你。”

“好了,傻瓜,我不是沒事嗎?”我笑着。

“你才是傻瓜,笨蛋,你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的人還被人綁架。”妻不依道。

“沒辦法,我是有錢人。”我嘆了口氣,我不想讓妻知道真相,我騙妻的地方太多了。

我很累,我失蹤的事情真象瞞得過妻卻是瞞不過朝霞地,她吃的就是刑偵這碗飯,而出事又是在她的地頭,對上面的模糊態度朝霞好象捉到了什麼,在朝霞家中她見到我時就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朝霞,我能說什麼呢,只是笑笑:“這是國家機密。”

朝霞無語,只是狠狠道:“以後軍隊的車也要檢查。”她顯然明白了找不到我是因為那軍車地緣固我摟過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去看一下爸爸,怎麼說你也是他媳婦。”

朝霞黯然低頭:“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媳婦。”

我心一痛,慌道:“別,你別這樣說。”

“好的,”朝霞嘆了口氣,撫着我地胸道:“張漠,我們之間好象陌生了?”

“什麼?”我大驚,我怎麼會給朝霞這種感覺的,或者朝霞嗅到了什麼,不管怎樣,這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和朝霞之間,竟有了隔閡,可是我深深地愛着朝霞啊,我給予朝霞的,是不夠多,可是,我真的愛她啊,張漠是愛朝霞的。

“你不是以前的那個張漠,”朝霞笑笑,轉過身去,又長嘆了一聲:“活着,真累。”

“少年子弟江湖老,是啊,活着真累。”朝霞的話讓我深有同感,活着,是很累。

朝霞抄起她地小提琴,閉目拉了起來,我舒服地躺在朝霞的床上,在悠揚的琴聲中迷迷糊糊地彷彿又和朝霞回到了從前,那時是我和朝霞最快樂最浪漫的日子,從朝霞姨娘在病床上把朝霞的手交到我地手上起,我心中就負起了對朝霞的責任,今天,我還在負着這個責任,可是,我沒做好,我讓朝霞委屈了,想着想着,我竟睡了去。

醒來時一雙明亮地大眼睛看着我,嚇了我一跳,我忙避過那眼神,避過讓我內疚的眼神。

朝霞摸着我眼角:“你哭了。”

“沒有。”我笑笑,但眼眶中還是流出了淚來。

朝霞突然大哭,一邊用我的衣服擦着眼淚,我看着她,哭可以讓人發泄情緒,哭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我,寧可睡着的時候哭,也不願醒着的時候哭,真想學着朝霞大哭一場,可是就是哭不出來,我能做的,只是舔干朝霞臉上的淚。

朝霞緊緊拽着我的領口,讓我有些窒息的感覺,腦袋暈暈的,這種感覺很好,只覺衣服的扣子被朝霞一個個的解去,真是幸福。

坐在我身上的朝霞磨動着她的腰,十分的瘋狂,那種欲死欲仙的感覺便是讓我立時死了也心甘情願,突地外面傳來一聲炸雷,讓我想起朝霞在那雨夜來找我的情形,那時她也是這樣瘋狂地跟我**,那時她竟是想用這樣的法子讓她懷上的孩子流掉,幸好朝霞的身體夠好,才沒有做成,而今天?我心中大感恐怖,朝霞除上次那次,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過,每次和她歡好,都是我主動的,不祥的陰影籠罩着我心頭,放在她腰部的手更緊了,在雄壯的炸雷聲奏起的節奏中挺腰猛烈地向上衝刺着,就象那地球的末日就要來臨般,我們只是在一連竄的炸雷聲中享受生命最後的衝動。

雷停,一切都歸天平靜,朝霞掐着我脖子的手也鬆了,整個人癱倒在我身上,抱着朝霞的嬌軀,這是世間最美好的事。

朝霞靜靜地坐起,用紙巾擦拭着兩人共同努力產生的分泌物。我呆看着她,這是我的朝霞,我的朝霞,我想抓住她,我卻抓不着。

朝霞站起把我的衣物扔給我,吼道:“你走!”

我怔怔地,我被嚇呆了,朝霞從來沒有這樣讓我絕望過。

“你走,讓我一個人靜一下。”朝霞旋即溫柔地說著。

我不明所以,我負朝霞太多,我不知道朝霞知道了什麼,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朝霞房子的,我靜靜地看着江中的流水,突然間,我覺得我很寂寞,心靈深處竟是空洞,我為什麼而活?

肩上被人拍了拍,我回頭,是許小平,我朝他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許小平笑着。

“有什麼好看?”我斥道。

“沒什麼好看的,我又要離婚了。”許小平呵呵笑着,那樣子看上去好象有些自豪,好象他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是嗎?離婚很好玩嗎?”我有些憐憫他,好象又在憐憫我自己。

“不好玩,可是我要和朝霞她嫂子復婚,老婆,還是原來的好。”許小平笑着。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他復婚關我什麼事,他的事,該過問的我已經過問。

“我是來告訴朝霞這個好消息的,看到你就跟來了,怎麼,跟朝霞鬧彆扭了?”許小平問。

我惡狠狠地告訴他:“不錯,老婆是原來的好。”

“放屁!”許小平一把揪住了我領口:“你敢對不起朝霞!”

“放手!”我狠狠地盯着他。

許久,許小平放了手,朝朝霞房子走去,我整了整領子,心中惴惴,不知道朝霞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麼。

醫院裏,來了三輛貨櫃車,在於蘭和於志成的指揮下,一批工人正在往車上搬東西,看這些工人的氣質,很象軍人。而我的保安們在外圍阻止着閑雜人等,於蘭終究要離我遠去,繼續去研究她的課題,只是這一次,她的老闆已經不是我,心中生出一股生離死別的味道來,讓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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